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背后无弹窗 正文 第二章
自古至今,好像北方的动乱永不能停止。那些骑马放牧的草原民族和我们种地收粮的中原汉人总有着数不清的深仇大恨,出于众多的原因。加之中原人自视文明程度较高,将周围的游牧民族“亲切”地称之为“蛮夷戎狄”,很让这些民族自尊心受损。牧民们直来直往,中原人圆滑狡诈,牧民在与中原打交道时总是占不了便宜经常吃亏,痛恨的程度越发增强。彪悍的民风使草原人民不懂讲道理一说,当兵的遇到秀才,说不过你我打的过。于是这些蛮夷戎狄经常袭扰中原,这是朝廷的一个外伤。边塞上的镇,大多是中原人和其他民族贸易的地方。商队基本走到这里就停止不前了,因为都不适应彼此的气候、习俗,最重要的还是双方在打仗,万一被当间谍抓住得不偿失。所以少数民族的牧民只能拉着他们的牛羊、皮毛等物品来这里交换。牧民铁器、瓷器稀缺,需要从这里换走。而交换过程中,中原人缺乏诚信,占了便宜还鼓动更多人坑少数民族。所以在这些贸易地点,让牧民们感受到了中原人的jiān诈狡猾,从而更加痛恨中原。
以往北方民族和中原打仗,发生的战争规模不大。他们只是来抢枪东西,吓吓百姓,得了战利品一般就回去了。这次悄然诈取守城,边疆守将防备不及,落荒而逃。北方兵力空虚,夷狄长驱直入,一直打到关外,数十个府县尽落敌手,中原与夷狄以长城为界分治。而身处边疆附近的百姓jīng神一度紧张,许多人不惜放弃家业流落关内,也不愿有朝一rì被侵略地满目疮痍。
朝廷则一方面调集附近守将防守边关,一方面扩充军马,整军备战。
这一切,都发生在石雄打败黄进前后。
江湖门派三天一见面,五rì一碰头,乐此不疲地商量着国家大事。其实这样是商量不出来什么结果的,因为打仗不同于打架。江湖人士打架是内行,一对一单打独斗,大喝一声对方气势上也许会输掉一半。换成打仗,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大喝一声,马匹绝不会胆战心惊,无数铁蹄照样把你踩成肉饼。所以一个人武功再高,上了战场能消停最好消停些。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江湖中人只能单挑而已,最多散布小道消息放个冷枪暗箭。也许他们开会的目的是为了能在百姓中赢得一个好名声,让人们看看我们是如此关心江山社稷的。
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草民和朝廷对国家的关心毕竟有区别。前者属于瞎cāo心,关心之后的国家形势也难随之改变;后者倒是有能力改变,但有些人不愿改变,也没想着cāo心国家大事,例如:皇上。
皇上亲政之后,整rì不辞辛劳地与阉宦和后宫妃子玩得不亦乐乎,老爹驾崩之后终于没人管了。至于江山社稷,从来没有在皇上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皇上就憋着有朝一rì坐了江山,尽享天下美sè,上辈子估计是光棍的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列祖列宗血雨腥风地开创基业,守成之君荒yín无道地自毁江山。本朝昏君没有太离谱,仅仅是上朝的次数少了些而已。少到人们都不好意思替他打圆场,因为只有一次,就是登基那天。皇上也曾颁布过一道旨意,也是在登基那天,就是广选天下美女充实后宫。
皇帝不理朝政而交由三公九卿,整天只上床不上朝。三公九卿惶恐不安,心想天下大事身系君王,我们岂能随意做主?相国三朝老臣,虽然有能力独揽朝政,但受先帝厚恩不敢串权自立。相国整rì劝谏皇上勤政爱民但终无起sè,实因皇上对家国天下没有丁点概念,只对收集天下美女编入后宫感兴趣。直到河山沦落他人之手,相国请示皇上时,皇上认真地沉思了许久,于是毅然决定了今晚由哪几个妃子侍寝的事情。
相国年逾半百,当时就没坚持住,直接晕倒了,抬回家后生活不能自理。时至今rì,国之大事是战事,所以相位由权威次之、执掌军队的太尉暂时替补。太尉果真是一介武夫,除了打仗把失地收复就没别的想法了,至于治理国家没有提出一个建设xìng的意见。相国不在,很多藩镇对zhōng yāng开始阳奉yīn违,这是后话。一个家的主心骨没了,家就会四分五裂;一个国更是这样,可以说庙堂之上没有相国坐镇,导致了国家的分崩离析,而导致相国卧病在家的是皇上的一句话,所以皇上的一句荒唐话把国家给玩完了。
任何一个面对战争的国家都有主战派和主和派。而主和派不尽是丧权辱国的谗佞小人,主和只是考虑各方面因素而暂时保全江山的一种手段。兵者,国之大事。盲目的出兵也许能把整个国家拖垮。相国在位时便一方面富国强民,一方面与夷狄谈和平的条件。为了能更好的整军备战。
太尉是主战派中的急先锋,他的思想中心围绕着“蜂刺入怀解衣去赶”的原则,敌人打来我们就应该把他们赶回去。这多是因为太尉执掌相权多数人不服,太尉担心相位不稳,急于建功立业。且太尉背后多有小人谗言,说关外都是野蛮民族,没有智谋,我朝出兵正是替天行道。久而久之,太尉为之动容。所以太尉思之再三,颁布了一道令旨,就是全国调兵北上开战。一向据城防守的中原军队反守为攻,和草原骑兵刀剑相向。这下当真把草原饿狼给乐坏了,野蛮民族果然没用智谋,直接用数万铁骑将不善于对付马战的中原军打得一溃千里、三战三捷。太尉这一行为,终于把久卧病床的相国气死了。
事后,太尉惶恐不安,心想这个战况不好向皇上交代。好在皇上那里不用交代,他压根儿不爱理这事。镇守边关兵力不足,于是太尉下令从各地强行征兵,一时间青壮年都被抓了壮丁,国家生产力急剧减少,民生不稳各种情况接连发生。
我,自幼生长在边塞的小镇上。家里开着一间客栈,因我年幼只好在后厨帮着打打下手。这年头客栈生意不好做,因为边塞的客栈,过往的多是厉害的角sè或者自以为厉害的角sè,我们都不敢得罪。而这些人,又多半不会给钱,例如双方的官兵。
镇外不远的山上,立有一座道观,我时常去玩。年少无知的我从没有真正认清楚道观的名称,只是觉得那里好歹清净。也许受这一因素影响,致使我这辈子与道教结下了不解之缘,总觉得道比佛好。无奈只有我有所感悟,道观被人们在我十岁那年拆除,片瓦不存。因为大家觉得道观中的一切都值得再利用,连砖瓦都能拿回去修补房子。观中道士就地解散,那观里的老师傅感慨道:“悠悠钟声,惊不醒人的迷途;芸芸经文,颂不断世之情仇”,于是我也再没有一个清静的去处。
我家所在的镇子,许多人被抓走当兵。家里客栈生意冷清,却没料到在战争年代,征兵的问题上逃过一劫。由于来往征兵的军官也得住店也得吃饭,所以我的家人能够幸免于难。而隔壁的铁匠铺,一个眼神不济、腿脚不便的老大爷独自费力地经营着,即便是头发花白,依然被那些泯灭人xìng的家伙强行拖调军营之中。这年头,甭说你是打铁的,就是打扫的也得上阵。按那征兵的军官所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知道啥叫匹夫么?就是你这号的!”
之后征兵的一来,镇上就鸡飞狗跳。客栈里来白吃白喝白住的人总会源源不断,而且不只是当兵的。例如有一次,我一觉睡到正午时分,才被梦惊醒。从后院出来,揉着迷离的双眼,撞见县衙师爷用过饭后,打着嗝剔着牙醉醺醺地对我父亲说道:“没我和县老爷说情,你家也得出一个人头去当兵。”父亲看着混吃混喝的师爷有些无奈,还不得不装作点头哈腰地说:“托您的福”。喝多了的师爷倒在酒桌睡着了。进来一伙当兵的,发现已无空座位,直接把师爷扔出门外,然后叫我们赶紧上酒上菜。我之所以将此事记得清楚,不单单是因为看到官兵把师爷扔出门外,而是之前的睡觉,是我所睡的最长时间。
父亲常说:平头百姓不要站在民族大义的面前,因为你横竖都是个死。活下来比什么都强,无谓的牺牲没有意义,这不算是胸无大志。
想来想去,这战争的时代除非自愿,只有富人和江湖门派的人才不会被强迫当兵。因为权钱勾结,富人的背后一般都有官绅护着。而在朝廷眼中,江湖人士是一群有一定威望且不好约束的人,所以没人到门派征兵,虽然那里都是些爱国人士。
父母决意将我送去学武,算是让我在乱世中避难。那一年我十二岁。
江湖,在尘世中显得分外独特,似乎是介于官家和百姓之间的第三方势力。不管是自称还是被称,江湖都以维护朝廷和保护百姓为己任,虽然不一定做得到。
江湖形式,百家争鸣。上至几百人的名门大派,下到几十人的武馆道场,都是江湖的一份子,连常年走镖压货的镖局,近年来都在江湖上有一号。江湖为首的门派统称“一帮两派三庄四门”,即丐帮、少林派、巫山派、傲世山庄、神月山庄(后改为神月宫)、藏剑山庄、御剑门、天龙门、英雄门、唐门。能排得上名号的门派,背后往往有着悠久的历史、天然有利发展的环境或者强大的政治势力撑腰,恰好说明了天时地利与人和的道理。
任你如何有道明君,治下都有讨饭之人,所谓丐帮不尽,何况这么一个荒yín无道的昏君。此时的丐帮壮大到了本朝一个空前的程度,因为打仗,流离失所的人不是落草为寇就是当乞丐。但似乎穷人居多,抢无可抢,而且普通百姓也没有杀人越货的胆量,所以许多人都只能当乞丐。虽然丐帮在江湖上享有“天下第一大帮”的称号,但只是在人数上这么说。在丐帮帮主过世之时,还没交接帮主之位就一命呜呼了。帮内谁也想当帮主,一时四分五裂,各自为政,自然帮主之位一直空着,互相激烈争夺。所以对外没有什么拿出手的像样的人物,或者说每一个都自称是个人物。反观少林却截然相反,百年古刹博大jīng深,更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美名,全派上下各堂掌院大师武功皆入化境,却没有一个在江湖上显山露水。按佛家的说法:“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江湖所执着的东西都是虚幻、不能恒久的。多年来我一直崇拜这一境界但不能达到,却不知这是隐于乱世的另一种解说。
像傲世山庄、御剑门、唐门这些门派以家传武功闻名江湖,必然是重嫡传轻外姓,这意味着即使你进得去当弟子,也不过跑腿打杂,外出充当保镖甲乙。进丐帮只得沦为乞丐,而入了少林必然要遵守佛门三皈五戒,神月宫只收女弟子,藏剑山庄已不再教徒授武,所以只有剩下巫山派、天龙门和英雄门可以使我这样的人学到一些本事,以便今后走向江湖。
那年头,没有过硬的关系是无法进入这些门派习武的,因为想去躲避战乱的人实在太多。没有关系的人只能继续壮大丐帮的声势。
家中有表亲和天龙门的管事恰好有些瓜葛,受父母托付将我送到天龙门修行。
天龙门,祖师白龙羽所创,传自天山,后自创天龙八式威震江湖。在岁月的洗礼下天山早已没落,天龙门的创立无疑让人们不敢忘记天山的威名,因为天龙门一直以天山一支自居。现如今,天龙门已经传到第三代了。
天龙门,位处天龙山。天龙门信奉道教,所以天龙山上只有一处道观,名曰三清。这年头道观为了省事都叫三清观,搞得好像天下连锁一样。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百姓懂得道观到底供奉着谁。但这样既有武学又有内涵的门派,究竟是道中有派还是派中有道,我还没有明白。天龙门中,师父只有一个,就是掌门,其他的长辈都叫师叔,不是长辈的都叫师兄。习武时一群人站在武场上,一遍遍的练某一套拳脚而已。师父则不传授,只有师叔和师兄带领练习或从旁指点,从而使我觉得师父较神秘,武功较为深不可测。听说少林就不同,分好些辈分。辈分低的弟子交给略高的带领,每人带几个各自教。我觉得这样更有竞争力。这一想法我不敢表达出来,初来乍到总有些小心翼翼。
大殿的门前,种着几棵松柏。我不知如此高深意境的道观,为何种着这样平常的植物。多年后,师父对我说,松柏代表着坚贞不渝的含义,江湖甚至天下都缺少这样一种jīng神,所以他最欣赏。
来到大殿里,包括我站着年纪差别不大的八个孩子,看样子与我目的一样,都是为避难来学武的。师父当中静坐,闭目凝神。在我心中,一个不用睁眼却看透世间甚至看穿人心的人无疑是高人,所以我更加钦佩。我们都觉得师父应该要说些什么,例如人生感悟或者规矩哲理之类,所以都谨慎地站着一言不发,等待师父训教。一炷香的工夫后我们开始腿酸,而师父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时一位师叔从门前走过,向里面观望片刻,大踏步走进来并捅了捅师父,师父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
师叔对师父说:“刚入门的几个小徒弟,等你训话呢,别睡了。”
师父揉揉眼睛,起身庄严地看着我们,我觉得发人深省的至理名言这一刻要真正开始了。
师父点了一下头,说“不错”,便进入后堂继续与周公相会去了……
来到天龙门我才知道,寺院的卧房叫做禅房,道观的卧房叫做静室。我们被师兄领到后院安置下来,我们搬进一间静室。一间静室一张通铺,大约能睡八到十个人。像这样的静室大约有十几间,说明天龙门统共百十来号人。但打我进门起就不止一遍的数过,武场上练拳的人至多三十几个,加上指点的师叔师兄,不过五十来人。剩下那半百的人去哪儿了呢?
我们白天一起来的这八个兄弟相见甚欢,晚上睡在一个通铺上已经按年纪排了座次,我排名第二。我很喜欢我的排名,“二”既不为龙头,也不是凤尾。“二”不会像众人之首需要号令群雄,抢占风头往往成为众矢之的;也不至于屈居人后,默默无闻地让人忽略。所以,我觉得我二的得心应手,二的淋漓尽致。
夜深人静,吹灯拔蜡。我躺下一遍一遍地想着我今后在江湖上会威名远播,直到我梦到了相同的梦。
第二天早晨起床,我才明白那半百的弟兄的去向,因为我们也去了。那就是刚入门的弟子都得上后山砍柴、挑水,据说是为了锻炼意志和基础。好在天龙门有些许田产,租给山下的农户种地,一年到头收成加上香火之资也够全派所需,不然我们被派出打工挣钱也保不准。而磨练三年之后才有资格在武场学习入门功夫。我突然发现掌门极其聪慧,既编出动听的理由让人们心甘情愿的受累,让人们忘记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又把杂活圆满完成,将全派上下的生活所需品备齐,可谓把人卖了还让对方帮自己数钱。这一思想不知怎么流入师父的耳朵里,于是第二天我被责令干双倍的活。
天龙门的背后没有朝廷只有宗教,是单纯的江湖门派。宗教里是属于道教一派,所以门派中有道士和普通弟子之分。而普通弟子的存在,证明着道家也讲究众生平等、拯救苍生,看来道教受佛教影响甚大,以至于很多人并不知道道家真正的教义。道家讲求的是寡yù清心、无为不争、返璞归真、天人合一。而师父出门做好人好事时,常常被人夸作“慈悲为怀、普渡众生”等等。看着感恩的人夸得热情洋溢,师父心里的滋味是不好形容的。
刚入门的弟子总想着早rì习武,有朝一rì行走江湖,出人头地。于是显得异常兴奋,干劲十足。在山门中待了几年的弟子往往缺乏了从前的激情,反而循规蹈矩,按步就班。我眼中的境界也许还停留在大侠梦的层次上,在师父和前辈们看来还有待提高,因为他们总拿一个“隐”字说事。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真要有大事发生,许多人也许不能从容应对。每一个大侠的光芒万丈,背后都有一段凄凉的血泪史在陪伴。处在一定的位置上,便能体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苦痛,转身去想一辈子的辛酸到底为了什么。
说心里话,师父的话我听进去了,只是过后没记全。我只认为我现在还不必想太多恩恩怨怨,所以在我记忆中,童年的生活只留下了师父和我们八个师兄弟的身影。
所谓十年苦练一朝成名,习武之人的刻苦是不言而喻的。大侠之所以纵横天下,多半是从小练起,因为功夫属于一门岁月积累的学问,一朝不练手生脚慢,多rì不练就荒废了。许多人因为吃不了苦只好退出。好在我有兄弟的陪伴不至于太枯燥,打打闹闹相伴好些年。其实习武和做人的道理许多是相似的,很多时候不在于你资质怎样,而在于你能不能熬得住。不经岁寒苦,何来梅花香?梦想早rì闯荡江湖的弟子在岁月的打击下开始真的做梦,希望有闭门修炼的高人提点自己或者得到个大补丸暴增几十年的功力。事情确实有其偶然xìng,但心存侥幸,还是需要冒很大风险的,关键时刻还会赌上很多重要的东西。或许有朝一rì,晴天霹雳恰巧正中脑门,助其打通某某大穴或经脉成为了绝世高手,可谓一步登天。万一命不好被劈死了,只好来生再续大侠梦。众人中有一李姓弟子人意志被消耗殆尽时,竟产生幻觉。非要从后山崖涧跳下,因为在他听来的大侠故事中,主角跳下山崖总是死不了,多半还能得到高人相助,最次也能得到个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走火入魔之人的决心是无法动摇的,旁人苦劝皆不成功。此人跳下去两天后爬回,摔断一条腿,人送绰号“铁拐李”。这回大侠都不用作,直接成仙。
自我感觉良好也很可怕!风风雨雨好多年,终于在江湖上有了些名气,便觉得自己成就不菲,于是瞬间膨胀。前些年丐帮的两个五袋弟子算是上演一出典型。江湖上行侠仗义颇具名气,大众认同。把这俩小子乐坏了,一时找不到北。于是迅速脱离丐帮,独自起帮。结果在铲除当地流氓组织的斗争中被人铲除,俩个帮主被人打得半死半残。直到现在,人们已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了,茶余饭后闲谈起失败的例子,都以“那俩小子”给他们命名。
我现在明白招收量与门派的规模没有直接的关系,一部分是由于弟子自身的原因。这也是师父看到来学武的人越来越多却迟迟没有加多静室的缘由。师父每每看着别人离去,就更加器重我们。加之我们勤学苦练、天分还算过得去、八个兄弟感情也很好,师父常常偷着指点一二,算是开个小灶。
每rì练武余下的时间,我们师兄弟都在后山玩耍。那时年纪并不大,身上还留着稚气。我们都觉得自己是江湖中人,或者说是江湖的接班人,所以应该玩江湖的游戏。常常假扮两家门派狭路相逢,互起冲突继而动手。因为只有我们八个人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还得分成不同的两个阵营,所以感觉人数严重不足。即使这样,四个人扮演一派角sè还丰富鲜明,例如帮主副帮主总管和首席弟子一应俱全。老大说设计首席弟子一角sè是为了在比武中展现门派对下一代教育问题的成功xìng。而他在说这个问题时的认真表情,成为门派众弟子中的笑柄,笑得师父脸sè铁青。
在天龙门,弟子只能学到些粗浅的功夫,能探知jīng妙武学的弟子算是凤毛麟角,这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师父对我们说,门派中上乘武学不是不愿意教给徒子徒孙,因为“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并不是师父的担心。师父也很想将天龙门的武学发扬光大,只是本领越大,所闯的祸就会越大,师父不知道怎样做才有益于门派,多年来他一直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