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背后无弹窗 正文 第十二章
武林盟从不向人们公开到底解决了多少困难,但武林正道始终一片大好,就是这样才使我对其深信不疑,估计江湖人士也是如此认为。rì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在武林盟所执行的任务不过寥寥数次。武林盟数十位成员,轮也该轮到我了。郝云龙也来看我几次,但绝口不提任务的事。我也不好意思要求给我点事做,只能等着。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我是否被人遗忘是武林盟的一员?又或者是郝云龙觉得有些任务派给我会大材小用?以郝云龙对天龙门的敬仰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倾向于后者。
rì复一rì,终于被我盼来。郝云龙派人请我去武林盟一趟,我想事情如愿而至,背起断水来见郝云龙。
这次行动是我单独从洛阳出发,郝云龙解释说,因为有些人无法立刻奉命来到洛阳,于是传令他们从各地出发,现已在路上。让我立即动身,各路英雄在丰州汇集。我说没问题,本来我也喜欢独来独往。而后,郝云龙将这次的任务告诉我,令我主持这次行动,嘱咐这次注意的地方,而后让我动身。
这次是奉朝廷之命,截取一份供物,并嫁祸给西北王。此供物乃是中原大地散落在民间的一只铜鼎,被北方游牧政权得到。这些骑马放牧的民族要这个也没用,缺少问鼎中原的野心,于是献给西北王,yù助他成就霸业。可想而知,如果双方结盟,朝廷岌岌可危。
朝廷的计划是,让我们假称魔教教徒,在北方出使西北的送鼎队伍进入西北之地再将他们截住,抢回铜鼎并杀人灭口。我想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人一个都不用留下,民间自有传言传到北方去,让他们互相猜忌。这样的妙计我实在想不出,如果是我,还会留下一两个人,让他们回去报信说是谁做的,这样就容易被看破是离间之计。
匆匆赶路,担心落后。这次好像还是要去杀人,心中顾及起来。师父说除魔卫道,只好先借用这个道理说服自己。可这次所杀也不算魔,虽然也是卫道。一时不敢多想,专心奔赴丰州。
丰州,北方游牧政权的地盘。由于靠近中原,所以这里的一切受中原文化的影响,没有草原,没有牛羊。三天的路程,来到此处。我寻找到约定的客栈,正要号下一间客房,不想有人在我背后拍我。
我转身一看,竟是三弟。
我俩兴奋不已,随即到三弟的房间详谈。
三弟说,武林盟的成员基本到齐,暗号已对,确定都是自己人,然后引我去见众人。
来到另一间房,里面有十几个人,我怀疑整个客栈有一半都是我们的人。细看众英雄我差不多都熟悉,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三弟向众人介绍我:“这位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大家都应该熟悉了。”
我们相互见过礼,我让众人都坐下,查看周围没有可疑之人后,对他们说:“相信这次任务大家都清楚了,我们一定要让他们的队伍进入西北再行动,这就考研我们跟踪的能力和行动之后能否顺利逃散了。这里是进入西北的必经之路,谁是负责打探北方出使的队伍是否经过此地?”
一个人站起来说到:“我负责,他们还没有来。”
我说:“好,那我们就守株待兔,等他们出现。这次使团进入西北,叛军得知他们到来的消息定然会派人迎接,继而护送。所以我们不能让双方见面,要在北方使团进入西北的第一站就动手,不论府县。因为不管地方大小,消息总会传出。事情办完之后,大家各自散去,不要结伴。发生这样的事,一定会到处搜捕,分开便于撤离。”
大家明白之后,各自回房,我则与三弟同住一屋。晚上睡不着,三弟也是。于是三弟问我:“二哥,上次回咱门派,听师父说你杀人了。是真的么?”
我点点头。
他又继续问和老大相同的问题:“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
我想这次我负责行动,如果临行之前还为这样的事耿耿于怀,必坏大事。于是搬出师父的理论,教育三弟说:“三弟,不要执着于这些细节。除魔就是卫道,就像除恶即是行善一样。我们武林正道,为的是天下苍生,杀人更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三弟若有所思,“哦”了一声转身过去。
我想这个傻小子,一定是被我教育的晕头转向了,不禁偷笑。结果转眼间传来了三弟的呼噜声,让我无奈不已。心想这小子果真是没心没肺,睡得如此快,也不想着夸我一番。白费我讲了这么高深的哲理,虽然是听来的。
由于被三弟戳中心事,导致一夜未眠,而三弟却睡得香甜。我想我真是丢人,没有教育成他,反而自己更困惑了。早起准备好一切,等待我们的目标出现。
等到下午使团便出现了,也许是还在他们的地盘,所以表现的肆无忌惮,一副大摇大摆的使团模样。细想我真是幸运,头天来到这里,第二天就等到目标。既没有错过,也没有空费时间。于是我们一伙人,装成商队跟在其后。
进入西北,有一段渺无人烟的山路。我想不能在此下手,如果把人杀了,风声也吹不到外面去,尸体臭了都未必有人发现。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北方与西北互相猜忌,不能让他们知道是在西北的地盘上死了使者,也就失去了意义,于是继续跟踪前行。而使团在进入山路之后,曾担心我们有不轨企图。但在他们盘问之后也觉察不出有什么不对,只好作罢。打听清楚我们也要去同一个地方的时候,他们还邀我们结伴同行,我婉言拒绝。我想如果混得太熟,将来要杀死他们必定心中不忍,还是决定各走各路。
出了山谷之后,北方使团才真正放下心来,认为我们不是歹人,未藏歹心。在山谷口使者派人来说,在下一个歇脚的地方,请我们商队喝酒。我走过去对他说,在一个山谷结伴同行是种缘分,也是种偶然,不必太执着。我们还要抓紧赶路,若能再见,留着下回一起喝吧。
使者拱手与我等告辞,于是我们继续向前行,准备好在下一处进行埋伏。下回的酒,他们一定是喝不着了。他们绝想不出,在人迹罕至的山谷中未曾动手的我们,却要在喧嚣的闹市中取其xìng命。
我们扮作魔教中人的模样,在下一处县内专等使团出现。使团来到这里,也许是仗着西北王也想借助北方力量打天下,于是拿起架子住进县衙,将知县大人赶去通知西北派人来迎,不愿再往前挪动一步,这真是天助我也。我们蒙面潜入县衙,由于一同在山路中同行,我们也认得使者队伍中人的模样,于是尽数杀害。县衙的差役见此情形早已被吓跑,无影无踪。正巧我们也需要有人散布谣言,任其逃去。事情完结,找到铜鼎,就地散去。由于我是负责人,于是留下一rì观察动静,先让别人带着铜鼎撤离。临走前我嘱咐三弟,不要招摇,早rì回到洛阳复命,然后回天龙门看看师父。
此县较小,盘查不严,我们都已顺利过关。但是向洛阳方向而去,还要经过大约三五府县。北方使团被杀一事,一rì之后满城皆知。这里的百姓都传是忠义教所为,还有传莫成渊教主与西北王分庭抗礼之事。我想莫成渊常在西北王的身边,这事不难解释,关键是他们如何向北方的人解释。所以并不能指望他们窝里先斗一会儿,还是赶紧逃命。
路上盘查已经十分严格,无论关隘或者城门,都要经过搜身盘问方可通过。而且为了谣言散播,已下令严禁谈及此事,一经发现立刻捉拿。我想三弟他们撤离的早,应该在盘查之令还没下达之前就已逃脱,不然传令是如何赶在他们之前的呢?应该没有大碍。即使遇到不对的情况,相信他们也能应付。
我慢慢向规模较小的城池或乡下转移,希望路上没有麻烦,尽快回到洛阳。
两天以后,我离朝廷的地盘越来越近,心中的顾虑也越来越少。疲劳的身躯已不堪重负,决定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我走进一家客栈,向小二要了些酒菜,并问他是否有空房间。此时,背后的桌子,一胖一瘦两个人正在谈论着这次北方使团被杀一事。我想我也需要搜集这次事件背后的影响,于是全神贯注地偷听。
那瘦子说:“这次使团被杀,我觉得不像他们说的,是忠义教所为。自己地盘上杀人,这不是太愚蠢了么?”
那胖子附和说:“啊,对对对!应该在他们地盘上杀。”
瘦子继续说:“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人们都说北方使团是来和西北王商量联合之事,哪有人上来就把和自己同心协力的人一刀砍死的?”
胖子说:“没错!自己人哪能随便杀啊!”
瘦子说:“估计传言有误,北方民族说不准和西北王宣战的,结果被剿灭了。”
胖子说:“有可能。”
瘦子说:“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人家又不是来的军队,干嘛要剿灭人家啊?”
胖子依旧“是啊,为什么呢?”
我在一旁听着,感慨到百姓常常是被自己忽悠成弱智的,怨不得别人。
由于听得入神,没有感到周围的变化。抬头一瞧,客栈里其他人都不知去向,连掌柜和店小二都失去踪影。我想百姓撤退竟然如此迅速,而且悄无声息。忽然发觉情况不妙,似乎有什么东西立在背后。转身一看,站着二三十个官兵,冷眼看着我们三个谈论,明摆着要抓人了。
我看那二人还在兴高采烈地妄议国事,丝毫没有觉察周围的环境,看来已进入状态。我起身笑着对叉着腰的官兵头子说:“呵呵,我路过的,他们我不认识,不好意思啊。”
那二人听到我说话,停下看看周围,然后转身过去又继续若无其事地说。
那官差看到此情形,气得瞪圆了眼睛,心想还有这么不识相的,都盯了他们半天了还继续说。然后对手下说:“把他们三个都带回去!”
此时我是不能动手的,人多势众也不容易杀将出去。如果暴露了武功就更加说不清了,这样被抓也只是个妄议国事的罪名,只好被带走。想想临走还嘱咐三弟不要招摇,结果我自己还栽了。这下一时半会儿回不了洛阳,武林盟会不会以为我英勇就义,在武林中大肆宣传我为国殉难,为我举行隆重的祭奠,然后宣扬我jīng神不死鼓励众人奋勇杀敌之类?
我们三个被官兵交给衙差,继而又被拎进大狱,而且我被关进和那两人同一间牢房。
我手抓着牢房的栅栏抗议道:“我和他们真不是一起的,我只是凑热闹。”
走过来一个狱卒,一鞭子将我的手抽了回去,说:“废什么话?老实待着,等老爷审你再喊冤。”
我很委屈地揉着手。
一个老人走过来对我说:“你是冤枉的?”
我想能在牢里zì yóu出入的长者,必然是背景很深的人,不是知县大人的爹就是师爷一类的人。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救命稻草,于是我对他解释:“是啊,我就是累了,歇了歇,没听他们说什么,和他们真不是一伙的。”
老人说:“哦,原来如此。年轻人,你看,有时好奇心重,是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记住!下次有这种事,可别再凑热闹了。”
我说:“您说的对!”
听他语重心长地给我讲道理,我估计他下一步就该考虑把我放了,谁想他转身离去。
我说:“老人家,您不相信我么?”
老人说:“我相信你啊!”
我说:“那你怎么不放了我啊?”
老人说:“我哪有权利放你啊!我就是这牢里送饭的。”说完继续往出走。
我抓着牢门大喊:“管不了,你还瞎打听什么啊?”
那老人已经走远。
和我一同被关进来的这两个人,在地上悠闲的坐着。神情显得若无其事,没有一丝大难临头的恐慌。我想还是他们连累我进来的,怎么可以如此无动于衷,于是坐下和他们理论:“你们被抓进来就不害怕吗?还连累了我!”
瘦子说:“害怕?有什么害怕的?反正都进来了,害怕与不害怕有什么区别?”
我埋下头来,我都懒得搭理他们。
瘦子继续说:“其实牢狱生活也不错,衣食无忧,了无牵挂。这生活哪儿找去?外面又怎么样,不就是更大的牢狱么?”
我慢慢绝望,后悔当时被二三十个官兵逮捕之时,没有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现在身在大牢,想逃出去更难上加难了。
那个瘦子推了推我,说:“别痛苦了,碰巧我们今天有事,不能在牢里多待,就顺便带你出去吧。不然这里管吃管住,我们才不想出去呢!你该感谢我们。”
我想:我该感谢你们送我进来,给了我一个尝试新鲜事物的机会,我还没进过监狱了。
我问他们:“你们想出去就能出去?你们认识这里的牢头么?
他们摇摇头。
我问他们:“你们认识衙差?”
他们继续摇头。
我又问:“你们不是想逃狱吧?牢房重地,专人把守,出不去还得多加罪行。”
他们又摇摇头,说:“我们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我怕他们吓傻了,说:“你们想开点,虽说我们在大牢里,但罪不至死。”
胖子也不解释,趴在地上,埋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我问那个瘦子:“他找什么呢?”
“通行证,也就是出狱用的证明。”
我大吃一惊,牢房里怎么会有那玩意儿?如果有,那牢房不就没人了吗!随即一想,牢房中暗地也说不定有潜规则,我这初尝牢狱之灾的人可能不清楚,但这二位一看就是常吃牢饭的人,轻车熟路必然有他们自己的高招,于是看着他们有什么法子离开。
不一会儿,胖子从墙里抠出一块巴掌大的、砌在墙里的石头,藏在身后,瘦子立即卧倒在地,作痛苦状。我看到此情景感到不解,一时间手足无措,胖子已然在喊“牢头”了。
牢头是个绝不逊sè于胖子体型的人,但身上充满了肌肉。如果胖子用胖来形容的话,那牢头就只能形容为壮了。虽然稍稍矮了胖子一截,但膀大腰圆,证明牢头也所练非虚,从前不是杀猪的也是扛麻包的苦力。
牢头走来骂道:“喊什么?喊丧啊!”
胖子说:“不是!我兄弟突然倒下了,我又不懂怎么回事。您一看就见多识广,帮忙看看。谢谢您啊!”
牢头一听这话很是受用,于是就开了牢门。我觉得对别人做坏事之前,真的是得拿好话哄一哄。
牢头开门的瞬间,胖子把石头拍在,准确地说是横空的摁在牢头脸上,瘦子也迅速站起来。我才明白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yīn谋,而且我已经被划在帮凶这一行列里了,不管当时我内心里明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揭下石头来,牢头目光呆滞,鼻子下立时流下两道红,并且一长一短,我禁不住笑了出来。牢头眼神迷茫地看向胖子,问:“为……为什么?”
出大事了!显然他们没估计到会砸不晕人,一时语塞,这下都不好解释了。
我想不能坐以待毙,既然自己已经摘不清了,不如就真当一回帮凶好了。于是我解释道:“我们是为了证明您有铁头功没!我一看您就练过。我说有,他俩不信。只好证明一下。没事先通知您一下,见谅啊。”
牢头指着瘦子说:“那他倒下是什么意思?”
我补充道:“怕您不过来。”
牢头又问:“那拍脸干嘛?”
我继续补充说:“那是拍歪了。”
我说完,那两人不住的点头。
牢头摸着红肿的鼻子说:“哦,原来是这样!你们别不信,我自幼习武,铁头功深藏不露。小石头别拿在我眼前晃悠。”
我附和道:“那是当然!我们背后这堵墙,估计您都没问题。”
胖子说:“吹牛!”
我便和他争执起来:
“你刚才不也不信,说石头不行吗?”
“算我刚才错了。可这墙就不可能了。你看,这么厚!”
“那你刚才还说,你一石头拍上去,世上就没有不倒的物件儿。”
“那这墙还厚呐,我估计就没有撞上去不倒的物件儿了。”
“你小子就是嘴硬,不服是吧?你看我们这位牢头大哥结实的,撞倒你别再嘴硬。”
我们吵得热火朝天,牢头拦住我,指着胖子说:“你看着,别不服。”然后“咣”一声闷响。
牢头怕是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了,连墙都撞塌了,直通外界。真果敢啊!我蹲下研究,牢头现在究竟是看见满天星了,还是看见小鸟围着脑袋转了?瘦子拉起我就跑。其他囚犯看见我们跑了,产生嫉妒心理,大喊“有人逃狱”。
逃出生天,此地已不安全。我想逃狱的罪过也不轻,官府应该四处追捕了吧。我蹲在地上,气喘吁吁,而我身旁这两位,若无其事、悠然自得,仿佛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正计划着办他们的事情。
我说:“我们还是躲躲吧。”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不必!我们还有大事。”
我说:“逃狱啊!官府肯定现在四处捉拿我们,你们想办事也办不成了。”
他们一起蹲下互相看看,合计之后说:“对啊,有道理。”然后冲我说:“那就躲躲!”
我一下栽倒在地上,心里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了。他们的社会经验与年龄严重不符,真不知道如何在世上存活了这么久。
我让两人都把衣服撕破,再在地上打几个滚,弄得衣衫褴褛的模样。二人不解,我和他们解释说,办成乞丐好蒙混过关。于是我们三人片刻工夫,化成乞丐行于大街之上。
夜晚,我们还在外面晃悠。靠腿脚走路始终走不出这片地区。我想不能睡在大街上,那样暴露还不如去自首。而且也不能去住客栈,因为那里是官差重点巡查的地方。半夜睡着正香的时候被砸开门继而全部带走,就麻烦了。我们只有找百姓家中凑合一晚,明早再想办法逃离此地。至始至终都是我在出主意,而他们都是随声附和。我怀疑在牢里那个砸老头脑袋的方法不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肯定是模仿别人而且还学的不像,不然不会砸在牢头的脸上。
我们三个在小门小户的百姓门前,寻找着大娘的身影。因为我觉得,如果和上了年纪的女xìng商量,必然会高一层胜算。途径人家,一个老妇出来泼水,我估计还是洗脚水,不然过了晚饭的时间,人们家里还有什么水可以泼出?我当下闪躲,水泼在了那二人身上。
老妇赶忙过来道歉,赔礼说自己是不小心的。我想这下正合适,人心存愧疚时想必心肠更软,当下决定:就是她了!我上前对老妇人用极其诚恳和友善的方式说到:“大娘,没关系,一点水没什么的,不必放在心上,就当给我这两个兄弟洗澡了。”
老妇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我继续说:“大娘,我们想求您点事,您看行不?”
大娘说:“什么事啊?”
我说:“我们三兄弟是赶路的客商,路遇强贼被劫走财物。盘缠用尽,不能夜宿客栈。所以想在您家借宿一晚,不知能否通融?”
大娘打量了我们一番,这样的狼狈样估计我们说的是事实。我又补充一句:“我们住柴房就行,但求能遮风御寒。”
大娘说:“你们进来吧。”
我们三个窃喜,好歹这晚能将就过去。
老妇说,这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所以我们住偏房就行,柴房耗子多而且没有床,睡着也不舒坦。
老妇人问我们可曾吃过东西,我们摇头,于是她说为我们准备晚饭。我听了十分感动,于是从身上摸出两吊钱来,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老妇人正在生着火,我过去将钱塞给她。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说强盗抢劫时没有搜身,这两吊钱还得以保存下来。老妇人推说不要,我们这样的状况,再拿我们的钱不是增加我的负担么?
我说:“大娘,我马上就能回到家了,留着这钱也没用。您收留我们,感激不尽。这钱算是报答您的,只是别嫌少就好。”
推让几次,老妇人才肯收下。我帮着她一起将饭菜做好,叫来那二人一起来吃。边吃边听老妇人家中为何只剩下了她自己。
大娘说,连年征战,家中男丁都应征从军。他的老伴从前就被朝廷征走,死在与北方夷狄的战争之中。两个儿子被魔教征走,大儿子死在入川的途中,小儿子至今音讯全无。大娘说着,不住的落泪,我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问大娘:“我从前听说魔教征召教众,都随人们自愿,怎么会把家里所有男丁都征走啊?”
大娘说:“前些年西北王刚刚反叛的时候,是有段时间对百姓秋毫无犯的。从军自愿,而且从军的家中补贴也较多。可天下哪一个当权者能真正为百姓考虑啊,时间一长,本xìng就暴露无遗了,都是丑恶的,都是从百姓身上榨取血汗呐。”
我看大娘越说越激动,情绪越来越高亢,只好专心听她说完,然后再转移话题。不然我再触动她某个不愿提及的往事,怕不知如何收场。
吃罢晚饭,我上床歇息。那胖瘦二人好奇的问我,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西北的民情都不清楚,一定不是此地人。我说,我在山中修炼家传绝世武功,多年没有下山所以不知。随口编了一个世外高人说是我父亲,从小便将我带入山林传授,所以对世间万物都不甚了解。然后我抽出断水剑,出了偏房在屋外练了一套武功,回去继续睡觉。这二人目瞪口呆,显然被我武功所折服。
次rì清晨,我醒过来,向老妇人告辞,并谢谢她让我们借宿。出来以后,我想没有必要再与那二人同行,于是就此别过。但他们二人并不是这样打算,双双跪于地上希望我收他们为徒。街旁走过的人,觉得这是丐帮又要收弟子了,见怪不怪。
我连忙扶起二位,拉到一旁说到:“你们干什么?大庭广众的。”
他们说,昨晚看到我的jīng湛武艺,一晚没睡,希望能拜我为师。
我说学武是要吃苦的。
他们说:“我们不怕。”
我说我们家传武功不传外人的。
他们立马叫了我一声:“爹。”
我顿时无语,这二人的年纪说不定比我还大,叫爹却这么痛快。想这两人真是狗皮膏药,贴上去不好撕下来了,于是头痛无比。
想了半天,还是找机会逃跑算了。
我说:“你们学武为了什么?”
他们一个答“锄强扶弱”一个答“强身健体”。
我说:“你们还是想好再来找我吧,我在XX山上修行,想明白再来找我。”于是赶紧走掉。二人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耽搁了许多rì子,我归心似箭。我想如果我不能及早出现在武林盟的面前,恐怕有人已经为我搭建好灵堂了。待我葬礼结束,我再赶回去,大家一定以为诈尸,必然吓昏很多人。
回到洛阳,我首先回剑龙铁铺看看。老大和三弟在铺中焦急地等待,看到我回来,心中的担忧自然放下。老大说三弟一直想原路返回,接应我回来,但老大一直说再等等看。我知道,其实老大何尝不想出去寻我,这才是兄弟之情。
而后我去武林盟复命,郝云龙见我回来,很是高兴。说这次任务拜托我准没错,果然顺利完成、全身而退。这次的任务并没有传于江湖,因为朝廷的原意是让北方和西北互相猜疑,阻止他们联合。我想执行的成员有数十个,难保有人不会外泄。但事情过去很久,江湖仍不知道北方使团被杀是谁所为,我感叹江湖中还是有忠义之士,而且守口如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