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无弹窗 正文 86.【2/2】
第八十六章、战事紧吕布忧悒,风头劲祁寒发声在来徐州之前,吕布都是听陈宫的,后来跟本地名士陈登陈元龙交好,又觉得陈登才华满腹,颇有见识,这一下两人喋喋不休争论起来,他可真是心乱如麻,分辨不出该听谁的了。本站地址更改为:,手机阅读更改为
一时心火燎盛,又想象着此刻张勋、韩暹正率领十万大军,铁蹄越江踏沓,直取徐州而来,自己竟然还在这儿被两个文士搅得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犹似虎困笼中空有爪牙,却为人钳制。不由越发焦急狂躁,一双眼睛渐渐赤红起来,连喘粗气。
祁寒就坐在他身侧不远,自是第一个发现了吕布的焦虑和不安。
这才蓦地想起了吕布从前那些经历来。自从他杀了董卓为国锄害之后,一出武关便过着颠沛流离、东奔西逃,犹如丧家之犬的日子。如此英雄之人,却被现实打磨得失了锐气,当初的他,好似被翦除利爪的猛虎,鲜血淋漓,遍体鳞伤,见人便要屈意逢迎,奉其为主,又四处被人坑陷谋害,难免会留下心理阴影。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徐州,也怪不得他会耽于逸乐,不求进取,只想在这里安然呆着,做个无忧无虑的土皇帝了。
正因如此,陈登和自己这种阿谀奉承、以逸乐讨好的人,才能轻松上位。
经历过太多灰暗、血腥、不堪的遭遇,此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吕布,骤遇强敌来犯,自然会感到惧怕。这个外表强悍如天将战神般的男人,其实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完美无懈可击,相反,他的内心,恐怕是非常脆弱的。
大军压境,强敌环伺,情势紧迫。也怨不得吕布和众人都焦忧不安,祁寒心中叹了一声,点在案上的指尖一顿,抬手拍抚了一下吕布宽厚的后背。
吕布浑身一震,转头侧目,便见祁寒冲他颔首,露出一抹微笑。
这个笑容,是祁寒几日以来最真心的一次。
吕布愣了一下。下一秒,便像是抓住稻草的溺水人,眼神微亮,道:“你答应过……”他怎么把祁寒忘了?一进营帐,就听到众人争论不休,被搅得心绪烦乱,竟一时忘了向祁寒讨教。
在他心中,这个俊美无俦的少年,神秘出尘,深不可测。或许是他所见过的人里,最厉害的一个。
吕布虽没读过多少书,却天生有一种动物般高强敏锐的直觉。
祁寒打断他:“我答应过你,为你献策。”
吕布的嘴角便以看得见的弧度,缓缓咧了开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自嘲般一笑,眼神瞬间清明。有些疲惫地支起大手扶在额际,缓缓揉动,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竟说不出什么感受。
下一秒,他抬起头来,眸中精光四射,沉声喝道:“都闭嘴。”
这句却是朝着营帐中唇枪舌战的众人说的。
尤其是陈宫陈登二人。
吕布先前之所以着急上火,就是因为众人各执一词,争来争去,让他潜意识里觉察到了不妙。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看法,毫不退让,又不能说服对方,也不能被对方说服,看似各持己见、均有道理,其实恰恰说明了他们的策略都存在重大缺陷。而没有高妙的战略,败北的几率会很大,吕布拥有很好的直觉,觉察到了这一点,才会深感烦心。
而眼下,当看到祁寒那一抹冲和朗然的笑容,他突然便像是云开见日,安下了心去。
吕布出声喝止,帐中登时一派死寂,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
却见祁寒双手轻弹,振开衣袖,毫不推诿客套,朗声道:“张勋、韩暹合兵来攻,其势滔滔,其魄雄雄。然而十万之众,虽则精良,却不过是猝聚之师,不可齐心,有何惧哉?正所谓‘上兵伐谋’,此场兵祸波涉多方,若能巧妙利用,不仅可消弭无形,还能从中取利。”
陈宫、陈登等人听了,先是怔住,继而俱皆嗤然冷笑。陈登的父亲陈珪自恃老辣,更是捋须斜睨,连连摇头:“小儿好大口气!如今敌军兵分七路,合围攻来,依你之意,莫非竟能兵不血刃,轻易破解此局?”
祁寒不搭理他,只朝吕布道:“奉先,我确有一计,可以破敌。你若信我,便全权交付我来安排。只是,此计诡暗,不足为外人道,否则计策不成,反为其害,”说着,眼眸微眯,睃视帐中,审视的意味颇重,显见并不信赖众人,只道,“此役诸将不出,尽数留守郯城。陈公台乃忠直可靠之人,今后遇战,都不必外派,宜留守城。此一战,待我用计之后,便由奉先率领麾下的五千精骑独往,扫荡得胜之日,便是吕奉先三字威震淮南,虎步江北之时。”
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自信无伦,却听得帐中诸将瞠目结舌,陈登、陈宫等文臣更是像听了天方夜谭,唇角抽搐,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
这小子简直疯了!
什么一计功成,五千精骑去敌十万大军,吹牛都不打腹稿的!平日里整日妖戏惑主、玩堕祸君也就罢了,如今战事紧急,岂同儿戏?!这可真是胆大包天,包藏贼心啊,他真当大家都是傻子了吗?!
陈宫陈登难得统一了战线,回过神来便怒目祁寒,正要申饬怒骂,谁知吕布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豁然一挥大掌,脸上一扫壅翳之态,眼中神采奕奕,大声道:“便听祁寒的了。众人且退!陈宫,你可以留下一听。”
似乎倒是沾了祁寒的光,因那句“陈公台是忠直可靠的人”?
陈登、郝萌等人眉头大皱,还待再说,吕布却沉下脸开始赶人了,朝高顺道:“守住本侯营帐,谁也不准近前,否则斩无赦。”
高顺冷面抱拳称“是”。此人性格极硬,极为忠心,像块敲不碎砸不烂的铁石,唯吕布之命是从,分毫不讲情面。众人听了这话,脸色一白,尽皆拂袖离去。
吕布这人向来没什么主见,有时候还喜欢自作聪明,但他一旦拿定主意的事情,那便八匹马也拉不回来。陈宫吃过他许多次亏了,曾经苦劝他篡兖地,杀刘备,夺徐州……吕布每回都固执己见,倔强已极,根本不肯听从。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祁寒眼眸一抬,忽朝走在最末的陈登道:“元龙且请留下。”
陈登暗道不妙,假作听之不见,继续往帐外走去,吕布便道:“叫你留下,你便留下。可是耳聩了吗?”
“不敢,不敢。”陈登神色一暗,老大不愿意地走回来站定。
陈宫的脸色黑如锅底,暗想:“这小子到底玩的什么把戏?等下他若敢胡言乱语用伎俩蒙蔽主公,我势必要当场拆穿。哼,别以为夸赞我一句,我便会领情,由得你胡作非为。”
祁寒将他神色纳入眼底,暗觉好笑。又瞥了一眼眸光隐狯的陈登,眼神微眯。这才开诚布公道:“奉先,敌军虽有十万,却不过是仓促合兵,一盘散沙,不能齐心。正好比连鸡共埘,无法同栖,只须写一封书信,便能离间韩暹杨奉,使其生乱,调头反攻袁术之军。”说着,拾起案上研备的笔墨,纵笔疾书,瞬间而就,书成一篇字迹凌乱的书函。吕布俯身一看,不禁目瞪口呆,纸上的字体新奇从所未见,更有泰半的字非常怪异,都不认识。
陈宫见吕布挠头,神色有异,也凑过来看,祁寒心念一动,忽将纸张掖在掌心揉成一团撕碎。陈宫讶然望着他,面带不解。
祁寒并不解释,只将长眉一轩,朝陈登道:“我字如狗爬,贻笑大家。元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