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反击无弹窗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四面楚歌
第八十七章四面楚歌北地郡。
郡守府正堂,摆开了一片豪华的盛宴。
中人潮涌动,非常的热闹,视众人服饰,却多是皮衣毡帽的羌、氐等部族,也有一些汉化较深的胡人则完全是汉人打扮,不细看几乎看不出和汉人有什么差异
龙飞居于正中主位,看了看身侧的王猛,笑了笑,忽地大声道:“今日本天王在北地能与诸位领聚会,实是平生幸事有不少领更是不远数百里而来,实在是很给本王面子,来,这里,本王敬大家一杯”
龙飞举爵遥敬诸位领,一饮而尽。
“谢天王”各部胡人领大声称谢,也笑着一一饮尽
“以前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都已经过去,孰是孰非很难说,希望大家都不要记着以前的仇恨,一切都要向前看。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希望能够平等共处,共创一个辉煌盛世”龙飞脸色异常诚恳,遍视各胡领。
“龙天王能保证以后能够一视平等吗?”一个胡人领大声叫道。
一时间,数十位羌、胡领都静了下来,看着龙飞。
龙飞笑道:“各位领只管放心,本天王一即位,便废除了‘杀胡令’,可见我心。
以前,我们汉人是欺负过你们胡人,但你们胡人乘我们汉人内乱时,也给我们汉人很深的苦难。这才有冉天王颁布地‘杀胡令’,以致流血百万,赤地千里。
可以想见:汉人想奴役胡人,胡人会反抗,必然血流成河;胡人想奴役汉人,也必然会遭到汉人残酷的报复。经数年前的血腥战争后,各位领想必不会再怀疑这个事实。
各位领现在应该明白:只有汉等。视同仁,这天下才能安定。百姓才能有好日子过这两年来我冉魏国富民强,不就得益于民族间的平等与和解吗?
所以有了这样的教训,本王的冉魏王朝要想长治久安。就必须采取民族平等的政策。这里,本王可以允诺:天下平定后,会将汉人先进地文化和农耕技术统统传给你们,让你们也能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不像祖先那样颠沛流离你们可以从军。可以从政,可以从商,可以农耕,一切只要你们能遵守国家地法律,决不会有丝毫的歧视”
“噢,太好了,太好了”数十位羌、氐各部领禁不锥呼雀跃起来。
不用打仗就能获得民族平等的权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看着这些头脑简单的胡人。龙飞的心中却在冷笑:笑吧,等你们接受了我们的文化,等你们慢慢熟悉了农耕,就意味着忘记了自己的祖先,放弃了游猎地传统。要不了几十年,完全汉化的你们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来。各位领,本王再敬大家一杯”龙飞满面堆笑,又举起了酒爵。
“好,我们也敬天王一杯”众胡人领放下心来,又欢呼起来。
王猛忽地向龙飞使了个眼色,龙飞会意,忽地放下酒爵,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时沉默不语。
众胡部领们看见,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所已。有人问道:“今日大喜。为何天王突然愁眉不解?天王对我等恩重如山,不妨将难题说出来。只要我等能够办到,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啊,天王有什么难题就说出来吧”一时间,众领们七嘴八舌,纷纷想表现下自己,以图日后弄个好出身。
龙飞佯作为难道:“据探马报:伪秦王姚苌率了十万大军北上,目前已到了高陵附近一旦他凭险据守,恐怕我军便很难越过重重险隘,攻入长安。战事连绵之下,关中的各族百姓们不知受苦到何日啊”
“天王真是仁义啊”一名羌部领感叹道。
“哈哈哈……”一名氐人领不以为然地大笑道:“天王何必忧虑?姚苌所部军马多是我各部子弟,我等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如今我等都已投效天王,必不会再让子弟为那姚苌卖命各位兄弟们,我们马上召回各部军马,以助天王早定关中如何?”
“好,好……”众领们鼓躁起来。
龙飞佯作大喜道:“太好了,诸卿若能助本王平定关中,必然论功行赏,决不薄待”
有人大喜道:“天王放心,小儿正率三千兵马随姚苌身侧,我马上派亲信赶去军中,令他马上率军回返,以助天王”
“我部也有两千人在姚苌军中,马上便收回兵马”……
一时间,各胡领们纷纷踊跃表态,不一会,便将姚苌的兵马剥去近半
龙飞心中笑得肠子都打结,脸上却佯作惊喜道:“太好了,有诸卿鼎力相助,何愁关中不定来,本王再敬大家一杯”
“谢天王”诸领们喜气洋洋,又一饮而尽。
龙飞心中这时阴阴地想:“姚苌啊,姚苌,关北的兵马马上都会离你而去,等关南我再替你放上几把火,看你还能有几个兵剩下说不定,你们下场比关公还惨”
微微看了看一脸笑意的王猛,龙飞悄悄握了下拳头
高陵县。
姚苌率十万秦军跋山涉水多日,终于赶到高陵驻扎。
高陵是个山区小县,如何塞得下十万大军,大部分人只能住在城外,依山傍水扎营。
一时间。高陵附近人声鼎沸,马鸣如雷,都在忙着安营扎寨,寻水饮马。
傍晚,巨大的山坳中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很快炊烟四起,形成了一条数袅袅升起地烟柱。疲惫至极地秦军们开始埋锅造饭了。
在高陵县府的后堂中,姚苌望着火红的晚霞。拂着清冷的寒风,疲惫的面孔上不禁隐现一些忧色。
“来人,去北地探查的斥堠有没有回来?”姚苌忽地喝了一声。
“回大王,还没有回来”一名亲兵在一旁恭声道。
姚苌地眉头皱了皱,额上的忧色更浓了。
忽地,有一阵匆忙地脚步声迅逼近,有人慌慌张张地大叫道:“二十四弟。大事不好了”
姚苌吃了一惊,抬头却是三哥姚放,忙道:“三哥,怎么回事?是不是北地有消息了?”
“是的,”长相威猛粗豪的姚放焦声道:“据斥苌报:龙飞和王猛已经平了关北,现正召集各部领前往北地会盟”
“什么?”姚苌脸色大变,惊骇道:“怎么可能?关北那么大。城池险隘也有不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怎么可能就全失陷了”
姚放叫苦道:“那龙飞打着仁义平等的旗号,又许以重利,召降各部领那些墙头草们见势不好,又见冉魏繁荣,纷纷降了有少数不降的。都被龙飞遣精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了”
“什么?”姚苌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一群叛徒,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难道他们忘了我们与汉人间的血海深仇了么?”
“二十四弟,”姚放犹豫了一下道:“现在骂他们也没有用了,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姚苌铁青地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不愧是一代枭雄,马上便冷静地开始思考问题。
须臾,姚苌道:“关北用不着再去救援了,可在高陵附近就地设防。依靠崇山峻岭层层阻截汉军。要不了多久。大雪便会封山,粮草运输更加困难。料那龙飞会知难而退”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姚放点了点头,就要出去。
“等等,”姚苌喝住了姚放,想了想又道:“三哥,注意保守秘密,以保持军心稳定还有,火通知镇守长安地二十七弟(姚崇面注意关南动向,一面加紧补给粮草与我”
“好,我知道了”姚放点了点头,出去了。
姚苌看着渐要消失于天际地残阳,握紧了拳头:“龙飞、王猛,旧年我们没有分出胜负,这次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转眼间,秦军驻守在高陵附近已有五日之久了,附近的所有险处、关隘都被秦军控制,一副严阵以待地架势。
风越见寒意,呼啸着打着卷儿在山林间穿梭,卷起一片枯黄的浪涛
姚苌和一众亲兵们座山头上,眺望着北方苍茫的天际,一时无语。
看看将晚的天色,姚苌忽地双手紧了紧身后地披风,淡然道:“现在汉军已在何处?离高陵尚有多远?”
一亲兵道:“回大王:秦军四天前已北地南下,目下前锋已经云岭附近,离高陵尚有四百里山路,四五日可达吧”
“四五日可达,末必”姚苌忽地冷笑道:“天空阴沉,气闷胸阻,昨夜又见双月,恐怕马上便要降下大雪,七天他们也未必到得了高陵”
“那可真是天助我也”一亲兵高兴道:“雪天行军困难,粮草更难以补给,再挫于我险隘之下,要不了多久,汉人就会不战自溃了”
“大王洪福”众亲兵大叫一片。
“哈哈哈╠╠”姚苌忽地大笑道:“龙飞、王猛,纵你夺了关北又如何?过不了这云岭万重山,你依然只能望长安而兴叹”
“大王,天越来越冷了,您保重身体,还是回城去吧”有亲兵道。
“好,回城”姚苌又看了看阴风怒吼的天色,心中十分地安心。
……
夜渐渐深了。忽然间,城中的更鼓敲了这寒冷的寂静的冬夜里显得非常突兀。
正在室内处理政务和军务地姚苌侧耳听了听,除了沉闷的更鼓声外,便是那怒吼的风声和树林地颤动声。
姚苌皱了皱眉头,忽地道:“来人,砌一杯茶来”
“是。大王”门外有亲兵应了声,马上便砌了一杯茶进来。
姚苌接过茶。喝了两口,提了提神,忽地对亲兵道:“今夜可能要下雪,多注意些,下雪了便来告我”
“是,大王”亲兵应了声,恭身退了出去。
时间慢慢的消逝着。忽然间,在城中二更地更鼓刚刚敲响的时候,一亲兵兴匆匆地在门外禀道:“启禀大王,下雪了”
“噢”姚苌放下手中的毛笔,披起锦裘,飞步来到室外。
果然,室外正飘浮着鹅毛般的大雪,一阵阴风怒吼中。将漫天的穴吹得直在半空中打着滚儿,像一群欢快地精灵。
很快,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起来,雪景也有一种悲壮、凄凉地美
“好╠╠”姚苌地眉头舒展开来,冷笑道:“龙飞、王猛,大山封山。你们能支持多久没有粮食,饿死得饿死你们”
“大王,天色很晚了,您要保持身体,该休息了”有亲兵见姚苌突然劲头十足,小心相劝。
“嗯,好侍侯寡人就寝”姚苌心中彻底安心了,便在亲兵们地服侍下上了床沉沉睡去。
……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忽然有亲兵在姚苌耳旁呼唤道:“大王,大王。醒醒。大事不好了”
姚苌忽然惊醒,急翻起身来。吃惊道:“怎么回事?莫不是汉军偷袭?”
亲兵忙道:“不是,三将军在外面,大王问他便可”
“好,快让他进来”姚苌心中惶惑,一时七上八下。
姚放匆匆而进,一见姚苌便叫苦道:“二十四弟,大事不妙了”
姚苌焦急道:“怎么回事?快说啊”
姚放脸色有些惨白,涩声道:“适才有亲兵来报我,说城外很多营地一夜之间兵马消散一空,连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什么?”姚苌目瞪口呆道:“怎么可能?”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兹事体大,三哥不敢耽搁,才来急报于你”姚放也有些茫然无措。
“来人,快为寡人更衣”姚苌心慌,忙穿衣备马,随姚苌赶往城外。
兄弟二人先到了兵马驻扎最多的城东,果然,巨大的山坳中有好多营地都静得可怕,甚至连正常巡营警戒的灯火都没有了,诡异得有些令人胆边毛。
姚苌更见心慌,飞驰入诸营,果然营中已空无一人,而且地面上丢弃了大量的旌旗和战鼓等物,显得非常狼籍和慌乱。
显然,这些军营中的部队都是连夜撤走的,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姚苌有些茫然,脸色在漫天风雪中惨白惨白地
“这,这……”姚放也傻眼了,刺目的寒风中心中更是凉嗖嗖的直冒寒气
忽地,姚苌醒悟过来:“三哥,这些军营中的兵马是不是都来自于北地等郡县?”
“正是,怎么了?”姚放有些茫然地回了点点头。
“哎╠╠”姚苌长叹一声,苦笑道:“龙飞和王猛这一招好毒啊,正之所谓‘釜底抽薪’之计啊”
姚放脑袋虽然没有姚苌好使,但此时也反应过来,惊骇道:“二十四弟是说:这些关北的兵马都是龙飞唆使关北诸部招回去的?”
“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可能”姚苌惨白面孔上大见忧色:“三哥,这些天我们太大意了,见军营表面稳定便疏于防范却没有想到关北诸胡对龙飞竟如此地死心塌地,看来,我等在关中毕竟根基尚浅、未尽得人心啊。如今一夜之间。大军散去无数,军心必乱,恐怕……”
姚放着慌道:“那十四弟,那我们如何是好?要不要派兵将这些逃兵都追回来?”
姚苌慢慢冷静下来,想了想,忽地摇了摇头道:“三哥,既然关北各部已经离心。他们的兵马去便去了,要追反而会自相残杀。便算追回来了。心也不在我,有什么用呢?你立即派传令兵至各营,一则清点所剩兵马,二则严令余下各营务必稳住军心明日等我搞清楚了确实情况,再作定夺吧”
姚放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便去安排”当下唤过身边地亲兵,细细吩咐了几句。付与了令牌。
一众亲兵不敢怠慢,顶风冒风飞奔而去。
姚放看着眉头深锁的姚苌,忍不住相劝道:“二十四弟,事已如此,你也不必太过忧虑了便算我们只剩下一半的兵马,也能依靠云岭万重山让汉军们插翅难飞你还是回去歇息吧,天太冷了”
姚苌此时却是心寒不已,摇了摇头。苦笑道:“三哥,现在事已如此,我还担心什么现在,我最担心的反而是关南长安一带,万一那里再出什么乱子,我们可就完了”
“不会吧。有二十七弟坐镇长安,能出什么事?”姚放也有信了手脚。
“别忘了,关南汉人较多,而且除长安外,各地都很空虚,万一龙飞秘密派使至关南策反羌、氐各部和汉人,那我等前有狼、后有虎,可就一切全完了而以龙飞和王猛的精明,恐怕不会看不到这一点,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故会重演而矣”姚苌果然精明。下子就看到了可怕的后患
“这、这。要不二十四弟,我们还是退兵。返回长安固守吧”姚放也是急了,净出晕招。
“不可”姚苌忙道:“我军此时若退,军心必然更乱,逃散者更多而且若让十万汉军长驱直入关南,龙飞一旦竖起仁义旗号,恐怕关南瞬间便会糜烂,那时就算我等坐守长安,也不过是枯守死城而矣”
“那这如何是好”进退不得之下,姚放更是六神无主。
“让我再想想”姚苌长叹一声道:“此计必出于王猛之着失手,着着皆输啊,只能先提醒着二十七弟多加注意吧三哥,回城”
“好”姚放脸色黯然,看着这漫天的风雪,禁不住打了个激零零地冷颤。
次日,姚苌计点三军:十万秦军一夜逃散近半,余者也皆人心惶惶。姚苌焦躁,但却一时束手无策,只能勒令各军严防逃兵。
然而,以后数日,形势对姚苌却越来越不利:日防夜防之下,各营仍又出现不少星星散散地逃兵,使得秦军整体士气更加低落。
最让姚苌焦躁地是:虽然大雪连绵不停,但十万汉军却坚定不拔地爬山越岭而来,渐渐逼近高陵,留给姚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可恶╠╠”姚苌看着身前案上地军报,那脸色寒得让人可怕,吓得报信的军兵都有些瑟瑟抖。
“二十四弟,怎么回事?”得报的姚放匆匆赶来,一见姚苌那阴沉的脸色,心中便是一沉。
“三哥,果然不出我所料:关南送来高陵的两路粮草一路在泾阳被截、一路在龙门山被截,都是汉人叛军所为而且,二十七弟也现关南羌、氐、匈奴等部多有蠢蠢欲动者看来,龙飞和王猛果然对我们身后下手了”姚苌此时危急关头,脸色反而平静下来。
“什么?”姚放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嗖直突脑门,浑身顿时冰凉,惊骇道:“二十四弟,关南若再有失,我等岂非无家可归,莫不如返长安,再作定夺”
“三哥,汉军前锋离我们已不到百里,我们南撤,龙飞必以精兵追击我军士气低落之下,死伤必然甚大而且泾阳、龙门山住于我军南返长安必经之地,恐怕定遭汉人叛军截击,若稍有停顿,万一被龙飞追上。恐怕连长安都回不了便算侥幸回了长安,各地离心之下,只守长安一城不过是自寻死地而矣”姚苌脸色有些凄然,微微摇了摇头。
“那我们在此死守么?”姚放慌道。
“更是死路前有强敌,后方不稳,士气低落之下,虽有险关万重。迟早亦必输无疑”姚苌也肯定地摇了摇头。
“那,我们怎么办?”姚放有些绝望了。
姚苌有些漠然地站了起来。来到门边,看了看大雪飘飞地天空,叹了口气道:“旧年,我与王猛战于泗水,虽竭尽全力,也略处下风。这次看来又要败于他手了此人真是奇才,我不如他多矣与此人对战。旦失了先机,便再无扳回地可能了。三哥,恐怕我们输定了”
“管他什么奇才,我们还有近五万人,跟汉狗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姚放恶狠狠地道。眼神中满是凶光,就像是一条走投无路的饿狼。
姚苌淡然地摇了摇头:“大丈夫赢要赢得光明,输要输得磊落,明知必败,还要死战,不过一匹夫而矣,且连累三军。不可为其实现在我们虽然败势已定。但最少还有三条活路”
“噢,二十四弟”姚放有些惊喜。
“第一条路:我们举兵向龙飞投降,龙飞为了显示仁义之名,必会保我宗族平安不过,所谓天无二主,恐怕日后我迟早必死于他手。”姚苌面色淡然,看了看姚放。
姚放骇然道:“不行,不行,我不能以二十四弟的性命换我们的平安”
姚苌叹了口气道:“第二条路,便是率军西走。逃奔凉国张重华不过。张重华此人胸无大志,狭隘猜忌。恐怕我们到他手里,也没有好日子过。而且,龙飞一旦平定关中,兵锋必然指向凉州。以张重华的才能怎能敌得过龙飞和王猛,必败无疑。那时,恐怕我们又成无主浮萍,不知飘往何处”
“那,不是还有第三条路吗?”姚放显然也看不起张重华。
“第三路便是我们星夜弃了大军,轻身奔小路逃奔巴蜀晋国,长安的家眷让二十七弟也秘密携往巴蜀,逃得了几个算几个父王刚刚向晋国称臣,如今我等有难,晋国应该会收留我们。而且晋有巴蜀之险,长江之雄,龙飞要想图之,恐怕很难,应该比较安全一些。只是,我等空身前往,毫无晋见之资,恐怕日后在晋国也只有受气地份”姚苌脸色有些黯然。
“二十四弟,既然你不愿死战,那么我们就投奔晋国算了好歹咱们一家人都可以好好的活着”姚放显得有些伤感。
“不,我还是想向龙飞投降”姚苌忽地说道,脸色很是坚定。
“为什么?这对二十四弟你来说是条死路啊?”姚放脸色惊骇,很是不解。
“投奔晋国虽可一时偏安,但以龙飞之雄,王猛之明,晋室不久必为其吞并现在,我们投降龙飞,还有一酗码可言,死我一人可保宗室;若晋亡再想投降,毫无利用价值之下,必会被龙飞灭族
三哥,你一向知道我地脾气,我一生高傲,只服雄者。愿降龙飞,是因为龙飞随冉闵征战天下多年,代陂破褚裒,孤身入氐营,廉台破慕容,也算是一代名将。但要我投降张重华匹夫,亦或司马聘这个黄毛小儿,我办不到”姚苌眼光中一片傲气。
“二十四弟,你不能这样做”姚放流泪了,哀求道:“我不能眼看着你去送死”
“三哥,起来”姚苌扶起姚放,笑道:“以前我用兵行事,一向只求目的,不择手段,世人多骂我无耻却不知无耻也是一种境界,不是每个人都能无耻起来的汉高祖要不无耻,也不会在垓下击败项羽,成就霸业可见世人向以成败论英雄,不以无耻论豪杰
不过,如今我败势已定,这无耻之名就算背定了。与其徒劳死战,多给世人一些笑料,不如学得大丈夫一些,从容赴死,这样后人说起来,或许还会敬我三分”
姚放听得大哭不止,从小姚苌言行思想就与常人迥异,没想到如今生死观头,竟然愿意从容赴死,也不愿苟且偷生。
“三哥,不要悲伤,我姚苌总算也称雄过一时,虽然时日短暂,但也没有多少遗憾了”姚苌面色从容,慨然道:“看来,天下很快又要一统了,这都是人心思定,不想再打仗了啊现在我才看清这一点,败得不亏啊”
“二十四弟,我们去晋国吧,我们去晋国吧”姚放跪在姚苌面前,痛哭流弟,双手抓住姚苌的双脚只是不放。
“三哥,不要这样”姚苌感动地扶起姚放,沉声道:“你回去吧,下令各军至高陵城下集中,兵器全部入库,等后天汉军来了,便向龙飞投降”
姚放大哭,抓住姚苌地双脚只是不放。
姚苌无奈,只是下令亲兵们强行将姚放搀了下去。
听着姚放大哭而去的声音,姚苌来到门前,看了看阴沉灰暗的天空,忽地伸出手来。
一片洁白地穴飘飘荡荡地跌落在他手心里,迅被姚苌手温所融化。
看着手心一点凉凉的雪水,姚苌微然一笑:这穴的短暂不就像人生一样么?唉,世事如梦,无论多少沉浮荣辱,百年一过,还不是一场空
忽地,姚苌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一片从容。
“来啊,来酒来,寡人今日要痛饮三百杯”姚放突然大叫道。
“喏”门外的亲兵们面孔黯然,亡国的阴影让他们快乐不起来。
不久,酒拿来了,还有几样下酒的小菜,刚做的,兀自热腾腾地散着诱人地香气。
姚苌一人独坐而饮,浓烈的美酒一杯接着一杯,不久便喝得酩酊大醉起来。
亡国地忧愤又有几人能够真正放得开,豁达如姚苌者也只是强忍伤感、借酒消愁罢了
室外,雪下得更大了,风刮得更猛了,天地间一片抑郁的气氛。
本章节由书友上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