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低调的杀手无弹窗 正文 二九八章 风中凌乱的洪班主
傍晚时分,远处天际,居然火烧云的一片通红,洒在大地上,展现着一层璀璨的色彩。? 按照“早烧不出门,晚烧行万里”之习俗而言,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人们,总是喜欢憧憬未来的,既然明天将会有个好天气,那么,人们也便有了好的期待,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
木灵道的心情也是不错的。
他正跟毛师爷聊着天的时候,一个身材颀长英气逼人的灰衣青年快步走进客厅,正是“七杰”里面的柳如墨。
毛师爷问道:“怎么了,如墨?”
柳如墨向木灵道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见过爷,毛叔。”
木灵道挥了挥手,道:“你毛叔问你话呢。”
柳如墨道:“如墨刚刚接到消息,说梦家三少清早就去了‘京华酒楼’啦......”
毛师爷道:“自打洪家班进驻‘京华酒楼’,梦家三少貌似每天都腻在那儿,这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也是新消息?”
木灵道道:“唉,小毛,你比我还急躁,如墨都没把话说完呢,你让他说完好吧。”
“额,”毛师爷尴尬的一笑,“我不是着急了吗?”
“瞧你瞧你,”木灵道道,“还是师爷呢,给点专业好吧。如墨,你说下去。”
“是,”柳如墨道,“是这样的,三少和往常去的时间基本相同,只不过,今天,他却并没有在店堂观看洪家班的演出,而是上了二楼,和洪班主交谈了近将个把时辰,然后,下楼回去啦。”
木灵道沉吟片刻,然后,好像复读机一般重复道:“他上了二楼,和洪班主交谈了近将个把时辰,然后,下楼回家了......”
柳如墨道:“是。”
木灵道道:“也就是说,人们只是看见了他们在楼上交谈了一段时间,却不知他们交谈的内容?”
柳如墨道:“不知。”
毛师爷道:“以三少的身份,自然不会跟一个戏子有什么交集,只有一个理由,三少要把洪家班请到他自己的家里给他表演节目。”
木灵道点点头,道:“也只有这个理由最为合理了。”
毛师爷道:“据说,三少在江南地面过的日子那是非常惬意的,夜夜笙歌,风花雪月,喝花酒,泡美人,无夜不欢,对比之下,在这京城,估计怕是影响了形象,极为节制,也算是清苦之极,难为了他啦。”
木灵道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当年,为了跟梦家打好关系,杂家便交代杜功伟去江南跟梦家洽谈合作事宜时候,务必跟梦家子弟打成一片,结果呢,小杜还真是不负所托,时常跟三少颠倒酒肆花丛之中,和三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唉,可惜啦,小杜,杂家对不起他呀......”
毛师爷道:“老爷也没有亏待与他呀,不仅给了他名声和财富,还给他找了女人,噢,这个女人现在应该变成了梦夫人了罢,哈哈哈......”
木灵道也是笑了,一老脸的猥琐,道:“还真不曾想到,三少居然对待小杜那么好,不仅照顾好他的妻儿,还把他的嫂子收入帷帐之中,嗯,这样,杂家就放心啦。”
两个老狐狸猥琐的笑了一阵,然后木灵道脸色一正,道:“三少在京城忍耐了如此久,杂家宁愿相信他真是由于近段日子的压力使然,想放纵一把,不过,三少为人,恰如一名诡异善变博弈高手,他的每行走一步,都有着一般看之不透的深意,然后,当别人明白过来之后,已经迟了一步。故此,你务必关照下头眼线,紧密关注三少的动向,稍有异动,立刻禀报。”
柳如墨道:“是。”
木灵道挥挥手,示意他退去。
柳如墨对二人抱拳,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
夜,深夜。
农历十三,皓月当空。
大地一片银白。
“京华酒楼”大多数房间已经熄灯睡觉了。
秋水姑娘是少数还没有睡觉的其中之一。
她坐在铜镜前面,一边卸妆一边忍不住想着一些事儿,晚间演出之后,大伙聚在一起吃宵夜之时,洪班主的眼神从她的身上至少掠过了三次。本来,他一个班主,看看自己的员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即便是他是对她提出非分之要求,那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自己是个大美女好不好,即使洪班主年纪大了,都可以做爷爷了,但是,能够把一个爷爷都吸引住了,那么,岂非可以说,自己的魅力强?最起码,也是对她的美丽一种肯定是不?
然而,虽然,他的眼光好像起歪心那种做贼一般的浮光掠影,但是,为何,她感到的,却不是那一种猥琐的贪婪,而是,而是,毒蛇信子靠近肌肤引的那种渗入骨髓的森冷?
一阵风儿吹拂而过,秋水姑娘娇躯猛一抖,摘取簪的白嫩小手忽然凝住在头上,她猛地想起来了,她这间房间早已关紧了门窗,已经完全封闭的,如何会忽然生风呢?
她的心里顿生一股莫大只恐惧:完全封闭的房间之所以会生风,只有一个理由,那便是,门,或窗子,被打开了。
她的玉手定格在头上,水灵灵的眼睛瞪着铜镜,铜镜之中,展现着一张美艳绝世的娇脸,然后,娇脸的旁边慢慢的出现了半截身影,看不见他的头脸,但是,秋水姑娘却是认得出,轻轻的微颤声音道:“班主,都很夜了,您怎么来啦?”
那身影轻轻的柔声道:“你不是要回家去探望你的父母双亲嘛,我提前给你送行来着。”
秋水姑娘微微一愣,道:“班主,谢谢您,这儿离家不远了,三天之后,我们一起离开京城,顺路过去便是,到时候,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班主和大家呢。”
洪班主道:“秋水姑娘,为洪家班付出极大,大家有眼目睹的,老夫也极是感激,所以,老夫,愧对与你......”
秋水姑娘霍然转身,盯着洪班主,看着表情冷漠的洪班主,沉声道:“班主何出此言,您对兄弟姐妹们视如已出,一直不曾待薄,哪里说得上一个‘愧’字呢?”
洪班主静静的看着秋水姑娘,忽然一声长叹,缓缓伸出手掌,道:“因为,你必须死。”
秋水姑娘一愣,刚刚道:“为什......”
仅仅吐出两个字,洪班主手掌一晃,已经切在她的颈侧,秋水姑娘立刻双眼反白,死鱼般瞪着,居然依然端坐椅子,一动不动,实则,却是气绝身亡,香消玉损了。
洪班主轻轻一叹,扛起姑娘的遗体,熄了灯火,穿出窗户,破空而去。
*******
农历十四。
午后时分,艳阳高照。
梦同学和崔罗莎正在用餐时候,洪班主面色沉重的来到了“宏源商行”。
他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窦娥的主演艺人秋水姑娘昨夜在“京华酒楼”后院的水井畔洗衣裳时候,不慎坠落井中,溺水身亡!
梦同学对此表示了极大的沉痛,并安慰洪班主节哀顺变,至于,十五之约?
人家戏班都遭遇如此不幸了,倘若强加人家含着眼泪演出,那不仅是对艺术的亵渎,更是有失厚道的。
秋水姑娘无疑是洪家班的台柱,台柱倒下了,那损失自然是无法估量的。而且,秋水姑娘平时待人亲和,并没有拿大腕气派压谁,她的不幸,无疑是赚足了戏班上下的无数心酸和痛苦的眼泪,悲痛之下,也没有继续演出了,提前两天离开了“京华酒楼”,离开了京城。
一个戏子的离世,或许,在三几天之内还是会让人为之怜惜和遗憾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最终还是宛如那水面漂浮而过的美丽泡沫,哪怕曾经很美,而当消散之后,人们的记忆当中,也逐渐的消散,乃至淡化,遗忘。
日子还是那么过,酒照饮,舞照跳,繁华,依旧......
******
农历十五。
夜。
圆月当空。
京城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一道灰暗的身影从一座客栈某个窗户飞掠而出。
度好快,风驰电挚一般,在月光之下,宛似一道轻烟,当你注视之时,已经淡化乃至彻底消失,即便是眼力非常不错之人,也会误以为此乃幻觉而放弃对其仔细追究。
实则,他的度在跟平昔相比较,已经慢了许多了。
显然,这是跟他的身体有关系的,那不,他刚刚降落一片小树林,脚下便是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呼呼的喘息了几口气,才双手抱住一棵大树,半蹲了下去,轻轻的哼哼唧唧着,脸上,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那张老脸也痛苦的近将完全扭曲。
洪班主。
对,此人,正是“洪宇戏班”的洪宇洪班主。
“绝命蛊不好受吧,洪班主?”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林里暗处一棵大树丫上传了过来。
洪班主猛一抬头,便看见了,梦同学正坐在一个大树丫上,翘着腿,闲情雅意的踢荡着双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洪班主挺了挺腰杆,显然是不愿意在梦同学面前弯曲了身段。
梦同学幽幽道:“洪班主,你这是何苦来着,我只是要还赫连蒙一个明白,并不是非要你的命,实在范不着跟我硬掐,何况,硬掐的话,你还真没有机会。”
洪班主冷哼一声,却是不答,不过,以梦同学的逆天眼力,自然看出他满脸都是不服气的样子。
梦同学淡淡道:“你无非是认为我挑选了这个对你不利的日子动手,对你很不公平而已。”
洪班主道:“哼。”
梦同学道:“那么,以你意思,我是不是该放你走呢?”
洪班主头一扬,眼瞳之中居然掠过两道冷厉的光芒,冷冷道:“你敢吗,三少?”
梦同学笑了笑,道:“洪班主,你以为,你修炼了‘失心术’便足够抗衡天下高手是么?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洪班主微微一愣,道:“你如何知道我会‘失心术’?”
梦同学摆手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问你,你当真要一场公正较量,不会后悔吗?”
洪班主道:“笑话,我如何会失信与一个小辈。道出你的条件罢。”
梦同学缓缓道:“刚才我已经说了,只要还赫连蒙一个明白。”
洪班主道:“你都能够查到我头上来了,便是已经知道很详细的内情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梦同学道:“我想要知道的是,当时,是谁对赫连蒙下的毒手?”
洪班主呆了一呆,脸色变了变,然后,忍者极大的痛楚,轻轻一叹,道:“罢了罢了,三少,老夫认为现在就非常的公平,你动手罢。”
梦同学微微一怔,道:“你不是很有自信吗,如果你在我手上赢了,你什么都不用交代的。”
洪班主摇摇头,眼里露出一丝英雄迟暮的悲凉,淡淡道:“三少,你可以当做是老夫出手的,把老夫杀了,赫连蒙之事,就到此为止,好吗?”
梦同学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手一抬,扔下一颗药丸在洪班主的脚跟前,冷冷道:“光凭你击杀秋水姑娘,一个无辜之人,我就足够理由将你就地正法,我留着你的性命,只是要让你知道,有些事儿,还是留一线余地的好。哼,或许,你会不服,认为你们的行为非常之高尚,为民族复兴,牺牲些人命无伤大雅,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做的效果没影没迹,撇,却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的无辜,譬如,三年之前那座村子百余性命——你们为解救人民而杀害人民,这有意义吗?”
洪班主呆住了。
梦同学道:“那是解蛊之药,回去好好仔细思量一番吧。”
扔下了这么一句,他跳下地上,拍拍灰尘,扬长而去。
夜风吹拂,洪班主依然在风中凌乱,茫然,连蛊毒的剧痛都似乎被遗忘了。(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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