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学士无弹窗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败露行藏
吴仲礼在讲述自己的求学经历的同时,也不忘问了江云的一些情况,江云则是泛泛而谈,报了名姓,籍贯,只说自己是上月新进中榜,还好对方没有追问他的名次,否则他还真有点难以启齿了。吴仲礼又随口问道:“不知江兄可拿到了三日后入门考试的考牌?”
事实上这个入门考试的考牌也不是这般好拿的,这个院子中就有不少学子至今还没拿到这个考牌,在这里发愁。
江云说拿到了,吴仲礼听了,倒是对他高看了一眼,说了声恭喜,又八卦的问他,接待处的执事出了什么题目,他怎么应对过关的。
江云却说不出来,那位白衣执事并没有出什么题目刁难他啊,他如实说了,又问对方道:“莫非这个考牌很难得么。”
吴仲礼闻言也是奇怪的很,说道:“一般来说,执事总是要考核一番,觉得满意了才会发放考牌,否则难免会有一些滥竽充数,浑水摸鱼的人找上来,书院就要不胜烦扰了。”
“而且这次负责接待的那位曹执事,眼光高的很,不少人都因为得不到考牌,而怨声载道的。是了,应该是江兄的院试名次还算不错,所以那位曹执事没有多问,就给了江兄考牌了,不知江兄文华榜上的名次是多少。”
吴仲礼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奇怪,但觉得这个解释也说得过去,随口就问起江云院试的名次,心中甚至不由起了惺惺相惜之心,莫非这位仁兄,也是跟自己一样,是类似那个坑人的第五十一名?
听他问起这个,江云本能的回避,敷衍道:“说来惭愧,在下的名次也不怎么样,算不得高。”心说岂止是不高,简直就是太低了,直接垫底了,真是坑人啊。
见他不愿明说,吴仲礼知趣的也就没有再多问,倒也没有什么怀疑的,只认为对方或许有什么伤心处,大有可能也是同自己一样,中了个坑人的第五十一名,不愿多提这件事。
至于对方真的名次很差,不好意思说,他是没有想到这处的,更没有想到,对方会名列榜尾,这也不奇怪,试想一下,若是院试名次太差,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大的勇气,跑来这大名鼎鼎的白鹿洞书院求学,这不是瞎胡闹,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吴兄说的考牌,是不是就是这个。”江云有些不确定,当即就掏出刚才那白衣执事给的竹牌,亮给对方看。
吴仲礼伸手接过一看,便道:“是的,这正是书院入门考试的考牌,上面有书院的符文印记,错不了。”说着又把竹牌递还给他。
江云放心了,收起竹牌,又不由的嘀咕起来,心说难道是自己刚才装得太逼真了,那位白衣执事一下子被震住了,不由分说就给了自己这个考牌,什么考核之类的都忘记了。
不管怎么说,有了考牌就好,只等三日后的入门考试了。
正在这里说着,院子里又进来几个翩翩长衫学子,叫了一声“吴兄”,就走了过来。
进来的几个人,似都是吴仲礼的朋友,几人相见寒暄一番,吴仲礼又把江云介绍给几人,一阵扰攘之后,看此刻将近午时饭点,吴仲礼显得兴致很高,就提议去酒楼喝酒,众人自也都无异议。
江云无可无不可的就随着众人一起去了。一行人刚刚走出院子,这时迎面又走来三五人,看样子也是住在这院子里,慕名前来的学子。
两拨人打了个招呼,正要走过,这时对面有人看到这边跟在后面的某人,面露惊色,情不自禁就大叫起来:“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当道买文,连中‘小三元’的陋室兄么!”
一听到这声喊,江云就知道,有人认出他这位“名人”了,没办法,谁叫他当初在洪州城连中“小三元”,风头太过,闹出的事情太大,一举成就大名,想不低调都不可能。
他抬头看去,也认出对方,也算是老熟人了,正是那章安三子之中的那个林必成,没想到冤家路窄,会在这里碰到,他心想,这人好像院试虽然考的还可以,进入了前一百名,但前五十名是没有的,或许也是不甘心,想到这白鹿洞书院来试试门径。
被林必成一声喊,吴仲礼这边倒是显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什么事,他们或许听闻过某人的奇闻异事,但却没有见过对方当面。
林必成走了过来,显得一脸诧异的看着吴仲礼等人,夸张的说道:“吴兄,你们怎么竟然跟这样的货色混在一起,不怕因此牵累到你们,败坏了名声么。”
林必成这些人也是刚刚住进院子来,吴仲礼跟对方也有几次交谈,这时闻言,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林兄说的是谁?”
林必成伸手指着人群中的某人,说道:“除了此人,还会有谁?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此人是谁么?”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江云,一时还没明白过来,心说莫非这人跟这位林必成有仇?若是这样,这林必成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们两人有仇是你们两人的事,跟大家可不相关,在这里大声吵闹有什么意思。
看到对面这些人依旧是一副疑惑之状,林必成又一指江云道:“我就跟大家直说了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阵子大出风头,当道买文的士林败类,连中‘小三元’的陋室兄啊,你们跟这样被众人所不齿的士林败类混在一起,莫非不怕被他牵累了么。”
什么,这人就是那个连中“小三元”的“奇人”?
事实上,本次江左西道的院试,出了两个“小三元”,已经成了江左西道士林的一个佳话,或者说是一个笑话,成了众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凡是这江左西道的士林人物,已经几乎没有不知的。
其中中了榜首的小三元,倒没什么可多说的,这无疑是一位才子,但也不是很稀奇,让众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另外一位中了榜尾“小三元”的“奇人”,有关此人的种种奇闻笑话,斑斑劣迹,众口纷传,很是替最近江左西道的士林增添了许多的话题,娱乐了大众。
吴仲礼等人自然也听说了,只是没有想到,传闻中这位“奇人”竟然会出现在他们中间罢了。
此刻闻言纷纷向着江云看去,见到对方在那里一时沉默,也没有出声否认,心中就知道,这事应该是不假的了。
心中感到一阵荒诞,哭笑不得之余,也纷纷下意识的挪开步子,离某人远了一些,如避瘟神,这几乎就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只要是正常一些的士子,都不愿意跟这样众人所不齿的士林败类沾上一点关系的。
不少人甚至开始后怕,对揭露出某人身份的林必成心存感激,幸好对方及早揭穿了此人的真面目,否则自己浑不知觉之下,就被某人给害惨了,心里又不禁的怨念不已,心说这人也真是无有一点自知之明,或者说是鲜廉寡耻之极,明知道自己声名这般臭了,不好生生自个待着,还要跑出来四处祸害人,简直是岂有此理了。
江云此刻却是很无语,懒得理会,当即就径自出了院子离去了。
林必成看着某人离去的背影,面现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人怎么到这里来了,他想做什么……”
有人则是面现古怪之色,说道:“莫不是他也想进入白鹿洞书院吧?”
众人听了,却都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倒没有人当真。
吴仲礼这时便道:“江兄确是为了白鹿洞书院而来。”
一听这话,众人都惊讶不已,纷纷问道:“吴兄说的可是真的,此人当真是为了白鹿洞书院而来?”
吴仲礼道:“不错,我刚才还亲眼见了他的考牌的。”
其实他对江云倒没有什么恶感,即使在知道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连中“小三元”的“奇人”之后,甚至是有些同情对方的,或许这跟他半年来在这山下的经历有关。
众人听了之后,不约而同的心中都是涌起了一阵荒谬之感,感觉这实在是太荒诞,滑稽可笑了,一个声名狼藉,连中“小三元”的士林败类,竟然也跑到这大名鼎鼎的白鹿洞书院,想要入门求学,知道无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么一个士林败类,竟然还真拿到了三日后入门考试的考牌?这是真的么。
“吴兄,你说的是真的,那人真的得到了考牌?”有人又难以置信的问道。
吴仲礼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心中也在猜疑,对方怎么得到这考牌的,猜想对方刚才多半没有说实话,应该是费了好大劲,应付了报名处执事的盘问刁难,才得了考牌的吧。
在得到吴仲礼的再次确认之后,众人相信了,先是感觉太过荒诞滑稽,随之而来的便是深以为耻以及忿忿不平。
这么一个众人所不齿的士林败类,竟然也拿到了考牌,三日后的入门考试,也有此人的一份,这让他们感觉受到了侮辱似的,特别是有几个尚未拿到考牌的,心中更是要骂娘了,自己拿不到的考牌,竟然被那士林败类给拿到了,这让他们情何以堪,简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啊。
此事一定大有蹊跷,是了,一定是那个执事假公济私,行事不公,受了那人的贿赂,或者有其它不可告人的幕后交易,总之这事要问个清楚明白,不能善罢甘休。
“这样的士林败类,竟然也有资格参加书院的入门考试?那报名处的执事简直糊涂透顶!”
“我看此事大有蹊跷,不能就这么算了,定要去讨个说法!”
“走,去讨个说法!”
“同去,同去!”
……
于是群情激奋的一群人当即就出了院子,一窝蜂上山而去,定要就此事讨个说法。那些尚没有得到考牌的,于此事更是积极,这样事情闹大了,他们才能浑水摸鱼,重新有了得到考牌的机会不是。
吴仲礼却没有跟随众人一同去,心中倒是有些后悔,知道因为自己的多嘴,怕是害了某人,某人的考牌算是悬了。
江云出去,在一个饭楼吃罢中饭,回到住所的时候,一进院子,不由吓了一跳,只见院子里围了一大群人,先前那个接待处的白衣执事也来了,看到他进来,一个个都是神情肃穆,一副三堂会审,兴师问罪之状。
看到这般架势,他心中就隐隐感觉不妙。
白衣执事此刻心里也在叫屈,刚才一大群的学子来到接待处,一个个义愤填膺,争吵痛骂,等他问明白情况之后,却也是啼笑皆非了,原来刚刚自己一时疏忽,就捅了一个大漏子,让一个臭名昭著的“士林败类”给混进来了?
当时知道之后,他也十分吃惊,众人所说的这么一号人物,他也是听闻过的,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慕名来到白鹿洞书院,这到底是书院的幸事呢,还是不幸呢。
你说你一个连中榜尾“小三元”的人,跑到这里来作甚么,真的就这般无有一点自知之明,看来这人的各种荒诞传闻,斑斑劣迹,还真是名不虚传的。
他现在都感到莫名其妙,先前怎么就昏了头,稀里糊涂的就给了对方考牌呢,这真是岂有此理了。
若是被这人当真混进了三日后的入门考试,传出去这就是一个大笑话了,起码他这个负责此事的执事要吃挂落,想想他就很是无语,幸好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此事还有补救的机会,所以在知道事情因果之后,他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赶来做什么,当然是要回对方的考牌,平息事态了。
看到江云走进院子,他当即就走上前来,正要张口说什么,这时却见对方十分痛快的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书院入门考试的竹牌,然后二话不说便扔还给了他。
他一时被对方的举动给愣住了,心说这人倒是光棍的很,没有胡搅蛮缠,原本以为还要扯皮一番,多费许多口舌的,从这点来说,对方也不是完全那么的狂妄荒诞,不可理喻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