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宅行天下无弹窗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赤壁之战,始
众所周知,要取得一场胜利,战略布局自然是首重之重,其次才是战术。反过来说,倘若能看穿敌军战略目的,选择在最佳的时机投入兵力,那么胜利的天平自然会倒向这一面。
就像周瑜做的一样……建安四年七月二十一rì,曹cāo一方以司马懿与祢衡为主,率五千jīng兵从乌林强渡长江,至对岸赤壁一带。
建安四年七月二十六rì,曹cāo亲率水军强攻夏口,数千艘战船浩浩荡荡、蔽江而去。
而同时,司马懿与祢衡亦按计行事,趁着刘备、徐庶等人率江夏水军抵御之时,猝然发难,直袭夏口。
夏口守将张飞莽撞误事,竟不曾发现祢衡等五千jīng锐潜近夏口,猝然被攻,夏口失险。
江夏太守刘琦听闻此事,心中大惊,当即点尽城中兵马,助张飞复取夏口,岂料祢衡见江夏大军至,心知无法抵挡,使了个金蝉脱壳,竟于半夜率军潜出夏口、直取江夏。
没有意外,兵力空虚的江夏的被祢衡拿下,轻松之极,然而这在此时,另外一支兵马到了……那就是久久屯兵在武昌的孙策,统兵六万、率战将十余员,竟不知何时,已移师至江夏附近。
实力何等悬殊,几乎在半个时辰之内,孙策便从祢衡手中拿下了江夏。
即便是心中暗恨,祢衡也只有狼狈而逃。
紧追不舍,孙策令大将周泰直直追到赤壁,同时,无奈暂时屯兵于夏口的刘琦亦出兵围剿祢衡,历经数战,五千曹军jīng锐折损殆尽,只剩下区区数百人随祢衡一道被留在乌林等候的司马懿派船接走。
再说江上战场,曹cāo率水军十万强攻夏口,刘备与徐庶不得已之下,唯有出战,率区区一万余水军殊死抵抗,然而战至中途,屯兵于三江口立下水寨的周瑜竟忽然出现在大江之上,袭曹军侧面。
这下好,两面受敌的竟是换做了曹cāo。
眼看着刘备将要战败,夏口即将落入自己手中,如此关键之时,周瑜竟率军前来搅局,这叫曹cāo如何不怒,一面怒骂周瑜小儿,一面抽出宝剑天下,狠狠砍着楼船上的木栏。
唬得站在旁边发号施令的蔡瑁一动不敢动,生怕曹cāo盛怒之下错手砍了自己……同孙策一样,周瑜是倾巢而出,将三江口战船、士卒尽数调来。在周瑜水军面前,张允的水军偏师几乎是不堪一击,一个照面便被周瑜突破。
水战,不同于陆战。
在大江之中,叫船队转向,那是极其困难的,尤其是乱战之中,曹cāo根本不曾想到,周瑜竟会在此时出现。
战了足足三个时辰有余,曹军终于退走了……瞅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曹cāo恨得牙痒痒,回到军中,狠狠训了张允一顿聊以解愤,可怜张允一声不吭受训,身旁蔡瑁心有戚戚。
三管齐下之策,除了江哲成功拿下石阳之外,其余两路,尽数失败了。不过总算也是稍有成就,因为拿下了石阳,就意味着东吴已彻底被逼到长江南岸,毕竟,不管怎么说,周瑜也不敢夹在江哲与郭嘉中间,继续屯兵于三江口,即便是说,长江北岸,从荆州、豫州至徐州,曹军已经堪堪控制了北岸地区。
不过说到劣势嘛,因周瑜突如其来的介入,曹cāo无法拿下夏口,至于江夏,显然是替江东做了嫁衣,几番出兵,除了拿下一个石阳外,毫无所得,却陪上了众多士卒xìng命,显然是得不偿失;其次,便是孙、刘更为紧靠,牵一发而动全身,显然无法再一一击破。
建安四年七月末,刘琦与刘备顾及孙、刘联盟,不好意思从屯兵江夏的孙策手中要回城池,不得已之下,刘备叫刘琦守夏口,与孙策比邻,自己则移师长江南岸樊口一带屯扎,与逆流而上、在赤壁处设下水寨的周瑜的比邻。
换句话说,孙、刘两家jīng锐,已全然在布兵在巴陵至江夏的长江南岸地区,于此地设下数个营寨并重重防御,岸边巡逻的士卒,更是多了一倍不止,江中楼船来回不绝,岸上哨塔林立,颇有不叫曹军再近前一步的气势。
毕竟,不管是诸葛亮也好,周瑜也好,若是像前次那样,叫曹军迂回踏足长江南岸,对于二人来说,那可是相当棘手的,幸好那次祢衡为避免被刘备军发现踪迹,只带了区区五千人,可是,倘若是五万呢?
另一方面,曹cāo听从随军司马、参丞相军事荀攸的建议,将麾下徐晃、乐进调至石阳一带屯扎,以换来江哲、曹洪、赵云三人。
毕竟,周瑜眼下屯兵赤壁,江东实力已被逼入长江南岸,再叫江哲屯兵石阳,显然是大材小用了,再说了,眼看着大战将近,作为自己最信任的谋士,曹cāo如何会叫江哲身处外地?
曹cāo给徐晃、乐进的命令十分简单明了,肃清长江北岸残余东吴势力,伺机对江夏用兵。当然了,只是配合大军佯攻而已,毕竟徐晃与乐进都是骑将,不习水战。
其次便是迎合郭嘉十万大军抵达。
同孙、刘两家的做法一样,曹cāo叫麾下大将分别在长江北岸设营,与孙策、刘备隔江而对,一待时机成熟,便大军进攻……可是,什么叫时机成熟呢?
水军cāo练完毕?还是郭嘉率十万大军赶至石阳?
其实不过是托词罢了,眼下对于曹cāo来说,哪里还有什么时机成熟可言。
论实力,曹军四十万,三十万陆军、十万水军,已远远超过孙、刘两家几近十万的兵力,就算郭嘉率军抵达,也不过多了十万陆军而已,对于眼下处境,十万陆军,又能起什么作用?倘若是水军,那自然是另当别论。
战况一时间,几乎又回到了起点,要取江东,仍需借助水军,只不过对于荆州水军,曹cāo显然是不抱希望,而寄以厚望的曹兵,也就是青州兵、豫州兵,却又不通水xìng,要训练到他们有能力与江东一战,那要训练到何年何月?
有没有办法,叫不通水xìng的青、豫两州士卒,也能登船杀敌呢?曹cāo最近这段rì子苦思冥想,犯了数次头风,仍是无计可施。
战事,一时间陷入了僵持阶段,不过无论是曹cāo也好,孙策、刘备也罢,他们都明白,眼下要么不战,一战……便是大战,不死不休!
建安四年八月中旬,郭嘉率军抵达了石阳,稍稍歇息几rì后,开始频频向江夏、夏口施压,只不过东吴大将甘宁亦赶至江夏一带屯扎,对于他jīng于水战的锦帆军,麾下无水军的郭嘉显然是无计可施。
郭嘉不是没有想过,将甘宁诱上岸上,围而诛之,可惜任凭他如何引诱,甘宁就是不登岸,只率众横行江上,不管郭嘉诈败也好,辱骂也罢。
而同时的,遵从郭嘉以战养战、以战练兵的方针,曹cāo每每令蔡瑁出寨袭江南,少则数千,多则数万不等,扰得刘备、孙策无法安宁。
而胜率,亦从屡战屡败提升至十战九败……虽说只是小小胜过一、两场,然而却给诸葛亮与周瑜敲响了jǐng钟,毕竟,曹cāo坐拥七州,东吴偏安一隅,曹cāo耗得起,东吴耗不起。
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术,江哲与祢衡显然是不认同的,可是眼下,江哲也没有良策可以瞬间提升水军实力,祢衡更不必说。
至于贾诩与司马懿……对于有毒士之称的贾诩来说,就算是用三十万士卒唤孙、刘十万兵,那能又怎样?
至于司马懿嘛,死些小兵小卒,与他何干?相反的,他倒是不怎么希望东吴过早灭亡,这倒并非什么‘鸟尽弓藏’,只不过‘鸟’都死完了,那哪里会再有显示‘弓’威力的机会呢?
他司马懿,眼下可仅仅只是一个徒有虚名、毫无权职的参军而已啊!
曹cāo也算沉得住气,就这么与孙、刘两家僵持了一个月,不过诸葛亮与周瑜,显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比起曹cāo来,诸葛亮眼下更为顾及东吴,因为刘备的家底最近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在这么下去,恐怕还来不及被曹cāo灭掉,就先要被东吴吞并了;而周瑜则是从大局考量,眼下对于曹军,江东的优势在于水军,也就是说熟悉水战的老兵,假如这些老兵与曹cāo麾下‘乌合之众’拼耗完了,那么江东又如何在曹军铁蹄下存活?
毕竟,曹cāo忌惮的,是江东的jīng锐水军,而不是江东本身!这一点,周瑜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摊上一位像先锋大将多过像主公的义兄,压在周瑜肩膀的重责,要比诸葛亮沉重得多。
“难办啊……”捏了捏发酸的鼻梁,坐在赤壁水寨主帅营帐中的周瑜望着案上的长江地域图微微叹了口气。
而这时,正好有人撩帐而入,听到周瑜叹息,嘲讽道,“大都督亦会叹息耶?”
周瑜下意识一望来人,丝毫不以为杵,微笑说道,“大都督亦是人耶,既然是人,岂有不会叹息之理?伯言以为否?”来人正是陆逊无疑。
见讥讽不成,陆逊轻哼一声,翻翻白眼,随便在帐中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紧随他而入吕蒙一见,出言喝道,“对大都督,岂可如此不敬,还不速速告罪?”
“无妨无妨,”周瑜轻笑一声,对吕蒙说道,“子明,你等何时到我营?”
“就在方才,”吕蒙有些拘谨得抱抱拳,恭敬说道,“听闻大都督通兵至此地赤壁屯扎,我等星夜赶来……”说着,吕蒙面上有些羞愧,战败之事,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哦,”周瑜何等聪慧之人,早已明白其中究竟,见吕蒙面sè有异,倒也不说破,却是望了眼陆逊,略带揶揄说道,“伯言为何来我营中?你既为石阳太守,擅离职守,可是大罪哦!”
“我就不信你丝毫不知!”陆逊翻翻白眼。
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周瑜故作惊讶问道,“你yù我知何事?”
望着周瑜那轻笑的模样,陆逊只觉得胸中憋气,郁闷说道,“倘若你当真不知我失了石阳,又如何会从三江口率军至此?”
“呵呵,伯言未免太过于独断了,”淡淡一笑,周瑜摇摇头,正sè说道,“我之所以率军至此,只是见曹军调兵有些异常,是故前来探探究竟,至于石阳之事嘛,还劳伯言细细与我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陆逊哼了哼,不过想了想之后,还是有些顾及周瑜,面无表情说道,“我不敌江哲,就这么回事!”
“噗,”周瑜为之失笑,无奈地摇摇头,随即面上笑容渐渐收起,正sè说道,“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了,失了石阳之事,rì后再与你定罪,眼下……伯言,我yù与曹军决战,你心中可有良策?”
“决战?”陆逊坐直身子,瞪大眼睛愕然说道,“曹军不大举进犯已经是谢天谢地,你竟反而要与曹军决战?依我看来,胜算不足三成!”
“陆伯言!”见陆逊如此不给周瑜面子,吕蒙轻斥一声。
摆摆手止住了吕蒙,周瑜握拳靠着桌案坐着,正sè说道,“伯言不知,曹cāo最近看似对我军用兵,实则是练兵,数月前,其麾下荆州水军,在我军手中屡战屡败,然而最近,却叫他胜了一、两场,若是长此以往,我等恐怕连三成胜算都再有……曹cāo坐拥七州,他耗得起,我江东耗不起!”
经周瑜这么一说,陆逊面sè亦有些凝重,毕竟再这么说,他已经投了孙策,认他为主,孙策若是败了,陆逊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若是要与曹cāo决战,那么……蔡瑁当设计诛之!”
“不愧是陆家家主陆伯言,一语中的!”周瑜抚掌大笑,然而就在此时,帐外亦传来一声赞许。
“江东果是人才济济,破曹指rì可待矣!”
说着,一人撩帐而入,一身素白儒衫,头顶青冠,手持羽扇,笑眯眯望着周瑜,不是诸葛亮又是何人?
“不及通报,便闯入帐内,还望都督恕罪。”
“哪里哪里,孔明言重了,”周瑜起身虚虚一拜,抬手指着陆逊、吕蒙介绍道,“孔明,来,我与你介绍,这位是石阳太守,江东豪门世家,陆家家主陆逊、陆伯言,这位是我军中骁将,吕蒙、吕子明……伯言、子明,这位是刘皇叔帐下谋士,诸葛孔明先生,还不速速见礼!”
“岂敢岂敢,”周瑜话音刚落,诸葛亮赶在二人面前,拱手拜道,“山野之人诸葛亮,见过陆太守,见过吕将军!”
虽说是孙、刘联盟,然而眼下却是刘备仰仗江东鼻息,诸葛亮自然不敢托大。
而吕蒙见周瑜对诸葛亮很是有礼,亦不敢失礼,抱拳恭敬说道,“不敢不敢,末将久闻先生大名,今rì一见,幸甚幸甚。”
陆逊亦起身一拱手,微笑说道,“陆逊见过诸葛军师!”
不动声sè,暗暗打量了着眼前的陆逊,见他面上却是恭顺,眼中却无半点敬意,诸葛亮心中思忖道,此子虽貌顺而心傲,必是自负学识之人。
“岂敢岂敢……”
淡淡一笑,周瑜令众人入座,又叫帐外士卒奉茶。
待奉上茶水,喝退士卒,周瑜这才笑着问道,“不知孔明今rì为何而来?乃探瑜营中虚实耶?”
我为何而来你会不知?摇摇头,诸葛亮拱手正sè说道,“都督说笑了,亮乃是为曹军而来,近些rì子,蔡瑁每每率军袭我等,都督亦与他交手数次,虽胜多败少,然,曹cāo麾下荆州水军渐具实力,显然曹cāo打算以战练兵,若是长此以往,就算你我两家jīng锐不被曹cāo耗完,恐怕亦无足够把握,击溃曹军了……”
“孔明言之有理,”周瑜点点头,深思说道,“瑜亦是为此事烦心……”然而他还没说完,那旁陆逊出言嘲讽道,“诸葛军师,听闻这几战,好似全然是我江东力拒蔡瑁水军吧,莫非刘皇叔故意留下jīng锐,yù从中取事?”
“陆太守说笑了,”诸葛亮呵呵一笑,摇着羽扇淡然说道,“既然是两家联手,又何分彼此……照足下这么说,前段rì子江东滞后不前,空有联盟之名,却无相应之实,叫我主孤身抗曹,在下是否可以认为,此乃江东借刀杀人,故意叫损耗我军实力呢?”
好家伙!嘲讽不成反被讥,陆逊心中当即将方才貌不惊人的诸葛亮看高了几分。
望着陆逊有些郁闷的模样,周瑜淡淡一笑,心下暗暗点头,玉不琢不成器,叫他受些挫倒也不失是件好事,不过嘛……“素闻孔明乃经天纬地之才,不想辩才亦是如此,不过,借刀杀人之事,孔明却是误会了,是瑜见曹军势大,虚实不明,是故不敢造次,屯兵三江口,同时劝我主屯兵鄂郡武昌,莫不是孔明对瑜有些……”
“不敢不敢,亮失言,望都督不怪……”见周瑜全然将此事揽下,诸葛亮也毫无办法,他虽有些恨江东滞后不前,故意叫自己主公麾下仅有的些许兵马去试探曹军兵力虚实,却因其中种种,无法言及,免得触怒了周瑜,叫孙、刘两家联手,成一纸空话。
正在诸葛亮暗忖如何说服周瑜对曹军用兵时,忽然帐外传来一声呼唤,随即便有一人走入。
“公瑾,公……”嘴里喊着周瑜表字,鲁肃急步,一见帐内众人,面上为之一愣。
鲁子敬?他不是在江夏么?
诸葛亮脑海中闪过种种,抢在周瑜说话之前,开口说道,“子敬,别来无恙啊,唔?看子敬风尘仆仆,不会是从江夏急赶而来吧?”
“额,这个……”素来诚实仁厚的鲁肃,被诸葛亮说得有些哑然,望了一眼周瑜,颇有顾忌地点点头,讷讷说道,“确实,确实从江夏而来……”
仿佛明白了什么,诸葛亮起身拱手说道,“观子敬神情,想来是吴侯有要事传于大都督,亮身为外人,还是暂且告罪……”
诸葛亮这么一说,鲁肃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急忙说道,“不必不必,你我两家既然联手抗曹,又哪里可说是外人……”说着,他对周瑜拱拱手,凝神说道,“都督,主公yù与曹cāo决一死战,叫都督定下rì期,他要从旁策应……”
唉!子敬实在是太过老实仁厚了。
不动声sè瞥了一眼诸葛亮,周瑜无奈地暗暗摇头,随即抬手微笑说道,“此事我知了,我亦yù与曹cāo一战,子敬一路远来辛苦,稍稍歇息一下,我等商议商议,如何破曹,来人,上茶!”
“多谢都督!”鲁肃拱拱手拜谢,随即对陆逊、吕蒙点头微微一笑,作为礼数,随后入座,却望见诸葛亮对自己善意一笑,心下有些不明所以。
除周瑜之外,鲁肃是当局者迷,吕蒙是旁观者同样迷,而陆逊却是看得明明白白,原本对诸葛亮印象就差,眼下更甚,冷哼一声,顾自闭目养神。
取出近期的战报,周瑜简略念了一遍,随即对帐内众人说道,“近rì战况便是如此,若是此战再拖下去,恐怕越发对我等不利,诸位意下如何?”
“恩,”老实人鲁肃点点头,低头凝声说道,“如此看来,曹cāo是打算以战练兵,长此以往,确实对我军不利,不过……却不知曹军粮草,是否足备?倘若不足的话……”
鲁肃话虽不曾说全,然而帐内众人乃是何等人物?俱是闻弦而知雅意之士。
见周瑜望了自己一眼,诸葛亮当即会意,正容说道,“据刘琦公子言,曹cāo得荆州数年屯粮军饷,支撑至今年年末,怕是也不在话下,再者,如今曹军尽得江北诸郡,倘若粮草军饷不足,曹cāo亦可从兖州、徐州、豫州,三州征集粮饷,要等曹cāo粮尽退兵,恐怕不易。”
“这……”鲁肃听罢面上一黯,微叹说道,“如此,唯有力战了,只不过曹cāo兵马众多,若非一战而定,否则,实难败他……”
“子敬所言极是,”接上鲁肃话语,周瑜正sè说道,“是故,这几rì瑜时常苦思,有何良策,可以叫曹cāo投入麾下所有兵马,我等一战而定!”
“嘿,”哂笑一声,陆逊揶揄说道,“曹cāo麾下大多是北地兵马,所谓南船北马,那些青州兵、豫兵,若是上了船,恐怕江面稍稍起些风浪,他麾下三十万大军,恐怕便作了那江中鱼蟹果腹之食,你道曹cāo当真如此无智耶?”
“关键就在这里!”周瑜用手指敲了敲面前桌案,正sè说道,“有何良策,可以叫曹cāo毫无顾忌地投入全部兵马……”
“说得轻巧!”陆逊哼了哼,低头深思着,鲁肃、诸葛亮、吕蒙,亦是低头沉思不语。
整整商议了数个时辰,至到rì落西山,众人还是未能想出个头绪来。
叫麾下士卒安排诸葛亮、鲁肃住处事宜,周瑜独自一人,仍在帐内苦思。
“都督,”随着一声轻唤,周瑜一名亲卫端着饭菜走入帐中,低声说道,“都督,用饭了……”
细细一看,作为一军统帅,东吴水军大都督,周瑜的饭食,亦不过是几块腌肉,几块馍馍罢了……周瑜掌军,向来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每rì三餐,与一般士卒类似,不曾有半点特殊,有些时候,若是军中缺粮,周瑜的饭食,还不如一般士卒,这也是全军上下,敬重周瑜周大都督的原因所在。
“恩,”周瑜点点头,待那亲卫将饭菜放到案上,望着那菜碗中的菜肉,皱眉说道,“我不是说过,先叫麾下将士用饭么?”
那名亲卫犹豫一下,低声说道,“将士已经用过了,这……这是剩下的……”
周瑜皱皱眉,望了一眼菜碗,直直望着那名亲卫说道,“当真?”
只见那名亲卫低了低头,叩地说道,“属下该死……属下以为,都督身为统帅,理当先且用饭,众将士不明就里,又哪里会剩下什么,叫都督每rì……”
“好了,起来吧,”起身走上前去,拉起那名亲卫,周瑜微笑说道,“我为统帅,运筹帷幄,亦不及将士用命,奋力杀敌,你好意我领了……”
“都督……”
“让我说完,你好意我领了,唔,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见周瑜那么一说,那名亲卫面上露出几分喜sè,欣喜说道,“都督不知,这腌肉乃二公子今rì方才运至的,属下好不容易……”说着说着,他见周瑜怪异地望了自己一眼,自觉失言,讪讪一笑。
腌肉啊,要不是二公子说服了那些世家,恐怕军中粮草犹是不及,何来如此奢侈之物。
正夹了一块腌肉看着,见自己亲卫失言,周瑜苦笑着摇摇头,忽然眼睛撇到那亲卫怀中一物,笑着说道,“我看你亦不曾用饭吧,不若一道?”
“不了不了,”那亲卫连连摇头,从怀中取出一物说道,“属下也已领了……”
望了望饭碗,周瑜显然不难明白其中究竟,摇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望见亲卫手中之物,面sè一变,眼神一凝。
与周瑜碗中的馍馍一样,只不过嘛,这亲卫却是将他用筷子串了起来……那亲卫不明就里,扰扰头讪笑说道,“叫都督见笑了,属下这是方便携带……”话还未说完,却见周瑜伸出取过,口中凝声说道,“与我一观!”
“哦!”那亲卫讷讷地点点头。
凝神望着那几个用筷子穿在一处的馍馍良久,周瑜脸上渐渐露出几分笑意,喃喃说道,“好!好!”
“馍馍好是好……”那亲卫一头雾水。
转身重重拍拍那名亲卫肩膀,周瑜大喜说道,“做得好!”
“啊?”
在那亲卫惊愕的眼神中,周瑜握着那串馍馍,大步走向帐外,朝外大声喊道,“速速传蒋钦、凌cāo两位将军前来见我……算了,我亲自去!”
似乎这才回过神来,那名亲卫急急追上帐门口,大声喊道,“都督,用……用饭……”
“给你了!”急急走向远处的周瑜扬了扬手中馍馍,大笑说道。
“啊?”
而与此同时,诸葛亮却在周瑜营中一处帐篷之内,久久难眠。
周公瑾说的不错,曹cāo坐拥七州,兵多将广,若不能一战而定,尽诛四十万曹军,便无法解孙、刘之危,有何办法,可以叫曹cāo毫无顾忌投入所有兵力呢?而且是要在瞒过江哲的前提下……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忽然帐外走入一名江东兵,抱拳恭敬说道,“先生,营外有一人说是先生故友,我等不明虚实,恐是曹军细作,是故……”
“那人叫什么?”诸葛亮微笑问道。
“好似是庞……庞……”
“庞统庞士元?”眼睛一亮,诸葛亮面露喜sè说道,“他乃我旧rì至交,还劳小哥将他放入……”
“不敢不敢!”那士卒抱拳而退,不多时,便引一人前来,那人一见面,便笑着揶揄道,“孔明弃玄德公而投周郎耶?”
“士元说得什么话,”诸葛亮对那士卒道了声谢,随即不满地望着庞统说道,“为抗曹cāo,孙、刘两家联手,我今rì来此,乃是为劝周公瑾进兵也!”
“哈哈,戏言,戏言,我自是从夏口而来……”毫不拘束地在诸葛亮帐内翻箱倒柜,寻找酒水,庞统嬉笑着继续说道,“却不想你等已失了江夏,麾下仅有万余兵马,何等狼狈……你这帐内,怎么连酒水也无?”
“此乃周公瑾营中,他严令禁酒,帐内如何会有酒水?”说着,诸葛亮却见到庞统从怀中摸出一个酒壶,面上苦笑不已,暗忖一下,他犹豫说道,“当初士元言及,要来江东,却不知士元来江东作何?”
“作何?”庞统晃了晃手中酒壶,揶揄说道,“登山、泛舟,其乐无穷,另外嘛,便是等着某人实现当初大话,比如五万兵马、坐拥一座城池什么的,我说孔明,刘备未得你前,败,一败涂地,怎么如今得了你,仍是一败涂地?”
若是换做其他人,诸葛亮早就反唇相讥了,如今从这位至交口中说来,他却是倍感亲切。
“我主败,乃是缺了如士元一般的……”
“少来说我!”一眼看破诸葛亮动机,庞统哂笑着挥挥手说道,“我说过,何时刘备坐拥三五万兵,一座落脚城池,我便助他……不过看眼下处境,嘿嘿,看来我还得继续登山泛舟……”
“呵,士元莫非是看亮笑话的?”诸葛亮苦笑着摇摇头,却见对面庞统耸耸肩,哂笑说道,“眼下我脱身事外,你等与曹cāo孰胜孰败,与我何干?”
真要是脱身事外,你岂会来找我?诸葛亮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微忖一下,故作为难说道,“眼下我等,几乎是频临绝境,不过也不是毫无机会,我等思量着,如何教曹cāo投入所有兵力……”
“噗!”喷了一口酒水,庞统愕然说道,“叫曹cāo投入所有兵力,你等恐命太长耶?”
“士元说笑了,”苦笑一声,诸葛亮正sè说道,“曹cāo坐拥七州,兵多将广,今rì损他八百,明rì损他一千,对曹cāo而言,无关痛痒,是故,若要败他,唯有尽诛他麾下四十万兵马!”
深深望了诸葛亮一眼,摇晃着手中酒壶,庞统淡淡说道,“那你等可有主意?”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微微一叹,却见庞统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惊喜说道,“莫非士元心中乃有良策?”
“这个嘛……”卖了卖关子,庞统望着诸葛亮,淡淡说道,“他rì破曹,我可不愿居你之下!”
或许别人不明庞统话中含义,可是与其深交多年的诸葛亮又如何会不明白,闻言大喜说道,“自然,他rì破曹,士元掌外,亮掌内,共助主公匡扶汉室、成就大业!”
庞统心下有几分满意,不过一想到那刘备,他不免又有些叹息。
“要曹cāo投入所有兵力,那还不简单,只要叫曹cāo以为胜券在握便可……曹cāo麾下兵马,大多出身北地,不惯坐船,稍许风浪,便足以将其击溃,是故,曹cāo无奈之下,唯有用荆州水军,不过嘛,若是叫他将其麾下战船用铁索相连,铺上木板,即便是风浪再大……”
“妙计!”诸葛亮为之动容,深深望了眼庞统,忽然笑道,“观士元之意,乃有后计……亮明白了!”
“哦?”庞统饶有兴致望了诸葛亮,嬉笑说道,“那我等一通道来如何?”
“好!”
对视一眼,两人几口同声说道,“火攻!”
“哈哈,不愧是孔明,”庞统嬉笑一声,收起酒壶说道,“他rì破曹,莫要忘了我等约定……”
“等等,”一把拉住庞统,诸葛亮凝声说道,“还有一事……”
“啊?”
在庞统有些不耐烦的眼神中,诸葛亮低声说道,“曹cāo麾下蔡瑁,久居荆襄,jīng于水军,不可不说是一个阻碍……”
“那还不简单!”瞥了一眼诸葛亮,庞统冷笑说道,“写一封字迹潦草不清、多有涂改的信件,再派遣数名死士,这面骗蔡瑁相见,那面叫曹cāo知晓,待曹cāo前来探查之时,叫那些死士服毒自尽,保管叫蔡瑁百口难辩!”
“……”张了张嘴,诸葛亮讪讪说道,“妙……妙计!”
望了一眼诸葛亮,庞统就知道他心下不认同,冷笑一声,挥挥手说道,“计,我已说与你听了,用于不用,你自己考量,走了,孙策那匹夫军中,我是半刻亦不想多呆!”说着,他便撩帐而出,毫无半点留恋。
望着仍晃动不已的帐幕,诸葛亮暗暗苦笑一声。
看来这家伙并非真心投向主公,恐怕是向孙策自荐时闹僵了,不得已才出手相助……不过嘛,如此大才之士,不用实在可惜!
“那么剩下的,唯有与周公瑾商议一下,看看是否能骗过曹cāo麾下众谋士,尤其是那江哲……”坐在榻上,诸葛亮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