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爱十八无弹窗 番外篇 第158章 两只老虎(2)
第158章两只老虎(2)第158章两只老虎(2)
虽然脑袋还有些稀昏,但并未睡沉。泡!书。吧捷婕说去替她买粥,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罢?正当延年估摸着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来者将步履放得很轻,但依稀还是能辨出不是平底布鞋踩出的声响。如果说不是护士,那会是谁呢?延年打起精神微微侧首想要看个真切,结果……
抱着就算只是站在距离床边很近的地方静静看上一眼她的睡颜也好的想法,宋律伟下了极大决心才推开病房的门进到里面。可他没想到,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地撞在了一起。
因为实在太讶异了,延年的双目圆睁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保持了近五秒钟。等回过神来想要用装睡来掩饰无措已经来不及了。她是躺着的,而他是站着的。因为视角的不平衡,使得延年的内心愈加紧张。撑着两只胳膊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吃力无比。
她激动而略带狼狈的模样一点不漏地落在了宋律伟眼中。都这样了还想着要强——宋律伟不悦地抬手箍住她的肩膀,想叫她重新躺回去。延年的身体刚触到他的掌心先是一僵,紧接着是更猛烈的挣扎,就像急于摆脱什么令人惊惧的梦魇。
她的肩胛骨是那样纤弱,以至于宋律伟都不敢用劲,生怕一不小心就将手底下的人捏得粉碎。尤其是看到她挣扎着抬起胳膊,那上面还留有未散去的淤血,那样的形状那样的颜色,宛若印刻在皮肉上的玛瑙镯子,扎眼的叫人不自觉心痛。
终于坐起来了,延年小口喘.着气,目光却落在雪白的被单上许久不肯离开。身后垫着的枕头是宋律伟临时帮忙加塞的,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此时此刻的他暴跳如雷,甚至冲过来不由分说将她生吞活剥,都还比较容易理解。可偏偏……她没法猜,也根本猜不透。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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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我素、不知轻重、胆大包天……就.凭陆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即便数落个三天三夜也不为过。宋律伟事先甚至想了更多,可直到见了活生生的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像一门哑了火的巨炮,什么也发不出来。年年,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心中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目光不经意瞟到她微微肿胀的左侧脸颊,想要伸手触碰,却怕激起延年更激烈的反抗,终究隐忍住了。但先前那种揪心的感觉不由再度占领了理智的巅峰。
“还疼么?”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艰涩。短短三个字却像是用尽了所有气力方才从腹腔中挤出来。
延年没想到宋律伟一开口问的竟会是这个,愣了.两秒不知该怎么回答。疼?他指的是哪样?身体上的伤还是……不管哪一样,她都没办法坦然点头或是摇头。就算承认了又怎样?等待时间的救赎抑或一个人舔舐伤口,有区别吗?
“没关系,年年。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我都可以不予.计较。只要……”看到延年咬紧牙关故作坚强的模样,宋律伟的话说到一半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才好了。
“只要?”延年喃喃地重复着最后两个字。他是来和.自己谈条件的吗?虽然还不是很能摸得清状况,但就凭眼下的情形,她不认为自己手中还握有可以议价的筹码。细想一下她都干了些什么——不仅擅自提出离婚,还弄虚作假大玩人间蒸发,换做任何一个老公大概都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妻子吧?至少面子上说不过去……现在兜了好大一圈又落回他手里了,他却极其宽宏大量地对她说愿意赦免她?还有比这更诡异的么?
“把孩子打掉。”
如雷贯耳四个.字或许不该用在这里,但延年真的觉得双耳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响雷击穿了。“你,你说什么?”
她终于肯抬起头来了……但宋律伟却拒绝看向她的眼睛。只用冷漠平板的语调将那最后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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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延年的瞳仁急剧收缩。意外吗?不该的。这里是医院,他既然来了,自然会有医生禀明情况。只是她没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刺激。
“不。”延年的回答是坚决的,声音却是颤抖的。要她亲手谋杀自己的孩子,唯有三个字“做不到”。
“乖,听话。”从前也是这样,但凡延年耍小性子的时候,宋律伟总是会不厌其烦地耳鬓厮磨,用这百试不爽的蜜语将她催眠。
可这回延年的决心是显而易见的——大有抵死不从的意味。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只问:“凭什么?”
“这个孩子……不能留。”她手底下攥着的被单已经被拧成了小麻花,可宋律伟偏要镇定自若、视若无睹。
而延年还是回他那句:“凭什么?”
宋律伟的脸色涨得极难看。正待解释,那厢延年忽地抬起头来,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笑得惨淡。“因为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所以让你觉得蒙羞。对吗?”。
宋律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盯着她的嘴角看。仿佛不相信残酷如斯的话语方才就是从那条纤细单薄的缝隙里飘出来的。
可怜他越是沉默,延年的心就越发寒凉。她就说宋律伟怎么会突然闯到她面前,万般心急火燎原来不过是……虽然先前也没打算让他知道他与孩子的关系,现在想来果然是少有的明智决定。罢了罢了,就算说了又怎样,大概也只能换来更加不堪的揣测吧?何必自取其辱呢?“我只是不明白,既然认定孩子不是你的,那生不生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们从结婚到分开,本来就没太多人知道。退一步说,如果你还是觉得没办法接受,我可以保证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带着他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离你远远的。这样你满意了吗?”。延年破天荒地说了一长串自认在理的话。
“不满意。”宋律伟定了定神,斩钉截铁道。“总之,照我的意思,孩子不能留。”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吃了秤砣铁了心差不多都像这样。
“宋律伟,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延年着实被气到了。再一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哇”的就是一口鲜血。幸而侧伏得及时,一多半吐在了床边的地上,只有少量沾在衣襟上。
宋律伟见状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一手挥开。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延年抓起垫在身后的枕头迎着宋律伟砸了过去。看那架势,分明就是在拼命。“走啊!!”
宋律伟不敢再勉强,只得依言暂时离开她的视线。他去叫了值班医生和护士,目送他们鱼贯进入病房,然后自己一个人颓然落座……延年那样歇斯底里地冲着自己大吼大叫,近乎疯狂。他没有办法不去想,却也不能去想。因为每想一次,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心墙就会随之坍塌一点。他怕等不到土崩瓦解的那一天,自己会先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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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捷婕提着外卖粥品回来的时候,看宋律伟还坐在病房门外的长椅上也没太在意就直接进去了。
结果进去就看到延年半躺半坐地支在床上,被子上还搭了一只有点脏的枕头。正好有个小护士还没走,巫捷婕就跑过去问怎么回事。“谁让她坐起来的?她这样可以吗?”。
小护士说没办法啊,病人刚刚才吐过血,心情也不稳定。“巫医生,要不你给劝劝吧。那个衣服上也沾了点,我要帮她换,她又不乐意。”
巫捷婕一听吐血,立马紧张了起来。小护士告诉她有大夫来给看过了,说是血气郁结,发作出来反倒比闷在心里好,不过接下来情绪波动实在不宜过大。
“好,我知道了。谢谢。”
打发走小护士,巫捷婕走到延年床边。看她坐在那里,眼睛虽然睁着却见不到一丝神采,宛若失魂落魄的偶人。再看衣襟,上面果然有星星点点的血迹,看那色泽就知道是不久前刚吐的。
“延年?”试着叫了两声却不见回应,巫捷婕当真要发急了。在她去买粥之前,情况虽不怎么好,但至少没糟到这种程度吧?“来,我们先吃饭好不好?五谷粥没买到,换了竹笋鸡丝粥。喜欢吗?尝尝看,可香了!”说罢便端了一小碗到面前,用小勺细挑着递到延年嘴边示意她吃。她倒也还算给面子,刚开始喂的几勺确实都吃下去了,可越到后面越是难喂。不仅如此,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哗啦啦地往下掉,掉在碗里,这饭还有办法吃吗?
于是巫捷婕只得将碗搁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细声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怎么伤心成这样?”
这一问更了不得了。延年索性抱着她的身子放声大哭了起来。虽然她的哭声并不大,但让人听着却很揪心。当真是“雷声小雨点大”。
巫捷婕怕延年哭伤了,唯有一边低声劝慰一边轻拍她的脊背,帮她顺气。等她哭得小点了,能说话了,方才止住。
“捷婕,你一定要帮我。一定……”
“嗯,我在听我在听。到底怎么了?慢慢说。”巫捷婕托起延年可怜兮兮的小脸,掏出纸巾帮她拭泪。她哭起来的样子伤心极了,就像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比梨花带雨更叫人心疼。
从延年断断续续的口述中,巫捷婕大抵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看宋律伟跟石雕一样坐在门外动也不动,却没想到他已经进来过了,并且还与延年发生了那样的正面冲突……
“捷婕,你说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延年真的被气得不轻。嚅嗫着想要控诉,身子却抖得比秋风中的落叶还要厉害。
“他真那么说?会不会是句玩笑话呢?还是——误会?”
“不是的,捷婕。不是的。”延年苦笑着摇头道。“他说了好几遍,一直在重复。生怕我听不懂。我倒宁愿是真不懂才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
宋律伟这人究竟想干什么?!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他、他——算了,为了避免助涨延年的负面情绪,巫捷婕心里虽然愤慨不解,嘴上倒也不怎么好说出过激的话。
“那他知道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吗?”。如果知道还执意这么做,巫捷婕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可能立马冲出去教训人。
延年听了还是摇头。
“究竟是知道?不知道?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你总不会还没告诉他吧?”
“捷婕,你还不明白吗?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延年说,宋律伟打从心里就不认可这个孩子。不管是怀疑还是猜忌,单从这一点讲,他就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所以呢?你索性将错就错,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叫他不要管?”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巫捷婕快被这对问题父母缠晕了。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我还是不懂,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呢?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啊!我就不信他对自己的亲骨肉还能下得了手!”下得了手的那叫禽兽不如。
“没用的,捷婕。你不了解他。只要是他认定的东西,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那你……”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宝。”延年特意在任何人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显得非常决绝。“就算死……”
一听延年说到“死”字,巫捷婕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赶忙掩住她的口,让她到此为止别再继续说下去了。“好了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现在是法治社会,这里又是医院。众目睽睽之下,量他宋律伟也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依我看,当务之急是把你这身衣服给换了,否则你晚上铁定没办法好好休息。”
医院的病号服很硬,穿在身上也不舒服。所以当巫捷婕提出去延年住处拿换洗衣物的时候,延年想想也就同意了。还把电子门卡密码告诉了她。
“那我去了啊。你悠着点,别太伤心了。哭多了对宝宝不好的。”
“嗯,我知道。”
“这粥……”
“你放着吧,待会儿我自己喝。”
“不行。待会儿可就凉了,而且你这手我看也不怎么方便……”
“别把我当废人看好不好?实在不行我不会勉强自己,还可以摁铃叫护士来帮我。”
“好吧,我取完东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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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捷婕出了病房,将门小心翼翼地带上后扭头发现宋律伟竟然还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不同地是两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烟,也不见他抽,只是燃着燃着眼看都快烧到皮肉了还浑然未觉。
“想什么呢想?这里是医院走廊,不准抽烟的。你不知道呀?”
“对不起,在想事情没注意。”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又或许是终于回了魂,总之宋律伟是乖乖把烟给灭了就对了。这点差强人意的表现让巫捷婕面色稍霁。“她在里面……”
不给他解释探问的机会,巫捷婕直接道:“我马上要去替她取换洗的衣物。不过这个时候外面车不是很好打。你开车送我过去,有问题吗?”。
宋律伟愣了一下,说:“没问题,走吧。”
方向盘握在宋律伟手里,巫捷婕坐在副驾驶席上。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讲话。不是没话讲,而是不知该从何讲起才比较合适,至少巫捷婕是这么认为的。
到了延年位于西京名都的小窝。这个空间相对**,比较适合谈话又不会像车厢空间那样密闭狭小让人觉得有种避无可避的压抑感。
“不是说来拿换洗衣物的么?怎么还不动手?”
动手?是啊,这个词用得好!被你这么一说,我是真的很想卷起袖子在你脸上扇一个巴掌。巫捷婕忿忿地想。“当然要。不过在那之前,我比较想先和你谈谈。”
两个人隔着长长的茶几坐了下来。
“你对延年说的那些个混账话都是动真格的么?”巫捷婕问的直接。既不含糊又不拖泥带水,像极了她快人快语的行事风格。
“她果然都已经告诉你了。”没有怀疑,有的只是确定。
“你要延年把肚里的孩子打掉?”
“没错,是我说的。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留。”
“宋律伟,虽然我不想说……但你真的是个混蛋!”巫捷婕彻底怒了!她开始为延年的伤心欲绝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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