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绑王爷无弹窗 文章正文 第三章
爱妾?!她成了李祥凤的爱妾?!
是谁给李祥凤独断独行的做下决定之权?!
她根本没有同意这种事呀!
花盼chūn从暗牢移居到一处幽静的别院,院落虽不大,但相当jīng致,除了一处雅居外,园子里有假山流泉,强调的并非磅礴气势,而是一股安宁的恬静。(/ ..)
只不过她无心赏景,满脑子充塞的全是李祥凤硬收她为爱妾的宣告。
她一点也不想成为他的妾,而且还不知道是排行老几的妾!
「唉,越来越棘手了……这样下去该怎么脱身呀?李祥凤为什么一定要恶整我……」
喃喃自语完毕,花盼chūn陷入愁云惨雾间,整个人意志消沉。
她真的被李祥凤的判决给吓着了。
纳她为妾?
老天,头开始泛疼了……
瘫软地趴在桌上,桌面摆满柔软似云的华裳、缀珠镶玉的绣鞋及困脂首饰样样俱全,那是他慷慨打给「爱妾」的赏。
对了,还有赏给她一个十二岁模样的贴身丫鬟,眼下正怯生生捧着服饰要替她梳洗打扮。
花盼chūn头越来越痛,只要一头痛,她就会想躺在床铺上好好休憩一番。
真希望这是恶梦,睡醒之后她人已回到花府。
「我先睡一会,你没事就自己去找事做,不用理睬我。」花盼chūn交代着那名小丫鬟,与她擦肩,爬上软铺,将自己埋在丝被与香枕之间,看看能否逃避现实。
床好软,比起地牢里又扎人又冷硬的草席好上千万倍,这大概是她觉得成为他小妾的唯一一点好处,不过她不会因此而沦陷。
「但王爷说要与你一块用晚膳,你真的不用先打扮打扮,好讨王爷的欢心吗?」小丫鬟虽然年纪轻,但也明白争宠的道理。她打小就见许许多多的美人为博王爷眷爱,无不使出浑身解数,勾心斗角是理所当然,互较高低是家常便饭,说什么也得将王爷的疼宠拉拢到自己这边,哪能像花盼chūn现在,披头散发也漫不经心,素着一张脸蛋也不以为意。
「讨他欢心?别开玩笑了,谁有这种闲工夫呀……」她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讨他欢心了。
花盼chūn意识逐渐模糊中,周公正在对她招手——她马上就到,泡好茶等她呐。
「可是……不讨王爷欢心,万一惹怒他……」小花蕾般的稚气芙颜上浮现为难。
「他那么yīn晴不定,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心情好又心情坏?谁又知道该怎么做他才会龙心大悦?我本来就不是会讨好人的家伙,我从头到尾也没有想讨好他……我头痛,你不要再吱吱喳喳,让我睡会儿……」花盼chūn只从被衾下探出一只手,朝小丫鬟懒懒挥舞几下,又缩了回去。
丫鬟苦着脸,无辜瞧着*那团隆起。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而下人最害怕的,是跟错了主子。
依盼chūn小姐的xìng子,她小彩这辈子想在众丫鬟里抬头挺胸、傲视群雌是没机会了。主子越受宠,下人也跟着越风光,可盼chūn小姐一点也没有想讨好王爷的*,甚至将自己打扮得jīng致无瑕、以美sè束缚王爷的心她也不屑去做……
怎么办?
彩眼角微微湿润,为自己未来不得翻身的数十年下人生活流下了第一滴绝望泪珠儿——
花盼chūn是被哭声吵醒的,在她才睡了一个时辰左右。
掀开丝被,小彩维持着她陷入昏睡前的恭敬站姿,手捧着满托盘的衣裳首饰,已经不知哭了多久,脸蛋皱得像扁包子,满脸挂满眼泪,但咬着唇,忍着不放声大哭,可是呜呜轻噎也是很吵的……
「你哭什么?」花盼chūn眯着惺忪睡眼问。
「小、小彩是替自己哭……」
「哦,那你慢慢哭。」花盼chūn又埋回枕问,不过螓首才沾枕,她又重新抬起。「那个……能不能去外面哭?」吵得她不能好好睡。
别指控她没心没肺,只是大哭这种事情别人爱莫能助,她也不可能在这小丫鬟哭累时接替她哭。
「小姐——」小彩哇的一声突然扑向她,埋首在她的衾被上号啕大哭。
「喂……」糟糕,不知道这小丫鬟叫啥姓名。她刚刚好像不小心有提到,叫小、小什么的。「呃,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完全无从安慰起,因为她根本没弄懂小丫鬟悲从何来。
被李祥凤硬纳为妾的她才想哭吧。
「小姐……小姐,你要争气啦!小彩、小彩的未来全赖你了——」
含糊中,花盼chūn听懂了这几句话。
「慢着慢着慢着,你哇哇大哭就是因为觉得我不够争气?」花盼chūn不是迟钝的人,举一反三的慧黠是她在花家的地位能远远胜过不成材长姊花迎chūn的最大原因。 ..)
彩在衾被间用力点头。
「你所谓的争气,是指我得好好巴结李祥凤,使尽浑身解数去取悦他?」
「那是一定要的呀。」小彩抬起哭得晶亮的眼。
「要你的大头鬼!」花盼chūn冷冷泼来一桶冰水,泼熄小彩眸里的光灿希望,半点残灰也不剩。「你听清楚了,被李祥凤纳为妾这件事我没答应过,我也不准备留在这里直至老死,我更不在乎李祥凤满不满意我的态度,他对我而言不过是个恶霸的有钱公子哥,要我巴结他,门儿都没有。」
彩倒抽口凉气,颤动的手指指着她不断抖抖抖。「小姐,你怎么可以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你以为我说说而已吗?我还打算身体力行。」哼。
「能获得王爷青睐,是你上辈子烧了很多好香——」
「停。」花盼chūn制止她发言,并且做出修正,「遇见他,八成是我上辈子恶行重大。」才会在这辈子跟他牵扯下清。
「你好奇怪……」小彩完全无法理解花盼chūn的脑子装些什么!
「是你好奇怪吧。他强扣我罪名、强押我至此、强逼我就范,又强纳我为妾,我要是对他有好印象,我才有病吧。」花盼chūn反过来对小彩露出狐疑的眼神。
「但事情变成这样,寻常女人都会认命,然后想想下一步要怎么走,像是快快怀个孩子,稳住自己的地位,说不定有一rì有机会扶正,加上王爷是眼前最有可能的太子人选,那么成为太子妃也是不错……最后当上皇后……然后是皇太后……太皇太后……」好美丽的远景。那么她也能鸡犬升天,从小彩变成小彩姊,更从小彩姊变成彩嬷嬷或是彩总管……
「我一直有在想下一步要怎么走,看是趁夜挖个狗洞逃,还是爬墙逃命会快些。」
两个女人的下一步完全不同,天差地别。
「小姐,你不可以逃啦!」小彩惊叫。
「为什么我不可以逃?」
「因、因为书里只要提到小姐逃走,她的贴身丫鬟下场都很惨很惨的!」她也是个爱看杂册的小姑娘,所以某些桥段她太熟太熟了!
「也对,脾气暴躁的男角儿一定是打贴身丫鬟出气,十本里有八本的贴身丫鬟被打得皮开肉绽……李祥凤很符合脾气暴躁这个条件。」她也写过这种桥段。没办法,谁叫贴身丫鬟是跑龙套的小角sè,一点也不重要。
「对对对,所以小姐你千千万万不可以逃——」呜呜呜。
「你叫小彩,是不?」花盼chūn笑问,终于记住她的名儿了。
「嗯,我叫小彩。」
「小彩,你要多多担待哦。」花盼chūn的笑容好甜。
「担、担待什么?」小彩觉得脚底有股寒意正朝头顶窜。
「被鞭打的时候不要怨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彩大惊抽息,赶快抱住花盼chūn,仿佛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花盼chūn扣留在这张大*,不容她下床,更不容她有机会逃命。
「小彩不想被打啦……」
「我也不想看你被打呀,可是世事难两全嘛。」总不能要她保全小彩而牺牲自己吧。「要是有机会,最好是让管事的人将你调离我身边。」这是花盼chūn唯一说过的一句人话,小小的良心也算还没被狗啃尽。
「人家也正有此意……」小彩小声呜咽。她明天就立刻跪着去找总管。再跟着盼chūn小姐,不但前途无「亮」,说不准连小命都得赔上,太不值了。
花盼chūn被小彩的苦瓜脸逗得捂嘴在笑,不经意看见李祥凤站在窗外——她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也不知道他听见多少,但她没露出太多别扭。即使他将她与小彩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又如何?她说的话都出自肺腑。
「不过,小姐,你逃不掉的啦,你最好不要动这种念头,王爷瞧中的,没有得不到的,你与他硬碰硬占不着好处的。」小彩以她在府里为婢多年的经验告知花盼chūn。
「说穿了,他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嘛。」花盼chūn这句话是看着李祥凤说的。即使四目相交,他皱着眉心,她仍不改心里想法。
可怜的是小彩,她完全没发现李祥凤站在身后咫尺之处。
「你怎么敢这样批评王爷?被、被王爷听到,你连命都没有!」小彩很紧张,事实上她最担心的是在她从花盼chūn身边调离前,花盼chūn闯祸会诛连到她。
他听到了呀。花盼chūn笑觑李祥凤,倒不觉得他脸上有闪过杀气。
「你别仗着王爷现在刚收你当妾,对你百般宠爱就拿乔。王爷对一个人或一件事失去兴致时的处置手段很不留情的。我常听嬷嬷说,女人偶尔使使小xìng子无妨,但太超过会让男人腻的。 欢迎您 来阅读 w w E t)」
「小彩,你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女娃儿别这么老成,说起话来还真像个老嬷嬷,小孩要有小孩的模样才会讨人喜欢。」她最讨厌小孩不像小孩,爱将自己装老。
「十二岁是大人了!」小彩不服气地顶嘴,忘了自己是下人身分,为了获取更多有力的证明,她举起另一个全府上下都知道的实例,「像王爷,他九岁就帮万岁爷出计策,与许多皇子周旋,比任何一个官大人还要聪明厉害,可没人敢拿他当孩子看待!」
「哦?」花盼chūn挑挑眉,发觉李祥凤不悦地抿下唇线,伫在那里像尊雪雕,她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
话,就如此自然脱了口——
「九岁的孩子,天真无邪或是单纯莽撞都不该被指责,他有权利如此,没经历过这一段的孩子真可怜。」
然后她看到李祥凤脸sè巨变,终于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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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李祥凤神情yīn狠,踹开门扇,以雷霆万钧之势杀进屋内,喝令小彩离开现场。
「是!」小彩哪敢迟疑,一溜烟就逃得不见人影。
「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逼!」他的眼始终都落在花盼chūn身上。
花盼chūn从榻上下来,慢条斯理套上鞋袜。「是那句『没经历过这一段的孩子真可怜』吗?」
他绷紧脸庞在瞪她。
「我说错了吗?九岁的孩子只要做好九岁孩子该做的事就够了。我想想我九岁时在做什么……嗯,扯着爹的裤管吵他买糖给我吃、和大姊小妹扭打成一团就为了抢到唯一一个布娃娃、踩在隔壁阿牛的背上,伸手偷摘果园里的果子……」生活丰富jīng彩的童年岁月,完全不留白。
「闭上你的嘴!」
花盼chūn没被他吼掉笑靥,她温吞整理衣裳,再温吞坐在铜镜前梳发——是他不许她多嘴,她也不想多说。
明明是他要她闭嘴,但因为她闭嘴而心浮气躁的人也是他。
「你真该好好管住你的嘴,伶牙俐齿并不会让你受宠更久。」
她从铜镜里斜觑他一眼,没答腔,替自己编盘长发,他伫在她身后,脸沉得像满天乌云,她挑了支钗,送入云髻间固定,轻晃晃脑,确定簪得牢固,她才起身离开妆台。
在她又准备坐回杨上时,他伸手扯住她的手臂,被人忽视的不悦完完整整显示在他脸上,她被攫进他怀里。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寒声问。
「你为什么要生气?气我说得不对,还是气我……说对了?」花盼chūn淡淡抛来这句。
「我讨厌碎嘴的女人!」
「你应该是讨厌有人将你的心思看得透彻吧?被人说出藏在心里的秘密,恼羞成怒很寻常。你自己也知道,九岁的那个你,过得多不快乐。」花盼chūn看见他扬高手,修长的指节隐约可见冒起的青筋,不知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阻止它一掌挥下。
她真的不想激怒他,也不想拿他介意的事情来反击他,人难免都有一两件想深深藏在心里的私密,没有任何人有权点破它,并且用之做为伤害。
「我不是在同情你可怜你,如果你是为此而愤怒,大可不必。我比较抱歉的是……说出你介意的事情,我也觉得自己太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嗯……挨你一巴掌我可以接受,你打吧。」花盼chūn笔直站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以为一巴掌就能了事吗?!」
对哦,都忘了他有小事化大的好本领,区区一巴掌哪能解他心头之恨。
「不然我让你一巴掌打过去,再反手一巴掌扫回来。」够慷慨了吧?再多就没有罗。
「我说过,我舍不得打你。」
「你那句不是玩笑话而已吗?」她从没有当真过。她实在无法从他的笑容做出判断,他的笑太深沉,是喜是怒都无法轻易分辨出来。
「当然不是,我很认真。」他收回高举半空中的手,落在她脸上,没有加诸任何力道,就只是轻轻贴搁着。「你可是我现在最宠的爱妾。」
「我没答应你这种事,我替自己的新身分定位为——从牢房改关到厢房的罪犯。」一样都是在服刑,失去人身zì yóu。
「为什么不答应?你要什么,我都能允你。」长指享受般地磨蹭她的脸颊。
「我要回家。」她想也不想地道。
「这个要求除外。」他同样拒绝得麻利。
喂,自满的话尚且余音缭绕,马上就自打嘴巴吗?
「我除了这个,什么都不要。」花盼chūn很倔很坚持。
「跟着我吃香喝辣,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在家里也是吃香暍辣,从没被亏待过。」她可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二姑娘呐。
「你就这么排斥成为我的人吗?」
「你就这么听不懂我只属于自己吗?」她已经说服他说服得很无力了。
「好,那你说,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说出个大概,让他心里有个底。
「我也不知道。」她耸肩。
「你在敷衍我。」他眯起眸。
「我是真的不知道。也许遇到了,我就会突然领悟吧。」
或许就是一个眼神;或许就是一个直觉,让她知道自己遇见了愿意交付一生及真心的男人。
「也就是说,你遇到我,没有这种领悟。」他不悦道。
「是没有。」她也不怕伤他的自尊,坦白承认。
他是长得好看没错、他是有权有势没错、他甚至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没错,但仅此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你真是让人马上又火大起来。」才刚灭的火,又因她的「没有」两字而重新燃起。
「我真的没想要激怒你,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真难伺候。
「你明明知道你的回答会激怒我,你还是有胆这样回答!」
「你明明知道你的问题一定会得到激怒你的答案,你干嘛还问?」
「你的嘴就不能甜一些,说些谎来讨人高兴吗?」说来窝囊,就算清楚她说的会是谎话,至少他听在耳里就是觉得开心!
「你如果想听甜言蜜语,去找别个爱妾吧,我这里不提供。」她挥绢送客。
他当然明白!
最最令他愤怒的是——他明知道她的嘴尖舌利,永远不会说出他最想听的话,偏偏他就是想见她!想与她说话!想和她共处一室!
他到底是哪里犯贱?比她美的女人处处都有,比她温驯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比她听话的女人一捞就是一马车,比她不识相的女人还真是屈指可数,为何就独独受她影响?!
「你知道你这张嘴只有什么时候是甜的吗?」
她摇头。
「吻起来的时候。」
她脸sè一赧,淡淡的、好看的粉sè在颊上晕染开来。
「无耻。」她轻呿,不自在地挪开眼不看他。
「你是第一个骂我无耻,还能安然见到明天rì出的人。」他将她抱在怀里,嵌在胸口。
她抱起来好温暖,也好柔软——
该死的温暖;该死的柔软。
她是头一个对着九岁的他说出那些话的人。被挖掘出脆弱的一面,他当然愤怒当然难堪,况且她还说了,那样的孩子真可怜——换作是任何人胆敢将可怜两字加诸在他身上,他会让那人尝尝什么才真叫可怜的滋味!
可是听见她这么说时,他除了愤怒,那份措手不及涌起的情绪又是什么?
他想要她轻轻*着他的发,想要躺在她腿上,想要跟她倾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着她埋怨,想要听她教训他,想要她安抚他,想要她疼惜他——这些情绪到底是什么?!
花盼chūn感觉到他的双掌深埋在她的发间,不容她挣脱地将她按在他的胸前,盘紧的发正逐步流溢下来。
「我才刚盘好的头发……」啧,又被他弄乱了。
「我一定要得到你。我非得到你不可。」他的轻喃像是下定决心,也像是在与她宣战。
「如果你只是因为自尊心受创而非得到我不可,那么你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如愿,死心吧。」花盼chūn没伸手回抱他,只任凭他使劲拥抱。她淡淡在笑,温润的语气彷若最柔美的母亲在对孩子说话。
「想跟我打赌吗?」他问。
「拿这事儿来赌?」细柳似的两道蛾眉轻挑。
「赌你会心甘情愿属于我。」
「一定赢的赌局我没兴致。」
「何不听听赢的一方能获得什么,再做决定?」他在下诱饵。
「哦?」这她就有些兴趣听了。「赢的能获得什么?」
「我赢,你是我的;你赢,我放你回去。」
「放我回去之外,还要与我毫无瓜葛,更不准再拿我写的书来治我的罪,要是有其它皇亲国戚寻我麻烦,你得负责替我摆平。」她提出附加条件,一点也不跟他客气。
他眼神微暗,好心情又被她一句话给摧毁殆尽,轰得连灰渣也不剩。
他冷哼:「你赌不赌?」
「赌呀。」这么有胜算的赌局,有利于她,不赌才是笨蛋。「赌期多久?」
「一……不,两个……三个月。」
「太长了。」她皱皱眉,不太满意。
「相知相处原本就要一阵子时间。」他的理由光明正大。
也对。「好,就三个月。如何认定胜负?」毕竟他们可不是赌大赌小,一把骰子落盘就能定输赢。
「三个月后,由你来开盘。」
「开盘?」
「只要你说你心甘情愿属于我,我就赢了。」
「这个赌局好像对你比较不利哦。」只要她嘴硬,他根本毫无胜算。
「你若爱上我,说不定我想驱赶你还赶不走,我一点也不担心。」
「是吗?」她怀疑他的过度自信。
「女人一旦爱上,不都如此。」他见多了缠人的女人。
「七王爷,别说我坑你,让你输惨惨。这样吧,这三个月内,在我的容许范围里,我会对你百依百顺,不与你作对,你呢,就放马过来吧。」论自信,花盼chūn也不输人。她倒想瞧瞧李祥凤要用什么方式使她对他心动。
想想……还真期待。
「成,你接招吧。」
赌约开始,买定离手。
始公始公北圹
下好注的当天夜里,他在她房里过夜,沐浴过后的两人身上有同样的香气但他只是抱着她——因为她只准许他抱着她。
或许是碍于赌约的缘故,他想巴结她,不敢惹她不高兴,所以未曾像以往霸道侵占她——花盼chūn是这么想的。毕竟三个月后,她可是宣布谁输谁赢的最大关键。
两人和衣躺在杨上,几桌燃着一盏小烛,照亮床头,花盼chūn披着如瀑长发,慵懒娇媚的眸子几乎已要完全闭上,不过她很清醒。
写书养成的坏习惯,让她夜晚总是比白天更清醒,她喜欢在安静的深夜,自己磨着墨,身旁没半个人吵她,她可以沉浸在天马行空的幻想境界,与她笔下的主角们周旋厮杀。
今夜在脑子里打转的,不是书里的桥段,而是他低沉的嗓所缓述的故事。
「也就是说,你父皇发觉到你的好本领,开始事事都找你出主意,而你也就这么一路帮到现在?从九岁开始?」
「嗯。」
「你父皇真糟。」这是她听罢后的第一个想法。
「他是很糟没错,但他还是达成登上龙位的心愿。」
「结果你被牺牲掉了。」
「牺牲?我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儿臣,太子之位也几乎是笃定非我莫属,谁敢说我被牺牲掉?」在众人眼中,他可是挟持着无人能动摇的巨大权势,一路长大*的。
「当你手里拿着男孩子最喜爱的木兽玩具,却为了你父皇的野望而舍下它时,你的童年就被牺牲掉了,不是吗?」一想到有个小男孩在那样的情景下,放弃他应得的童趣,花盼chūn便觉得……想为他长长叹口气。
他自小便是皇亲,锦衣玉食,吃的用的都是最顶级jīng致,他的一件玩具价值兴许便是寻常百姓家一个月余的花费,可是寻常百姓的孩子总是满田地里跑跑跳跳,对孩子来说,游戏不是以玩具的优劣来决定,一块破瓦也能让大家追着它踢上一个晌午,但就他而言,他拥有的东西很多,却都没带给他身为孩子所该享受到的快乐。
李祥凤微怔,但随即声音冷硬,「你不会以为我很在乎那种小事吧?」
「你不在乎吗?」她张眸看他,那双眼晶灿得像正在穿透他的灵魂。
「我现在要多少木兽玩具就能有多少木兽玩具,我一点也不屑。」
「你现在几岁?」
「你问这做什么?」
她打量他,目测完毕,「我猜三十二到三十五。三十多岁的男人当然不会对木兽玩具有兴趣,可是九岁的那个你呢?」
「……」
花盼chūn突然撑起上半身,俯首与他相望,笑容咧开,像个孩子似的。
「我们明天去放纸鸢好了。我技术可棒的,大姊和小妹都输我,我的纸鸢总是飞得最高最远。」
怎么忽然冒出这句话?李祥凤拢蹙着眉,但瞧见她那样笑,胸口暖烘烘的……她的长发垂悬在两颊,同样的,也披散在他面容间,似绸若纱,烛火照shè下,绺绺分明,让他探手去抚*把玩。
「那是蠢小孩在玩的。」
「你不会是因为没玩过,怕玩输我丢脸吧?」她用眼神和笑容在挑衅他。
「谁会玩输你呀?!明天一早我等着和你好好拚一场,你到时可别哭着求饶!」
斗鸡斗狗斗牛都不算什么,斗纸鸢听过没?!【手机用户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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