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肴记无弹窗 正文 第七百七十六章 一计
周佳瑶一看两个人要吵起来,连忙站起身来,道:“大哥,当心隔墙有耳。”虽然有青风和青松二人守在外面,但是这种事情事关重大,不能不防。周翼虎也明白这一,所以把话得十分隐讳。
云霆霄脸上有愧色一闪而过,他并不想把瑶瑶牵扯进来,瑶瑶来到倒马关,本就是个意外!但是密旨一事,确实少不得瑶瑶。
云霆霄也知道该什么,他不想为自己辩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什么都是多余的。
“大哥,世子不想我去,是我非要去的!”
周翼虎冷目圆睁,却拿自个儿妹子一办法也没有!
她的脾气是什么样的,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危险?”
“要来倒马关的时候,大哥你也是这样的的。”他们还不是平安无事了。
周翼虎被自家妹子怼的一个字都不出来了。
云霆霄连忙道:“大哥,这件事是我不好,如果我不,瑶瑶也不知道知道,怪我了。你消消气。”
周佳瑶忍不住鼻子发酸,世子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大哥,世子就是不,我留在这里,一样会发现的。我来找世子的目的是什么?我如何肯让他一人只身犯险?”
周翼虎的怨气,担忧,全被这一句话击散了。
女生外向啊!这话真是一都不假。
周翼虎看了看云霆霄,道:“什么时候动手?”
“等退了鞑子兵再。”
周翼虎了头,没再什么,转身出了帐子。
周佳瑶怅然若失:“大哥是不是生气了。”
云霆霄摇了摇头,安慰她道:“大哥怎么会生你的气,他不过是担心你罢了!你放心吧!”
此时营地外的空地上,热闹非凡。几口大锅正冒着热气,有煮饭的,有炖菜的,香气四溢。
那饭菜的香气飘出去好远,将人的口水都要勾出来了。
云霆霄站在帐子门口,看着那些围着大锅打转的士兵,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天寒地冻的,这些人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却还要拿起武器,为了保家卫国而跟鞑子拼命!
王柏青的心难道是黑的吗?
若不是瑶瑶来了,他们这些人,就算没被鞑子打死,也要活活饿死了。
云霆霄朝营地走去,想要看看大伙吃的是什么。
“少将军。”
“少将军好。”
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
云霆霄一一头,关切的走到大锅那边,问伙头军,“煮的什么,闻起来好香。”
被问话的人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个头不高。他肩头上搭了一条毛巾,大冷的天,额头上却是一片汗。
他一见是云霆霄来了,连忙将手里的勺子放下,起身哈着腰道:“少将军,是白菜炖肉,还有粉条。”他一边,一边拿毛巾擦了擦汗,道:“肉多,够吃,油水足!香着哩。”
大伙儿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过油水了,别肉了,连吃饱饭都成问题。这回好了,少将军的妻兄带来了粮食,大伙再也不用饿着肚子打仗了。
“粮食够吃吗?”
“够吃一段时日了,送来的都是成袋子的粮食,而不是没有脱壳的粮草。”
云霆霄了头,道:“你忙吧,别耽误大家吃饭。”
“哎,哎!”少将军一向这么有礼,从来不会瞧不起他们做饭的伙夫,虽然他这个人平时总板着一张脸,但是实际上很关系他的部下。
营地里的气氛很好。
云霆霄又带着人登上城墙,查看城墙上的布防。
城墙上的士兵已经换上了崭新的棉衣,一个个的身姿挺拔,虽然脸上都有风霜之色,但是精神还是很饱满的。
队长见云霆霄来了,连忙跑了过来,抱拳道:“少将军!”
“怎么样,鞑子可有异动?”
“并没有!属下一直在留意鞑子的动静,大概昨夜他们损失不少,所以不敢再贸然出兵了。”
云霆霄了头,“鞑子也是人。”也会疲惫,也会恐惧。
这座不起眼的城久攻不下,对他们来也是一种打击。
“又要下雪了!”天空灰蒙蒙的,眼看着,又要下雪。
空气中,冷冽的气息一直在持续着。
想来用不了多久,鞑子就要再次发动进攻了,因为他们,更等不起。
“一会儿让吃饱的兄弟们过来换班,先吃饱饭,准备好跟鞑子们大干一场。”
“是!”
“是!”
与此同时,敌军的营帐内,那个带兵来的蒙古将军,被气得半死!
他们不是第一次扣关,可是却第一次碰到这样难缠的对手。
如果对方守的是雁门关那样的大关,也就算了。地势险要,又有重兵把守,打不过也是正常的!
可偏偏一个的倒马关,守卫不足一万五千人,居然让他们屡战屡败!
这简直就是耻辱!
“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将军,总共不到三万人了。蒙古帝国的士兵还有一万有余,而那些废物,只简直一万人了。”
那名梳着辫子头,留着胡子的胖将军十分懊恼,低声咒骂了几句,才道:“不论如何,一定要拿下倒关马!”
连倒马关都拿不下来,他们怎么去攻打雁门关?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粮草不足,就要挨饿了。”出门在外打仗,吃住方面自然不能跟在家里的时候比。只是,他们蒙古铁骑,向来无往不利,这一定,居然吃了这么大的亏,什么都没捞到也就算了,还陪了两万多条人命进去。
“将军不必着急,他们同样没有什么吃的了,听已经在喝粥了!”
就在这时,有人掀了帘子走进来,那人一身吐蕃人士打扮,额前的头发剃光,脑后的头发扎成好几个辫子,戴着夸张的银饰,耳朵上还戴着巨大的耳环。
“那都是老黄历了!宋人现在吃的可好呢,有菜有饭,还有肉!”
蒙古将军听闻,顿时瞪大了眼睛:“当真!”
“自然了!骗你于我有什么好处。”吐蕃人毫不客气的坐下,“不是将军大人你的,他们会被我们围困至走投无路,会拼死一战的吗?我现在看到的是宋人的士气大涨!”
围困什么的,都成了笑话一样。
蒙古将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大怒道:“姓王的骗我!”
北风呼啸,鹅毛般的大雪如期而至。
倒马关内外,一片素白之然。
官署内,香香姑娘捧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袅袅热气后面,是一张怒极的容颜。
“这是什么?什么就给我吃这个?”香香姑娘面容扭曲,狰狞异常。
侍候她的人全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吃的就不错了,什么这个那个的!她当自己是什么尊贵的人不成?
啪的一声,粗瓷碗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热汤洒了一地。
旁边跪着的侍女被溅出来的热汤烫到了脸,可是她却连吭都不吭一声。
不是太坚强,而是太害怕了。
婉儿侍候香香姑娘有几年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吓人的模样。自从她打世子中帐那儿回来以后,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婉儿暗暗后悔,自己不应该为了讨好她,就那些世子夫人如何如何的话。谁有想到那位世子夫人居然是个国色天香的人!都怪那个贺锋,也不看清楚了再话,害得自己信以为真……
这会儿什么也没有用了。
香香姑娘一直气不顺,瞅谁都用那种看仇人的目光。婉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觉得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香香没想那么多,她就是不服气。
这世上,哪儿有不偷腥的猫?
自己这么漂亮的黄花大姑娘,主动送上门去,世子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也就算了,只要她能留在倒马关,还怕没有出头之日?早晚能近了世子的身,跟他成了好事。
香香想的特别简单,开了荦的男人在军营里一待就是大半年,见了温柔意的美娇娘,还不像狼一样扑上来?
谁想到还没等她行动呢,半路上居然杀出个程咬金来!
不行,世子夫人名正言顺,要是她一直留在世子身边,自己肯定没有机会了。
要怎么办呢?
香香姑娘觉得,自己不能干等着。世子夫人不来时,自己尚不能接近世子,她来了,自己就更没机会了。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给义父送封信去?
不行!
香香咬了咬嘴唇,义父,义父,得好听!自己其实不过就是王将军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他买了自己,是来拉拢世子的,如果自己连这一都做不到,那还有利用价值?到时候只怕整个雁门关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她的卖身契还在王将军手里捏着呢!
香香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婉儿,眼里闪过一道算计的光芒。这丫头颇有心机,手腕,最重要的是,模样还可以。当初在青楼,老鸨也是有意让她挂牌的,要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丫头怕也早就开始卖艺卖身了。
香香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在这里,一个帮也没有,如果找个帮手,做事是不是容易些呢!
香香心里很得意,便收了怒意,对婉儿道:“还跪着做什么,起来。”
婉儿惊疑不定,犹豫着起身了。
香香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身边,只道:“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当年……唉,都过去了。只如今,如今你我在这里,可有一个亲人?若论靠得住,不还是只有我们姐妹两个吗?”
婉儿忐忑的了头,实在不明白香香跟她这些做什么。
上一次她们以姐妹相称时,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香香忍不住握着婉儿的手,笑道:“婉儿啊,你不一是直很嫉妒我,很恨我吗?”
婉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不,不是这样的。”多年之前的事情,她已经不愿意再提,再去回想了。
香香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是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
什么意思?
婉儿傻眼,不太明白。
“你是我的丫鬟,如果我能嫁给世子,好歹也能占个姨娘的身份,自然也得为你考虑一下将来。婉儿,难道你乐意一辈子侍候人,为奴为婢的活着?”
当然不愿意!
婉儿下意识的摇头。
“这就对了!眼下有个机会,能让你翻身,只要你做成了这件事,不但我能嫁给自己,连你也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婉儿这会儿,也看明白了,香香是想利用自己呢!
她脑袋飞快的运转起来。
能跟香香一争长短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这婉儿,也不是什么好鸟。
“姑娘直吧,想让我做什么!”
香香姑娘笑了笑,颇为得意的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话。
婉儿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怎么,你不敢?”
婉儿确实不敢,这可是大事,弄不好就要死人的。
她是妓寨出身,不懂什么民族大义,但是也知道家国破碎的滋味儿不好受。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你可真是个傻丫头,你不要忘了,咱们也在倒马关呢,我还真能让你我身陷险境不成?再了,倒马关背后是谁啊!雁门关可是有十几万大军呢!鞑子区区二三两人,还能成什么气候?”
倒也是~
婉儿犹豫着,迟迟下不定决心。
“你还想啊!我跟你,这机会要是转瞬即逝。”
婉儿咬了咬牙,道:“我在想该朝哪个下手呢!”
香香听了这话,顿时咯咯笑了起来,知道她是答应了,眼里不由得闪过几丝喜色。
“哎哟,傻丫头,能近身的,又能救你出苦海的,就那么两个,你呀,就挑自己最喜欢的就是了。”香香打量了婉儿一眼,抬起她的下巴道:“也是清秀佳人呢!若是再楚楚可怜一些,就更好了。”
完,抬起手来,狠狠的扇了婉儿一巴掌。
夜深了!
雪也越下越大。
婉儿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披风,在营地边缘快步走着。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似乎发现了她,大喝一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