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婢无弹窗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县主
大厨房永远是那么水汽蒸腾,热闹喧哗,七月里正是炎热,大家都挥汗如雨的左右忙碌着。古进去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她,她直接去撒了面粉,舀了热水开始调和,却被那个专门卖嗲找茬的玉霞儿拦住了,“哎呀,瞧瞧,这不是我们金贵的古姐姐吗!你真是贵人踏贱地啊,好好的陪着你家如瑶姑娘,怎么又来我们这粗人的地方,做这些粗活呢?”
她眨着眼撇嘴嘲笑道:“莫非是你们如瑶姑娘派你来的,做这些巧果,是要送给姑爷吧……哎哟,我可忘了,她前前后后可是有好几位准姑爷,这要送给谁好呢!”
“你是得了失心疯吗?竟敢编排主子!”
古没理睬她,接着赶来的初兰却是怒声呵斥道,玉霞儿撇了撇嘴走开了——初兰在侯爷身边伺候过一段日子,她有些忌惮,不太敢惹她。
厨房里一片水蒸气,显得嘈杂而看不真切,这样的环境,却反而让古待得安心。
她一声不响的揉面发面,用擀面杖用力在桌上砰砰压平,只觉得周围的热气一阵阵熏进眼眶,不知不觉间,眼角刺痛着渐渐模糊了。
一滴滴泪水落入和好的面里,古的身子已经疲惫虚软,整个人的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可胸中却好似有一团无形的炽红火焰在燃烧,烧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初兰担忧着看着宛如魔怔的古,想开口问却又不敢,笨嘴拙舌更是不出什么来,只能默默在旁边帮手,不多时,一块块巧果就成形放上了笼屉,底下炉火熊熊的蒸烤着。
古坐在灶前看着火,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任由浑身衣衫被汗湿透,任由灶灰染上了脸颊和额头,好似毫无知觉似的,初兰简直担心她把自己也着了。
这时候厨房里其他人也站得远远的看热闹,都指指不知在些什么,初兰怒火上涌,站起身来叉腰娇喝道:“你们看什么看,多不用干活啦!”
“不看就不看,这么灰头土脸的蹄子,以为谁稀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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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声怪气话的是刘大家的,自从吴管事坏了事以后,她在这厨房里就不如过去那般得势,可以横行霸道,如今看到以前随意可以欺凌的两个丫鬟回来了,身上衣料看着就是不错,心下发酸就呛了两句。
初兰正要反骂回去,却见古眼神直勾勾的越发怕人,连忙拉住了她,怕她真的把头伸到灶下的火里去了,“巧果快熟了吧。”
“是啊,已经可以出炉了。”
古喃喃道,把炉火熄灭了,直接就想用手搬下笼屉,吓得初兰赶紧用抹布打湿了给她包在手上,这才没有烫伤。
笼屉打开后,随着一阵热气和香味,一屉屉的巧果奇形怪状显得很是逗趣,古用青瓷食碟装了一份一份,目光梭巡凝视着——
这一碟是给安的,这一碟是给二姐的,这一碟是给七哥的——他在九泉之下估计也很讨姑娘们的喜欢,弄不好会嫌弃我手艺,那也只能将就着吃了……
她垂眸停下手中动作,一颗颗泪水落在巧果上,****了那焦黄香脆的表皮。
“跟丢了魂似的,是想跟姐一起陪嫁给姑爷了吧,可惜啊,啧啧……你就是在大厨房灶下吃灰的命,就算巴上姑娘也没什么用!”
刘大家的见两人都没回应,以为她们不敢嘴,越发得意的胡沁起来,一旁玉霞儿也跟着笑道:“莫非是思春才做了这些巧果,可惜啊,你家姑爷尸体都挂在城门上,你只能供给死鬼吃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银光擦着她的头皮而过,顿时血流如注,剧痛之下玉霞儿尖叫一声就晕过去了——众人看到她头皮一大块被削了下来,顿时只觉得脚底发软:这算是彻底破相了,今后头就是半秃了!
古手指一勾将短刃收入袖中,刘大家的刚要撒泼喊了一句“杀人啦”,却听外面闹成一片,一大群人快步冲进了大厨房!
“快快,快过来,可算找到县主了!”
为首那人嗓音阴柔尖利,惊喜交加的嚷嚷道,顿时更多人冲了进来,也顾不得厨房腌臜,统统跪地行礼道:“给县主请安!”
随即又有香气扑鼻的宫娥侍女进来,手中托盘里都呈着朝服华衣和头面首饰,她们跑到古跟前,七手八脚的将她搀扶而起。
“县主,可算找着您了,快换衣裳吧!”
张公公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眨了眨眼退去眼前水蒸气后,终于看清眼前女子的形貌,差一口气吓厥过去:眼前这个满面灶灰,眼神呆滞的少女,就是这次册封的广陵县主吗?
大厨房里的人也都惊呆了,被这群突兀而来的宦官宫女吓得眼花缭乱,根本没明白眼前这是闹哪一出。
“什么,县主?!开玩笑吧,她要是县主,我还是王母娘娘呢!”
刘大家的笑声嘀咕,却正好被张公公听见,他眼神一凛,立刻就有黄门把这个多嘴多舌的婆娘拖出去,左右开弓狠掴耳光。
门外传来刘大家的凄厉的哭号,随即却化为呜呜挣扎的闷响,众人都噤若寒蝉,一片静默之中,却听古突然开口了,“张公公,是有什么旨意给我吗?”
我的姑奶奶,可让我一番好找!
张公公心里嘀咕,面上却是笑得和善,“是,皇爷册封您为广陵县主,正式的旨意已经下来了。”
他停了一下,更加恭谨的上前,压低了嗓音道:“这可是皇爷亲手写的诏书,之前册封的诰命多了去了,就连张贵妃家的宣灵郡主在内,都是皇爷吩咐一声,翰林学士们草拟的。可从未见他如此重视一个人。”
古微微颔首,却并不见如何诚惶诚恐,“圣上厚爱,我真是受宠若惊。”
“皇爷,县主您弃暗投明,及时通报朝廷免去一场滔天大祸,实在是功德无量,更可见您心地纯善,对朝廷一片忠诚,跟您家……那个令尊,可大不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