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木同寻无弹窗 正文 第七章 木魂之魄
尘土因一木杖的降临而四散逃开,“拐杖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田真鼻孔冒烟地盯着被插到泥土里的那支拐杖。凝凝又飞到了枝头,“它叫阿杪。”
阿杪生气道:“阿杪是老太婆给取的名,我本无名,你们也不要喊我拐杖。”
寒兵锐光闪现,“你不说就别怪我在你身上画东西。”
“哦,连你也敢威胁我!老太婆用火来威胁我,你用剑来威胁我。好呀,你们都动手呀,动手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遥木了。”阿杪这语气如同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哭哭啼啼喊着要生要死。
站在枝头的乌鸦全身一阵哆嗦,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田真收起剑,盘坐在树下,眼神迷离闭口不言。
片刻沉默后,他开口道:“遥木真的能帮人答疑解难?”
阿杪语气慵懒地回道:“当然。”
“遥木的过去我不问了,那么请你回答几个令我感到很迷茫的问题。”他的语气变得平和还略带忧愁。
阿杪提高声调说:“恕我不能如你愿,老太婆引发的那场火,遥木足足烧了三十天,那些个骑着大鸟在天上飞来飞去没用的人,最终不能将火熄灭,直到遥木烧成灰烬。”
田真瞪着两只好奇的大眼睛,“要用三十天才能烧毁的树?!你怎么会知道,难道归悦一直看着遥木烧尽了才走?”
“她用了什么药,施了什么法?能够将那神奇的树点燃,火还灭不了?”凝凝也问了一句。
阿杪夸赞的语气道:“那只乌鸦就有认真听了!”
凝凝撇过头去,为了不让拐杖看见她翻起的白眼。
“老太婆她不傻,呆着不走容易被人发现,待到火势一大,她赶紧撒腿就跑了。只是身为遥木一部分的我,能感受得到主体的痛苦。”
“你自己都说是遥木的一部分,能感觉到,为何不能解答我的问题,真小气。”遥木在田真心里的神圣形象,被它的末梢破坏得几乎一干二净。
“遥木主干上的木魂逃跑了,除非你能把木魂找回来,不然,别指望我能回答那些疑难问题。”
这回凝凝转过头,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根拐杖。我早就猜到它没多大本事。
田真体内热血翻腾,“我愿意协助你,要怎样才能够把木魂找回来?”
阿杪肃然道:“必须先找到木魂之魄。”
虽然不清楚归悦为何要烧遥木,又为何要留下它的末梢,但田真迫切想解开心中的疑问,他需要明确的方向。
……
清晨宽敞的山道上,两旁红叶连绵起伏蔚为壮观。一棵老枫树下站着一个牵骡的灰衣人。
恕凌捡起了地上的一片枫叶,轻抚着叶片上的脉络——蹲在地上的一名红衣小女孩背影浮现,小女孩突然站起转过身,双手拿着几片红sè枫叶笑眯眯的唤道:“姐姐,快看,多漂亮!”
恕凌松开枫叶,往事如那一地的枫叶,温暖萧瑟。
十二岁那年她被父母告知了一个秘密——在她出生时那个yīn云遮天的早上,一位途经她家门前的年老占卜师,敲门进屋为呱呱坠地的女婴,占了一卦。
据那位占卜师说:“命相不好,得了怪病,且会引发怪事,在十二岁时必须独自离开家乡,永远不能回家,只有不停地行走,才能解除厄运,确保自身和家人平安!”
她的家人起初不信,但是越是接近她十二岁,家中怪事连连,最后不得不信。
恕凌抬头望向枝叶间的蔚蓝天空。
唰的一声,越过岩石跳出灌木丛,一个衣服上沾着枯叶,手持狼牙棒的蒙面人,两只大脚落地时震得地面沙尘起舞。
“唉。”恕凌轻叹一声才悠悠转脸,视线所向之人,站得像只蚱蜢,两条胳膊弯得跟螃蟹腿似的。
“小子,不想死就留下财物,自己滚。”说话的人虽然蒙着脸,却也遮挡不住他那铁硬的胡须撑布而出,更加彰显他粗犷的xìng格。
她不急不缓道:“你还是不要靠我太近的好,免得受伤,自从那年从峡谷上来,我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直走好运。”
山贼把蒙面的黑布扯下,一个大跨步蹦到了恕凌面前,“让你滚,你不滚,还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胡言乱语,是不是想在脑门上留几个洞呀?”狼牙棒往枫树干上一敲,留下一排凹凸不平的的小洞,
恕凌捂住口鼻迅速向后退了好几步,“大哥,想必您吃大蒜过多了,小弟对蒜味过敏。”
山贼脸部肌肉横抽,枫树干又无辜地挨了一棒,“你小子敢说我口臭!还真活腻了你?”
恕凌看着竹杖,“仅凭你一个人?即使不用借助神灵之力,我或许也能对付。”虽然脸上平静,可她背后却是凉飕飕的。
砰地一声,狼牙棒重重落地,“你那是什么表情,敢瞧不起我?!不用出手,我也能把你给收拾了。”山贼一脚踩在狼牙棒上,双手叉腰,大喊道:“兄弟们都给我出来——”
如蚂蚁出洞般,几十个人从两边的岩石后纷纷跃出。脸带恶邪之笑,颤身抖腿不慌不忙地朝恕凌逼近。
枯枝发出一声人为折断,倏地那群山贼个个敛容收姿,手举武器又如蜂群出动般向目标袭去。
恕凌赶紧提腿跨上骡背,可是她只善行走,不善骑骡。一个没掌握好平衡,驴骡一转身,她就从骡背上滑了下来,这一摔她想爬起来都难。
嘴上虽说自己运气好,可要是真凭运气,她早就死了很多次了。她手上抓起一把土,真得神灵出动才能解围了!
一阵骤风吹起红叶呼啸而过,看着眼前方落满一地红叶,这下恕凌的心平缓多了,四年来每当危急时刻骤风吹起,她与同伴必定化险为夷。
她心中谢道:小家伙,谢谢你!为了减轻对异常事件的恐惧,她把自己所认为的不明物体,想象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恕凌回头一看,躺倒一地的人犹如酣睡的小孩,他们手上的武器却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