疯子传说(原名马踏江湖)无弹窗 温柔江湖行卷之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恶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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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jīng致的雅间里只剩下了两个同样打扮得古里古怪的主角,多罗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忽的轻抬玉手,将蒙在玉面上的白sè头罩取了下来,黑sè瀑布一般的长发飒然而下,露出了那张高贵的足以令全天下的男子自惭形秽的绝世娇颜。
如果在正常的状况之下,纵使谭志豪对于美丽早已是久经考验,怕也要被多罗完全不同于月华、欣欣的美貌所慑,然而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极度的尴尬窘迫却冲散了对方绝世美丽的威力,就凭他现在满脸抓痕的狼狈相,若是取下面罩,怕不要把面前的绝sè美人笑掉大牙了,他的脸又该往哪里放?
多罗静静的望着谭志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等待。
时间飞快流逝,清风阁中一片凝滞般的寂静。
终于,被狠狠将了一军而落在了下风的谭志豪再也没法忍受对面那双深邃悠远的星眸的注视,暗自咬了咬牙后,一把将自己的头罩抓了下来。
任是多罗再是冷静自制,在看到谭志豪那张被猫抓过的凄惨脸孔后,极度的意外使得她那高贵绝美的娇颜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个忍俊不禁的可爱神情,化解了原本的予人高高在上的凛然感觉。
谭志豪在苦笑,本就遍布抓痕甚至可以用姹紫嫣红来形容的脸上,因为这个不协调的笑容显得更加地夸张。
“咳咳……”谭志豪掩饰的干咳一声,搔了搔头道:“叫小姐见笑了。如果小姐忍得太过辛苦,不妨就笑出来吧,反正本公的脸皮厚得紧,禁受得住打击。”
多罗玉面上的神情更见古怪,却终究没有失礼的笑出来,她终究非是寻常的女子,很快便察觉到情势因为这个意外而有些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迅速控制住了自己地情绪,重新换回了原本的高贵郡主面孔。冷静地道:“多罗有一句话想问公爷,不知公爷愿否应答。”
谭志豪心中暗道:“戏码来了。”面上却仍是一副故作文雅的模样道:“小姐只管问来就是,本公一定知无不言。”
多罗淡定自若道:“多罗想问的是,公爷可有什么愿望?”
谭志豪一怔,纳闷道:“小姐此话何意?”
多罗淡笑,答道:“人皆有心愿,大到天下。小到温饱,多罗甚是好奇,似无敌公这等盖世英雄,会有怎样的心愿?”
谭志豪心道:“这妞是给少爷我挖坑设套哩……嘿!盖世英雄?好大的帽子!”心里明镜一般的他面上却装起傻来,摸了摸脸上的无数抓痕,苦笑道:“若说到愿望,本公倒是确实有一个,不过……嘿嘿!不过若是说将出来。怕是有些唐突佳人了。”
曾经有许多人在多罗面前说出过几乎相同地话来,若是换个人多罗早便施展出一套手段将对方整治得服服帖帖了,但是对于谭志豪这个叫人捉摸不透的对手,她却绝不敢有丝毫轻视的念头,哪怕他表现出来的是何等样的低俗与愚蠢,只是静静道:“公爷但说无妨。或许多罗还能帮上一点小忙也说不定。”
谭志豪干咳一声,带着十分的扭捏道:“本公家门不幸,出了两只母老虎,还有十几个丫鬟作帮凶,本公纵然神功通玄,可是寡不敌众哪里是对手,小姐若是能够帮着本公将那十几个丫鬟遣散了,则本公感激不尽,必有所报。”
听了对方完全出乎自己所料的话,任多罗再有急智。玉面之上也不禁现出了一丝怔然与古怪。怔了一下才秀眉微蹙道:“公爷说笑了。”
谭志豪无奈的苦笑,指着自己满脸地“铁证如山”道:“小姐认为本公是在说笑吗?”
多罗哑然……
思忖片刻后。多罗终于决定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话题,玉面上一片肃穆的神情道:“公爷可曾想过,若是大元汗国与南陈的朝廷间再无战乱纷争,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谭志豪无可无不可的吊儿郎当道:“天下太平,那自然是好事了。”
“公爷可愿做成就这桩好事的人?”多罗拿不准谭志豪地态度,索xìng单刀直入道。
谭志豪呵呵笑道:“这等造福于万民留名于青史的大好事,本公上赶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有不愿意的?可问题是哪来的机会给本公呀?”
虽然谭志豪似乎非常的配合,可是多罗的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丝不踏实的感觉,仿佛隐藏在面前这人笑容可掬的面目下的,是一头随时yù择人而噬的恶狼。
“家父杰罗吉囊一直便有与南陈修好之意,奈何那蒙巴克骄狂跋扈,残忍好杀,方才至使两国生灵涂炭,战乱不断。今rì多罗到此,便是希望能够代表家父,与公爷达成停战往还地约定,到那时蒙人与陈人通商往来,互通友好,公爷造福万民名留青史地愿望岂非就可以轻松达成了。”
谭志豪一脸错愕道:“多罗小姐似乎找错了人吧?这等与别国使者议和订约的事情,小姐该去找咱们大陈朝地万岁爷,怎么却找上了我这个虽然挂了一个无敌公的大帽子,实则却不过是个大马贼头子的亡命之徒,小姐这可是病急乱投医,找错人了。”
多罗正sè道:“谭公爷这话似乎就有些推诿之意了,当今天下谁不知晓公爷深得崇武陛下的信任倚重,公爷若是向崇武陛下进言,必能收到事半功倍之奇效,早一rì定下和平盟约,则我两国的百姓便能早一rì摆脱战乱之祸。这些都是公爷地功德。”
谭志豪摇摇头道:“小姐这话说得奇怪,本公若真的依了小姐所言向陛下进言,头上一定私通外敌的帽子可是想甩都甩不脱了,哪里还有什么功德可言,只怕连这颗项上的人头能不能保得住,都要两说着。”
多罗道:“公爷乃世之人杰,为了两国数百万民众能够脱离战乱之苦。担上一点干系又算得什么?”
谭志豪面对美人,可没有丝毫保存体面的念头。撇了撇嘴似个混混般道:“小姐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担干系的是本公不是小姐,小姐自然是说什么都行了。”
碰上谭志豪这么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多罗也有些无奈了,送出去地财宝与美人,他照单全收了,本以为这一次会面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哪里想到这人根本就是一块煎不熟煮不烂地滚刀肉。
清风阁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沉重的气氛令得屋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片刻后,多罗高贵的玉面上一片肃穆,曲线饱满的嘴唇微张,道:“公爷明鉴,大元与南陈争斗百年,死伤几达数百万之众,惨祸连连生灵涂炭。难道公爷的心中便没有丝毫的怜悯与痛惜吗?多罗以女儿之身,身冒奇险来到公爷地面前,实在是秉持了万分的诚意,希望我蒙古与大陈友好共处,永绝战乱,难道无敌公这等盖世英雄。连多罗这个小女子都还不如吗?”
“哟嗬?跟少爷玩激将法?”谭志豪心中冷笑,嘴里却继续打着太极拳道:“谭志豪不过一个贪生怕死的凡夫俗子,与小姐的济世慈悲比起来,实在是惭愧惭愧。也罢,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谭某若是再不有所作为,当真是羞于做人了,本公这便修书一封,小姐可持此书信直上京城面见圣上。”
多罗芳心中有些着恼,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的难缠。自己在辽东费尽周折手段。岂会是为了区区一封没甚大用的书信?偏偏这人却在那里大装糊涂,真真叫人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除了书信之外。公爷不觉得还可以再做一些别的什么吗?”既然谭志豪一心装糊涂,多罗索xìng决定将一切点破。
谭志豪一脸讶异道:“别地什么?本公是个脑袋里面少根筋的粗人,还有什么需要本公做的,小姐只管直说就是。”
听着谭志豪如此的“谦虚”,多罗禁不住气笑了出来,当那一抹靓丽到极点的笑容徐徐敛去后,高贵的容颜上现出一丝别样地肃然与威严,道:“公爷,现在这一刻正有十万辽东马贼在草原上肆虐,这些无恶不作的马贼烧我蒙人幕帐,辱我蒙人妇孺,杀我蒙人子民,掠我蒙人财物,犯下累累血案,罄竹难书。多罗恳请公爷采取断然措施,立刻制止这等伤天害理的万恶之行。”
谭志豪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涕泪横流,笑得多罗玉面sè变。
“公爷何故大笑?”多罗的神sè现出了几分恼怒,语气也首次变得凌厉了起来。
谭志豪的笑声嘎然而止,前一刻还狂笑流涕的他转眼间已然化作了一尊怒目金刚,一股经历了无数沙场杀戮凝聚而成的磅礴雄浑的凌厉杀气暴卷而出,两道jīng芒毕露的眸光似两柄利剑,直shè在多罗的玉面之上,声如殷雷般震人心脾道:“小姐该庆幸自己是个女儿身,换个男人在面前,此时怕已经变成尸体了。”
多罗玉面青白,显是被谭志豪那股虽然无形无迹,却可怕到极点地威压气势慑住,原本因为说起被马贼残害地族人而升起的满腔愤然,此时已然消逝一空,在对方那股强大到任何言语皆无法形容地可怕压力面前,她向来自傲的镇定与从容,此时却被一股生自心底的寒意所笼罩,只能凭借着本xìng中的骄傲与不屈,强自道:“公爷此话是什么意思?”
谭志豪嘴角泛起了一个森冷的笑意,以一种近乎于没有感情的淡漠语气,徐徐道:“请问小姐,这百年来,你们蒙古鞑子在我大陈犯下的血案,干下地伤天害理的事还少吗?你知道有多少陈人村庄被你们所谓的蒙古勇士化为废墟。有多少手无寸铁的陈人百姓死在了你们那支号称天下无敌的铁骑蹄下,有多少陈人的财富被掠走,又有多少陈人的妇孺被yin辱被*杀?回答本公!”最后这四个字,声如炸雷,震得整座房间皆有震颤地感觉。
大门“哐”的一声被打开,那个叫茉娜地中年仆妇身法迅急的冲了进来,长剑倏然出现在手上。横身挡在了多罗的面前,双目之中尽是戒备的神光。定定的望着谭志豪。
王峰等一众亲卫大概是站得稍远,慢了一步,也涌了进来,却是侍立于谭志豪的身后,虽然一脸的平静,但是目光之中隐含地yīn冷杀机,却已然将多罗与茉娜笼罩于其中。
谭志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本公没有召唤。谁叫你们跑进来的,没有规矩,这不是叫人家看笑话吗?都出去!”
众亲卫犹豫了一下,这才施礼退下。
此时多罗也已经从谭志豪方才的威压之中缓过神来,重新恢复了应有的镇定,对茉娜道:“我没事,你下去吧。”
待茉娜退出清风阁并将房门重新闭紧后,阁内又再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这一次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谭志豪。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威煞之气,嘴角再次泛起了自己标志xìng的古怪笑意,淡淡道:“百多年来,蒙人犯边无数,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陈人百姓死伤累计怕不超过千万之众。钱粮财富地损失更是已经无法计数,算起来我们陈人的马贼在草原上的所为,也不过就是收了一点小小的利息,怎么大陈这个大苦主都还没申冤叫苦呢,小姐这个强盗的使者倒跑过来叫起屈来了?这算不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怎么着?就你们蒙古人能抢我们陈人,我们陈人就不能抢你们蒙古人?”
多罗张口yù言,谭志豪已然抬手一拦,抢先道:“小姐若是有兴,本公可以带小姐逛一逛辽东的地面。听一听在陈人百姓地心中。对蒙古鞑子是何等样的仇深似海。本公还可以带小姐逛一逛无敌于天下的蒙古铁骑曾经踏过的市集村落,看一看你们蒙古勇士杀起人放起火抢起东西来。是何等样的jīng专拿手。嘿!跟你们蒙古人比较起来,咱们辽东的马贼要学的东西可还多着呢!”
多罗被谭志豪说得哑口无言,玉面之上yīn晴不定,默然了许久方才摆低了姿态,黯然道:“方才是多罗口不择言,还望公爷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美人在自己面前低下了玉首,这足以满足任何男人的虚荣与自尊,谭志豪自然也不会例外,他甚是大度的摆了摆手,颇有几分男子汉大丈夫地模样大咧咧道:“算了算了,本公就算有天大地怨气,也会找你们所谓的蒙古勇士去发泄,跟你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计较地。”
多罗秀眉轻轻的蹙着,以一种她从未在人前表现过的柔弱姿态,轻声道:“百年战乱,我们蒙人又岂是好过的,牧民贫苦,人口凋敝,每年光是冻饿而死的,便不知有多少。大元与南陈间这场旷rì持久的战乱,也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正是因为如此,家父才会派遣多罗出使南陈,期盼蒙古与华夏两族,能够缔结盟誓,从此和平共存。”
“缔结盟誓,和平共存?”谭志豪嘴里玩味的念叨着,好笑的摇头道:“令尊的算盘打得好不如意,北元实力强盛时,便挥戈南下,做着牧马中原的美梦,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现在内乱了,实力不济了,怕被咱们趁虚而入,就跑来议和,这世上哪有这等样的好事?真当咱们陈人都是以德报怨的傻子吗?”
顿了顿他又道:“想议和?可以!等咱们辽东的马贼将百年来你们蒙人欠下来的无数血债都抢回来了再说吧!”
多罗从未面对过似谭志豪这等毫不受她的美貌所影响,甚至在她生平首次用出示人以弱的手段后,还能够在她面前毫不避讳的摆出一副十足的土匪面孔的对手,偏偏形势所迫。处于谈判弱势地位地她,以往的那些强势手段根本没有使用的可能,一时只觉得无比棘手。
清风阁中再次陷入到了凝滞般的寂静……
相比于多罗的心思百转,谭志豪可就轻松到了极点,松垮垮的靠坐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对面那张完美无瑕地脸蛋。
费了无数心机甚至连崇武皇帝皆亲自出场做了数场大戏,所为的就是眼前这一刻。
因为大陈朝需要一个恶人。一个被推到前台来同蒙古人打交道地恶人。
蒙人内乱,实在是大陈经略草原的一个绝佳机会。
当前的形势是大陈方自经历了长达一年的战乱。同样元气大伤,短时间内调集足够的军力北征不但极不现实,且可能会弄巧成拙,令得蒙古各部因为巨大的外部压力而重新团结在一起。
因此崇武皇帝与谭天等几位朝中股肱重臣密商之后,便定下了一个拉拢分化,分裂蒙古各部的计划,而作为计划地一部分。辽东马贼的大肆整编与侵入草原,就是为了给蒙古各部一个足够巨大的威胁与压力,逼迫蒙古人主动来大陈议和。
计划进展的极其顺利,当八万余凶悍残忍的马贼在漠东草原泛滥肆虐时,杰罗一系果然忍受不住,向大陈派出了议和的使者。
就在这时,与北元达成何等样的和议,却成了崇武皇帝心头的一桩难题。在养心殿与几位朝中重臣密议时,这几位老大人一致以为蒙古杰罗一部主动求好,正是机会,一旦双方缔结了罢战盟约,则忧扰了大陈百余年地北边之患,便可彻底的平息下来了。
至于如何在当前有利的情势下获得最有利的议和条件。却完全不在这几位经纶满腹满脑袋儒家仁恕之道的朝中重臣的算计之内,大陈乃是天朝上国,岂能对番邦蛮夷用上借危讹诈这等下作手段。
崇武皇帝听多了谭志豪在他耳朵边上唠叨地睚眦必报、血债血偿那一套江湖上的规矩与理念,早便令这个年轻的天子心中生出了背离于儒家仁恕之道的快意恩仇的心理变化,自然不甘就这么轻轻的放过与北元之间的累世血仇。
怎样改变几个朝中重臣所提的条陈,就成了崇武皇帝挠头的事情,毕竟在圣人之光普照大地的大陈朝,即使贵为天子之尊,也不得明显地悖离圣人地教化,行那在儒家士人眼中离经叛道之事。
当然。浑不吝的昏君除外。
就在为难地时候。崇武皇帝想到了自己那柄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锋利,却多少有些不着调的宝刀。无敌公谭志豪。对付这些历尽宦海沉浮老而弥坚的老大人,怕是再没有比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更好使管用的了。
谭志豪是在与月华欣欣游山玩水的时候,接到神龙密谍转送的千里加急召他回京的密旨,立时晓得京里头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敢耽搁,昼夜兼程的秘密返回了京城。
“什么?少爷干这帮老王八蛋的亲娘祖nǎinǎi!”谭志豪偷偷摸摸入宫时,已然将到亥时,听了天子转述的那几位德高望重的朝中重臣的条陈之后,竟然就在皇帝的面前跳着脚的骂开了。
“老大!这帮老王八蛋这是……这是……他娘的,气煞我了,话都不会说了!”
崇武皇帝听他骂得痛快,不但不恼,心中反也爽快得紧,好整以暇道:“行了,你小子骂破了喉咙又能管什么用?还不给朕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叫那些个老顽固变了心思。”
在对北元和议之事上,皇帝陛下也对这些暮气沉沉的老臣们不满久已,只不过碍于身份,无法如谭志豪这般无所顾忌罢了。
听了皇帝的话,谭志豪的脑袋稍稍冷静了下来,忽的道:“对了,我爹在这事上是个什么态度?”
崇武皇帝苦笑着摇头道:“提起郡王来朕便是一肚子苦水,唉!郡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懂得收敛锋芒了,除了兵部的差事之外,其余的国事当真是金口难开,叫朕气也不是恼也不是。贤弟你说,难道朕是个妒贤嫉能的昏君不成?也至于得郡王如此地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一般。”
谭志豪听了这话,嘴角也挂起了同样的苦笑,哑然摇头,片刻后才迟疑的答道:“陛下自然是千古第一的明君中的明君了,不过……这个……唉!实在是当臣子的也不容易呀。”
崇武皇帝先是一怔,随即醒过神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面上做sè的骂道:“混账小子,今儿个你若不把这话说清楚了。可别怪朕对你不客气,给朕当臣子,又怎么一个不容易了?”
谭志豪哭丧着脸道:“正是因为陛下乃是明君中地明君,所以咱们这些作臣子的才会觉得难过。老大您想啊,您这双龙目,那叫一个明察秋毫,殿下这些大臣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办差事时不是谨小慎微地,生怕出什么纰漏被您的龙目觉察。”
顿了顿,他又颇有些感慨的道:“跟着一个明君,做臣子的压力才大呀,若是随便一个昏君,那rì子可就滋润了,随便的拍拍龙屁。阿谀几句,再把那些个美人呀珠宝呀什么的进贡一些,自然便是龙颜大悦,这官做得可有多美?唉!还是昏君座下好乘凉!怎么老天爷就不开眼,非叫我赶上了老大这样的明君哩?”
“滚你个混账小子!”崇武皇帝听了谭志豪这么一通暗含“龙屁”无数地胡说八道,倒是当真的“龙颜大悦”了。忍不住笑着飞起一只龙足,踹向还在那里大放厥词的谭志豪。
谭志豪眼见皇帝心情转好,这才正sè道:“老大也莫要责怪我爹,其实他老人家也是万不得已,毕竟纵数古今无数的名臣大将,能得善终的又有几人?且这些得了善终的,哪一个不是韬光养晦敛尽锋芒才混来的善终?”
崇武皇帝默然,许久后方双目直视着谭志豪道:“郡王怎样朕便不管了,不过你小子可莫要去学郡王韬光养晦那一套,朕就喜欢你身上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横劲。”
谭志豪苦笑道:“老大你便是叫小弟学我爹那一套。小弟也学不像啊。”
崇武皇帝哑然失笑。随即神sè一正道:“闲话到此为止,如何说服朝中那几个老大人。便看你无敌公地了。”
谭志豪眉头蹙了蹙,便拍着胸脯道:“老大放心,逼也要把这帮老糊涂逼得明白过来。”
然而出乎谭志豪意料的是,他攒足了力气的一拳最终却打在了空处。
原来被崇武皇帝找至养心殿商议与蒙人议和之事的,尽都是大陈朝的栋梁重臣,个个都是久历宦海而屹立不倒的历世老人jīng,一见到本应在辽东当马贼王地无敌公谭志豪忽然现身在养心殿,便立刻明白了崇武皇帝心中的打算,自然不会傻到跳出来陪着谭志豪这个光脚无赖斗嘴的自找没趣。
结果对于崇武皇帝而言甚是满意,再没有人提什么仁恕之道,众臣的口气出奇的一致,对于蒙人主动求和,正该借机敲打一番,称臣纳贡那是最低限度的条件,经过半rì的合议,终于定下了一整套与蒙人议和的方案计划。
看着崇武皇帝淡定自若的笑脸,谭志豪有点郁闷,早知往这里一戳就能解决问题,他又何苦一晚上没睡,费尽心思的设计出无数地鬼主意坏手段?
似乎是重又回到了当rì在养心殿中郁闷地心境,谭志豪禁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郁闷地瞄着对面多罗那张美绝人寰的脸蛋,在心中叹气道:“唉!这要是个男人该多好。”
对于现在的谭志豪而言,哪怕是个如多罗这般的绝sè美人,也不如换个蒙古壮汉来叫他当面羞辱蹂躏来的解气爽快,在女人面前发威耍横有什么意思?
恰恰就在这时,多罗深思过后举目望来,正巧对上谭志豪投shè过来的眼神,不禁愣了一下,那绝不是她所熟悉的,旁的男子看她时惯有的惊艳痴迷眼神,若是仔细分辨,其中竟似夹杂着几分遗憾和几许郁闷,任多罗再是聪慧无双,又哪里可能猜得到谭志豪心中转的古怪念头,不过重任在身的她也没有时间细想,目注谭志豪道:“公爷可否明示条件,要怎样你才能答应约束辽东马贼,促成大元与南陈的和平盟誓?”
她终究非是凡人,经过片刻的思忖之后,已然掌握到了一丝脉络,无暇再与谭志豪绕圈子乱扯的她干脆一言直指核心。
谭志豪心中暗道:“这妞倒挺上道。”表面上则做出一副凝思算计状,自觉得吊足了对方的胃口之后,方才不紧不慢道:“本公也不为难小姐,只要令尊能够每年拿出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骏马十万匹,牛羊各五十万头,本公保证从此以后绝不会再有半个马贼敢到草原上去捣乱。”
什么叫狮子大开口?此时的谭志豪可以说已然给出了最标准的答案。
多罗玉面之上一片平静,只是两处太阳穴上的青筋明显一跳,显出了她内心中的一些真实反应,声音变得有些寒冷道:“公爷这还叫不为难多罗吗?公爷这分明就是想把我们蒙人往绝路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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