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诱受无弹窗 卷二:富甲天下 第六十四章
“什么?”华夜被袁曦的话吓了一跳。他是画妖的罩门?
怎么……可能……
宋子玉怔了怔,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并非不可能。
“如果华夜是画妖的罩门……”袁曦茫然了,“我们要怎么破解?”
难道要……杀了华夜?
华夜苦笑了一下。如果他真的是画妖的罩门,那毁了他确实是唯一的办法。
袁曦打了个寒颤,他们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其实,或许我们不必伤华夜也能破解这个罩门。”宋子玉若有所思,“永寿山下,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袁曦急问。
“影子。”宋子玉说。“从踏入幽冥谷开始。我们地影子就渐渐淡去。我猜这就是画妖收魂地方法。影子是人地第二身。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说。影子也是圆神地轮廓。用特殊地方法攻击影子。或者收影。其效果和真身攻击是一样地。”
“特殊地方法?”袁曦皱了皱眉。
“收影。”宋子玉看向华夜。他知道。他一定明白他地意思。
华夜沉默了半晌。点点头说:“我只能维持十四天。”
“十四天。足够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袁曦不解地来回望着。“什么是收影。怎么收影。十四天什么?”
华夜解释道:“我可以锁住自己的圆神十四天,如果我真的是他的罩门,那这十四天里,他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必定会因为圆神异动而受伤。一旦他受了伤,这个画中的幽冥谷就会出现裂缝,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趁机离开。”
“那你会不会出事?”袁曦听着有点担心。“锁住圆神,这听起来好像很危险。”
华夜摇摇头,淡淡微笑:“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华夜这话是在安慰袁曦。
圆神乃修为之根本,岂是能轻易锁住的?“锁神术”是极伤修为的一种自缚之术。一旦施展不当,或者施术过程中被人袭击,后果只有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十四天,对于华夜和宋子玉来说,是绝对漫长的一段时间。
华夜回到卧房,在卧房四周布下结界,然后在结界中央坐下。
这道结界可以防止袁曦和宋子玉之外地人进入,虽然在这画中并无其他人。
宋子玉说:“这十四天里。我们会为你护法。”
华夜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念口诀。
袁曦瞪大了眼睛,看到华夜身上异光乍现,那些光仿佛有形有质,如丝如缎,一层层包裹着华夜,又一层层收紧,直至所有的光都收归体内,只余眉心一点金印。
袁曦这时才发现,原本华夜身侧的一点影子。这时已全然不见。
看着华夜脸上的肃然,袁曦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华夜不会有事吧?”袁曦转头看向宋子玉,“如果画妖受了伤,华夜会不会也跟着出事?”
“不会。”宋子玉答道,“只要在杀死画妖之前将华夜带出,那华夜就不会受伤。”
袁曦看宋子玉说得肯定,心里也稍稍放宽了。
在这画中的世界,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连身体也仿佛放缓了节奏。袁曦是在很久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了饥饿感。
宋子玉是按照自己的内息运转计算时间地,袁曦告诉他自己的感觉时,他正计算到第六天。
这六天来,他们说的话屈指可数。
“这画中的时间本就是扭曲的,我们只是感觉不到饥饿,并不是真的不会饥饿,在这里呆得越久,身体和精神就会越麻木。”宋子玉面色凝重。“我已经让三三七七进入睡眠状态。希望这样能减轻伤害。”
袁曦怔怔地看着宋子玉的侧脸,那种陌生的感觉又浮了上来。
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玉树,还是宋子玉。
她的子玉,是不是早已经死了。回来地这个,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鼻子一酸,她赶紧别过脸,不敢再看他。
背后之人轻轻叹了口气,一双手环过她的腰,把她搂紧怀里。
这本是个熟悉的动作,如今却让她浑身一僵。
“娘子……”他把头搁在她左肩,呼吸轻轻吹拂在她耳边,“你这几天来,跟我说过地话十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了。”
“是吗……”袁曦有些不自在,笑了笑,“也没什么话要说啊。”
“你是不是仍想不开?把我当外人了?”环着自己的手臂一紧,他强势而不容拒绝地把她圈进自己怀里,“我以为给你时间,你总会想通了,谁知道,你这个小傻瓜……”宋子玉叹了口气,“难道你要一辈子不理我吗?”
袁曦绞着自己的十指,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心里酸酸的,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出来。
那份沉重压在心头好久了,他说得对,她是傻,曾经经历过那么多艰难的事情她都能笑着面对,可是她也有自己解不开的结,一钻进这个死角,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我没办法再想之前那样看待你。”袁曦闷声道,“看着你,我就会想到你的身份,你是华光玉树,不是宋子玉。”
“我是玉树,也是宋子玉。”
“不,你不是!”袁曦打断他,“其实,你回来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变了,虽然变化不是很大,但我仍然感觉到了。我想说,经历过生死的人,有点变化不足为奇,我不也是变了吗?可是仍是不一样……”
“子玉他是个很善良、很容易心软的人。他从没有伤害过别人,可是你不同,你杀人地时候,毫不手软,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我仍然觉得很难接受……你动手时。眼里的冷酷,每次看到你眼中的寒光,我都会觉得害怕,我会想,或许你骨子里是个极无情的人。”
“你说得没错。”宋子玉,或者说玉树,打断了她,“我本来就不是多情之人。你知道我的出身吗?”
袁曦摇了摇头,她只知道。他是冥界三万年的神木,名满三界的华光玉树。
“我是女娲种下地一粒种子,饮了数十万年的忘川水。从一颗种子,长出小苗,然后慢慢长成有繁华三千地玉树。直到三万年前,我才第一次修炼化为人形。”
“我的生命之源,是忘川水,天下至阴至寒的忘川水。你知道孟婆汤吧,那便是自忘川取的水,只一碗,便能让人两两相忘。而我……”玉树笑了笑。“饮了数十万年。所以你说得没错,我地骨子里,身体里,流的是世上最无情的血。”
感觉到他的无奈和苦涩,袁曦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手。
“三百年前,我遇到了红莲。”玉树说到这里,感觉到袁曦地手一僵,“盘古开天辟地,而女娲创了人世。我想。她在离开之前,应该就已做好了之后亿年地安排。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她在种下我的时候,必然也留下了你。从你出现在我身边地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终究会属于彼此----相生,相克。”
他拥着她,十指交握。在她耳边轻轻一叹。“你是我地劫数……”
她心里一颤----如何能不动容。他如此深情的一声叹息。
那一刻,她几乎不再怀疑。不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三生石还未出现,我们地姻缘便已铭刻在了天地之间,如果你不出现,那我注定一生孑然,而你一钓现,天上人间,生生世世,我都会找到你,爱上你。”
“只因为,我是红莲?”她轻轻开口。
“是,因为你是红莲。”他没有否认,“玉树只会爱上了红莲,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无论她是一朵花,还是一只蝴蝶,只要她的灵魂深处燃烧着三界不灭的火,玉树就一定会找到她,爱上她。”
“红莲,你还不明白吗?”他勾起她的下巴,看进她的双眼,“我们,是用灵魂在相爱的。”
“凡人的爱恋,只有一生一世,而我们,从天地之分,乃至天地之合,只要存在,就会相爱!”
“只要存在……就会……相爱……”袁曦怔怔地看着他,重复着这八个字。
他们……是用灵魂在相爱的……
生生世世,无论是在哪个人间,只要存在,他们就会找到彼此,然后再不分开……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把她搂得更紧,这邪,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三百年前,才相见,便分离。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着什么,却没想到等待会这么漫长。可是当她出现,他却觉得,那数十万年地等待,其实也不是太长。
他活得比她久,想的也比她深,同样的,明白的、参悟透的事情,也比她多。她一时想不明白不要紧,他们有永恒的时间去相爱,去参悟。可是现在,在这样的处境中,他担心一个万一,万一他们不能破解画妖的术法,他们命丧于此,难道要让她像千万世人一样含着怨气奔赴黄泉吗?
他知道自己是不死的,忘川不止,怨气不散,他就不会死。
他知道她也是不死地,金乌不死,火种不断,她也不会死。
大不了,重新来过。
他只是不希望她含恨而终。
“华光玉树,三千年一开花,花期只有三年,这三年里,那些盛开的紫色花朵会吸收并且化解地府上空的怨气。你还记得那紫色的天吗?那漫天紫气,便是积聚了三千年,无数人的怨气所凝结成地府瘴气。每化解一人的怨气,我变要体会一次人生,或者说人心的黑暗。那时候我想,轮回是世上最痛苦之事,可是三万年下来,经历着重复的、相似的痛苦,我却明白了一件事。”
“这世上并没有真正地苦难,有地,只是看不开的心。人地一生其实很短暂,一个轮回,也不过是一个呼吸,生生往复,方有永恒。世人说,世上无永恒之事物,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超出轮回的心。”
袁曦想了想他说的话,仍是不太明白,“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你问我,是宋子玉,还是玉树。你问我,爱的红莲,还是袁曦。可事实上,宋子玉就是玉树,袁曦也是红莲。陈国的几十年,只是我们漫长人生中的一个呼吸,在这个呼吸里,我们作为宋子玉和袁曦相爱,下一个呼吸里,我们便会再换一个身份。可是你明白吗,这天上地下,同一时间,再无第二个你我,不同的,只是昨天的你,今天的你,还有明天的你,可这三人,其实都是你。对不对?”
袁曦看着他,怔怔地点头。
玉树笑了,亲了亲她的嘴角,看着她的脸霎时间染上一层粉红。
“我们是用灵魂相爱的两人,无论是玉树还是宋子玉,无论是红莲还是袁曦,这都只是一个名字,你只要记住一个事实,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你是你。”
“这世界再大,于我而言,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事。”
微笑着,他吻上她的唇。
他们本该是双生的冰与火,却阴错阳差地隔开了一个人间,又错身了千万年。可即使再过千年、万年,即使隔了一个、两个人间,他们终究会找到彼此,如藤蔓一样彼此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用灵魂相爱,用爱呼吸。
世人把这种关系称之为,命中注定。
“我爱你。”袁曦睫毛微颤,双眼湿润地看着他,双手紧紧攥着他的前襟,“虽然这三个字很俗,但我仍然要说。”
“不俗。”他笑着说,“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知道,这三个字有多么庄重、深沉。”
“我是不是和前世一样傻?”袁曦皱了皱鼻子,“总是三言两语就被你哄得服服帖帖……”
玉树故意想了想,才回答道:“是的,很傻。”然后在袁曦发怒前,他紧接着说道,“所以哄人这种辛苦的事,一向是由我来做的。”
袁曦扑哧一笑。怎么办呢?没办法了……她就是爱上这个人了,不管他是男是女,是花是草,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他们都被命运捆绑到了一起。如果有人说这是一种劫数,那么她甘之如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