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剑的少年无弹窗 正文 第八章 夜谈
雪恩山下,天来县城晨曦初照,而那银装素裹的雪恩山,像含羞的少女娇羞的躲在飘渺的云雾之后,若隐若现。
天来县城平坦的街道上拥挤不堪,行人穿着厚实的皮衣棉袄熙来攘往,路边的摊位上,商贩们的叫卖声沸沸扬扬,满目的繁华好不热闹。
一间客房内,胡天瑶刘青成正熟睡在一张大床上。
隔壁房间内,气氛很是冷然,司徒为我三人眉头紧皱,满脸萧瑟,都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不曾言语。
靠近门而坐的司徒为我带着深深的歉意望向隔壁,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轻轻叹道:“唉!世事难料,我们已尽力而为,事已至此,谁也无法再逆转什么,如今再多说什么也都是无用。我们所能弥补的就只有将这两个孩子养育成人,教他们一身本领,成就一代人杰。”
水凝雪脸色惨淡,伤势还未恢复几分,听完司徒为我所言,有气无力的道:“司徒谷主也不必太过自责,谁都不想伤及无辜,天意难违,倒是那妖道带着造化之气逃脱,却是让人可恨之极。”
一旁的景昊先是冷视了一眼水凝雪,接着又道:“二师兄万万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造化之气’在他手上也未必见得是件坏事,起码不会落入大恶之人手中。”
他扭头看了看隔壁,脸上泛起一丝愁容,无奈道:“只是眼下这两个孩子现如今又该如何安置?”
司徒为我沉默了片刻,心中似是早有打算,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早已相中刘青成这孩童资质,老夫门下尚未收添一徒,我那一儿一女虽是天资卓越,却是不思上进,老夫之意是想要收他做亲传弟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景昊先是稍稍愣了一下,未曾想到司徒为我竟与他一般也动了收徒之心。但见他事先开口便也不好再作多言。
他收起一时的无奈,强颜欢笑,道:“这样也好,那叫刘青成的孩子资质天赋确实不错,能拜在司徒谷主门下,也算他的福分了,至于那小女孩……?”
水凝雪本就自小身世孤苦,却是看不得胡天瑶如今的境况。
“二位门派之中皆是男子众多,这女孩若是到了二位门派只怕有所不便。再加上二人同属一村,每日相见不免多生事宜,还是让她随我一同回极帝宗吧!”
见两个孩子归宿已定,三人心中都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景昊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稍有不安,转头看向司徒为我问道,“若是他日这两个孩子问起雪恩之事,倒是该如何作答?”
司徒为我眉头一皱,也是不曾想到这些,他右手轻轻抚了抚胡须道,一脸愁容,道:“这两个孩子年纪还小,若是让他们知道真相,也不知道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我看此事就先不要告诉他们,回去之后也不要声张,能瞒就瞒多久吧。”
“这样行吗?若是他们知道了真相我们又该如何应对?”景昊仍有些顾虑。
水凝雪似有些坐不住了,道:“这笔血债若是要还,也应该由那妖道来还,若不是他动用‘造化之气’的力量,又怎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后果?依我看,倘若真有那一天,就将所发生的一切彻彻底底的告诉他们,告诉他们那玄道是如何害……”
“住口!”水凝雪话音未落,就听司徒为我一声怒喝:“雪恩山雪崩之灾你我都在其中,若不是我们斗法毫无顾虑,又怎会引发雪崩之灾?若说血债,我们谁也逃脱不了。况且若不是最后时刻玄道动用‘造化之气’禁封雪崩片刻,你以为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谈话吗?欠他的这条命你我又该怎么去偿还?”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只听他一声轻叹:“唉!老夫一生不曾亏欠别人,这次却是欠下了两笔无法偿还的债啊!”
他背手而立,慢慢转过身,一脸钢气的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皱纹,声音中带着些许沧桑与疲惫,道:“追缴‘造化之气’之事,我封魔谷司徒家以后不再参与。况且玄道这次恐怕受伤不轻,就让他自生自灭吧!至于‘造化之气’,老夫也不再窥视,此宝物本就与我司徒无缘,老夫却也不愿强做那有缘之人!天意造化,一切有缘者居之,顺其自然吧!”
一听司徒为我不愿再参与‘造化之气’之事,水凝雪赶忙道:“司徒谷主真要放任玄道为所欲为吗?‘造化之气’蕴含天之道义,关系天下气运,若是到了那妖道手中也不知会兴起什么祸事,你真的能坐视天下安危与不顾?”
司徒为我见水凝雪反将其军,心中略有一丝不爽,带着一丝气势瞪视了她一眼郑重的道:“老夫已经说的很清楚,难道还要我再为你重复一遍吗?”
水凝雪见似是惹恼了对方,但仍忍不住‘造化之气’的诱惑,强忍心头不安,仍要再开口劝道,就见司徒为我右手轻轻一摆,说道:“不必在多说什么,明日我便离开此处,回封魔谷闭关疗伤。”
而一旁的景昊看了水凝雪一眼,冷冷的道:“我还是相信我二师兄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今日我代表青桑派再此做下承诺,以后也不再插手‘造化之气’之事。明日我随司徒兄一同行路,也是时候回山门向掌门师兄复命了。”
水凝雪本就因内伤而发白的脸上,如今已是毫无血色,就听她冷冷一哼,道:“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预祝二位明日一路顺风了。”说完便转身走出了门外。
剩下司徒为我二人相互对视几眼,各自哀叹了一声。
景昊想到玄道最后之言,不解问道:“司徒兄,真如二师兄所说那般,造化之气真能活死人肉白骨吗?”
司徒为我呵呵一笑,道:“人死不能复生,终究不可逆天而为,也不知是谁告诉玄道这般胡言乱语的!”
景昊摇了摇头,轻轻叹道:“二师兄一生孤苦,思念至极,竟也是相信了这般鬼话,也不知那欺骗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司徒为我陷入了沉思,心中思忖,‘这事中蹊跷颇多,似是有人在其中故意挑拨教唆。’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一时毫无头绪,司徒为我只能哀声一叹,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