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诱受无弹窗 卷二:富甲天下 第六十三章
华夜看着袁曦一个人默默走开,转头对宋子玉说:“她介意了。”“我知道。”宋子玉无奈地一声叹息,“或许我不该告诉她,早在灵霄宝殿上她做出了那个选择的时候,我就该下定决心,瞒住她七生七世。”
“给她时间,她终究是会想通的。”华夜说。
华夜想到自己,想到那个他们口中的楚,他们说他是祝幽的转世。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他们描述,那似乎是个比凡人多了三分,又比祝幽少了三分灵气的凡人。他还记得桃花,只是忘记了为什么记得,他也记得红莲,同样忘记了铭记的理由。萦绕梦中的前尘香还未散去,可他终究不是祝幽。
如果有一天,他站在他面前,问他你为什么爱我,他又该如何回答?
是为了祝幽。
可是你就是祝幽啊……
这是个一旦陷进去就逃不出来的怪圈。你是她,你又不是她。不能怪她嫉妒自己的前世,那于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并且截然不同的存在。
而今生的她,只是一个短短数十年的存在。他的未来,再也不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子。
在红莲和玉树接近于永恒地生命中。袁曦。连一个过客都称不上。
华夜沉默了半晌。终于问出那句他想过。却不太敢问出口地狠话。“你是否想过。如果袁曦死了。回到轮回镜前。红莲就会苏醒。”
袁曦死了。红莲就会苏醒。如果华光玉树想地是红莲。如果他对袁曦感情不深。如果他只是把袁曦视为替身……
“我是见惯了轮回地人。红莲或者袁曦。在我眼里都是一样地。顺应轮回。我会陪她过完七生七世。如果她每一世都要吃自己地醋。那我只怕会一世比一世辛苦……”失笑着摇头。宋子玉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开。
他明白袁曦地苦恼。连阅历千年地华夜都看不透。更何况是身在轮回之中地她。
而有些结。旁人无能为力。能否看透。只能靠自己。
袁曦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从华夜手中接过孩子,淡淡说了一句:“我们再找找吧,还有哪里落下了?”
神色过于自然,自然得不自然。
宋子玉有些悲伤地看着她,但那也只是一闪即逝。
华夜想了想。说:“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搜遍幽冥谷地每一个角落了,实在想不出来罩门是在什么地方。”
“或者……我们试试把整个幽冥谷都毁了?”袁曦灵光一闪,“烧了桃花林。烧了村舍,推倒永寿山。”“除了第三点,前两点倒是可以做到。”华夜说,“只不过我不认为会有什么效果。”
袁曦无力地环望四周,“这里和外面唯一不同的是时间,难道要把太阳射下来?”
宋子玉无奈地笑了笑,“如果罩门是太阳,那我们也无能为力。”
袁曦泄了气,“一般来说。什么东西可能是罩门?”
小说上说,那些绝世高手,比如练了金钟罩铁布衫的人,都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一旦弱点受制于人,生死就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那个罩门,可能是一个穴道,一个部位。眼睛,眉心。足心……
“或者我们再回水帘洞查看一下,或许会有其他线索。”宋子玉说道。
华夜点了点头。
祝幽离开之后的三百年,有两百五十年地时间他是在那个山洞里度过的,那洞中的每一寸他都十分熟悉。
书房里,都是祝幽留下的道家经典,祝氏名满天下,学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并非华夜藏私,而是凡人资质有限,终究不能修习太过高深的仙灵之术。
跟随祝幽人间百年。他也学了炼丹之术。并非想炼制所谓的长生不老丹,他已经明白了永寿的痛苦。自然不会再去追求虚无的永恒----更何况永恒本身就不存在。炼丹,只是因为这是他们共有地记忆,能够让他无比清晰地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丹房里原先挂着的那幅画,是他地手笔,忘记了是哪一年,他初初学会了丹青皮毛,就迫不及待地提笔,脑中浮现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祝幽----永寿山初见时的祝幽。
一身灰衣,双手拢在袖子里,远远站着,看着,眉眼里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他画得并不是很好,祝幽嫌弃了两句,却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在他离开之后,成了自己唯一的寄托。
袁曦抚摸着空无一物的墙壁,这里本该有一幅画----那个画妖……
“你们说,罩门会不会是在这里?”袁曦拍了拍墙壁,“从这里打穿永寿山?”
华夜轻轻摇头,“我不认为是这里。如果你想试试,那也无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永寿山不会被打穿的。”
“为什么?”袁曦好奇问道,“之前我就听说永寿山是天下三大灵山之一,难道说永寿山还有故事?”
“永寿山的故事开始于上古世纪,或者更早,可以追溯到盘古纪,我们只知道,诸神出现之前,就已有了永寿山。沧海桑田几度,只有永寿山不变。这里的地灵极强,有助于修仙,也有助于成精,为了避免永寿山地地灵被妖魔利用,天帝在永寿山周围以群山布阵,形成山谷,也就是后来的幽冥谷。这个阵法,可以阻挡妖魔入侵,但是却无法阻止阵法内的生灵成精。”
所以永寿山上的桃花只开落一千年就成了精,而那画妖,甚至只用了三百年。
“死物也会成精吗?”袁曦不解问道,“像是石头之类的,没有生命的东西。”
“世间万物皆有生命,有的是与生俱来,有的是后天赋予,有的生命力强,有地则弱。生命力强的,则更容易成精。比如飞禽走兽,而弱的则不易,如花草树木。石头,就更难了。”华夜解释道。
“那画呢?画的生命力是弱还强?为什么只需三百年就能成精?”袁曦问出自己的困惑,一幅画,没有生命,没有意志,怎么能成精呢?
聊斋里倒是有一个故事,镜子感念书生情深,化身书生亡妻与之缠绵,甚至生下孩子。
难道这画妖也和那镜妖一样,感念华夜对祝幽的一往情深而化身祝幽?
华夜似乎也是想到这个问题了,“这画之初是倾尽心力所绘,画中自然是画者的情感所在。而后三百年,朝朝暮暮相对……万物有情皆可成精,只怕也是因此而来吧。”
“那可说不通了。”袁曦顿了顿,接着道,“我听说有镜妖化身亡妻,与男子缠绵,但是终究是没有害那男子姓名,因为她化身的初衷,是因为爱。如果画妖也是因情而生,又怎么会对你动了杀机?”
宋子玉眉梢一动,“他并没有对华夜动杀机。”顿了顿,“他只是将你囚在圆神之中。”
“而幽冥谷的人都死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快抓住了,袁曦脑中无数念头呼啸而过,“百鬼夜行,百鬼夜行……我记得那妖怪说过,很快就可以出谷了吧。他被封印在谷里了吗?”
“没有,被封印在永寿山地,是华夜。那画妖,其实并不受限。”回答地是宋子玉,“所以,那画妖说出谷,主语其实是华夜,他想要解脱的,是华夜!”
袁曦瞪大了眼睛看向华夜,“华夜,那画妖……”
那画妖,竟是对你有情么……
华夜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一千年,再过了一千年,在感情上,他仍是稚嫩地,他一睁开眼睛就遇见了祝幽,直到现在,他对感情的所有认知也停留在祝幽身上,那画妖对他有情无情,他怎么明白……
如果,如果救他离永寿山是画妖的目的,而为了这个目的,竟然害死了他守护了三百年的祝氏一族,这个结果,又让他情何以堪……
“华夜,那画妖,也是不懂得爱的。”袁曦悲哀地说,“你赋予了他生命,寄予了他感情,他所有的一切皆来自于你,你心里想的,他也希望能帮你达成。”
“你心里的怨,他也能感受到。”宋子玉想起那画妖的煞气,蓦地觉得无奈,“天道不公,吾宁成魔。华夜,那时在南天门,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三百年,你始终没有真正放下。”
放下……放下……
苦涩与不甘泛上心头……
“我如何能够放下?”华夜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们碍着谁了,为什么连这都不允许呢?上天,总是见不得人幸福么?”
宋子玉无奈苦笑:“是。未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他们说劫数重重,却都是有美好的理由。”
他们一边说天意不可违,一边又妄自制造天意,天上人间,多少悲剧,也不过是那些上神大仙笔下的游戏。
袁曦尚且难以理解他们的怨愤,脑海里一个念头反复地折磨着她,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华夜。
“华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就是画妖的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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