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无弹窗 储物罐 第一百九十八章 致命诱饵
建安八年的三月,许都,正是乍暖还寒时候,一辆青布蒙罩的马车在夜sè中悄悄接近丞相府的后门,在门前停下来。从车内走出一个衣着朴素,头戴冠巾的年轻人,此人脸形细长,一对鹰目不时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司马大人来了,丞相等候多时了,快里面请!”门口早已迎立的管事恭敬的陪笑上前,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个年轻人让进府内。
“有劳管事的这么晚了还辛苦,这是一点意思,请笑纳。”年轻人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袱,塞进管事的手里。
“这怎么好意思,司马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今后有什么事情,请只管吩咐一声。”管事的暗暗拈了一下包袱的重量,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个姓司马的年轻人正是侍御史司马懿,出身于司隶河内望族,初始为郡中小吏,于建安二年应征召任文学橡,七年chūn晋升任侍御史。
丞相府的后门紧临着亭台楼阁、水流潺潺的后院,这里的景致大气中透着辉宏,无论是雕梁画栋的屋檐,还是青石铺陈的道路,在突显着匠人的巧工的同时,也在显示着主人无比高贵的地位。
这里正是当初曹cāo、刘备煮酒论英雄的地方。当然,现在的院落更甚往昔。
在侍从的带领下,七缠八绕,司马懿终于来到了一座dú lì的jīng巧小楼前,从楼窗显出的灯光判断,这里的主人还没有休息。
司马懿停下脚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即将单独晋剑大汉朝最有权势的丞相曹cāo,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地,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才是。
“是仲达吗?”听到外面脚步声响,埋首案前正书写了诗稿的曹cāo朗声问道。
“河内司马仲达见过丞相大人。”司马懿闻声跨步而入,垂首恭敬的侍立一旁。虽然在朝堂上丞相和侍御史是同朝为官,但实际的地位却有了天壤之别。曹cāo不是帝君,权力之大却可比皇帝,探谙其中原由的司马懿更知道在丞相府中担任一个职务可比虚无权力的什么侍御史强多了。
“仲达快快免礼。”曹cāo得意的哈哈一笑,挽袖搀过司马懿。
“丞相深夜无眠,可是为江南之敌而忧虑?”司马懿鹰目一扬,察言观sè道。
曹cāo坐定,微笑道 “仲达果然聪慧,看来我没有识错人。不错,江东高宠现已占据荆、扬、交、益四州,此小儿虽起于微末,但却屡破强敌,别策、刘表、刘备等皆是一方豪杰之士。与之交战竟皆不敌,如今南北相峙。争锋之势已成,不知仲达对此有何评价?”
在王朗被诸葛亮修书骂死的朝议当rì,司马懿表现出的与众不同的气度。让素以慧眼识人的曹cāo心喜不已,对敌方阵营中的有才之士尚赞誉有加的他自然不会让司马懿这等人物荒废在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御史任上。
听得曹cāo相问,早已准备好了应答言语的司马懿略一思索,沉声道:“丞相,懿以为高宠此人乃非常之人,不可以常理来揣度。观其先前之所作所为,每每行事往往出乎意料之外,并屡次置死地而后生。其人之勇智、谋略、胆气都堪当一流,别策、刘表、刘备虽然也噪赫赫有名照人物,但与高宠相比,综合地能力还是不及,故而争锋之下败相显逞。”
说到此处,司马懿有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曹cāo,见曹cāo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并没有丝毫的怒气。心中暗忖:丞相的气度果然不同反响,要是换作旁人,听得有人这么狂赞对手,早就怒形于sè了。
放心的清了清嗓子,司马懿接着说道:“当然,高宠小贼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以懿之见,高宠用兵惯于行险,以攻蜀为例,当时高宠在荆州聚结的兵力足为四、五万人,如果他全力挥师西上,荡平刘备将如囊中取物,易如反掌。但事实上高宠却只用了二万水军征蜀,这证明高宠对于自己相当的自负,但有时候,自负过了头就是骄傲,懿认为现在的江东上至高宠,下至将领,都处在一种盲目的自负之中,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噢,什么机会?”曹cāo睁开眼睛,眸子中jīng光闪动。
“丞相请看——。”司马懿快步来到案前,手指着豫、徐、扬三州交界的地方,道:“现在,江东的敌人大多认为,我军远征河北疲惫不堪,如果我们因势利导摆出收缩怯敌的态势,则敌人必然心喜。一旦他们渡过淮水北上,我们就可利用骑兵快速的从彭城、汝南两冀实施穿插,将来犯之敌团团包围。然后,我们再从许都、陈留、青州调动全部力量,围点打援,争取在这三州交界之处赢得与高宠的最后决战。”
“如果敌方识破我军意图,又当如何?”曹cāo不动声sè问道。
“丞相,这就要看我们布下的诱饵合不合高宠的口味了?高宠在寿chūn的守将是雁北人张辽,此人与青州督臧霸同为吕温侯麾下大将,如果臧霸能以书信示意张辽,我想不愁张辽不来自投罗网。”司马懿笑道。
“哈哈,好主意。我正愁江南富庶,旷rì持久相峙下去对我不利。若仲达之策真能诱使高宠在北方广阔的平原地带与我军决战,平定之首功不复有他人矣!”曹cāo兴奋的拍案踏起,朗声大笑。
就在许都曹cāo和司马懿密谋之际,在江东的议事堂上,则是另一番争论激烈的场面。
这一场争执的起由是寿chūn太守张辽的一封求战书。
在江东众将中,没有人比张辽更迫切的希望北伐中原。驻防在寿chūn一线许久的张辽除了想为故主吕布复仇之外,更期望用荣耀的战功证明自己,而自从那rì在芍陂见过貂蝉之后,他的这一种心情就更加的强烈。
貉蝉主母的身份让张辽只能将倾慕深藏在心底,自那一rì后张辽明白,吕布的身影就象一座令他难于逾越的高山。如果不能跨过他,就永远只能和貂蝉在山的两头凝望。
男儿的荣耀来自于战场,唯有染着敌人血迹的功勋才能体现男儿的价值。
去岁腊月(202年12月),就在高宠远征巴蜀之际,张辽率雁北骑渡过枯水干泪的淮水,兵取汝yīn,将与曹cāo接壤的战线向北推进了一百余里。若不是困于兵力不足,张辽的兵锋就有可能抵达萧关隘下。
当时,正在回师途中的曹cāo得知南方有变,急令青州都督臧霸率师增援徐州乐进。臧霸字宣高,与张辽共事过温侯吕布门下,对于张辽的xìng情和战法相当的熟悉,可以说彼此间知根知底。几番交锋之后,双方互有胜负,只得各自退兵罢战。
对于这次北伐徐豫的结果,张辽并不满意。所以在高宠回归金陵之后,张辽一面加紧cāo练雁北骑,一面几度上书直陈北伐事宜。当诸葛亮修书气死王朗的消息传到寿chūn时,张辽终于再一次向高宠表达了北伐的决心。这一次,从张辽亲笔书写按有血印的简续中,高宠看到了张辽一颗急切求战的雄心壮志。
在徐庶抑扬顿挫的朗读声中,江东的文武官员依着各自的主张分成了急战和缓战两派。急战的一方以诸葛亮为育,贺齐、李通、蒋钦等一批中下级武将响应,他们希望立即整训兵马,乘着曹cāo尚未完全消灭袁氏残余的时机,挥师北伐;缓战的一方则是以鲁肃、徐庶等一批文官为主,他们主张先不忙着和曹cāo开战,特别是在凉州的庞统、赵云未有动作之前,不可轻举妄动,而稳妥的意见是应该充分发挥江东在技术、经济、商业、农渔等各方面的领先地位,进一步扩大南方对北方的实力差距,从而为最后的决战打好基础。
“宠帅,根据潜入许都的暗探报悉,曹cāo的北征主力还在休整之中。这一次远征河北曹军虽然获胜,但兵车皆疲惫不堪,与此相比,我军在淮北、荆北一带的主力蓄势待发多时,时不我待,请宠帅速下决断。”诸葛亮大声道。
“宠帅,诸葛军师之言不妥。我军将士善舟楫而少习马战,如果冒然深入北境,极有可能遭遇曹军jīng锐骑兵的围追。以肃之见,待赴凉将士有所动作之后再作定夺不迟。”相国鲁肃反驳道,正军师徐庶与诸葛亮私交甚好,在这个争执的当口一时抹不开面子,故此由鲁肃率先发言。
比较高宠、曹cāo双方的实力,从地盘上看,虽然曹cāo占据了北方冀、青、徐、豫、充、幽、雍、司隶全境以及并、凉、荆三州各一处,而高宠只占了扬、荆、交、益四州。但仔细分析,曹cāo占的这些州郡正走黄巾大乱以来兵祸连结的地方,就拿原本繁华的司隶河南府来说,经过董卓迁都的大乱之后,这里早已是十室九空。而徐州、冀州、充州等地的经济也因为曹cāo与陶谦、刘备、袁绍等势力的多次恶战而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更重要的是远征北方所消耗的军粮甚巨,虽然军事胜利后缴获的辐重能补充一部分的缺口,但却无法彻底补足这几年屯田积累下来的家底。
反观高宠占据的南方,虽然也发生了高宠与孙策、刘表、刘备间的激战,但持续的时间却多不长,造成的破坏力也相对来说要小了许多。加上高宠不失时机招募流民开垦荒田,并实行与越族通婚共存的和解政策,使得南方一带经济有了较大的发展,特别是在荆扬两州更是显现出了全面赶超中原的勃勃生机。所有这些都使得鲁肃坚信,只要继续坚持这样的政策,南方全面超过中原的时候终会到来,而那时候才是北伐的最佳时机。
“有泰山臧霸、孙观的接应,我们只要行事果断,就能一举切断徐、豫之间的联系。那时候,中原的半壁俱都归我军所有了。”诸葛亮大声道,为了驳倒鲁肃,他抛出了最有力的武器,而这正是司马懿和曹cāo密谋布下的诱饵。
以诸葛亮的智慧,对于臧霸突然的主动归降不可能没有疑心,但不管减霸是假降也好,真降也好,对于诸葛亮来说,都是一个帮助刘备再度起事的契机。一旦高宠与曹cāo陷入到一场恶战之中,刘备就能觅得东山再起的好机会。
堂上,对于诸葛亮和鲁肃两派之间的争执,高宠一直是侧耳聆听着蜷不作声,这一种的表情让人觉得仿佛他是早就胸有成竹,又好象他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
“何去何从,我们还是由宠帅来定夺吧!”最后,徐庶见双方争执不下,打圆场道。
“嗯,公谨、伯言、兴霸皆出镇在外,我想先听一下他们的意见再说。”高宠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遂支吾着回道。
这一次的会议周瑜、陆逊、甘宁等坐镇一方的大将并没有参加,这让高宠有了一个合适的借口来避免作出仓促的决定。
其实,高宠之所以迟迟不作决定,是因为他还在等来自‘吴钩’的绝密消息。
许德潜入北方后一共只送过一次消息,那就是向高宠报告了贾诩出任凉州从事,赶往长安的情报。现在,是他第二次向高宠报告的时候了。
作为负责谍间的副军师,诸葛亮也派出了相当的间作进入了曹cāo的势力范围,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由于没能深入曹军指挥中枢,他们能够了斩和掌握的情况有限。臧霸的主动接近从动机来看,为故主复仇似乎符合条件,但事实上曹cāo对臧霸又相当的厚遇,任何人站到臧霸的角度,都难以想象还会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