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全本小说网 全本玄幻 全本武侠 全本都市 全本历史 全本侦探 全本网游 全本科幻 全本恐怖 全本散文 其它小说 全部小说
小说排行榜 > 全本武侠修真 > 江湖背后全文阅读
江湖背后TXT全集下载 加入书签

江湖背后无弹窗 正文 第五章

    那年,多处地区大旱,收成不足往年的十分之一,真可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国库里列祖列宗攒下的银子,近年因用兵几近空虚。赈灾银子七拼八凑,运去灾区简直是杯水车薪。有大臣向皇帝上书,奏请宫廷是否可以省出些银子用于救灾。奏本递上去皇上马上召见,大臣心里很安慰。内侍将他带入后宫,皇上和嫔妃正在欣赏着西域的风情舞蹈,吩咐内侍赐给大臣两个金元宝,让他赶紧去办,不要打扰自己的雅兴。

    大臣出宫门后,眼瞅着这两个金疙瘩就头疼。心中暗骂皇上:这孙子对天下还真是没有丁点概念!想当年相国大人就几乎被气死了,自己太较真也于事无补。转身用这点钱在松鹤楼宴请七八个同僚,吃完了事。这也让许多大臣对忠心报国寒心,朝廷栋梁在人心中慢慢坍塌。

    许多大臣们早已看清楚形势。国家外有异族铁骑压境,内有藩镇手握雄兵;朝堂上皇帝昏庸不理朝政,太尉掌权兵事为重。搞得民恨沸腾、怨声载道,这样病入膏肓的国家,不知还要多久就要拱手送人。有些大臣围绕在太尉的领导下,一边积极地,或者说假装积极地为朝廷北疆用兵努力着,一边等待江山易主。

    各地藩镇领兵驻防,渐渐羽翼丰满。往往皇上倚仗藩镇抵抗侵略,就要下放权力,皇权就相对缩小。藩镇的权力大了,不臣之心就萌芽了。有人传言:“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之后大家渐渐地开始不买皇帝的帐了,这是朝廷的内伤。

    朝廷依旧用兵北疆,手里的兵却剩下了一半。西北的藩镇率先对朝廷征兵的抗旨不尊,各地云集响应。自此朝廷再无能力管辖藩镇,国家被分出去几块。国库已无粮饷可派,守军将士逃跑则屡见不鲜,北疆防线,一触即溃。原本住在那里的百姓早已无踪,我们家也迁入关内。皇上沉溺酒sè,龙体rì渐衰退,没两年就驾崩了。主战派因长年打仗,不得人心,权力rì渐不稳。太尉阻挡后辈上进,遭人刺杀。社稷朝纲,天塌地陷,国家危在旦夕。为首的几个大臣扶立年幼的太子继位,有拥立之功,于是掌权,发展为后来的主和派。但此时的主和,与当年相国的主和方针大相径庭。时至今rì,国力不济,所能讲和的条件基本是丧权辱国。几位大臣既没有相国的政治智慧,也没有相国当年手里那样铁打的江山社稷,一味卖辱求荣,这时的民怨被激发起来。

    那一年,民生虽然疾苦,但朝廷的行为让百姓觉得更苦。生计无着不过是把裤腰带再勒紧点罢了;丧权辱国就让人觉得被人逼着吃屎还得说是香的。割地赔款皇上不在意,在意的只有百姓而已。因为割了地皇上还有很多,失了地的百姓就只有流离失所了;赔款也不在意,只要在百姓身上多盘剥一些就好。朝廷失去的民心rì益增多,结果西北的藩镇率先收容流民,准备造反。

    西北的将军可能觉得将位不如皇位坐得舒服,便先称王后称霸。派手下人活动于民间,哄抬百姓反朝廷的热情。老百姓活不下去,很容易被忽悠。或者说朝廷尽失人心,没有人再对这样的政权留恋。于是举义大旗很快就立了起来,发布檄文宣讨朝廷,举兵倒戈。其它藩镇依样画瓢,纷纷dú lì。

    其实西北王和朝廷也是一丘之貉,不过是在造反时尽量装出仁义道德的嘴脸。百姓只要能暂时活着,“有nǎi便是娘”,只有江湖门派对朝廷依然拥护。因为朝廷的所有政令,与武林都几乎无关,所以名门正派所感受到的朝廷,和百姓心目中的有些不一样。

    西北王治下有一教派,名曰“忠义”,是掌握在王爷手中的jīng神团体。但从朝廷的角度来看,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忠不义。江湖很多无根无门的高手为了富贵荣华或是证明自身价值都加入此教,背弃忠义。西北王利用宗教,煽动朝纲、蛊惑人心。教下信徒,本是穷苦百姓,如今成为叛军反叛朝廷的棋子,西北军多从教中抽调人手,培育军队。

    教主莫成渊,算是一位传奇人物。当年莫氏一族被武林推举,担当保管没落门派所留下的武学典籍的职责。莫氏曾经在武林上,可谓实力和名望双收,当真实至名归。传至莫成渊父辈一代,武功已没有大成之人。这好比三岁的孩童抱着黄金穿梭于闹市,谁见了都想抢。正当莫成渊出生不久,他家的庄园被众多江湖人士所抢,父母被杀。谁都不知道是谁抢的,因为强盗没有自报家门。但之后江湖各派和游历江湖的人士常常能使出莫家收藏的稀奇武功,让很多正道人士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莫成渊孤苦伶仃,几经周折被西北王所收留,得到栽培,身背血海深仇的莫成渊长大后做了西北王的得力幕僚,那时他便视天下武林为仇敌不共戴天。人们不知他的武艺师从何派,但多年的行军打仗使其练就一身本领,在西北武坛成为翘楚。这种武不似江湖门派的武,对于江湖套路来说,他的武更加直接实用。但莫教主当年绝不是只懂刀枪棍棒的赳赳武夫,深通韬略的他奇谋百出、算无遗策,在军中威望逐rì递增。以至于在西北军中,莫成渊既不是文官也不算武将,只算西北王的幕僚。西北王控制忠义教后,希望有个文武双全的人来掌管。因为文人掌管怕众人不服,武夫掌管又缺乏谋略,所以才托付莫成渊。但莫成渊少管教中之事,多数时间还在军中效力,教内事宜多由属下代理。

    我自认为我们相比刚来拜师学艺的时候要成熟许多,觉得江湖事不尽是打打杀杀、吃吃喝喝,总要有故事的主线。但是我从说书中所听来的大侠故事,似乎大多相似,总是一个套路:大侠在江湖上,总有一件或多件恩怨情仇围绕着,大侠无论怎样,都需要面对,直至事情化解。过程曲折离奇,结局或喜或悲,但总要让人们觉得jīng彩。而大侠的对立面总要站着一个反面人物,才能表示大侠干的是匡扶正义之事。大侠向来要经历重重劫难,最终打败魔头,这个故事才算圆满,才让人觉得邪不胜正。大侠的身世总是那样凄惨,有时会背负一些血海深仇,例如杀父之仇之类。在江湖中苦苦找寻大恶之徒,却不曾想大恶人常常是身边给予自己最多关怀和帮助的师父前辈、至亲挚友或者是众望所归之人,表面善良背后干着肮脏的勾当,最终大侠拆穿伪君子的面具,将其打败,从此江湖得以安宁。

    我想如今江湖的魔头只能是莫成渊,因为他是魔教的名誉教主。但他似乎又与江湖没直接的联系,因为他正在西北军中效力。唯一有着血海深仇的过去,竟然也是他,他却跑到敌对阵营里去了,至少在我们眼中他不是正道,真不凑巧。我觉得,一个背后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应该是正面人物的经历,这样才有天降大任的感觉。没想到这样的身世竟然安插在大魔头的身上,正邪意识在我脑中错乱。我只能说,曲折离奇的是天意安排,而不是行侠仗义的过程。

    忠义教并非是助长反叛之风才匆匆萌发的教派,而是在反叛前就已有数年风霜,西北地面上施符水骗钱财的小帮小派。投靠叛军不过是伺机而动,且一动就站在了历史的车轮前。至于是被车轮碾过,还是在车轮前不停狂奔以保存自己,从它效力于叛军之时,已不再是它能选择的了。

    而忠义教站在反叛朝廷的浪cháo上时,就注定了名门正派的矛头要指向它。因为名门正派确实闲得无聊。强盗窃贼有衙门捕快管辖,上阵杀敌朝廷不愿接纳。偶有采花大盗,吃了亏的女子都不让捉拿,搞得江湖中人都很郁闷。好歹江湖上的事江湖说了算,忠义教算是教派,自然和江湖分不开。且不管忠义教中皆是穷兄难弟,只要反叛,就是不忠不义、大逆不道,便要铲除。

    江湖正义之士都很看重名节,自然与投敌叛国的教派势不两立。名门正派觉得投敌即是“软骨头”,而“软骨头”显然不符合武的jīng神,所以忠义之士叫做硬汉。既然忠义教所行之事并非忠义,忠义教在江湖上,便有了魔教之称。以至于后来人们都不记得魔教的名字,似乎魔教就是其本名。

    魔教跟着西北叛军征南战北,名门正派对着自家木桩拳来脚往,首先说我们的实战经验就先输一阵了。西北军很快打到中原附近,魔教也早已渗透了民间。那年月许多百姓丢了家园,以至于魔教成为继丐帮之后迅速壮大的帮派。百姓从前还对名门正派心存敬仰,如今一心要投魔教怀抱。百姓吃不饱,也就无从去讲忠君爱国、仁义道德了。

    我有时对正邪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是因为我曾见到过魔教去百姓家征购军粮时,还付给百姓银子,虽然有些老百姓心里依然胆战心惊;而朝廷的军队却常常抢走百姓的牛羊,然后把刀架在百姓脖子上,给百姓宣传拥军爱国的道理。我觉得魔教也不一定是魔,并说给师父听。师父摇摇头说:不是魔又能怎样?主上昏庸,民众疾苦。谁也明白此中的道理,但都不愿做众矢之的。你站出来未必有人响应你,到时你也是魔。何况魔教现如今正是招揽人心之时,形势逆转了也不会作伪很久,也会和现在的朝廷一样。所有人都知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但没有人能真正做到。

    少林依旧念经诵佛,清心寡yù。江湖纷争从不染指,但少林从不间断乐善好施,且给那些看破尘世侥幸活下来的人留有一席之地。不管是朝廷和叛军,都不曾打扰这佛门清净之地。因为从民生来说,朝廷和叛军脱去冠冕堂皇的外衣,都属于祸害百姓的。而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明显是解救苍生的,无疑在给恶势力擦屁股。我想无论哪种势力,都不愿意去寻给自己擦屁股的人的晦气。

    其他门派则没有如此幸运。先是藏剑山庄被叛军剿灭,后有英雄门投靠魔教。

    藏剑山庄早已不算武林门派,因为山庄已没有弟子可以派。藏剑山庄乃陆氏家门,前几代的庄主还开门收徒,江湖上颇有威名,其后人们则退出武林纷争,不收门徒,喜好藏剑铸剑。只是每代庄主都为人豁达、义薄云天,使得江湖人人敬重;又有江湖多数神兵利器出自藏剑山庄,多数掌门及侠客的兵刃都是出于藏剑山庄,才在江湖中有了德高望重的地位。传到了这一代,陆氏庄主陆朝林赶上乱世,遭此劫难。魔教灭陆氏全家,陆庄主携子并带着镇庄之宝八把神兵连夜逃离,隐遁于江湖之中。

    英雄门投靠魔教,实属逼不得已。英雄门地处西域,在国家内乱开始的那一刻,英雄门掌门就知道自己不会善终,因为自己就在人家地盘上。英勇不屈只能成仁,缴械投降才能苟活。英雄门被叛军和魔教围困,教主莫成渊看在武林同道的面子上,限期三天给个答复,要么率部投诚、要么片瓦不存。门下弟子或恨自己来英雄门习武,或恨祖师爷开门立派所选的地界晦气。掌门也犹豫:山门迟早要开,你不开人家就砸开了。开了以后是抵抗还是投降?手下弟子几百人,跟常年征战的千军万马相拼,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彻底被打扫干净了。如果投降,千古的骂名就算背上了,以后何以面对江湖群雄?但当年二少主死于丐帮内乱,江湖又是怎样对待我英雄门的?自己又何需与他们为伍?英雄门掌门惆怅地一夜没睡。于是第二天一咬牙一跺脚,英雄门成为忠义教英雄分舵,掌门降为分舵舵主,全派弟子一个没少都留下了。

    不管英雄门掌门是为了报复还是保命,起码都活了下来。随后在江湖上为魔教以及叛军大肆宣传。看着已成为魔教分舵的前英雄门掌门,乐此不疲地上窜下跳,江湖人士严厉谴责英雄门这一行为,并马上与其划清界限。

    同是在乱世之中,谁也猜不透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国家内忧外患,已无御敌之兵。叛军势众,堂而皇之地侵吞国土,导致人们无暇为他人担忧,接下来就会轮到自己遭殃了,江湖也是如此。因为穷人太多,魔教渗透的很快。以至于不久后各门派就发现魔教已经在自己的身边了,魔爪迅速伸向各地,多数府县都有魔教的分舵,看来野心不小,有一统江湖的气势。

    朝廷已没有几人真心愿意打仗了,自然朝廷的兵将也没有国破身死的念头。上面没有命令死守,敌进我退就是了。西北叛军也能看出朝廷不得人心,也不会难为这些得过且过的守军,每下一座城池几乎都兵不血刃。反而名门正派与魔教的矛盾似乎rì益恶化,全因近年来在百姓心中魔教的条件更优越一些。多年前人们为了躲避兵灾,大多到名门正派拜师学艺,可现在各门派招人收徒都成困难,已经没人来访了,大家都加入魔教。这让江湖门派很不爽,不爽就有敌意,双方已势同水火,不共戴天。

    于是理应你死我活的战场,两军打成了友谊赛;魔教和名门虽属江湖同道,却打的是淘汰赛。

    虽然对魔教没有深仇大恨,但我们八个弟兄早已对天龙门不远的魔教分舵觊觎很久了,一直都想要收拾他们一次。因为我们想验证自己的武功究竟如何,我们摩拳擦掌甚至都流出口水来,但一直不敢向师父提这件事。因为在师父眼中,我们那两下功夫仍旧属于三脚猫,在藏龙卧虎的武林中是无法立足的。但是我们每天对着木桩沙袋练功着实无聊,和其他师兄弟切磋也要收起一部分功力,挑战魔教分舵不仅仅是心痒痒,连手也痒痒。我们最后商量的无论如何都要去,那只有先瞒着师父了。我们八人偷偷溜下山,朝着镇上走去。

    我在下山之后一直思考,究竟是我们太高估自己的实力,还是低估了魔教的实力了呢?因为从我们合计去魔教分舵挑衅开始,一直到我们现在走去挑衅的路上,我们都没有制定一个合理的计划。或者我们是去玩的,没有人真的把砸人家场子当真。

    一边想一边走,其他弟兄却很兴奋,我觉得我可能想得太多,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行路不远,忽然从路边闪出一伙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有十几个人,大多裹着头布,穿着稀松,手拿朴刀,流里流气。脸上还沾着点黑,但并非战火带来的,因为他们脸上的黑都是三或四道,显然是用手专门抹上去的,我估计是锅灰。

    这些人面无善意,领头的更是嚣张跋扈,我们觉得是遇上土匪了。我想,首先他们不是周围十里的百姓被逼得造反,不然凭我们“天龙八害”的名声,他们必然认识我们,打个照面肯定跑了,或是根本不在这一带当山贼,绝没有还敢打劫我们的胆子;另外如今战乱四起,百姓被逼得落草为寇,并不是出于他们本意,是皇上的无能。所以打心里我并不想为难他们。

    领头的拦住去路,晃了晃手里的刀,对我们说:“小子,懂规矩不?”

    我们八个装无辜地摇了摇头。

    土匪头派出自己一个小弟,身材非常健硕,这种粗线条的男人,让我马上联想到他们要先下手为强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站出来,念了一首打油诗“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我们八个看得很是有趣,一起鼓掌。小弟鞠了一躬,回身走到土匪中间。

    土匪头觉得很没面子,看来鞠躬并不是事先规定好的,加上我们一起鼓掌,土匪头对自己小弟恨铁不成钢,一点也没有土匪的专业素质。土匪头气得发飙,晃晃手里的刀说:“快拿钱出来,不然不客气了!”

    老大说:“你们表演完了,礼尚往来,我们也得出个节目才行啊。”说完示意老五展现一下。

    老五走到路旁,对着一棵碗粗的树,一掌下去,树被拦腰打断。打完收工,回身对背后的土匪也鞠了一躬。

    那群土匪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立在原地,一时间他们都愣住了。老大向他们抱拳,说:“打劫还是离天龙门远一些,如果有兴趣表演改rì再来,今天我们兄弟有事就不多奉陪了。”说完我们就走了。走出很远发现他们依旧没有动一下。

    经过一天的路程,来到了镇上。镇上依旧往rì景象,只是人群中穿插着很多黑衣人。从他们整齐一致的黑衣来看,应该是同一组织。街上有一个很引人注目的搭台,上面站着同样穿着的黑衣人,正在宣传叛军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军令以及忠义教的教义。这时可以断定黑衣是魔教的统一服饰,而不是叛军的,因为服饰很有江湖的味道。台下我有认出英雄门的人来,说明这里确实有魔教的分舵,我才相信我们这次真的是来砸人家场子来的。

    老五yù上前搭话,我们拦住了他。因为他生xìng冲动,他前去难免不会动起手来,那样势必会打草惊蛇,而我们的计划势必落空。我仔细想想,我们也没有任何计划,何来落空?大家派我前去,询问魔教在这里的分舵所在。我走近才发现,是一男一女,而且马上我眼中只有这个女的,因为她是我所喜欢的类型。我开始怀疑我的品行,是否见了漂亮姑娘就会走不动道,我是否如此浅薄?可孔子都说:“食,sè,xìng也。”我听古之圣贤教导,应该不算邪恶想法。想法在心里挣扎,直到发现女孩盯着我看才结束。为了表现出我没无视那个男的,也掩饰我对女子的羞涩,我对自己的思绪进行了整理,然后决定去问那个男的。

    我说:“请问,你们在干什么?”

    黑衣男子态度很积极也很热情,对我说:“兄弟,你一定被那个朝廷迫害的够惨,对吧?苛捐杂税让多少百姓失去家园,颠沛流离。加入忠义教吧,共同对抗朝廷。我们自己作自己的主。况且,忠义教不分尊卑,人人平等。”

    我想,这样的人脑子似乎进水了。别人一煽动,他就帮人家去送命,上刀山下油锅。其实改朝换代后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有苛捐杂税!况且自己还是作不了主。

    我心里一直害怕与那个黑衣女子对视到,所以一直刻意的不看她的方向。但我又很想让她注意到我,心情很矛盾。我想他们拉人入伙也应该有完成量的标准吧,这样我好歹能帮到她,于是我故作轻松地说:“好啊,那我加入,不过你们堂口在哪儿?”

    那男的jǐng惕地看我一眼,问我:“你问堂口在哪儿干什么?”

    我说:“只是看看是否你说的那么好,好的话我就去。”

    那男的很高兴,解释自己绝对不骗人,为我指明了方向:“前方路口向左拐,走到尽头就是了。你尽管去看,人与人之间都如兄弟姐妹一般。”

    我走开后曾偷偷回头望去,可惜从头到尾黑衣女子好像都没有注意我,我很沮丧。我回来向弟兄们说明地址,他们一直在商量动手之前该说什么,毕竟第一次踢馆,没什么经验。老五说:“踢馆就踢馆,说那么多干什么!”众人不同意,如果不说话上去就打,总觉得少点什么。不但被打的人觉得冤枉,打人的人也不会底气十足。老七自告奋勇说他去说,我们同意了,毕竟老七比老五稳重。

    来到分堂,堂门大敞。里面确有许多和蔼的人,相处融洽溢于言表。最里面有个类似总管的人,待人亲善,正指挥教众布置新设的分堂。老七yù装出凶神恶煞般的神情上前挑衅,无奈对方几乎各个面带笑脸,让人无法恶语相向。老七一紧张,容易羞涩,上前说话底气不足:“不好意思,我们是来踢馆的,叫人都出来吧。”听的总管一脸迷茫,以为我们寻他开心,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旁边有个妇女,对老七说:“小哥,中暑晒晕了吧?怎么说起胡话了?放下屠刀,加入我教。我给你倒碗水,你歇息一下,顺便考虑考虑。”老七怕他们没听懂,又说了一遍,还说自己是天龙门弟子,真是踢馆来的。总管听完,用眼角瞟了我们一眼,转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老七无功而返,煞是失望。我和大哥赶紧安慰他,世事不尽人意,无须太执着。老五冲了进去,一脚踹翻太师椅,大吼道:“爷爷来砸场子,有喘气的没?出来一个。”

    显然这一行为比老七的一番话管用,总管马上醒过神来,知道我们是来真的,吓得躲到角落里。刚才那些其乐融融的人,马上装作不认识魔教妖人,纷纷逃命。那个劝七弟的妇女大喊一声“妈呀我不干了”,也马上失去了踪影。我们回想起当年丐帮数万之众,其实也没有几个能真正扛事的,如今魔教也不过是势众而已,真遇到了事,百姓依旧是百姓,成不了英雄。忽然后堂窜出十几个人来,看来这些就是区别于民众,有责任能担当的人了,但不知武功如何。十几个人都穿着黑衣,手拿着各样兵器,摆着架势准备动武,却发现我们八个也很年轻,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些小屁孩儿。领头的拿着双刀,看看老五,再看看翻在地上的太师椅,笑道:“小鬼,断nǎi没?敢在这里撒野?”

    我觉得他要是了解老五的xìng格,就不会对老五挑衅了。

    老五也不答话,迅速在那人两只脚上留了两个鞋印,那人还没痛得喊出来时,老五已飞起,用膝盖将其磕晕了。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问老大:“老五的功力是如何达到这种地步的?毕竟魔教中人也随军出战,实战经验比我们多,功力不一定比我们差吧?而我们每天只是拿着沙包摔来摔去。”

    老大提醒我:“你想想,我们每天和几斤的沙包玩?”

    对啊,师父为了更好的锻炼我们,最近几年不断增加,如今把我们八个的沙包加到了百斤以上。这几个人,似乎我们想抓哪个就抓哪个。况且我们在练武时,与师兄弟比试都是点到为止,绝没有将对方打倒却站不起来的机会。现在与外人对决,尽可放开手脚,打得好爽。

    其他黑衣人马上明白了这不是开玩笑的,又摆好架势准备迎战。另一个为首的问我们,哪个派的,竟敢来踢馆。老五马上就放倒那人,抬手在那人脑门上就是一个爆栗,说:“刚才我们说是天龙的,你们不理,现在又想起问来了?”霎时间,有两个人提刀向老五劈来,我和老大上去双双擒住手腕,翻身就是过肩摔。我突然发现,我打人也是那么轻松。

    堂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但没有一个进来帮忙。刚才分堂那些其乐融融的人还有那个妇女都在人群里,他们都认为自己应该置身事外。这些不过是看热闹的,我们的压力不是太大。加上我们终于能一展拳脚,心里乐开了花,所以我们都不能很严肃认真的应战。看到老三从容的躲避双刀的砍杀,结果累得对手蹲在地上喘气,我简直要笑出声来。我心想魔教的武功真不怎么样,没有历史的门派果然没有什么底蕴。

    我们在魔教分堂开心一刻的时候,人群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刚才街上碰到的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带领着为数不少的义军,正拨开围观的教众把分堂重重包围。堂上除了几个躺下的黑衣教众,就只有我们八个了。我们并没有将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中,因为我们有了刚才打斗的经验,觉得自己都能对付几十个人了。

    而双方交手后,我们才发现,与正规军的打斗和平常打架是截然不同的。他们没有华丽的路数,只有统一实用的招式。一排十个人举着盾护在前,又有十个人挺着枪立在后。由于地方比较狭窄,他们每逼近一步,我们就只好后退,因为没有破绽可寻。所以领兵打仗最重要的是严整的阵型,十只枪一起冲杀导致你防不胜防,必然穿你十个窟窿。江湖上有句话叫做“唯快不破”,这样被以众欺寡的招式逼退,我觉得即使很慢我们也破不了。我们马上被逼进后堂,躲进柴房里暂时用桌椅抵住了门。我很希望我们的背后有什么,使我们的底牌不至于出尽,不然只有束手待毙。

    我们蹲在地上,我想其他兄弟现在的心情跟我应该一样,后悔当初不听师父之言,贸然下山招惹是非。大家悔恨的程度也旗鼓相当,如果逃出生天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但老五展现了不一样的想法,既然横竖是个死,还不如出去一拼。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了。

    老大问:“你和魔教有深仇大恨么?”

    老五回答:“没有。”

    老大教训他说:“那你就给我老实待着。”

    只听到外面的人说:“去,找来弓箭手,给我朝窗子里shè!”

    我们心说这下玩完了,千不该万不该躲进屋子里。待会儿人家一shè箭,再点一把火,这柴房就直接为我们八个设成灵堂了。

    老四站起来一把撕掉窗户纸,立在了窗口。我们都瞪圆了眼睛,以为老四有什么奇思妙想能度过难关,或者他要一个人承担英勇就义。而我看到魔教教众也对他这一举动非常迷惑,怕是yīn谋,一时间也没有任何反应。

    老四对外面的人喊:“各位大哥,我们错了,原谅我们一次吧!”

    屋外的人倒了一片,老大重新揪他回来蹲下。

    老四说:“承认错误不对吗?平常我们犯了错,给师父师叔承认错误,不就没事了么?”

    我们集体晕倒。

    紧张的时候人容易胡思乱想,我开始联想我们被抓后,吊起来被打的七荤八素,还被嘲笑到颜面扫地。重要的不是我们的颜面,而是天龙门的颜面。我甚至后悔刚才报出天龙的家门。我们被当作人质,用来要挟天龙门答应一些条件,而师父内火上升的程度恐怕会翻一番。师父为救我们,不得不向魔教妥协;或者师父压根不觉得我们比武林大义重要,而挥泪放弃我们并祝愿我们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

    我正在想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时,忽然外面来了更多的人,吵闹声将我的思绪打断。我心想:坏了,这样突围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但是外面先是吵成一团,后来又打成一团。老七说:“会不会是我们的人来救我们的?”

    我们站起来向窗外望去,见师父和几个师叔站在外面,带领着好多师兄弟与魔教战得热火朝天。我们欣喜若狂,打开门与大家会合。

    魔教毕竟人数不多,而叛军的主力早已转战别处,这里的守备所剩无几,三两下被我们打跑。但这里终归是魔教的地盘,师父认为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带我们离开了。我四下张望,希望寻到黑衣女子的踪迹,可惜一无所获。

    回天龙门的路上,师父一言不发。我们知道这次闯下大祸,生怕在路上就让师父暴跳如雷,所以都很小心翼翼。我想,师父带领众人救援我们,终究还是巧合。并非人遇到危险就会化险为夷,我们这次还是幸运的。而我们这次的鲁莽,无疑让师父失望,也给门派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回到天龙门,我们二话没说就被关了起来,一rì三餐由负责伙房的师兄送来。我们从他那里得知一些外面的情况。首先是师父很气愤,全派上下商量处理我们八个人的意见。我们还向师兄打听了师父为何知道我们去魔教闹事,还能带人去救我们。

    师兄说:“你们八个一同失踪,夜晚不归,师父担心你们在外惹事,现在魔教的势力庞大,难免碰到。结果师叔带人下山寻找,碰到一伙人,就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们异口同声地问:“一伙什么人?”

    师兄说:“一伙土匪。本来要打劫师叔他们,结果师叔把路旁的树一掌拍断了,那土匪头立即就哭了,还说‘今天第二次了都’。然后一打听就都清楚了。”

    我们听到师叔把树拍断,情不自禁都“哦”了一声。

    事情过去些许天,派中迟迟没有对我们处分。反而每天好吃好喝,让我们觉得不应该。我们都以为师父是为了羞辱我们,让我们内心更加自责,于是每天让师兄捎话,说我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只是师兄不怎么搭理我们,只是让我们老实待着。终究师兄磨不过我们,告诉我们这次可能没事了。

    我们问是怎么回事,师兄说各门派来天龙门道贺,说这次天龙门抗击魔教为武林作出表率,决定推举天龙门作武林的领头。师父现在正乐得合不拢嘴,顾不上处理你们。

    之后我们被放了出来,师父脸上已经没有怒气,和蔼许多。

    师父说:“本来你们这次犯下滔天大祸,我们一致认为不能轻易饶了你们。可是这两天各门派登门拜访,均称赞天龙门乃侠义的先锋,为武林作出表率。甚至江湖传言,天龙门让你们打头阵,是为了麻痹敌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举攻破魔教分舵,你们是歪打正着立了功,但难保魔教不会报复。你们说,该怎么罚你们?”

    我们表示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师父说:“好!那你们就搬到后山上住,由我亲自看守你们。你们只能练功,不能私自出门,直到你们能打败我为止,才能算出师下山。”

    我们面面相觑,不敢应承。我们理解师父的用意,却觉得要求过高了一些。因为师父的功力我们是知晓的,打败他倒不是痴人说梦,只是近几年绝对不会zì yóu了。我问师父:魔教的武功稀松平常,我们三两下就解决了。虽然之后的阵型攻势让我们有些傻眼,但那是由于地方狭窄我们无法仓促应对。我们吸取教训就不会失败了。

    师父说:“你以为魔教弱?魔教大部分人都随军出战了。留在那里办理分舵的,怎会有能打的!他们分舵空虚,魔教大多也是百姓投靠混rì子去的,你才觉得他们不堪一击。但魔教高手也不是没有啊,教士、护法都是江湖上闻之心惊胆寒的,况且英雄门投靠了他们,魔教也是藏龙卧虎的。那时你们再碰到高手应该怎样?继续认错还是举手投降?还有,这次你们被几十个人的阵型搞得束手就擒,那下次遇到几百几千的又怎样?老老实实扎实自己的武功底子是正经,再多嘴先把你们暴打一顿。”

    于是我们搬到后山,来之前师叔们看我们的眼光都有所不同,并鼓励我们好好把握。后山一片竹林中坐落着一个小屋,有山泉、有绿竹,这地方意境有些悠然。传说中看破纷争的武林前辈都归隐山林,而这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仿佛看到一个前辈舞剑,竹叶从他头上落下,尘土飞扬;听到了泉声、风声、舞剑声,远处知己在弹奏,似乎为他的江湖一生做一个诠释。这样一个优雅的环境,我想一定是本门的哪位高人居住过,或许正是师祖。正当我入迷时,师父走过来,说我们以后住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我问师父,这里曾经是什么人居住。

    师父说是看守竹林的猎户,一辈子没娶到媳妇,孤独的看守到老去,这里早已荒废。

    我的美梦被瞬间打破,可想而知世间一切美丽的事物背后都未必美丽,也许是做梦之人都期许过高。

    直到三年之后,我们八个才前后通过了师父的认可。

    三年之中,发生了几件大事:

    朝廷掌权的jiān佞权臣被暗杀,朝廷没有追查到凶手,不了了之。

    西北军着重攻打蜀地,朝廷派大将抵御西北叛军,蜀中设重兵防守,蜀中局势打成胶着状态。

    西北叛军兵力不足,从魔教抽走大量人力,魔教势力缩小。

    魔教与天龙门的仇恨始终没有化解,因为实力有限加上叛军无暇帮忙,一时还没有和天龙门引起冲突。

    我家的客栈前些年已搬到离天龙山不远的地方,二老的安危总是我常常挂念的事。
(快捷键←)[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快捷键→)
大家同时在看:龙血战神 黑道特种兵 傲世九重天 武动乾坤 遮天 绝品邪少 生肖守护神 完美世界 我的贴身校花 绝世唐门 大主宰 莽荒纪 我欲封天 校花的贴身高手 星战风暴 武极天下 校园绝品狂徒 亿万老婆买一送一
本书转载于网络,版权属原作者,喜欢小说江湖背后全文阅读,记得收藏本书。 卓越全本小说网 https://www.bxuu.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