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诱受无弹窗 花落知多少 第十二章 账本
天色未暗,谭默就亲自送来一叠资料。“这是各方主事的资料,包括年龄、喜恶和从商经历,了解这些有助于和他们谈判。”
袁曦翻看一下,竟有十三本之多。
谭默看出袁曦的惊讶,“十三个主事,前两三面的个人档案,后面经营情况。”
袁曦苦下脸,“我怎么看得完,只剩下四天了。”
谭默无奈道:“能看多少是多少,至少需要看完个人档案。”
袁曦叹息着点点头。谭默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明日把南方商会的资料送过来给你。”
“啊……”袁曦一声惨叫。
人是潜能的,这种潜能往往在绝境中会被激发出来。
手一松,第五本资料册落到地上。
松了松筋骨,袁曦疲惫地叹了口气。
上一次这么拼命是什么时候?
大学地考前突击……
太久没用地知识几乎都忘记了。看了五本资料册和账本。曾经学过地知识又慢慢清晰起来。
虽说大学教材总是在一定程度上脱离实际。但是也算垫了底。让自己在接触到实际操作时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这里地记账方式大略上中国唐朝时候地记账方式相差不多。采用地是单式记账方法。对记账符号地具体运用已能够根据会计事项地具体内容而较灵活地加以掌握。并且在会计记录中采用了一套会计体数码字。相当于中式数码字地繁写体。用以防止他人通过篡改会计记录。贪污盗窃国家财产。
这样看来。这时地单式记帐法已经较为完善。但是从袁曦过于现代地角度来看。这仍然十分落后。过于简单。也过于复杂。那斜复地字体。竖排记录。看得她两眼发花。四肢发颤。恨不得扔书闭眼。可是想到将来要看地还有千千万。她只能无奈叹气。坚持下去。
不行,一定要改变,不然她就死定了……
听谭默说这里采用的仍然是雕版印刷术,并且之前仍有一个与手抄本并存的时期,翻看那些买来地书,想必这里的雕版印刷术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了。
雕版印刷术始于公圆三世纪的晋代,中国最早发现的雕版印刷本是唐朝的《金刚经》,但是雕版印刷在唐代尚未盛行,事实上。雕版印刷术到了宋代才发展到全盛时期。
比照记账方式和印刷术的发展,袁曦大胆估计陈国地发展程度和中国唐朝差不多,那如果要改进记账方式。显然不能一步登天、揠苗助长。商品经济的发展尚未到使用复式记账法的程度,那么只能在单式记帐法的基础上加以改进了。
宋代和唐代的记账方式没有太大区别,明朝的倒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在中国民间会计中,以商业会计为代表所运用的传统记账方法是收付记账法,它的会计记录较为整齐划一,对于同类账目地汇总简便易行,其会计报告的编制也一目了然。日常的会计记录区别于月结、季结、年结和会计报告编报,前者大都以“收、支(付)”作为记账符号,后者则多以则多以“入、出”作为集合账目地标志。这种做法普及于明代。并且一脉传承,相沿不改。
明代记账方式既简明扼要,又能够较为完整地、正确地反映会计的对象,和唐朝时的记账方式有相同之处,在今后的时间里逐步改变,应该能够为其他人所接受。
至于账簿格式,也该统一改改。无格文簿和印格文簿让文心堂印一批过来应该没问题,不过格式还要自己画……
袁曦呼了口气,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趁热打铁。把刚刚想好的东西记下来,否则一觉醒来,就不知道还能记得多少了。
袁曦走过屏风,芸娘已经睡着了,看看时间,已经三更天了,自己真是不容易啊,也辛苦芸娘陪着自己了。
磨墨,袁曦打开笔盒。里面一些羽毛笔是之前吩咐人做的。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用得上了。
待写完那些条条杠杠,又画过几张账簿草图。袁曦再也撑不住睡意,慢慢挪回床上睡了。
谭默果然一早就来报道了,袁曦起得晚了些,便听芸娘说谭总管一早来了一趟,见少夫人还没醒又走了。
袁曦倒不好意思了,让小倩快去请谭总管来一趟。
南方商会的资料少了账目,比十三主事的十三本资料少了许多,却也有五本。
袁曦把昨夜想好写下地几点改进方案拿给谭默过目,又简单解释了一遍。
“这……”谭默有些讶异,甚至可以说是震惊地看向袁曦。对于少夫人,他其实没抱什么期望,在他看来,袁曦大概只是一个武功高强、资质一般的女子,她当掌权人没关系,只要有他看着,宋氏不会出大乱子。可是如今看她提出的《改进做帐方式几点意见》,他却是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这其中固然有些许不合适之处,但是想法之新颖、做法之大胆却让他不得不服。细看那几条意见,再经一番思索,确实利便许多。
“行不通吗?”袁曦看谭默面色凝重,以为自己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了,不禁有些失望。
“不是。”谭默微笑着摇摇头,“少夫人提出的这几点都能够切中要害,但是具体操作还需要进一步考量,毕竟大家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记账方式,要改变也不在这一时一刻。容我回去考虑一下,再做稍微修改。”
袁曦松了口气,点头笑道:“那就麻烦谭叔了。说实话,我昨晚看得快崩溃了,真不知道你们平时怎么看得下这么多繁复的账目。”
“习惯就好了。”谭默笑道,“原来少爷一天可以看几十本。”
“几十本……”袁曦讶然,“吾不如也!”
“多看一些时间也就习惯了。这里是南方商会的资料,一共有十七人。”谭默翻开其中一本,“我已按顺序排列好。前面这几号人物需要特别注意。”
谭默一顿,又道:“其实南方商会十七成员和十三主事的心思不同。南方商会想要地,是一个够强够精明的商人当主席,能够保障南方商会的利益。而十三主事想要的,是一个懦弱平庸的掌权人,这样便可方便他们从宋家窃取更多利益。”
“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啊……我该倾向那一边呢?”袁曦问道。
“应该是看他们倾向哪一边。恕我直言。从我探得地消息看来,南方商会倾向于子华少爷,而十三主事应该倾向于您……”
袁曦呆了呆,无奈地耸了耸肩,“想也是如此,我这个妇道人家,孤儿寡母的比较好欺负吧。”
谭默轻咳两声,“少夫人深藏不露,是那些人有眼无珠。”
袁曦呵呵一笑。知道谭默是在安慰她,也不去多在意了。
“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谭默取出一封未拆封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编号。
袁曦拆开一看,熟悉地自己让她浑身一颤。
谭默说:“这是少爷让我交给你地。”
“什么时候的事?”袁曦一边看一边问,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少爷是什么时候写地。”谭默答道,“我是在很久之后才收到的。”
袁曦收起信件,扬眉看向谭默。“谭叔,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袁曦眼里的锐利着实让谭默心里一颤,这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样。
“少夫人请问。”
“子玉他……”袁曦吸了口气,“还有多少信放在你那里?”
谭默一怔,低头道:“恕老奴不能回答。少爷吩咐过。不到时候不能交给少夫人。”
袁曦皱了皱眉,“那是什么时候?”
“该交给少夫人的时候。”
“你!”袁曦一滞。
“秀。”小倩敲了敲门,“老爷让您去他书房一趟。”
袁曦怔住,这还是宋德第一次传唤她。
“少夫人,老爷应该有要事要说了,老奴先行告退!”谭默说完立刻脚底抹油。
知道是子玉的吩咐,他也是听命行事,袁曦只能无奈任之了。
袁曦敲了敲门,便听到屋内一声轻咳。随后听到宋德用略微低哑的声音说道进来。
“公公。”袁曦曲了曲膝。
宋德坐在书桌前,脸色有些苍白。宋子玉下葬之后,那天从山上回来,他的身体状况就一日不如一日了。有时候竟让袁曦产生那种“他已经生无可恋、即将油尽灯枯”的可怕感觉。
“坐吧。“宋德又一阵咳嗽。
“公公叫媳妇来有什么事吗?”袁曦小心问话。
宋德看了她一眼,“你该知道,我们宋家不同于一般大户人家吧。”
袁曦点了点头,听宋德接着说天佑宫与宋家地关系,那新年往事子玉已经同她说过,相去无几。
“既然天佑宫选择你继任掌财使。那掌权人这个位子。就非你莫属了。”宋德淡淡说了一句。
“公公,”袁曦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您支持我吗?”“我不反对。”宋德答得模棱两可,“宋氏在你手上不会衰退,这点我可以肯定,只是辛苦的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子华?”袁曦硬着头皮问,“为什么子玉他最后没有选择子华?”
宋德一僵,许久没有答话。
袁曦同样沉默着,最后仍是她首先打破了沉默。
“青峰上那一座孤坟里,埋的是谁?”
“沈均,是谁?”
宋德震惊地看向她,乍现地锐利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眼神的对峙中,她首先败了下来,垂下眼睑不敢直视。
听到宋德一声长叹,随后又是一阵咳嗽。
宋德说:“那些事过去很久了,你不需要知道。子华他……不是子玉没有选择他,而是子玉根本没得选择。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
袁曦同意他说的话,却不是很明白话里的意思。
“你这个时候不需要想太多,有我的支持,商会里至少有十个人会给我面子,十三主事里至少也有八个人会点头,你无需担心太多。”
“这样一来,不是有超过半数人的支持了吗?我的位子还是不稳吗?”
“十三主事里有三个人的实力不能轻视,他们是宋氏的圆老了,没有他们点头,你很难坐稳。南方商会里也有四个人你需要注意,这些谭默应该会告诉你,说服这七个人,就没问题了。”
那七个人,谭默和他提过,可是最重要地信息,都写在子玉留给她的信件中。
每个人的弱点、把柄,都清楚地写在那几张纸上。对症下药,各个击破,即使不在这里,他也能扶她一把。
“掌权人之位,我无心也无力为之了,但是两场会议,我都会参加。”宋德最后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袁曦感激地笑了笑。
那一日她留意到几人的奇异反应,便对那孤坟产生了好奇,派人查看,只知道那上面只有四个字----沈均之墓。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个叫做沈均的人,为什么能让宋德、周敏、唐芙都为之侧目,而且在那一刻都极力掩饰自己的悲伤。
只有一个名字,她什么都查不出。
宋家有一流的情报网,可惜目前还不属于她,问了谭默,让他去查,回报的也只有四个字---无从查起。
要么那确实是没有调查的价值,要么就是谭默在刻意隐瞒事实。
隐瞒那些子玉知道地,也隐瞒过她的事实。
这个事实一定和宋德、周敏、唐芙有关,那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了?
上一代人的恩怨确实与她无关,听老人家的八卦,揭别人伤疤的事她也做不出来。可是既然这件事与唐芙有关,那会不会和宋子华也有关?
那座坟墓的修葺时间她还可以查到,大概是在十六、七年前,多么恰巧的时间啊……
子华和子妍,今年都是十六岁。
沈均,沈均。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是男人?女人?老人?年轻人?
想象已然离奇,只怕事实比想象更加离奇。
或许如子玉所言,还是不知道比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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