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肴记无弹窗 正文 第七百八十七章 驿站
事情开始变得极为顺利!顺利的有超出了人们的预知。青松私底下跟青风,原本以为有一场恶仗要打呢,结果不成想,居然烟消云散了!
青松真的有不太明白,当时花厅里都已经动上手了,为什么后来又和平了呢?
若不是世子爷之前吩咐过,让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只要没有他的命令,都不允许擅自行动的话,只怕他都要忍不住冲进去了。
打得那么激烈,和平就和平了?
还真是……
回应他的,依旧是青风万年不变的冰块脸。
其实,他也想知道呢。
事情搞定以后,云霆霄让何钦和贺锋回倒马关,让他们把从京城带回出的兄弟都带回雁门关。
接下来就等着急报到了京城以后,看圣上如何定夺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离他们搬师回朝的日子不远了。
云霆霄每天都能从周佳瑶那里,知道一些关于雁门关的事情。他自己带着青风和青松二人,根据王柏青的‘讲述’,把雁门关大营之中,王柏青安插的一些钉子,给悄悄地拨掉了。
这些人,大多是冯家的人,不除,后患无穷。
一件也是做,两件也是干,都是捎带手的事。
王柏青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他人虽然醒着,可是意识却不受自己的控制,人的精神也总是处于混沌的状态。
王柏青的几位心腹,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暗害,下了毒之类的。
云霆霄首当其冲成了被怀疑的对象。毕竟他们没来雁门关之前,王柏当的身体可是相当好的,不论气候怎么变,他都不会生病。上过战场的人,早年又受过伤,肯定都会有一些伤痛方面的病症,但是王柏青曾经遍寻名医,将他那一身伤也治得七七八八了,所以他突然变得恹恹的,让人顿生疑窦。
不过云霆霄可不怕他们怀疑,反正王柏青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况且就算找大夫来,也绝对查不出任何毛病就是了。
他们也没拦着王柏青的人见他,王柏青自己亦是信任云霆霄,找来的大夫,也王柏青的身体没问题,只是思虑有些重罢了,是无伤大雅的问题,弄得那些人也不敢再什么。
王柏青的信任,全是来自周佳瑶的暗示,她现在已经全盘操控了王柏青的意识,让他往西他不敢往东,简直不要太好用。
意识被控制的人,精神情况都是每况愈下的。
才几天的工夫,王柏青就瘦了一大圈,眼底的青色,也越来越重。
周佳瑶怕他会挣脱自己的控制,每天都想把办法把他扔到仙府筑里待上一段时间。毕竟他是习武之人,万一松懈了,很可能就会脱离自己的精神掌握,那就不妙了。
日子过得飞快,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可是京城那边,却一消息也没有。
云霆霄有些着急了,难道事情有变?又或是京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
到了腊八这一天,雁门关上下都飘散着腊八粥的味道。
只不过,这粥有限,每人能分上一勺尝尝滋味就不错了。
即使是这样,也足够让将士们开心的了。
毕竟腊八粥有去病除灾的好意头,能喝上一口也是好的。
腊月初十,京城的旨意终于下来了。
来宣旨的人,是罗浩成,他是罗将军的儿子,同时也是副五品的武职!
罗家世代忠良,罗老将军有四个儿子,两个都战死了。
如今二子罗浩宣在守潼关,儿子被圣上派到了雁门关。
罗老将军的这个儿子,倒是有几分福气,听闻当年也是几次陷入了凶多吉少的境地,后来都一一化险为夷了。
连圣上都,他是个有福气的。
这次派他来守雁门关,怕也是圣上深思熟虑的后果。这大宋朝,谁人不识罗将军?
罗家上下,满门忠烈。
除了罗家人,只怕任何一个人来接手雁门关,雁门关的将士都会不服!
但是罗家人来了,他们不得不服。
王柏青那战功,跟罗家比起来,简直就不够看的。
罗老将军上了年岁,不能来。否则的话,有老将军坐镇,就更没有人敢什么了。
罗浩成和云霆霄心照不宣,两个人客气了一番,云霆霄借着接圣旨的机会,把王柏青的虎符塞到了他的手里。
罗浩成有些惊讶,按常理来,王柏青应当视这虎符为命根~子一样的,应该不会轻易交出来才是。但如今他所见到局面,却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不管怎么样,交接是顺利的。罗浩成能力出众,家世地位又以摆在那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雁门关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了。
王柏青也带着人,跟同云霆霄他们一起回京,顺便治‘病’。
第二天一大早,云霆霄和周翼虎等人,就带着人马离开了雁门关,直奔代县,再抄近路回京。
可即便是这样,只怕他们这个年,也只能在驿站度过了。
时间来不及啊!
王柏青手下的几个谋士,都很着急。
将军的身体很虚弱啊!这一路上,瞧着更脆弱了几分似的。来也怪,将军身边不是有高手护着吗,怎么一个也没瞧见?哪儿去了?
谋士们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得罪了云霆霄。他们也瞧出来了,王将军这病发得不寻常,虽然大夫并没有看出王将军的不妥来,但是这世上的手段千千万,谁能保证自己都见过。
大夫也有失手的时候。
周佳瑶觉得自己的手段没问题,王柏青现在跟一个活死人没有什么分别,就算把他交给皇上,也不会坏事的。
但周翼虎和云霆霄都觉得,不能冒险。
这世上的事儿,谁又能得清楚呢!
人死了,才是最安全的。死无对症,才能保住瑶瑶的秘密。
周佳瑶没办法,只好再次对王柏青发出了暗示,一边三天,王柏青的眼睛,都装着仇恨的目光,身上杀气腾腾,瞧着那身体,那气势好像比之前强上不少似的。
这才对嘛!
跟着王柏青的人,觉得将军的气势又回来了!好像之前,他们真的错怪云世子了吧,或许将军是真的病了呢?
谋士们再怎么聪明,也绝对不会想到,他们眼中的将军,已经是被人控制了。
一切都在进行中,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一面发展了起来。
郊外的一间驿站门口。
原本宽敞的道路,空旷的郊野,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的驿站门前,居然停了好几十匹马,四五辆马车。
人嘛,也是有的……
伙计往队伍的尽头看去,娘呀,哪儿有尽头啊!
啧啧,这得多少人啊,他们这庙,也搁不下啊!
伙计哭着去找驿丞诉苦去了。
南来北往办差的,吃皇粮的,又或是官老爷们的女眷,都乐意住驿站,方便啊!还安全。
虽他们这里比较偏僻,平时人也不多,赶到年根底下,就更没有什么人来了。可是这驿站总共就这么大地方,要安排那么多人,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伙计怕那些当兵的,总觉得他们凶着呢,万一安排不好,怕是要吃顿排头。
他苦着一张脸,把这事儿跟驿丞了。
驿丞听来了一队人马,要往京城去,当即抬脚往前面去了。
伙计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驿丞是个四十多的老头,个子不高,长得枯瘦,一双三角眼睛,却冒着光。
“你呀,慌什么!当兵的都带着军帐的,他们在荒郊野外住惯了,根本不劳烦咱们什么。只有当官的,才往咱们的屋子呢!”
伙计一听这个,心里松快了不少。
这么大的阵仗,他还是头一次见啊,能不紧张嘛!
“你让人把炕烧热,多准备热水,姜汤!草料要备足啊,实在不够,把咱们囤的那些先拿出来应急。当兵的脾气不好,可得心侍候着。柴火有都是,多给他们拿一些,别舍不得。”有银子,什么买不来?
伙计连忙头,“晓得了。”
这会儿,周翼虎,云霆霄等人,已经进了屋。
老头连忙走过去,笑容满面的招呼着,抱拳道:“几位爷是进京?”瞧着这为首的两人,气质不俗,容貌出众,该不会是哪个世家的后生吧!
周翼虎直接把京机营的牌子亮出来,问道:“你这里还有多少房间!”
老头瞧了那牌子一眼,微微抽了口气,才道:“原来是指挥使大人,怠慢了。年根底下,客人不多,总共还有三十几间房。”其实驿站里现在只有四五个房间有人住,大多都是赶着回南边过年的。
“好,所有的房间我们都包了,你让人准备热水,再打理出一间最好的房子来。”周翼虎一边,一边把挂在腰间的钱袋子摘了下来,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扔给那老头,又道:“好酒好菜都端上来,找人将马喂了,多给将士们准备一些柴。”
老头连忙抱住那个钱袋子,用手摸了摸,又悄悄的掂了两下,脸上的笑容又真诚了两分,“是是是,的马上就准备。”着便招呼一声,将店里闲着的人都调动了起来。
荒郊野外,山风特别大。好在当兵的也都习惯了,停止行进之后,便开始埋锅烧饭,搭帐篷,准备挑选晚上守夜人员等等。
云霆霄带兵,讲究军纪严明,这些人脾气虽然不太好,但纪律还是不错的。
刚刚结束一场大仗,大家的心神都松懈下来,这时候,就会觉得特别累,特别烦躁。
云霆霄先让王柏青和他的人挑选房间,随后又让何钦把队伍里有伤病的将士带到屋里,大空挤一挤,怎么样也比住帐篷强吧!
至于他自己,其实住哪里都无所谓,就是住帐篷,也没有什么。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那个计划,他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有,但是屋里的陈设还过得去,被褥也比较新,关键是离王柏青住的房间比较近,转个弯就到了。
周佳瑶自然是留下来跟他同住的。
但是,其实她一直都在仙府筑里睡。
等众人吃过饭,洗漱了一翻以后,便都悄然休息了。
没办法,天太冷了,赶路也太辛苦了。好不容易有个能安心歇脚的地方,他们自然是要好好睡个觉的、
云霆霄和周翼虎则是去外面看了看将士们的休息情况,知道他们吃得饱,都喝了姜汤,还升了火,这才满意的回了屋,各自休息去了。
那个老头一直热络的在旁边招呼着,实话,这么和气的武夫,他还是第一次见呢!那个少将军虽然面冷,话不多,但对手底下的人,还真是不错呢!
有句话怎么的来着?重情重义。
嘿嘿。
夜幕低垂,人们躺在温暖的被子中,很快熟睡。
周佳瑶睡不着,因为今天晚上,王柏青会按照自己的指令,过来袭击世子。
她怕中途会出现什么意外,一直很紧张。万一自己睡的太死,影响了世子怎么办?
所以她不敢睡,也不进仙府筑里,而是躺在帐子里,瞪着眼睛盯着帐子瞧。
她的耳朵一直在听外面的动静。
“瑶瑶,你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周佳瑶摇了摇头,没有话。
她是紧张的。
她是一个女人,前世即使再怎么强势,她始终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法制社会的一名新女性。独立,要强,虽然商场上也有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但是跟眼前这些动不动就血溅三尺,要人性命的场面来,简直就是儿科。
她现在的心肠,似乎也变硬了呢!
云霆霄轻轻的靠过来,一条手臂横在她的,问道:“想什么呢?”
周佳瑶此时的心情颇为复杂,“世子,你我是不是太坏了!”有时候她会反省自己一下,总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前世,再不是那个嗜厨艺如命的周佳肴了。
“怎么会!”云霆霄似乎很了解她的感受,只道:“你也是迫不得已。”要面对的东西太多了,自然会觉得沉重。
而偏偏这种沉重,是自己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