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无弹窗 正文 第十三章 奕剑大师
侯希白仰脸一索道:是沉香的香气。寇仲摇头道:我今天到过沉香亭气味不同。
跋锋寒哂道:兴庆宫的沉香亭只能闻到牡丹花的香气何来沉香。
一把门的侍卫听他们讨论从凌烟阁泛出来的香气人人泛起茫然神色因他们并没有嗅到任何香气。
韦公公道:有人来哩!
四人闻言朝阁内瞧去却不见任何动静忽然现出两**灯火两名提灯的素衣女正袅袅婷婷姿庇闲雅的现身林道深处。
寇仲等心人凛然知韦公公露了一手虽说他们因香气和说话分心但韦公公显然在内家功夫的听觉一项上胜他们一筹令他们更感到韦公公的功力密藏不露深不可测大有重新估计的必要。
素衣女郎逐渐接近在两盏灯笼的映照下被蒙在一片光晕里她们从头饰到鞋子一身洁白配着秀美的花容立把凌烟阁转化为人间仙界。
寇仲趁机向韦公公道:我们今晚说不定要留个通宵达旦公公不用在这里等待我们。
韦公公本意显然要陪他们一起去见傅采林好向李渊报告。但寇仲这么说只好**头答应寇仲支退毫无办法。
两女来至门后动作划一的向众人躬身致意以她们娇滴滴的动听声音说出一串他们并不明白的高丽语他们慌忙还礼。
寇仲道:两位姐姐懂汉语吗?
两女含笑摇表示不明白他的说话只作出手势请他们内进然后转身引路。
寇仲向韦公公挥手道别领头追在两女身后徐子陵等忙举步随行。
月夜中的凌烟阁又是另一番情境份外使人感到设计者工于引泉巧于借景的高明手法。作为园林楼阁使人生出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醉人感受。从远处瞧去楼阁在林木间乍现乍隐彷如海市蜃楼掩映有致长桥小溪假山巧石腊梅芭蕉紫藤桂花于园圃精心布置雅俗得体风韵迷人。
在主建筑群的另一边隐传来歌乐之音更使人心神向往想加快脚步到该处看个究竟。
只是两女仍然不徐不疾的在前提灯领路他们只好耐着性子来到今早与烈瑕碰头的桥子乍见一身素白傅君瑜立在桥头。
傅君瑜向两女吩咐两句两女领命自行去了。
傅君瑜神情冷淡的扫过跋锋寒最后目光落到寇仲身上道:秀宁公主来见过秀芳大家请她向你转述一句话。
寇仲一呆道:她说什么?
傅君瑜淡淡道:秀宁公主请你设法救她二王兄一命。
寇仲愕然道:秀芳她……。
傅君瑜叹道:秀芳大家怕见今晚凌烟阁旁的夜会出现她不想见到的场面所以故意避开。唉!看你们把事情弄得多糟。
寇仲惟有以苦笑回报掩藏心如刀割的痛苦;不但因尚秀芳更因李秀宁李渊对待李世民的不仁肯定伤透李秀宁的心而自己直至此刻仍没有十足把握可扭转李世民的厄运。
傅君瑜垂低声道:师尊在等候你们随我来吧!
寇仲勉强振起精神追到她左旁并肩过桥道:烈瑕那小子会否出席?
傅君瑜道:我还不够烦吗?怎容他来火上添油。
寇仲道:情况不致那么恶劣吧?我和小陵不但问心无愧还有可使金石为开的诚意。
傅君瑜再叹一口气沉默不语。领他们绕往通阁北的走廊朝前深进。
后面的徐子陵轻推跋锋寒一记着他追前与傅君瑜说话。
跋锋寒先是坚决摇头到徐子陵再狠推他两下终于软化微一**头却仍是脚步犹豫。
徐子陵往前探手生出一股扯劲寇仲应劲会意慌忙退后。
徐子陵同时凑近跋锋寒束音成线传入他耳内道:约她明日时中到西市福聚楼吃早**。
跋锋寒摇头苦笑抢前两步低声下气道:我可以和君瑜你说句话吗?
傅君瑜娇躯微颤语气却非常冷淡道:现在是适当时候吗?
跋锋寒正要打退堂鼓徐子陵一缕指风轻戳在他腰间只好厚着脸皮道:那不若明早辰时中我在西市福聚楼恭候君瑜如何?
傅君瑜像听不到他说话般迳自领前缓行长廊转折广阔凌烟池映入眼薕其情其景看得四人为之一呆。
飞阁流丹苍松滴翠。
凌烟阁非只一阁而是环绕凌烟池而建的建筑群每座建筑以楼殿亭阁簇拥景中有景凌烟池旁遍植老松。
主阁坐落池南双层木构朱户丹窗飞檐列瓦画楝雕梁典雅高拙仔势非凡。
寇仲等经由的长廊游走于主阁西面园林直抵凌烟池。接连池心亭台联拱石桥造型奇特从南端至北端分置小拱大拱再相连大拱和小拱两头的小拱与大拱成联拱之局充满节奏和韵律感。桥面两侧各置望柱十五根雕刻精细全桥直探湖心彷如通抵彼岸仙境的捷道。
凌烟阁造园手法不落常规池水支流缭绕园林楼阁之间成溪成泉。临水复廊以漏窗沟通内外不会阻碍景观视野。
主湖碧波倒映的树影花影云映月映接喋游鱼击起的涟形成既直似幻的迷离画面。楼阁烟池互为供景以廊桥接连成不可分割的整体。
就在如斯景致里池心方亭四角各挂三盏彩灯亭旁临池平台处铺满厚软的纯白地毡数十张合成一张大地毡把冷硬的砖石平台化为舒适且可供坐卧的处所地毡上摆于巨型蒲团可枕可倚使人感到一旦卧下会长睡下去不愿起来。
十多名素衣高丽美女或坐或卧或轻弄乐器或低声吟唱把湖心的奇异天地**缀得色生香倍添月夜秘不可测的气氛。
亭内圆石桌上放置一个大铜炉沉香木烟由炉内腾升徐徐飘散为亭台蒙上轻纱薄雾香气四逸。
但吸引四人注意力的却是正挨枕面坐长披肩的白衣男子正仰望星空虽因背着他们而见不到他容颜众人仍可从他不动若磐石的姿态感到他对夜空的深情专注。
奕剑大师傅采林。
傅君瑜脚不停领他们直抵池心平台在厚软白地毡外止步道:师尊在上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侯希白求见。
傅采林像听不到傅君瑜的说话全无反应傅君瑜亦沉默不语。
四人交换个眼色同感傅采林的架子比帝皇还要大。
不过众女以高丽话随着乐鼓声和唱的小调确是迷人多等片刻绝不会气闷。
久违的傅君嫱倚枕横卧在傅采林右侧为众女中为接近傅采林者可见极得傅采林溺爱。而诸女中亦以她颜容最是秀丽只傅君瑜堪与比拟。令四人又好气又好笑的是她连眼尾也不往他们瞧上一眼摆出不瞅不睬的神态。
傅采林即使背着他们半坐半卧无法得睹他的体型仍能予人异乎寻常的感觉。在他左右两旁放着两个花瓶插满不知名的红花使他整个人像弥漫着山野早春的气息。
纵使半卧地毡上仍可见他骨架极大然而没有丝毫臃肿的情态更令身上的白衣具有不凡的威严气度使人不敢生出轻忽之心。
由傅采林到众女人人赤足一派闲适自在自由写意。
歌乐终罢余韵仍萦绕平台上的星空不散。
傅采林依然凝望夜空忽然道:生命何物谁能答我?他沉厚的声音像长风般绵绵送入各人耳鼓内。
寇仲等大感愕然不知傅采林在问何人?应否由他们回答?更头痛的是这应属连大罗金仙下凡也难提供答案的问题。
包括傅君嫱在内十道明亮的眼神齐往他们投来不用说傅采林正在等待他们其中之一作答。
侯希白洒然一笑排众而出来到摆满白鞋子的地毡边沿外欣然道:生命真正是什么?恐怕要你老人家亲自指**。对我来说生命就像藏在泥土内的种子和根茎绽放在外的花叶纵有荣枯地下的生机却永远长存。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均心中叫绝侯希白这小子肚内的文墨确远胜他们亏他想得出这不是答案的答案。
傅采木淡淡道:说话者何人?
侯希白恭敬道:小子侯希白是个仰慕大师的穷酸。
寇仲等心中好笑若侯希白这一画千金者算是穷酸天下还有富贵的读书人吗?
傅采林平静的道:坐!不用拘礼!
侯希白见自己立下大功得意地朝他们打个眼色寇仲三人亦喜能顺利过关到前面去看看傅采林究竟是何模样。
正要集体脱鞋傅君瑜低叱道:只是侯希白。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均愕然以对终明白过关的只是侯希白而非他们。
傅君瑜朝似被人**中穴道动弹不的侯希白微嗔道:还不脱靴找座位?
侯希白无奈向三人苦笑呆立不动显出进退与共的义气。
傅采林又道:生命何物?
寇仲徐子陵两人你眼望我眼心中叫苦。
跋锋寒却是双目精芒大盛右手握上偷天偷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