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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姜花无弹窗 正文 第三章 异乡,新的开始,旧未灭

    我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妈妈送我,爸爸很早就不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了,因为许多年前的出轨,所以永远宣布退出了我们的生活,因此我痛恨第三者,可是之前我一直都游弋在不单纯的感情生活里,直到最终兔子的背叛,把所有沉睡的梦惊醒,我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对朝三暮四的感情生活彻底免疫了。我把自己的心埋在很深的冰下,小微是迟来的chūn天,在她一步一步的将我的心解冻后,却带来了更霜冻的季节。

    妈妈的临行切切语,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等我安定下来了,她也会过来。我的心不在焉,这一走,真的是不回来了啊。那个星星满天的夜晚,终究是要在我和小微之间划上一个句号了。哈尔滨,那是一个有着我沉痛记忆的地方,小微去那里干嘛呢,她为什么要骗我呢,我带着很多的问题登机,连脚步都是沉重的。我努力不去思想,很多年后回头看。哈尔滨是我和小微生命中一个有转折意义的城市,那座城市记住了我的伤痛,也记住了小微的从容。我对着妈妈说:“不要哭,很快就要见面的。”我背着妈妈的眼泪和自己的伤悲拿好了离开的登机牌。

    要了一个靠窗的位子,靠近紧急出口,这样我的腿可以升直,可以没有牵拌。当飞机起飞时,我的耳畔兀然失去知觉,那种状态似乎是清醒和迷茫交换,心吊在半空中了,没有落地的脚,而它的翅膀受伤了。等一切彻底恢复正常的时候,我已经身处三万英尺的高空了,原来离开真的只是把脚步迈开而已,之前的所谓纠缠只是迈开前的兔丝花,离开依靠的大树,现在要自生自灭了。转眼间,天涯就在眼前,而咫尺落在身后了。我看着随身小包上不解世事的樱木花道钥匙扣,第一滴泪洒在三万英尺的飞机座椅扶手上,瞬间被分化流散了。这一滴泪是为谁而落得,兔子,小微,妈妈还是我自己?也许谁都不是,只是为了离别的饯行。

    12个半小时的航程,我粒米未进除了喝水,飞机上的东西根本就引不起我的食yù,而且没有咀嚼的yu望。我留恋我的窗口,即使是在深夜,窗外漆黑一片。我能在窗口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清晰而真实,那张彷徨的脸,对未来的未知,对想象中假象的渴望澄清,还有澄清无望后的茫然失落。我在我侧脸的注视下,浅浅睡去。

    醒来的时候手腕上的手表指向凌晨12点,那是上海的时间,而机场外的天空是高清明亮的,欧洲时间是下午六点,经过十几小时的高空颠簸,我安全抵达巴黎戴高乐机场,带着一身的疲惫和落寞。法航的空姐是带着温暖微笑的中年妇女,BienvenueEnFrance,我对她微微的笑着,缓缓走出机舱。

    我祈祷自己在巴黎的新生活可以冲淡一切该遗忘的细枝末节。

    把手表的时间调回六小时,我推着我这一生的行李,慢慢地徒步在戴高乐机场,它在我眼里其实跟迷宫没有区别。到处都是人,似乎就是一个很大的空地被隔成了无数个小方格,每一个人进去了可能就会出不来。所以我的脚步略显彷徨,走每一步似乎都要考虑很久且缓慢,生怕回不了头转不了身成全遗憾。

    而法语这个东西,陈列在书上的时候似乎还是温文斯亚的样子,一旦展示在公众场合它的貌似长牙舞爪让我忘记了它曾经的模样,机场内的法语指示牌几乎都让我崩溃,只能下意识的跟着大部队,涌向出关的关口。

    妈妈在法国的一个朋友来接我,我留学的事情就是徐叔叔办的,他回上海的时候我们见过,很儒雅的一个男子,个子很高,跟我不相上下,我对他是有好感的,听妈妈说,他为了一个女子,孑然一身到现在。在巴黎经营着一家中餐厅,以后我就将借宿在他的家里。

    “徐叔叔。”我微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他瘦削的肩膀让我感觉在拥抱自己。他一直都是那么瘦,妈妈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大学里有名的才子,后来爱上了一个吸毒的女人,最后那个女人败光了他所有的钱,跟着别的男人走了,而他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来到法国,开了一家中餐厅,中餐厅的名字是“被遗忘的时光”。

    “小木,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不累啊?”徐叔叔总是让我感觉亲切的,和他之间的交谈似乎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修饰,他握着我的手,我在异乡听到乡音感到倍感温暖。

    “不累,就是肚子饿了,这飞机上的东西真不是人吃的,我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面对徐叔叔的时候,我变成了一个孩子,特别是在这清冷生疏的异乡。我感觉我可以安稳的依靠,我感觉我可以安定的落脚,这让我觉得安全,也让我心生依赖。

    “走,上车,我带你去吃地道的法国大餐。”徐叔叔接过了我的行李,揽着我的肩膀。忽然我觉得自己和徐叔叔一样,也是孑然一身的了。那时候小微的脸再一次划过我的眼前,遗憾让我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用了,我特别想吃中国菜,就去“遗忘的时光”吧。”经过这一路的疲劳颠簸,刚到巴黎的我已经开始深深怀念故乡的一切,现在如果可以吃一点小炒,喝一碗土豆小排骨汤那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吧。

    徐叔叔显得有些愕然,但是他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家。”

    回家,这个字让我恍然间想泪如雨下,小微,你知道吗?心安就是家,而你,你在哈尔滨一切都还好吗。

    走出机场,已经是昏暗的傍晚,太阳离开了天空而月亮准备上线。巴黎的空气比上海微微的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人们因为浪漫而孕育了太多的眼泪,满大街的金发碧眼。忽然觉得巴黎的天空很低,也许是心情有些压抑吧。我即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开始我形单影只的rì子了。

    徐叔叔把我的行李放在了他车的后面,然后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街边的行道树居然不是梧桐而是一些枝干细小的单薄的树,叫不出名字,只看到5米一棵5米一棵标志着我呼吸的痕迹。穿过香榭丽舍的时候,璀璨的霓虹灯刚刚亮起,老佛爷里面那些一线的品牌在灯红酒绿的应衬下显得高贵而孤单,是的,挥之不去的孤单。一路上那些曾经只有在电影里看到过的街景以一种倒退的形式呈现,迅速而把握不住,清风拂面,风怎堪怜。

    徐叔叔说给我联络了语言学校,我将先学习三个月的法语,然后才正式开始我在这里的学业,一路上他都很健谈,可能在这里一个人久了,长时间都没有一个可以用母语畅谈的对象了,所以神情有些欢快也有些激动。“对了,木子,上次来上海的时候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子,现在你和她怎样了阿?”我知道徐叔叔说的女孩子是兔子,有一年夏天他回上海办事的事情,我们一起吃过饭,那时候的兔子,还是不懂伤害为何物的孩子,看到龙虾上桌的时候还会欢快的说,哇塞,好漂亮啊!只是后来她自己变成了龙虾身上最伤人的钳子。我淡淡地笑了笑,说:“噢,我们分手了。”让我诧异的是,说起兔子自己的感觉似乎已经很淡了,好像就是一个多年以前的朋友,离开自己的生活很久了,所有的刻骨铭心都烟消云散了。七年,居然也可以平常的散去,小微,我想我也是可以把你忘了的,我可以的。

    “法国的女孩子都很漂亮,而且也有很多的华裔,你不要担心,徐叔叔会替你留意的。”他拍了拍我的头,很轻松的安慰口气。只是那么多年了,你依然单身,并不是你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可以并肩的,徐叔叔,难道不是吗?我只是没有问出口,我知道他的伤痛,也许眼睛看不见,但是一定隐藏在哪片树叶的背后,暗暗的遮盖默默的守候。

    四十五分钟后,我们回到了“被遗忘的时光”。

    巴黎的大部分房子,窗框都漆成白sè,感觉整个城市都很干净。“被遗忘的时光”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底楼是餐厅,楼上是客房。我到的时候正好是用餐时间,人来人往,杯光盏影,络绎不绝,原来全世界的喧闹只得一种。餐厅里的装修古sè古香,桌椅都是仿明清时代的家具,黄花梨隐藏着历史和故乡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暗香,触手yīn寒却温润。偶尔角落的雅座,都用屏风挡着,上面或梅兰竹菊,或金陵十二钗,或妙玉赏雪,或黛玉葬花。还有不得不说的是餐厅里的灯,确切地说,那应该是灯笼,只是曾经的明火已经远去,这里的灯笼长明,它们如同一些藏在深闺的女子,只得蒙纱一面,高高低低的排列,出闺无望,红sè面罩下笼shè着寂寞的心,陪着岁月,却于岁月先老去。

    “这些都是我在东台路收来的,为了这些东西,我可是来来回回的上海巴黎跑啊,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回到了明清时代?”餐厅是徐叔叔的唯一和依靠,妈妈说那个女人离开后,徐叔叔那颗爱着的心就死了,他一个人来到巴黎,从路边摊开始一直到现在初具规模的中餐厅,每一步走的都不是如常的辛苦,餐厅是他的孩子,是爱断情伤之后留给他缅怀记忆的孩子吧。

    “嗯,挺好的。”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自己离开了大上海,却来到了一个小中国,不过这感觉似乎还不错,至少没有异乡的陌生和尴尬了。徐叔叔让我先上楼整理一下行李,顺便把疲惫洗掉,然后下来吃饭,他关照厨房给我在灶上炖着土豆排骨汤。

    楼梯也是木质的,踩上去吱嘎吱嘎的作响,好像摇曳的秋千链条在摇动时互相碰撞互相爱恋。我的房间在走道的最后一间。走道是昏暗的,只有一盏灯记载我的脚步,拉长我的思念。行李拉箱在木质的地板上滚动,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滚动着我摇摇摆摆的青chūn。

    房间不大,但是收拾得很整洁,打开窗可以看到对街的喷泉,有人在夜sè下拥抱,这个世界从来不欠缺爱情,但是爱情每每在颠覆着这个世界。我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各归其位,去洗手间洗手准备吃饭,偶尔抬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灰sè的脸,因为没有睡好眼睛布满血丝,胡子都已经长了出来,颓废的装扮,头发有些乱,不再是小微喜欢的桀骜的样子了。想到小微,心莫名的痛,这个小骗子,不经意间在我的心里种下沉睡的种子,萌芽后她带着chūn风逃跑了,从此无踪。

    下楼的时候,徐叔叔已经在等我了,坐在屏风里,世界似乎就在红尘之外了。徐叔叔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在一边斜斜的醒着,空气中散漫着甜香微涩。四个小炒一个汤,我的食yù完全上涌了起来。离乡菜贵,曾经在上海被我不屑的炒青菜都能在这里让我欢笑满怀。空间真的是一种诡异的东西,它让相同的自己陷入不同的迷离,抽身无力。两杯红酒下肚,有点微醺,徐叔叔开始陷入一种亢奋的悲哀状态,他开始无语,我知道他开始思念,酒jīng是一种让人快乐让人痛苦的东西,它带来你该遗忘的,加深你的感官,并无限放大。

    醉在异乡,或者说并没有深深的醉意,只是目眩神迷。陈年的红酒入口香醇,在齿间游荡后归于尘土,暖气在胃里激荡,寻求归宿。气氛显得温暖而悲伤。徐叔叔问:“你妈妈在上海还好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妈妈和徐叔叔是高中开始就认识的老友了,曾经在徐叔叔最落魄的时候拿出仅有的一些存款,帮助他来到了法国,所以对于妈妈他是有深深的感激的。“嗯,挺好的,她说等我在这里安定下来后就过来,然后可能就不再回上海了。”

    “上海。。。。。。”徐叔叔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深邃,“这些年你妈妈一个人在上海也很辛苦了,她过来至少我可以照顾她,一个女人的打拼是要用岁月和青chūn做代价的,你也长大了,她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口气中满是婉转的怜惜。

    是啊,我的孤独的坚强的妈妈,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一面不倒的墙,在父亲离开我们之后dú lì一个人支撑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照顾顽劣的我,好像是一个公转自转的陀螺,没有鞭子的抽打都能自主的转动,没有意识停下来。想到这里,心微微的酸,我该给妈妈打一个电话报平安吧,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走向墙角的电话机,那是现在在上海已经绝迹的那种古董式电话,拨号的转盘代替了按钮,拨一个号码转盘就赚回一圈,嗒嗒嗒搭的响声应衬着我暗暗的心跳,此起彼伏,不绝。

    电话通了,但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我看了看表,上海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妈妈应该已经睡下了,我挂断了电话,让妈妈好好的睡吧。回到餐桌上徐叔叔说:“给妈妈打电话啊,我已经报过平安了,你放心吧。”我顺着徐叔叔眼角的皱纹看到他低眉顺眼的落寞,这应该是一个招女孩子喜欢的男人啊,怎么就一个人在这里独守了?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树洞,埋藏着一些曾经的枯叶,虽然已经枯萎了,但未必腐烂入土,可能还血肉淋淋的坦陈在那里,等待你去挖掘或者等待你去埋葬。

    可能因为喝了点酒,那个晚上我睡得很安稳,几乎没有挣扎就这样睡去了,一夜无梦。小微,如果每一夜的梦里都没有你,不知道那段曾经会不会就这样被抹去,悄无声息。

    我开始了我在巴黎的新生活,每天早上在清冷的街道上穿越着去学校的小径,开始认识新的朋友,开始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开始在jīng神上懒散,开始在咖啡厅里无所事事消磨时光,开始喜欢嚼毫无口感可言的法式面包,开始逐渐用法语取代英语和身边的人交谈。只是有时站在纵横交错阡陌无定的街头,会经常想起上海的风,那曾经吹散小微头发的风,竟深深吹入了我的心里,在巴黎开枝散叶了。

    巴黎的秋天很漫长,落叶无踪行云无定,我的生活单调而稳定,每天往返于学校,晚上就在餐厅里帮忙,和当地人的沟通对我的法语很有帮助,我的发音和我的语法逐渐走上正轨的道路。偶尔和妈妈通电话,问问上海怎样了,妈妈总说,我马上就要过来陪你了。妈妈,你能告诉我上海怎样了吗,我离开后的上海,是不是比以前更孤独了?人民广场还是那么喧闹吗?是不是没有人知道,我已经离开了?

    平静的湖面下总孕育着些许未知,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新的一天就开始波澜壮阔起来,带着曾经的味道,在而今的小路上奔跑。我经常一个人在安静的下午没有课程的下午,骑着单车穿越着巴黎市内一条又一条安静的街道,路过手持鲜花的白发苍苍,路过拐角正在吊起的广告牌,路过喷泉溅得一身快乐的露水,路过街边刚刚出炉的面包香。眼前有路,而终点无望。我在异乡变得比故乡更安静,尽管这个城市本身就是异乡人该安静的地方。偶尔停贮在岔路的街口,我会问自己,小微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我遗忘,哈尔滨的风那么凛冽,她的脸又该泛起一层雾光了。

    一个普通的下午,太阳把人照的很慵懒,餐厅里三三两两的坐客,低声的交谈,偶尔的笑也惊不醒打盹的旁人,一切都很安静。我在窗边隔着玻璃发呆,看贴近玻璃时的呼吸把窗外的一切变得朦胧,但片刻澄清。“小木,有你的信,上海来的,看看是不是你妈妈写来的。”徐叔叔带着一身的灿烂走入餐厅,我转过身子,有点诧异,如果妈妈有事的话打电话来就行了,怎么还会写信来呢?可是除了妈妈,还有谁知道这里的地址呢?我一脸的茫然接过徐叔叔递过来的信封,娟秀的字,邮戳来自中国上海,寄信人落款:小微。。。。。。

    刹那间我觉得有些目眩,似乎手里拿着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些深深的希望,还有一些隐藏着的失望。小微,这个离我已经一万一千公里的名字,此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无从躲避。我就这样拿着这封信,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不敢拆开,似乎那是一个定时炸弹,一切会在我打开后爆炸然后在空气中飞散,而我的幻想,也从此不再。

    “是不是你妈来信啦?”徐叔叔给我倒了杯咖啡,神志在咖啡味道的刺激下开始恢复清醒。“噢,不是的,是我一个朋友,徐叔叔我出去一下。”我拿着小微的信,跑出了餐馆,我把自己彻底暴露在没有遮拦的大街上,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小微给我的信,我应该去到哪里,才能把杀伤力降到最低。

    我沿着餐馆门前的路直走,把信塞在口袋里,安安静静的呼吸,我的心跳得有些迅速,下意识的深呼吸,小微不是在哈尔滨么,怎么回到了上海?小微怎么会有我的地址,难道是打电话到我家妈妈告诉她的?小微还会不会去马来西亚?小微,小微。。。。。。

    其实我自己很清楚的知道,只要打开信,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果所有的答案都会在穿越洲际后呈现在我的眼前,只是这封信让我感觉到,近乡情怯。

    最后,我在喷泉边走停了下来,堪堪落座。

    我点了一根烟,到了巴黎后我很少想起抽烟,没有太多的心思沉淀自己,因为一旦沉淀就会深陷在过去,一旦沉淀就会让胸腔丝丝抽痛,而现在,我需要让自己忐忑的心平静。我从口袋里拿出信封,经过时间和空间磨折,它显得有点脏和成旧,它似乎隐隐的嘲笑我的懦弱,连打开都显得战战兢兢。其实只是犹豫让脚步变得收放不自如,真的静下心来,信封依然是那种一撕即开的,没有难度,心魔作祟。

    打开信封,淡淡的青草香味就扑鼻而来,这是我曾经熟悉的味道,我把小微给我的第一封信带来了巴黎,虽然心里有欺骗的yīn影,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反复拿出来看了很多遍,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来反驳自己有关欺骗的定义。小微寄来了一片叶子,确切地说是一片叶子的贺卡,浅浅的咖啡sè,勾勒出落叶的形状,打开,思念汩汩而来。

    小微给木子的第一封信:letter1

    -木子,你在巴黎还好吗?收到我的信是不是感觉很吃惊,就如同我得知你去了法国时的感觉,这下我们真的是天海相隔了,面对面的rì子已经结束了,想到这里,我隐隐觉得有些悲哀,有些生命里的抓不住正慢慢的从我的身体里抽离。

    -小微,难道我不觉得悲哀吗。。。。。。

    -木子,上海还不是很冷,你在巴黎过的习惯吗?一开始一定会很想家的,就好像初到哈尔滨时候的我,三餐不济,yù诉无门。

    -小微,你怎么会跑去冰天雪地的哈尔滨呢?是去躲避还是去藏匿。。。。。。

    -木子,还记得我们曾经聊起过的xī zàng吗?看样子现在离得更远的不是布达拉宫而是你了,我有个朋友去了xī zàng,回来给我带了一些绿松石,捎了一块给你,那些黑sè的条纹都是曾几何时生命的痕迹。

    -小微,难道你回到上海不走了吗?哈尔滨是不是让你不快乐了。。。。。。

    -木子,保重!

    一封重逾千金的信,字里行间扫过,瞬间就走到尾声了。没有人回答我心里所有的问题,小微给了我一个希望,却用沉重的石头把它砸得支离破碎了。

    我把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次,我想起曾经的小微,她总是这样的按照自己的轨道生活着,旁人只是一种陪衬,在需要的时候遵循她的路线走着,在不需要的时候忘却消失,而现在被忘却的究竟是我,还是我曾经陪她一起走过的岁月。绿松石在我的手掌里摩擦着,感受着手心的温度,那个比巴黎快六个小时的城市,也许真的应该忘了吧。

    我把卡片放回信封塞回口袋,傍晚的风吹得我有些头疼,我想我可能需要睡一觉,而一觉醒来最好所有的一切都回到24小时以前,回到我没有收到信的时候,回到那个轻松散漫惬意的阳光午后,回到我跑出来的餐厅门口,可是绿松石就在我的心口,它隔着衣服听我的心跳,它是小微派来的间谍,我的一举一动。手足无措。

    我没有给小微回信,我觉得已经没有了回信的必要,她的生活和我的生活已经成为两条不相交的坐标,遥遥相望,却永不可及,我不应该再让自己回到过去那个摇摆不定的年代里,为了保护自己而最终伤害自己。也许我应该在巴黎收拾自己游散的心,给自己一个理由安定,而不是永远都带着企盼,心里却是又责怪不该有期盼的。这种矛盾有时候非常折磨人,它让我始终处在一种痛并快乐的状态下,而且很难摆脱。

    小微的信还是继续的来,她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

    小微给木子的第二封信:Letter2

    木子,你好吗?希望你已经顺利收到了我的信和绿松石,第一次给国外邮信,这才知道,原来从上海到巴黎要整整十天的时间,而等待的十天却又过得如此的缓慢,好像钟摆,到了万不得已才慢慢地挪动一小步。

    从上海的报纸上得知欧洲似乎很冷,你带够衣服了吗?总觉得男孩子似乎应该不太畏惧寒冷。一天逛街的时候看到这付手套,大大的很温暖的感觉,想到了你就买下了,希望你感觉寒风刺骨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带,希望能给你带来一丝来自故乡的暖意,希望你看到这付手套的时候能开心地笑,这样,冬天也许很快就会过去了。

    巴黎的学习生活一定很忙吧,总会有一段适应的时间,不管是艰苦的还是愉快的岁月,时间流逝的速度是等同的,希望你能一切顺利。

    说说上海吧,这个我们曾经面对面坐着的城市已经入冬了,当梧桐树叶铺天盖地的掉下来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很容易想起巴黎,想起巴黎的你,不知道你好不好,不知道那里有没有梧桐树,不知道你的秘密在树洞里可安好。

    木子,有时候想起你,我会跟自己说,你身上一定背负着一个故事,所以你总是一个人来又一个人走,脸上没有诉说的yu望,心里只有雨后平静的河流。我不想知道曾经发生了些什么,我怕知道了自己的眼泪会止不住的掉,那些曾经在你心里留下的烙印,它们会在异乡平复吗?它们在掩埋后有没有感觉孤独?它们是你离开的理由吗?不要回答我,其实我并不想知道,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心会越痛,脚步无法从容。

    保重啊!我会给你写信的。

    小微。

    我手里拿着小微夹在信封里寄来的手套,大大的很合适我的手,软软的兔毛,放在脸上也不觉得刺扎,淡淡的土黄sè,覆盖我的手指,化作绕指柔。忽然有一股感动的暖流就这样从全身的细胞开始蔓延到我的眼角,鼻子有一点酸,在异乡的灵魂应该是脆弱的吧,因为孤单无靠所以脆弱而容易被打动。我仰起头,深呼吸,我的泪不能落在异乡,我的泪应该已经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终止,跌碎在座椅扶手上然后氧化在那个时间段的空气里,而不能重复散落在我所谓的彼岸。

    小微,你知道吗,我在这里看不到梧桐树,所以我找不到树洞,所以我一个人扛着,所以我的神经入不敷出,我很累但是我停不下来,因为我面对着一个停不下来的世界。

    而关于我背负的那个故事,已经成为遥远的曾经了。

    这是我在心里给小微写的信,那里没有环球的邮差,那里只属于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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