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王无双剑无弹窗 正文 第九章:磨刀声寒
农妙生的长生刀好久没用过了,刀刃都有些钝了,为了圆满完成,明天午时三刻的重要任务,他今晚必须把长生刀好好地磨一磨。于是,他起灯笼,端起装着半盆清水的木盆,用口横咬着心爱的长生刀,来到了磨刀石前。并且,他还特意去房里把酒囊带在身边,因为,做这样的事情,喝酒感觉会更好!
寒夜风劲,寂静无眠,农妙生的院子东面,有一株枣树,此时枣树只剩下光杆秃枝了,可是枣树下的那块磨刀石,风采依旧;它不问春温秋肃,夏尽冬来,依旧在哪里孤独地傲立着。仿佛在:我的使命就是等待——等待着生锈的钝刀来疯狂的吻我,于是,我就还它一口锋利的刀刃!
光秃的磨刀石,孑然独立的枣树,怡然自得的磨刀姿势,风声鹤唳的黑夜,加上悬挂在树桠上迎风摇曳的灯笼,尤其是在灯笼昏暗的微光下,被夸张放大的人和枣树交织着光怪陆离的影子,无不增添了这个院子里的萧杀气氛,也让农先生和他的长生刀,变得更加神秘、诡谲!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磨刀石上磨了多少刀,当农妙生举起长生刀在灯笼下一照,那刀光耀目,沁人心寒。他静看良久,就像先生怡然自得地欣赏,得意门生的获奖作品一样愉快;又像年轻的母亲,看着自己可爱的孩子一样骄傲、兴奋。他激动地抓起磨刀石旁的一个黄牛皮酒囊,拔开塞子,仰头大喝了几口,咕哝一声吞下烈酒之后,接着又喝了一大口。这一次他要同他最亲密的朋友,或者是最知心的爱人,一起分享这美酒的滋味;于是,他呼哧一声,将满口的烈酒喷洒在长生刀上。顿时刀光夺目,悠悠生寒,好像洒过酒之后,它也变得更加锋芒毕露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寂寥的夜,突兀的敲门声,仿佛来自地狱的问候,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可是,农妙生却不以为然,他就像听到普通的敲门声一样平静、淡定!
他立起身来,一手抓起酒囊,一手倒提着长生刀,不急不慢的走向院门,并漫不经⑨⑨⑨⑨,◎.co≧地问了一声:
“谁!”
“衙门差拔”
“哦!”于是他走过去,用刀尖挑开门闩,门“咣当”一声,伴着深夜的寒风一起敞开来。
“啊呀!”立即把门外的差拨吓了一跳,本来给他传达任务,官差都隐隐感到特不吉利,心里忐忑不安,又加之黑夜风高,更兼那盏悬挂在枣树矮枝上的灯笼,照得他持刀的凶恶模样;那一刻,官差几乎魂飞魄散了!
而农妙生却失声大笑,他将长生刀扛在肩上问来人:
“是不是明天午时三刻,洛阳城西门的那场红差?”
“是的,农先生怎么知道了?”对方问
“我当然知道!”农妙生悠悠地,“因为,每次有红差要来,我的这把长生刀都会震壁龙吟。而这一次,它却震得特别厉害!”
对方听了深信不疑,越加惊惧,对他的人和刀也更加敬畏。他将衙门的红帖,心翼翼地双手奉上,非常客气地:
“请农先生收帖!”
农妙生将拿着酒囊的左手伸过去,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官帖,淡淡地了一句:
“谢了!”
“不必客气!”对方,并向他拱手施礼,“吏告辞了!”之后,转身而去,几乎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了农妙生院门前的那段,阴风怒号的昏暗胡同。
刀已磨好,夜已深,可是农妙生仍然很兴奋,他似乎没有丝毫睡意;他的心情为什么会这样激动、亢奋?知道情况的人,都会:
“他的心情当然会很激动、很兴奋!”
因为,只要一想到吴双就要丧魂在他的这把长生刀下,他就有不出的兴奋、激动和快乐!那是因为,他曾经被吴双的利剑羞辱过。那也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失败,对于一个从不言败的人来,失败要比死更痛苦一千倍!但是,吴双却放了他一条生路,饶了他一命。这就让他更加羞愧万分了——就因为吴双的原谅,他羞愧难当,痛苦不堪,甚至比死在他的剑下,还要让他感到耻辱!毕竟,对于一个从不言败的人来,失败本身比死还要痛苦,尤其是,还要忍受别人强加给他生命的宽容,这是奇耻大辱,是比死更让他蒙羞的事情!
所以,他现在应该感到高兴!
因为,明天午时三刻的那趟红差,可以让他重拾被人践踏的尊严,可以让他在羞辱过他的敌人面前,重新站起来,傲然挺立,扬眉吐气!
想到这里,他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坐不住了,就只好站起身来,在桌子前来回地踱着激动的步子;他时而停下来,盯着桌上刚刚由差拨送来的衙门红帖,并且,会心地笑一笑,仿佛在:
“多么鲜红的红帖啊!你就像鲜血一样鲜红!我太喜欢你这种颜色了!”
时而他又会停下来,爱不释手地抓起桌上的长生刀,就着昏黄的灯光,就像欣赏少女迷人的**一样,神情专注,满怀激动,将泛着幽暗光泽的刀身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并且从内心深处发出了一阵狂笑!笑声凄厉,穿透门缝,随着鹤唳的风声一道,飘向远方,响彻苍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窗缝里射进来黎明的曙光,这让农妙生第一次发现,黎明的脚步原来这样神奇!于是,他推开房门,便吃惊地看到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他忽然在心里感叹:
“这个世界,你永远琢摸不透,永远都不知道它有什么变化,会在什么时候下雪!”
于是,他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空湛蓝一片,今天是个好日子——雪晴风清的好日子,也是抽刀杀人的好日子!
他又穿起了黑面料红滚边的绸袍,戴上了黑筒子红滚边的帽子,穿上了乌面料白皮底的靴子;左手拿着黄牛皮酒囊,右肩扛着长生刀;用后脚跟带拢院门,踩着松软的白雪,扑哧扑哧走出了巷子,留下长长的一串通往都城西门外杀人的脚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