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天师[重生]无弹窗 正文 143.第一百四十三张符
这边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周通亲自跟着赵晗去赵京山家里查探陶偶和天玄的情况,赵京山老家就是J市的,本身就是搞房地产的,在J市有不少房产,真正的狡兔三窟。趁着赵京山暂时被困在看守所内,赵晗带着兵以特殊借口将赵京山所有的房产都翻了个遍,结果在城郊的一处别墅里找到了一间存放陶偶的石室。那间石室藏在地下二层,以地下室打掩护,阴暗得很,周通他们到的时候,里面的架子全都被搬空了,只剩下几具碎裂的陶偶,而早有准备的赵京山显然不害怕暴露有关陶偶的情况,每一个陶偶上面还都贴着被利用人的生辰八字。
赵晗恨得一拳砸在墙壁上,说道:“老狐狸!就知道不能轻易放过他!”这里架子这么多,几乎每一个格子上面都有存放陶偶的痕迹,粗略估计之下被转移走的陶偶多达五十个,这意味着有多大五十个人还在赵京山的操控之下干着逆天改命,转移生机的罪恶勾当。
周通已经料到了是这种情况,不过他怀疑并不是赵京山动的手,那具女尸已经被黑龙毁了,赵京山没有理由还在乎这些术士的死活,转移走这些陶偶的很有可能是天玄,或者是知悉赵京山情况想要利用陶偶作恶的什么人。
别墅里还有几个伺候的佣人,在赵涵涌进来的时候就一脸惊恐,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都被暂时幽禁在一楼客厅里,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些忽然占据了别墅的人民战士。
周通对赵晗说:“先去问问这里的佣人。”
“好。”赵晗现在一切都以周通的意见为先,完全听从周通的吩咐。
到了一楼客厅里,周通挨个问了情况,都是一些不明真相的普通佣人,只知道赵京山会不定时地来别墅里住上几天,地下室从不允许他们去。再一想到,石室里有独立于别墅的暗门,周通相信这些人说的话不会有假,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正一筹莫展,凌渊却忽然一脚将什么人从门后踢了出来,那人胆战心惊地看着凌渊,在凌渊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苍白着脸哆嗦着失血过多的嘴唇哀求道:“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
周通仔细一看,那男人腹部渗出血,脏兮兮的衬衫下摆被染得一片血红,正是因为血腥味让凌渊敏锐地发现了这个男人。
周通走过去,按住男人的腹部,冲佣人问道:“有急救箱吗?”
“有,有。”佣人哆哆嗦嗦地在客厅茶几的柜子里翻找着,拿出一个急救箱,周通撕开衬衫,露出被血彻底染红的纱布,纱布包扎得十分粗糙,边缘甚至还勒进了伤口里,周通将纱布解开,里面黑黝黝的一条伤口又深又长,有受不住刺激的女佣见状惊叫了一声,害怕地躲在其他人的身后。
周通蹙紧眉头,不太抱希望地问道:“屋子里有鸡血吗?糯米拿一点给我或者柚子叶都可以,再不济就给我拿些盐过来。”
“鸡、鸡血……”有人讷讷道,“有,有鸡血,我老乡今天刚送了只小公鸡过来要给我媳妇补身体,我马上去取!”说着往厨房跑去,过了片刻,拎着只活蹦乱跳的小公鸡出来。
凌渊从那人手中接过,直接一刀将鸡冠子剪了下来,将鸡冠血全都挤进碗里,递给周通。旁边有人将糯米拿了过来,凌渊接过,看着周通的动作。
周通按压了下那男人的伤口,登时挤出浓黑的血,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离得稍微近点的都忍耐不住地转头低呕。
男人惨叫一声,开始剧烈挣扎,赵晗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胳膊,吩咐道:“压住了!”
“是!”
几个武警战士立刻动作迅速地将男人压在地上,男人双眼通红地不停惨叫,眼珠子圆瞪,血丝暴涨,那种剧痛刺激得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周通忍着恶臭,将男人腹部的黑血全都挤压了出来,随后见伤口里露出了什么东西,那一小球肉状物不停蠕动着,伤口越裂越大,血液的颜色却越来越鲜亮,周通见差不多了,将手中端着的鸡冠血全都泼洒在伤口上,一瞬间,青烟冒了出来,男人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声,挣扎得越发厉害,汗水打湿了灰扑扑的衬衫,跟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在伤口里蠕动的肉状物被鸡冠血一浇就停止了蠕动,急救箱里就有镊子,周通拿起镊子瞄准目标,迅速落手,将那东西从伤口中夹了出来。
肥硕的虫子浑身覆盖着坚硬的甲克,被血染得通红,口器还在不停开合,背后的翅膀扑扇了下就垂落下来,死了。
周通见状吐出口气,再看男人伤口的情况,鲜血汩汩往外冒,周通先把血止了,又拿糯米在伤口周围抹了一圈,最后套上绷带。
男人意志力够坚定的,到现在还没死,他软倒在战士怀里,粗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气息才见平定。
周通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说道:“地下室里的那些陶偶去哪儿?”
男人看了看周通,又将视线移开,沙哑着声音说道:“被、被一个魔鬼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将陶偶带去了哪里,但、但是……”他腹部一抽,说话顿了一下,疼得直咧嘴,伤口比之前还要疼,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他的命就会丢在这儿了,男人稳了稳,颤抖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周通,“陶偶上的名单都、都在这儿……”
本子被鲜血染得看不到原貌,甚至有几页因为血液浸泡而粘连在一起,周通将册子随手翻开,一眼就看到了先前被陶偶禁锢了性命的洛涟海,那上面被划上了横线,末尾打了个问号。
那只黑亮的甲壳虫已经咬破了他的内脏,再加上失血过多,男人说话极为艰难,“被划掉的人已经死了,剩下的都是还活着的,你、你们可以去找他们……”
“好。”周通将本子收好,说:“谢谢你。”他抬头看向赵晗,商量道,“赵警官,把他送去医院吧,伤口里的煞虫已经被我杀死,煞气也处理好了,伤口按照正常情况处理就好。”
“好的。”赵晗点了点头,一挥手吩咐下去,战士们将男人抬着出了别墅,送去医院。
等从别墅撤退之后,周通把本子递给赵晗,说:“还要麻烦赵警官跑动,查看一下这些人的情况,楚家那边我会跟他们把相关情况仔细说清楚,协助赵警官。”
“谢谢。”
周通笑着说:“不该谢我,我只是做了普通市民应该做的。”
赵晗笑得爽朗:“要是普通市民都像你一样的话,我们这些武警就该下岗了。”
周通忍俊不禁。
等回到宾馆的时候,周通第一时间进浴室洗了澡,他提前买了些柚子叶除掉身上残留的煞气,洗好澡之后,凌渊拿着他的手机说:“曾瑞明的电话。”
周通恍然道:“我差点都把他给忘了,看我这脑子。”他接过电话,满是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曾先生,这几日太忙了,没来得及跟您联系。”
“哪里哪里。”曾瑞明听周通这么客气反而有点拘谨,他局促地对周通说:“我之前答应要帮周先生雕刻一件龟形镇器,本来说还是要一个星期左右,眼下这件事情可能要往后拖一拖了。”
“怎么了?”意外的变故让周通一愣,问道,“是不是曾先生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是我家里的问题。”曾瑞明伤感地叹了口气,“我外婆去世了。”
周通:“节哀。”
生老病死是难免的,周通也可以体谅,不过本来曾瑞明答应周通在J市多待几天,等到把龟形镇器雕好了再回去,眼下这种情况肯定不行,曾瑞明得回家给老人出殡。
曾瑞明的老家在S市,真正的江南水乡,那里的姑娘被形容成是水做的一点也不夸张,即便跟人吵架的时候也是闻声细语,一点脾气不见。男人也很柔和,阳刚的面被柔软的春风打散,却像蒲柳一样,骨子里带着一股子韧劲。每个人面上总是挂着笑容,人与人之间十分谦和礼让,对待外来游客也是相当热情,周通曾经跟研究生时的导师去过好几次,印象十分深刻,对S市很有好感。
他考虑了片刻,决定跟曾瑞明一起去S市,一方面是重视那枚镇器,另一方面则是想放松一下。
最近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紧绷了,每天都从早忙到晚上,任他再怎么小巨人也熬不住这么过日子,周通电话里跟曾瑞明商量了之后就买了跟曾瑞明同一天的飞机飞去了S市。
凌渊乐得这次小蜜月旅行,跟周通俩天天泡在江南水乡的旖旎风情里,过了几天舒服日子。
曾瑞明的外婆百岁高寿去世,是喜丧,因此曾家并不怎么忧伤,只不过曾瑞明父母早就死了,舅舅一辈又没了人,下一辈又都是女孩,直系男丁他辈分最大,所以葬礼少不了他的出席。
因为是喜丧,周通也被曾瑞明邀请去参加他外婆的葬礼,出殡那天,曾家世家大家的防范就显现出来了,每一个流程都按照传统的葬礼流程来的,“买水”、“游才”、“出殡”、“烧香”、“下葬”等一一严谨。
等到晚上就是宴请宾客的时候,喜丧不同于哭丧,晚宴办得很大,多有沾沾死者长寿的喜气之意,宴席上也没什么忌讳,照传统还会请戏班子来唱几台喜丧的戏,曾家是大家每一个步骤都不会少,晚宴更是十分隆重。
周通作为曾瑞明的亲友,落座在较为偏僻的位置。曾瑞明担心其他人都不认识周通,怠慢了周通,就亲自带周通入席落座,两人走到半路上,曾瑞明就被人拦住敬酒,那年轻人礼数周全地对曾瑞明作了个揖,说道:“曾老太太高寿,走得安详,曾先生不用太过悲伤。”
曾瑞明道了谢,喝了那人敬的酒,眼角余光看到这桌的位置空出来了一个,桌面上的碗筷动也没动,问道:“吴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在下替家兄谢谢曾先生关心,他情况好点了,只不过还是身体虚弱,不方便出席,希望曾先生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希望吴先生能早日康复,以后有机会一定前去拜访。”
两人客套之后,曾瑞明不好意思地对周通笑了笑,带周通到座位上坐好,道了句抱歉就去应付其他的来宾,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有七八个人来向曾瑞明致哀。
周通坐了一会儿,正跟凌渊有说有笑地吃着菜,一旁忽然有人说道:“请问是周通周先生吗?”
周通闻言看去,见正是之前跟曾瑞明客套的年轻人,那人见周通应了,放心地吁了口气,略有几分腼腆地笑着说:“果然是周先生,在下只远远地见过周先生一眼,怕一时唐突。”
“不用这么客气,请问你是?”周通敢确定这次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怎么认得自己?而且说是远远见过,是在哪里见过的?
吴敏之习惯了彬彬有礼地说话,言谈间很放不开动作,跟旧社会留下来的老夫子一样拘谨,哪怕听周通说了不用客气还是不太自然地说:“在下吴敏之,过年的时候正在楚家做客,有幸听说了周先生助锦鲤跃过龙门一事,也曾在楚家家宴上远远的见过周先生一面,这次能与周先生结识,实在是三生有幸。”
“原来是这样。”周通了然地点了点头。
吴敏之又跟周通客套了几句,欲言又止的姿态十分明显,周通知道这些世家子弟都有几分别别扭扭的傲气,有些话很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吴先生如果有事情,直说就好。”
被揭穿目的,吴敏之羞愧一笑,说道:“惭愧,真是惭愧。在下确实是有事要请周先生帮忙。”
“请说。”
“这事和家兄有关。”左右人都在看他们,吴敏之说,“借一步说话。”
周通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凌渊也随他站了起来,吴敏之一怔,看向周通询拿眼神问周通的意思,恶作剧心思一起,周通故意说:“这是内子。”
凌渊:“……”
吴敏之:“……”
吴敏之脸一红,以这老夫子一样的性格居然没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这件事情,“那就一起来吧。”
到了一处旁厅,吴敏之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之后才把房门关了,坐在周通旁边,愁容满面地说:“我大哥病得很厉害,去医院查了却查不出什么情况,只说是气虚体弱,我原本以为跟鬼神诅咒之流的有关,就去楚家请楚家人查看一下,也查不出病因,他们都说我大哥是富贵长命的面相和八字,让我不用太过担心。可眼见着大哥一天天病得严重,我却无能为力,不能只等着看命吧?上次与周先生失之交臂,这次再遇见,还请周先生能够替我大哥诊治一下。”他之前请楚家看过无效之后又想办法去A市请周通但是店门一直不开,那段日子周通根本就不在A市。
周通只听吴敏之的描述也猜不出来他大哥的问题,就对吴敏之说:“我最近正好没什么事情,那这样吧,我跟你去看看你大哥的情况,没准真的是气虚体弱呢?”他笑了笑,安抚焦躁的吴敏之。
经周通这么一说,吴敏之神色放松了一点,他笑着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周先生了,我回去让家里人准备一下,周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派车来接你。”不知不觉的,吴敏之说话也自然了一点,现在这个年代哪还有年轻人像他这么说话的,老一点的人都不这么说了,这个吴敏之估计是家规森严,越是紧张就越是把那些条条框框的往自己身上套。
拜托给曾瑞明的龟形镇器得等他外婆头七过了才能开始雕刻,这段时间周通应该都是空闲的,他见吴敏之神情紧张就说:“晚宴差不多九点结束,如果那时候吴先生方便的话,我可以今天就帮吴先生看一下。”
吴敏之一喜,忙说:“那就太好了!麻烦周先生了。”
回到席上,台上正咿呀咿呀地唱着戏剧,周通看向五颜六色的舞台忽然眼前一花,凌渊及时扶住周通,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周通晃了下脑袋,将眼前那些乱七八糟开了花的颜色晃散,“眼花了一下。”
再睁开眼睛,周通在周围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丝颜色各异的线,那些线有长有短,有曲有直,各不相同,只一瞬间又忽然消失,再怎么眨眼也看不见了。
凌渊目光灼灼地落在周通的阴阳眼中,他抚摸上周通的眼眸,说道:“你的阴阳眼发生变化了。”
“怎么?”周通不解地问,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到自拍界面,对着屏幕仔细观察着,惊讶地发现,阴阳眼里又生变化,阴鱼之中埋着一点白,而阳鱼之中藏着一点黑。
他忽然想起书中的记载:“天地和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
他这双阴阳眼进化了。
周通哑然,书籍中有说,阴阳眼所能并不仅仅是识气视鬼,更能断人命脉,论人生死,他刚才在人体内看到的那些微小的丝线难道都是人的命脉?
每个人体内都藏着一线命脉,命脉长则寿命长,命脉短则寿命短,命脉曲折则生活坎坷,命脉笔直则顺遂平安,这些命脉象征着一生的变化。
周通抿了抿唇,并不觉着这是什么好事。
他不想有这种通天之能,一个普通人拥有一点两点金手指就足够了,这种大能不是他**凡胎能够承受得起的。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就放弃了那本古籍上的修炼,现在看来,阴阳眼是会自动进化的。
周通默默叹了口气。
等晚宴结束之后,周通向曾瑞明打了个招呼就随着吴敏之一起去了吴家。
这些S市的大门大户住得很近,曾家到吴家老宅不过几千米的距离,开了十几分钟的车就到。
吴敏之毕恭毕敬地把周通请进了家里。
吴家长辈不在家里,他大哥又重病,现在吴敏之说话最好使,进了门后,几个小辈都过来跟他请安,吴敏之匆匆应了,就带着周通上了二楼。
吴敏之的大哥名叫吴焕之,跟吴敏之一样出身书香门第,是个圈里有名的文学大家,出版过无数历史向的赏析评谈著作,口碑极好。
进了吴敏之的房间,周通就被他们房中的藏书量惊到了,吴焕之的房间很大,却有一大半都放着书架,俨然一个小型的图书馆,每一列书架上都摆满了各式著作,分门别类地摆放得整整齐齐。
周通见状,往第一排书架上一瞥,原以为都是些什么历史类的书籍,没想到居然是几本民俗小说,还有几本恐怖小说也陈列其中,不由多看了几眼。
吴敏之说:“这是大哥的爱好,他平素就喜欢看这些小说打发时间。”
周通点了点头,再一看,其中好多小说的作者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他也听说过,大学时代买了几本,只觉着其中的玄学知识写得十分精妙,有几本拿过来都可以当先生的教科书用。
没再多想,周通坐在吴焕之床边,仔细查看吴焕之的情况。
眼中又是一疼,周通“撕”了一声,闭上眼睛,试探着睁眼的时候就看见吴焕之身体内的命脉正落在眼前,那原本又长又直的命脉中间却被死死地打了个结,前面一段如同普通的命脉一样,而后面却枯萎糜烂,萎缩成一小球团在结后。
周通诧异间脱口而出:“看你哥的面相应该是富贵命,一生顺遂,青云直上,更是长命百岁之相,这命脉怎么会打了个结?他最近是遇到什么了吗?”
吴敏之闻言彻底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