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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姜花无弹窗 正文 第十八章 第四种感情,不是爱情

    小微比我想象中的平静,在听完我说的话以后,只是淡淡地说:“木子,你错了,芳芳也错了,如果浩爱我,那他根本就不会伤害我。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太多地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并且一厢情愿的跟着直觉走了。我以为我不会去在乎其他的,只要跟浩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就够了,我也无意夹在他们中间去伤害谁。可是伤害还是存在了,除了我自己。浩对我始终都是不温不火的,我好像在谈一个人的恋爱,导演是我,演员也是我,这场恶梦最终在浩的拒绝和托付后告终。其实我未必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深爱他,我只是把他定位在我爱的那个人的位置上,然后做一些我认为在恋爱中应该去做的事情,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深陷。你明白吗木子,我曾经爱的不是浩,而只是我想象中那个理想的恋人而已。”

    小微说的话让我很震惊,听她之前的叙述,浩是一个让她痴缠了许久的男人,可是现在,似乎她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痛苦,忘记了为了浩所走过的最艰难的路了。我看着小微的眼睛,那里依然纯净,“小微,不要担心我会受伤和难过,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因为我了解你对浩的感情,也许到现在都还是存在的,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会成全。”

    “木子,谢谢你对我的坦白。我只想说,是芳芳对他们六年的感情太没有信心了,浩如果真的爱我,那我怎么还会去巴黎呢?是她自己太冲动了,害了自己也害了高飞。至于浩,我相信因果循环,今天失去的未必不是明天会得到的前因,所以他应该明白的。”小微说这话的时候,深情庄重,我忽然想到小微所谓跟浩之间的沟通无障碍,是不是就是说,小微能明白的,浩终有一天也会明白,只是早晚的差别罢了。

    “木子,至于我们之间,从我到巴黎的那天开始,就把自己和你系在一起了。就好像你说的,你是我最遥远并且是最后的底限,到了巴黎后才知道原来这一年里,在你的身上颠覆了生死经历了轮回,而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在上海的时候偶尔想起自己频繁的写信你疏懒的回信,还会在心里暗暗的怪你,怎么音讯全无,觉得你很冷漠很冷血。可是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真的很心疼你。我觉得可能上天注定要让我们之间经历这样一个劫数,分开各走各的路,然后再重逢。在这个过程中,你有你的弯道我有我的分岔,我们互相兜兜转转,不见面却都在心里给彼此留一个空位,因为注定要回来。在巴黎的rì子,是我这段时间里最快乐的,看着你一天一天的好起来,离开压抑的上海的空气,离开自己心中的假想恋人,忽然觉得自己就这样真实起来。在巴黎不但找回了自己,还找回了从小就很期盼的家庭氛围,如果没有你,这一切对我就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你真的在心里把浩彻彻底底的放下了吗?”我被小微的话感动了,原来在她的心里,我是带给她快乐的天使,这样还不够吗?

    “很多问题,当局者迷。木子,我在巴黎的时候依然很困惑,离开上海离开浩反而让我经常会在异乡想起他,想起我们之间的种种。有时候会想到心痛,会为自己痛。我居然把自己满腔满腔的热情和爱放在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回报的人身上,并持续加温直到灰飞烟灭。而浩永远都是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的,也许是因为得不到吧,所以不甘心,所以就一直逼迫自己一定要把这条路走下去。就算是断头路,也要走,因为这是我要的爱情。是你让我慢慢地把这一切放下,慢慢的在阐述之后选择遗忘。木子,你是我的树洞,拨开云雾后发现,你还在老地方等我,这种失而复得,比幸福更让我觉得幸福。我痛定思痛,才给浩写了那封信,那是因为我真的想把他那扇门,彻底的关了。这样对你也公平,对我也算是圆满了一段孽缘吧。”

    “呵,没想到那封信点燃了浩和芳芳之间的火,把六年的感情都烧灭了。”我不仅感叹上天的安排,其实所有的一切它都看在眼里,只是很多还没有到时候发生。

    “回到上海,重见浩,我有些震撼但是也彻底的醒悟了。尽管他们分手了,但是浩可能从来都不是属于我的,我们之间没有那样的缘分,既然如此,我就应该更加珍惜身边的,难道不是吗?”小微笑吟吟的看着我,厨房里满是温情的味道。

    凌晨的yīn霾就这样一扫而光了,我的心里重新照进了灿烂的太阳。小微总是有这样一种力量,似乎我所有的表情和心情都只在她的一念之间,可以很快乐也可以很堕落。我经常在天堂和地狱间游走,居然也开始学会了在瞬间把该有的位置停好,纹丝不动。

    吃完早餐,我帮着小微一起收拾桌子,她洗碗我负责站在一边抹干滴水,“木子,一会儿我就先回家了,你一晚没睡就洗个澡睡觉,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知道吗?”“不用我送你吗?”“不用了大白天的送来送去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小微莞尔一笑,擦干了手。我送她下楼,她的背影在我的视线内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了。

    而我的疲惫终于也到了一个终点,有时候一直行走的人也许是感觉不到疲劳侵袭的,一旦停了下来所有的倦怠弥漫,所有的意志会在瞬间垮掉。而脆弱一点点吞噬原本坚强的心,那时候便需要停下来休息加油,或者睡一觉,让明天可以按照今天的路延续,让月亮安心的去睡因为太阳总会升起。

    一夜无梦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应该是一种心平气和的坦然,不再有这些那些的入我的梦境,我的梦是无sè透明的。我可以看到孩提时候的自己,在妈妈的搀领下牙牙学语。那时候世界居然是纯白的,那种青葱的绿sè居然在长大后从未见过,所有的风都柔和,所有的花开四季,没有太多的yu望因为该有的都有了,一种平和和一种满足充斥着。我在无数星星的祝福下睡去,看到天边最绚烂的光。

    妈妈打电话来问我和小微什么时候回巴黎,我告诉她外婆不回去了,还是要守在这里。妈妈有些惋惜,说在那里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问起小微就没完没了,我跟她说高飞结婚了她都没有在意。也罢,结婚本来就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情,与人何干呢?我跟她说小微挺好的,只是想多留段时间陪陪外婆,因为以后会很久不见。妈妈连声说好,说只要最后还回来就好。我有些莫名其妙,总要回去的啊。小微说,之后上海就会变成心中偶尔想起的梦了。

    高飞没有再找我,我不知道小微有没有找过浩,在上海的rì子一天一天过去,小微没有说何时离开,我也就不问,既然归期在那里我又何必着急呢?偶尔去外婆家吃饭,也是热闹的收场,我和小微的爱情,在我们长大的城市生长着,如我所愿。我们一起去过那些曾经去过的地方,百盛的游戏机房,人民广场的喷泉,那通向地铁的甬道,原来在我不在的rì子里,这里的一切依然按照它们各自的轨道行走着,不带遗憾或带着遗憾,没有伤心或隐藏伤心,总之,城市在钢筋水泥里寻找缝隙,滋长爱情。。。

    只是人生从来都是埋伏着一些未知的变数,而我们,只能在无常的等待中被迫接受。平静的rì子相对短暂,因为可能内心也会渴望波澜。有时候觉得相守一生而不厌倦不放弃不离开的感情真的是让人崇敬,除却生活的诱惑不说,自身的倦怠和思想每天的变幻都是一种考验。只有过了那些坎,才算是不离不弃吧。

    浩病了,小微是这样告诉我的。所以我们带着花去医院看他,却在那里偶遇了高飞和芳芳。芳芳的眼睛通红,刚刚哭过的样子,而高飞的面部表情很复杂,看到我们的时候似乎有些尴尬。这是小微第二次和芳芳见面,为了一个共同爱过的男人,而我和高飞不知道算不算是上了轨道的现在式。

    “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病?”我知道小微也很着急,但是她不知道该问谁或者怎么开口问。

    芳芳没有说话却又哭了起来,高飞在一边手足无措,我也不知道该怎样继续提问,我怕那个口一开就会决堤。我们四个人就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小微按耐不住了,她拉着芳芳,问:“到底什么病,你不要只是哭啊,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啊。”

    芳芳看了看小微,说:“浩的病,医生说是胃癌。”嗓音很嘶哑,大家都被镇住了,我看到小微有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怎么可能呢?误诊吧,我们换个医院检查,高飞才二十四岁,怎么可能是胃癌呢?看上去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可能得胃癌呢?”她拼命的摇自己的脑袋,有些激动地看着我说,“木子,不可能的,是不是,你告诉我啊,浩不可能得这样的病的,是不是?”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劝慰她,小微的心急如焚看在我的眼里,心又痛了。

    “这已经是上海数一数二的医院了,所以把浩送来这里,专家都已经会诊过,说是胃癌中期,需要手术,但是手术的前景并不乐观。”沉默了很久的高飞开口说话了,我不知道他是带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安排自己新婚妻子的前男友入院,看着芳芳落泪却无能为力,是和我一样的茫然吗?我心疼着小微的心疼,高飞也是吧。

    “浩是因为胃出血被送到医院的,医生检查后就觉得不对,他的胃已经很大面积的被癌细胞侵蚀了,我早就跟他说再怎么忙都要吃饭,不能没rì没夜的,可是他就是不会照顾自己,有时候为了等别人采访,半夜都不吃晚饭,身体就是这样被搞垮的。”芳芳在一种悲伤至极的情绪里浸yín着,高飞只是无语,把自己的肩膀靠了上去。

    “那浩现在在哪里?他知道吗?”我问

    “医生只是跟我们交待了他的病情,我跟浩说只是胃出血,让他安心养病,很快就会出院的,可是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要哭,本来很jīng神的人现在惨白到无容了,而且这也瞒不下去啊,医生说一定要动手术切除被癌细胞侵蚀的胃,不然就只能等死了。”芳芳哭着道。

    “我要见他。他的病房在哪里?”在我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微,忽然之间说话了,小微是坚强的吧,她没有跟芳芳一样泪流满面,她只是沉默。但她越是沉默我就越是害怕,我倒宁愿她和芳芳一样哭出来,释放了就会恢复的快一些。但是小微的脸看不出悲伤的痕迹,她只是坚持着要见浩。

    高飞他们带我们走到浩的病房门口,小微回头对着芳芳说:“让我单独见他,可以吗?”

    “我有资格说不可以吗?我现在,没有任何的身份可以再说不可以了,你去吧。”芳芳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本来这就是要去面对的问题,只是发生的太突然了。

    我也在病房前止步,既然小微说要单独见了,那我就守在这里等她出来吧。而小微只是淡淡地看着我,说:“木子,你陪我一起进去吧。”我有些惶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微,你是不是希望在你濒临崩溃和绝望的时候有一双手还可以支撑你呢,我尾随小微轻轻的在门打开后,关闭,进入另一个世界。

    自从在巴黎出院后,我就再也没有进过医院,这种熟悉而陌生的消毒药水味道是久违了,还有纯白的世界,头顶的天花板。不管是上海的还是巴黎的,都笼罩着一种伤感吧。浩就这样脆弱的躺在病床上,似乎是睡着了,脸sè是安详而苍白的。好像瘦了,颧骨都突了出来。我刻意的和小微保持着一点距离,她在床头我在床尾,我只是希望我的存在对于她的宣泄不是一种障碍,而是一种随时都在的安全感。

    小微在浩的床头坐下,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我忽然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画面很和谐。他们有一种相同的气质,孩子气但是颠覆单纯的天真。眉眼之间有一些相似,都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小微握住了浩的手,浩醒了。我看到小微对着他笑,不知道浩的天空,云彩是否都停住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小微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浩的消息,只是单纯的问候,好像刚才听到的全都是过眼云烟,对她的心没有丝毫的影响。

    “嗯,都睡了很久了,再不醒都成猪了。你怎么来了?”浩朝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而我也淡淡的微笑。

    “芳芳打电话给我,说你住院了,所以来看看,你啊,总是不小心自己的身体。”原来是芳芳打来的电话,难怪刚才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没有之前婚宴的肃杀了。小微好像母亲一样责怪着浩的不小心,而浩也微笑着接受这样的责难,小微的平静安详让我深深的困惑了。

    “其实,我自己的身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小微,几个月前我在běi jīng就已经去医院检查过,当时也是因为胃痛,这可能是职业病吧,我总不能按时的吃饭,饿一天都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胃总是隐隐作痛但我没有当回事儿,吃五谷杂粮的,谁身上没有个病痛啊,所以就一直没有去医院检查。直到上次痛到实在是不行了,běi jīng的同事送我去医院,医生检查后告诉我,说我是胃癌中期。”原来浩早就知道了一切,他居然还如此坦然,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你们都不必瞒我,我都知道。对于你,小微,我从来都是没有隐瞒的,不是吗?”浩依然是微笑着,我忽然有些喜欢上这个男孩子,因为他身上和小微相同的气质,还有和小微一样的坚强。

    “那你为什么不在běi jīng接受治疗呢?还要继续这样跑来跑去,难道真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吗?”小微还是很平静,在知道浩了解了所有病症的真相后,她依然很平静,难道他们之间,就是用这种默契和了解沟通的吗?

    “知道自己的病情后,我安排了很多事情。医生说要尽快安排时间动手术切除,而且手术风险很高,我想把自己一切该了的事情了了,不带遗憾的上手术台。就算过不了这一关,也可以心安了。”浩说的话让我想起当时自己都手术前的心情,如出一辙,把该了的了了,就算要走,也没有遗憾了。

    “所以你就和芳芳分手了,是吗?你不愿意拖累她是吗?也不要她为你担心,你爱的始终都是她,不是吗?”小微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只有她始终相信,浩最爱的人还是芳芳。

    “小微,其实我爱过你,真的,和芳芳完全不同的爱,你是和我如此相似的孩子,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曾经现在和将来的自己。我有时候会很心疼你,因为你根本不懂得照顾自己,你总以为自己坚强到无坚不摧,其实你很脆弱,你需要人保护。可是我,没有那个力量保护你。既然这样,不如放了你,让你继续寻找,可以真正保护你的那个人。”浩看着小微,我相信他爱过她,因为真正的爱,不是zhan有,而是成全。

    小微很安静的听浩说下去,好像只是在听一个故事,与她无关的故事。

    “但是芳芳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因为你放弃她,而且我们之间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存在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幸福。芳芳说你去了巴黎,我知道你走出来了,虽然世界还是要你自己去打拼,但是我相信你能把握自己的方向。而芳芳,如果我不在了,她会很难过的。她看了你的信,以为我变心所以提出了分手,我也没有拒绝。只有放开手,她才会去找寻自己的幸福,而现在的高飞,我觉得他一定会对芳芳好的。所以我现在很轻松,可以来到医院面对我该面对的结局了。”浩微微的笑着,小微也是,他们之间怎么了,难道小微不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吗?

    小微说:“浩,我在这里,你说看到我就好像看到自己,那你,一定要活下去。”小微留给浩的,只是这一句话,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医院。走出医院的大门后,小微在我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我没有说话,这样的眼泪是珍贵的,我不能让言语亵du了它们,小微,大声地哭吧,你不知道,你哭了我的心终于平静的放下了。。。

    接下来的rì子,我变成了小微的影子,也变成了医院保卫室熟悉的脸孔。小微总是去菜市场买新鲜的鱼,然后炖汤给浩喝,因为外婆说要开刀的人喝鱼汤最补了。医生给浩排定的手术rì期是一个星期后,根据他自身的身体情况还有手术室的安排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如期进行。我们经常在医院里遇到芳芳和高飞,纯属巧合,从来没有一次是约好的,但是总能在我们刚到的时候遇见他们离开,在我们离开的时候遇见他们到来,就好像是说好了的接班一样,而浩是我们共同站立的岗。芳芳和高飞之间似乎也没有之前的生疏了,芳芳的心情依然是沉重的,但是偶尔会看到他们两个手牵着手,高飞用他的肩膀随时准备着接收一颗需要安慰的心。而小微,自从那次大哭后,又恢复了如常的波澜不惊。我们都知道我们在面对一个怎样的结果,浩上了手术台后,一切的命运只能交给上天,就好像一年前的我,对于自己的生命,除了意志的坚持,无能为力。

    有一次问小微,要不要把浩对芳芳隐瞒的事情告诉她,小微摇了摇头。她说:“浩终于心安了,看到芳芳找到一个好的归宿,爱一个人就是要成全,不是吗?在自己未必能给她幸福的时候,为她安排一条看得到幸福的路。那天见到浩,虽然他一脸的病容,但是我觉得他很轻松,似乎放下了很多的东西,我想这样的状态也是比较适合手术和术后康复的。如果告诉芳芳,如果她心有不甘,那她的婚姻怎么办,高飞怎么办?浩的辛苦也就浪费了,可能连手术前的安宁都没有了,你说呢?”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小微和浩最终走不到一起了,因为两个人太相似。和一个跟自己太相似的人相处是不费力气的,因为很多的想法思想可能不用言语,眼神就能让一切的沟通没有阻碍。可是如果恋爱或者结婚,可能会索然无味。每天对着另一个自己,任何心事都被看透,所有的观点都一致,也许就会加速爱情的死亡。小微是在和浩的点滴交往中看透的吗?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知道,他们之间的默契如果用兄妹之间的感情来描述,可能更为恰如其分吧。

    小微说:“木子,等浩康复了,我们就回巴黎。你不会怪我吧,在上海呆了那么久。”

    我只是把心放在一面平静的镜子上,所有折shè出的,都是真实的光芒.“小微,如果我说现在就要回去,你一定是带着一颗不安定的心,就算离开也是勉强为之.你要知道,我不会逼迫你去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浩的健康我也很关心.我希望有一天,你和我一起离开的时候,不带任何的遗憾和保留,你会觉得离开是一种幸福而不是一种放逐。所以,小微,你放心,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等浩好起来的。“很奇怪,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平和,没有嫉妒也没有勉强,我似乎是个人的把小微和浩之间的感情升华了,我忽然觉得浩也可以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和小微共同的朋友。我心中之前的忐忑和不安在浩住院后彻底的消失不见了,所有小微的嘘寒问暖在我看来,就是一种应该的甘心的付出。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条生命,是一条和小微一模一样轨迹相同思想重叠的生命。

    我以前从来都不相信,男女之间除了爱情,会有非常纯粹的超出友情却又不是爱情的感情存在。好像是一种英雄相惜,好像是一种相濡以沫。总之,是与爱情和情yu无关的感情。可是现在,在小微和浩的身上,我似乎隐隐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第四种感情的存在。这种高于亲情,友情和爱情的第四种感情,让人在孤单的时候不害怕,在低谷的时候不绝望,在黑夜的时候不目盲。不管在任何时候,身边总有一双手,一个肩膀,一个微笑,会毫不吝啬的等待着。不计较得失,不计较岁月,不计较过往,不计较将来,只是因为你就是那个人,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母女之间,朋友之间,夫妻之间,有谁能真正的做到这些,有多少人为了付出的多少与得到之间的不平耿耿于怀,而单一的纯粹的只是付出不求回报?在现在的社会,算是凤毛麟角了吧。

    我在小微和浩对视的眼神里,看到了他们的彼此依赖彼此安慰和彼此心照不宣,如果我还有怀疑,那我似乎就不配,继续这样等下去。我现在只是希望,浩的手术可以成功,而浩可以在手术结束后彻底的恢复健康,这样芳芳和高飞,小微和我,我们都可以安心的努力的走自己的路了,而浩,他的下一站,应该在哪里呢?这个世界上,会有一双充满爱的手是属于爱情的浩吗?这个,我想浩会用时间给我们答案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在等待和忙碌还有祈祷中过得很快,浩的心情也不错,好像面对的不是生离死别,而仅仅是上下半场之间的中场休息而已。有时候我坐在那里,安静的听小微和浩一起聊一些哈尔滨的事情,聊曾经一起共事的同事,聊哈尔滨好吃的夜宵,心也会跟着快乐起来。我们三个人好像是一个很稳定的三角形,固定在三个点,不管哪里发生倾斜,图案的形状是保持不变的。框架在那里,思想是围城内偶尔开出的奇葩。

    浩甚至都没有通知他哈尔滨的父母,他在上海要面临一场生死攸关的手术。有时候觉得他坦然到可怕,就算是不想让他父母担心,也不能这样的隐瞒阿,毕竟可能这条路走不通,就会看不到手术室外的阳光。我曾经跟芳芳提起过,要不要通知浩的父母。芳芳摇了摇头,说:“浩是孤儿,没有父母,外婆抚养长大的,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通知老人的好,两个人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的。”我忽然间想到小微,原来他们的身世都是如此的相似,都是外婆抚养长大的。“那如果,我是说万一,因为原本这个手术就是很危险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跟老人家交待呢?”“不会的,浩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因为我活着。”最后是小微的声音,温暖而坚强。

    我没有问题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浩在手术前一天约我们四个人见面,在他的病床前,看不出他的紧张,依然是那双温柔的眼睛,只是神sè间多了一些倦怠和疲惫。原本也是,他的工作xìng质就是四处奔走,不在任何一个地方做长时间的逗留,而现在,为了这场战役,他停了下来。习惯行走的人如果停下来腿脚是不是会比行走的时候更累呢?还是因为心一直牵挂着远方,所以眼睛流露着重新站起的渴望。浩看着高飞和芳芳,说:“芳,你结婚的那天,我就说过了,我是真心的祝福你,我不能给你的幸福,高飞一定可以,所以,你要珍惜。”芳芳只是低着头,也许是在落泪不想让浩看见,而高飞坚定的目光只是朝浩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小微,还有你,除了芳,我放心不下的还有你。但是现在,我也可以很放心,因为木子,他似乎比我还要懂你,他尊重你最重要的是他包容你,所以,你也要珍惜。”小微回头看了看我,我们也有我们的心照不宣。浩,你可以放心的把小微交给我,因为她比我的生命都重要,我会一直守护着她,直到天涯海角的终老。

    “至于我外婆那里,我跟她说可能会派我驻国外一段时间采访,如果我这次不够幸运不能看到窗外的太阳,那么芳,你就跟我外婆说我出国了吧,让她放心。我的工作xìng质本来就忙,一年见不着两三回的,外婆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不会起疑的,我只是有些遗憾,不能照顾她终老了。”浩叹了口气。“你放心,你的外婆就是我的外婆,如果你不在了,我会替你照顾她的,好吗高飞?”芳芳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高飞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浩看着他们两个,笑得很灿烂,他也许是肯定了自己的做法,因为芳芳现在,真得很幸福。

    虽然浩说得好象交待遗言一样,但是病房里弥漫着chūn天的和煦和温暖,也许我们心里都坚信,这一关,浩是一定能通过的,我们在这里,一起给他力量。。。

    护士把浩推入手术室的时候,是个yīn天,没有太阳,一阵阵的秋风吹在脸上,有些微凉。其实我们都有些紧张,反而浩是豁然开朗的轻松。我们之间没有告别,因为大家都相信,这只是一个短暂的调整,终会回来。医生也蛮有信心,虽然手术危险系数偏高,但是浩年轻,这也给医生动刀减少了一些压力。如果顺利的话,手术的时间约在五个小时左右。原本就准备坐在手术室外面等着,可是小微说,要我陪她去一个地方,一定会在浩手术结束前回来。于是,我们把守候留给了高飞和芳芳,走出了医院。

    小微带我去的地方,居然是城隍庙。这可能是上海最热闹的一个地方,到处都是人,摩肩接踵,我不明白小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们应该留在医院等待浩出来的不是吗?但是我没有问,只是尾随着小微在人群中穿梭。我们穿过鳞次接比的仿古建筑,穿过穿越时空的古代花轿,穿过百转千折的九曲桥,忽然我闻到佛香的味道。原来隐藏在喧闹的集市后,是一座庙。原来这就是城隍庙了,古旧的建筑却弥漫着虔诚的味道。印象中似乎只有很小的时候,跟着妈妈一起来过,走九曲桥,看湖水里的金鱼,吃冰糖葫芦和棉花糖。原来小微是来这里为浩祈福的。“木子,我们回来后去了很多地方,但是唯独没有来这里。曾经我一个人在上海的时候,这里是我经常来的地方。只要走到这里,上一炷香,心就会变得很安定。”是啊,我忽然想起小微曾经写给我的信里提到,最爱逛城隍庙的古董市场,而她为了保我平安给我求的护身符应该也是在这里请的,这尊观音至今依然守护在我的胸口。忽然,我觉得眼前的寺庙熟悉了起来,原来小微曾经也在这里为我虔诚的祈祷着,那么这里的菩萨,应该也看到了我的归来吧。

    听从小微的安排,我们各自掏钱买了香花券。小微说其他的任何都可以是别人代买,唯独香花券是一定要自己掏钱的,因为这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自己的诚意和功德。五块钱的香花券,可以凭券领清香一柱。在这次之前,我很少去庙里拜拜,一方面并不是很相信这些神鬼之说,另一方面身边也没有这样虔诚的人。所以对于一切的过程我都是懵懂的,只能跟着小微,一步一步向心中美好的祝愿靠近着。

    小微是平和的,脸sè温顺,她走到一座烛台边,那应该算是烛台吧,虽然我并没有看到蜡烛,只是微弱而不灭的火光,底盘里应该放的是油吧,所以才能让这点点的火光在风的吹拂下,依然生生不息,好像生命。小微把清香一头的包腊撕开,让它们在火光中被尽情的燃烧,一会儿的功夫,烟就四溢了。我按照小微的路走,也把自己的香点燃,我让自己停止思想,就和这四周所有的菩萨像一样,眼神空洞着,看这个清明世界。小微站在我旁边半米处,面对着正殿,双手持香高举过头,双目紧闭,我想她应该正在和天地之间的神鬼们对话,希望他们保佑浩能顺利过这一关,让大家都心思落定吧。心语结束后,小微朝着正殿深深的一拜,之后调整方向,东南西北各一拜,之后把香插入香灰中,自风中微微颤颤但是傲立。我也带着自己诚挚的心祈祷,我要对菩萨说的话,不止浩,我想告诉天地间的大神小神大鬼小鬼们:感谢你们让小微来到我的身边,感谢你们让失去和得到之间都如此的幸福,所以如果要让这个幸福的世界平衡,那浩也应该到达自己的彼岸,看到彼岸花开。今天这一劫,就当是一种考验,就当是通途之前的荆棘,请保佑浩一定平平安安的活下来。我诚心的祷告着,不知道四周的神灵们可有听到,我深深的埋下自己的脑袋,向着注定的先知们叩拜。

    上完香后,我随着小微步入正殿,四周菩萨们围绕,慈眉善目,微微低头垂首,除了弥勒和观音我并不知晓其他菩萨的来历,只是跟着小微,一个一个的潜心叩拜。我们走到法物流通处,小微根据浩的生肖,给他求了个护身符。跟我胸前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玛瑙观音。小微说,它能保佑我平平安安的从死亡线上下来,一定也会给浩同样神奇的庇护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回到医院的时候,手术依然在进行中,高飞和芳芳坐在那里,好像永远不会融化的石头。看到我们,大家都彼此会心的一笑,一切尽在了不言中。小微和芳芳的关系最近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变得微妙而奇怪,开始的时候大家彼此都不怎么说话,连微笑都显得比较尴尬。而现在两个人会经常在一起聊天,说一些浩有趣的事情,怎么看都不象曾经的情敌,更像是共同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朋友。至于高飞,有一次我问他,现在陪着芳芳照顾着浩,心里难道没有想法吗?高飞说,都已经结婚了,我知道芳芳的心里对浩依然是念念不忘的,六年的时间不是可以一笔带过的,我希望我的耐心等待可以让芳芳受伤的心重新回到chūn天里。既然芳芳在乎浩,我就陪着她做她愿意的事情,给她时间不给她压力,我想她总能走出来的。我们现在是夫妻,我们应该怎样都要在一起,不管进退不管幸福还是迷途,都要两个人一起走才能扶持到最后的。

    高飞何时变得豁然开朗的,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的感觉很轻松,似乎只要是浩恢复了健康,那么这个世界就都幸福了。他们两个,我们两个,还有浩自己跟未知的来路上的那个,都会幸福的。小微说,人和人之间微妙的缘分,是因为分开才完整。如果没有分开就没有重逢的那天,如果没有重逢这一个轮回的圈就无休无止,yu望就不平,心就放不下。其实很多时候她都看得比我们透彻,就好像一条直走的路,她永远都比我们早拐弯,我们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停下来看看风景的时候,她已经风景无数的在终点等候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的缓慢和漫长,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很着急,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让其他人担心。我看到小微深呼吸了很多次,而时针还是有条不紊的走动着。我似乎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此起彼伏。太阳一点一点在云层后隐藏自己的影子,把天空变成红霞,让最后的温暖存留人间,已经是黄昏。初秋的黄昏应该是让人惬意的吧,总有一些似落未落的梧桐叶子,在离开和留下之间挣扎徘徊,但是最终还是要落下。那兜兜转转的过程,已经是一道绝美的风景。我想起小微和我之间的集散离合,是不是一棵树上的叶子,在落地后经过一个轮回,第二年依然会重逢在同一棵树上呢?还是各自天涯,寻找各自牺息的枝丫。如果说这之间有一种冥冥的注定,那么线索在哪里呢?是因为标新立异的树?还是树叶在离开前记住了那个深不可测的树洞?或者说,是树找到了离开它的叶子。我,小微,高飞,芳芳,好像都是浩树上的叶子,我们曾经离开,但是我们没有忘记回来,所以浩这棵树,一定不能倒。

    手术室外的灯灭了,门被打开,我们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迎向那个生命的出口。满头大汗的医生,面带着笑容,那好像是一道曙光,把我们的心都照亮了。“手术很顺利,成功切除了癌变的胃,幸亏他年轻啊抵抗力好,接下来如果没有意外的排斥反应发生的话,应该就算是过了这个难关了。”我们高兴得跳了起来,小微和芳芳激动地互相拥抱,我和高飞也心定的互相捶打着彼此的胸膛,浩,你这棵树终于不倒,我们这些叶子才能最终的不离不弃。

    医生说浩依然在麻醉期,没有苏醒,最好现在不要打扰,让他安静的休息。小微说要回家煮鱼汤,芳芳说要去给浩买些补品,那我和高飞就微笑着道别了。我带着小微来到家附近的菜市场买黑鱼,听说黑鱼汤对伤口的收复非常有效。小微一路上就好像一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似乎停下来就不能表达心情的舒畅和愉悦,我也乐意配合。心上的石头终于卸下了,觉得这个傍晚也不是血sè黄昏了,归期有期了。。。

    小微,你辛苦吗?有没有觉得累,这个夏天就在阵阵吹过脸颊的秋风中过去了。漫长而无望的夏天,还会再来吗?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在月光下看着我,对我微笑吗?小微,为什么时间越久,我越觉得,对你的爱好象化不开?有时候你就在我身边,我还是觉得很想你,看到你的时候会觉得呼吸是停止的,眼睛里没有其他任何的波澜。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经过哪里我都会想到你,刮风的时候有没有多加衣裳,下雨了有没有带伞,经过kfc想起你爱吃鸡翅的样子,经过理发店想起你的麻花辫。你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住到了我的心里吗?那是不是,就真得不走了呢?

    浩在麻醉药失效后醒来,人很虚弱,嘴唇是空泛的白sè。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可能是上口的疼痛开始肆无忌惮的肆虐。左手的手腕上依然被针刺着打着点滴,眼睛没有神,但是神志很清醒。小微把请来的玛瑙菩萨放在他的手心里,说:“浩,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但是有种庇佑不需要言语,是与生俱来的,我们应该相信冥冥之中的力量。也许力量是来自于我们自己,所以不能放弃。”浩虚弱的点了点头,小微在一边伺候着他把黑鱼汤喝下,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你们回家休息吧,都折腾了一天了,放心,我会一点一点的好起来,这里有医生和护士照顾着,安全着呢。大家都回家好好睡一觉,我知道今天你们都累了。”于是我们四人告别了浩,踏上了各自的归程。

    走出医院,芳芳站定转身,对着我和小微说:“今天,真得谢谢你们。小微,我想跟你道歉。我以前一直误会你和浩之间,我今天忽然间明白,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也会有纯粹的友谊存在。谢谢你让我体会到这样的一种感情。还有你,木子,你那天晚上跟我说的话,让我想明白很多事情,我想我会珍惜跟高飞之间的缘分,因为是命运让我们走在一起的。”高飞在一边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他们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就如同连接他们的命运一样,相伴朝夕。

    心情轻松了脚步也就变得很轻松,我和小微牵手走在夜晚的马路上,她回头好奇的看着我,说:“你那天晚上到底跟芳芳说了些什么?她和高飞之间似乎比以前相处的融洽多了,我想高飞人那么好,芳芳早晚一定会爱上他的,哦,不对,现在似乎就有一些暧mei的感觉了呢。”

    “呵呵,我其实没有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我心目中所谓的爱一个人,应该是怎样的。也许她想通了,也就大彻大悟了吧。”芳芳原本就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之前的固执是因为放不下,是因为不甘心。经过浩这一次的生死之劫,她也许忽然间明白,活着比一切都好,那些恩怨不如看开,不如散去,不如打一个活结,让一切可以继续。

    “以前芳芳好像就是我心里的一个假想敌,总觉得她在哈尔滨,我在上海。虽然相隔千里,但是很多时候总免不了比较,特别当浩提起芳芳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光彩让我黯然失sè。我一直暗暗的自卑,觉得她好像是一个天使,而我则是人间的庶民。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原来很多的感觉都是浩带来的,如果对浩的感觉都不存在了,那么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木子,我想这是我人生的一个必经过程,如果没有当初的执迷不悟,也不会有今天的豁然开朗。所以我总觉得,人生有很多事情当时都参不透,可能会折磨很久。可是也许有一天,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你在一个清晨醒来,初升的太阳照得你有些睁不开眼,你忽然发现,所有的结都解开了,心魔也消失了,那么就算是这段感情终结的水到渠成吧。并不是每一段爱情都能让人走到最后的,我们选择自己最适合的相依相伴,如果没有之前的遗憾,哪儿来今天的圆满呢。所以,上天是公平的,你说呢,木子?”

    是的,小微,上天是公平的。我曾经兜兜转转风花雪月,结果在冰天雪地的千里之外伤心yù绝。我曾经试图挽回千方百计甚至以死要胁。但是该走的总是要走,无能为力。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当初所经历的这一切,怎么会有今天的圆满呢?上天可能早就安排好了世人应该去走的路,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可能是终结也可能是另一场序幕的伏笔,谁知道呢?所以走到哪里都不要害怕,因为前方始终都有些新的在等待着我们呢。。。

    “木子,如果阿姨来电话,告诉她,我们快回家了。我想,等浩好一些了,我们就动身回巴黎吧,学校也快开学了。外婆前几天还问我是不是不回巴黎了,还说我天天在上海浪费时间。”小微哭笑不得道。

    “真的决定回家了?”听到小微这样说,我会心地笑了。虽然巴黎和上海对我而言,都没有特别眷恋或者吸引的地方。有人说,爱人在的地方就是家乡,现在我的爱人要回家了,那么就算是巴黎也不再是天涯。

    送小微回去后到家已经夜深了,想起和巴黎之间的时差,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那里刚好是晚餐时间,原本以为电话里传来的应该是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但是居然是一片安静。妈妈的声音听上去苍老而疲惫。“妈,怎么啦,你不舒服吗?怎么声音听上去很累的样子?”我有些担心。电话那头的妈妈yù言又止,我听到徐叔叔在旁边跟人争执的声音。“怎么了?徐叔叔在和人吵架吗?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有点着急了,徐叔叔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但是隔着那么远,电话里传来的是他接近咆哮的声音。“小木,餐馆出事了。哎,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第一次听到慌张无措的妈妈,我想安慰可是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无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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