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大限将至无弹窗 正文 39.三十九章
陶司南搬新家了。不同于寒山苑的清冷别墅,他们的新家虽然也在高档小区,但是人来人往的还算热闹。
“哇哦!”陶司南欢呼一声,撒欢似的冲到落地窗前站住,这是一片代替了一整面墙壁的巨大的落地窗。陶司南一点儿也不恐高,他兴奋地整个人都趴在落地窗上,就像一只蠢兮兮的壁虎。
站在二十六楼的高处,脚下的一切都成了看不清的沙粒和石子。抬眼眺望远方,那里有朦朦胧胧的夜色和星星点点的灯火。
孙西岭不知何时放下了行李箱,他站到陶司南身后,一手撑着落地窗一手指着不远处,“那片湖是青鸾湖,那座山是望亭山,那座摩天轮叫世纪之眼……喜欢这里么?”
边说,孙西岭边以指代笔,轻轻抓着少年的手,在他手心写下“青鸾”和“望亭”四字。
窗外,黑色的夜空像黑色的幕布,陶司南已经看不清孙西岭所指的湖和山,他的眼里是倒映在落地窗上的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这双眼睛是那样的深邃,深邃到令他无所适从。
陶司南浑身僵直,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他微不可闻地回道:“喜欢的。”
孙西岭几乎将少年搂进怀里,却若无其事地说着其他,“我知道一个有趣的传说,你想听吗?”
陶司南呆呆的“嗯”了一声。
孙西岭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远古时候,蛟蛇想要修炼成龙却总也没能成功。于是他心想,龙就是比他会飞而已,如果他有了翅膀,那他与龙也没什么区别了。”
趁着孙西岭停顿的瞬间,陶司南表示出十二万分的不可置信,他惊呼道:“怎么可能!”
“嗯。”孙西岭淡然的继续道,“蛟蛇把主意打到了挚友青鸾身上,终于有一天,他折下青鸾的翅膀试图让它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怎么可能!”听到这里,陶司南有些义愤填膺了。
孙西岭将气愤不已的少年环进胸膛,嘴角微微上扬。
故事还在继续,“失去了翅膀的青鸾无法飞翔,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日夜流泪不止。蛟蛇终于慌了,他色厉内荏地质问青鸾,作为一只神鸟,能不能有出息一点不要整日整日的流泪哭泣。”
陶司南猛抬头,大骂道:“卧槽,这家伙太不要脸了!”
孙西岭揉揉少年脑袋上翘起的呆毛,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青鸾的眼泪没过了他遍体鳞伤的身体,他对蛟蛇说,你明明是一条蛇,为什么想着要飞?水里才是适合你的地方。”
陶司南忙点头,“对呀!就是这么回事!”
“青鸾一边流泪一边告诉蛟蛇,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可以在我化成的湖里继续修炼,直到修炼成龙。”
“这,这……”陶司南懵懵的,“天呢!这是神话版圣父!”
孙西岭将少年的身体掰过来,还顺手摸了把少年水嫩嫩的脸颊。他说:“蛟蛇本意并不是要青鸾去死,他心中懊悔万分。望亭就是望停,停止的停。他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希望青鸾停止流泪,停止生命的流逝。”
陶司南“嗯”了一声,不免唏嘘道,“后来呢?是不是来不及了?”
停顿片刻,孙西岭才轻笑着开口:“后来?后来就有了这片青鸾湖和这座望亭山。”顿了顿又补充道,“听说这座山有个别名,它也叫做蟠龙山。”
“哦……”陶司南转身凑近落地窗朝脚下望去,他仔细的分辨,终于看到那一处渺小的所在……静静的湖,静静地环绕着静静的山。
孙西岭默默地又将少年的身体掰过来,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对上迷茫的眼神,“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少年的眼睛陡然睁大,圆溜溜的说不出的喜感,就听陶司南大声嚷嚷道:“什么?听个睡前小故事居然还要说读后感么?”
孙西岭眼睛微眯,好似在说——你说呢?
陶司南想了想,迟疑着开口道:“这片湖掩盖了蛟蛇的所有罪行,它告诉我们……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认准了圣父下手!一击即中!”
孙西岭:“……”
孙西岭微笑的表情龟裂成渣渣,他想大吼陶司南:故事告诉我们的,难道不是要珍惜眼前人?!
临到嘴边,他突然又觉得这“寓意”是不是他想多了有些难以启齿,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他将少年一咕噜揽进怀里,用下巴顶着少年的脑门。
“对不起。”陶司南闷闷的声音从孙西岭胸口处传出,他并不抬头,只小声道,“哥,我不懂你要告诉我什么……我是不是有一点点笨?”
孙西岭有些意外,也莫名感受到了陶司南话语中的小心翼翼。此时,他胸腔里除了三分好笑,剩下的七分全是心疼。
“嗯。”孙西岭捧住陶司南的脸颊,郑重其事道,“的确是不太聪明。”
陶司南刚要炸毛,就听孙西岭紧接着又道,“所以你要记住一点,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可以百分百的相信任何人,除了我!”
“那百分之多少可以呢?”
孙西岭闻言微愣,略一思索他明白了陶司南的白痴问题,“小笨蛋!”他脱口而出。
陶司南又要炸毛,嘴边的话却全部被锁在了口腔中。一张温热柔软的薄唇覆盖上来,大脑放空之时,有什么东西灵活的撬开他的齿缝溜进来,和自己的纠纠缠缠“勾结”到一起,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吮吸声。
两人足足亲吻了五分钟才停下,最后一根银丝也断开的时候,陶司南已经晕乎得不知身在何方。
顶着大红脸懵懵然抹了把嘴角,陶司南盯着手背上可疑的液体愣了十秒钟,一股子羞耻感突然爆发冲向大脑,丢下一句“我回房了晚安”便落荒而逃。
房间里。
“别想了忘记吧忘记吧忘记吧……”陶司南抱头不住地碎碎念,他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男神的影子。
“靠靠靠!”他突然猛甩头,哀嚎道,“自我催眠**一点用都没有,根本就忘不掉啊啊啊!”
屋外的孙西岭舔了舔嘴角,暗道如此香甜的味道,敢忘记就再来一次!呵。
陶司南丝毫不知道他的自言自语全都传入了另一个当事人耳中,他正满脸嫌弃的反复冲洗手背,忍不住嘀咕道:“湿哒哒黏糊糊的……像冰糖银耳汤……靠,一点也不好吃,哪里像了?!”
说完他更加嫌弃自己,还夹杂着几许无奈和心虚。
不过,这感觉还不赖,一股股熟悉的暖流带着电,强势而温柔的涌入他的身体,不得不承认这让他沉醉其中且无法自拔。
第二天清晨,陶司南是被冷薇薇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的。
冷薇薇提醒道:“还记得今天的任务吗?”
陶司南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今天下午,他就要出发去参加真人秀了,作为特邀神秘嘉宾!
真人秀,全称应该是真人实境秀。华国的真人秀节目起步不晚,但是直到前年才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繁荣,成为广大民众普遍接受的社会文化。发展至今日,已然成为主导华国人视觉消费习惯的中流砥柱。
然而,随着真人秀节目蔚然成风,如何从一众节目中异军突起脱颖而出,又成了节目组新的危机和烦恼。其方法,概括成“大胆突破,勇于创新”八个字,准是没错的。
《十八线的逆袭》就是这样一档“大胆突破,勇于创新”的真人秀。
顾名思义,不同于全明星也不同于全民众,它的参与者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末流小艺人,他们有着岌岌可危的丁点知名度,在娱乐圈的边缘痛苦徘徊,怎样都无法更进一步。
“薇薇姐。”陶司南翻看着这档真人秀的大纲和第一期的收视率报告,他愁眉苦脸道,“收视率都没超过百分之一看来没什么前景呀。更何况,经过我的艰苦奋斗和不懈努力,我已经微微透粉了你看到了么?”
冷薇薇闻言,冷哼一声嘲讽道:“我只看到一部一般卖座的鬼片,以及乌泱乌泱的一片黑,透粉?” 呵呵了。
陶司南大受打击,在冷薇薇不遗余力和软硬兼施的保证下,这才勉强打起精神观看真人秀的第一集。
节目的开场是某省卫视的著名资深节目主持人L哥,他站在最华丽最气派的舞台揭下了这场真人秀竞技的帷幕。
十位带着风格迥异的面具的参与者从舞台四面八方走上来,没有人知道面具下的脸到底属于谁,是天王的伴舞?还是影后的丫鬟?亦或是叫不出名字的歌手?
要让陶司南说,全场最震撼人心的,不是参与者揭下面具露出庐山真面目的一刻,也不是这些末流小艺人拿出看家本领展示自我的一刻,而是主持人L哥若无其事的一句话。
——十名参赛者逐一淘汰,淘汰直至三人时决出冠亚季军。被淘汰的人,将永远不得以艺人的身份谋生。
也就是说,一旦惨遭淘汰,那么,不仅仅是节目中被淘汰,同时也是被娱乐圈所淘汰。
这是一场豪赌,用一生都碌碌无闻的可能性,去赌一个一夜成名的机会!
“有点意思。”陶司南摸摸下巴,“马上就要播出第二集了,让我来猜猜今晚淘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