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无弹窗 正文 539 胜利者的煎熬
————————————————————————————————等待援军第一天,普拉德村以外的机动部队被坦克师分割围剿,普军投降两万余人,战死三千有余。法军仅仅阵亡五百人。
普军残余军团缩入普拉德村,开始广挖壕堑,多埋地雷,并且修筑地堡,严阵以待。
等待援军第二天,蒸汽装甲师出现在法兰克福远郊一百公里外,切断了两条重要铁路和交通要道,普军补给线中断,必须从柏林紧急调配补给。而法兰克福也危在旦夕。
法兰克福是仅次于柏林的经济中心,多条交通主干线由此通过。如果法兰克福失陷,后果不堪设想。
而闪电战对国家疆土的惊人穿透力,才真正展现出来。
直到此时,弗兰大帝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他要夺取这个媲美柏林的重镇。
柏林慌了。他们起初从军报上读到,法军的目标必定是普拉德村。可是装甲师一路杀奔法兰克福,令他们猝不及防。柏林如梦初醒,赶紧亡羊补牢。好在有一条铁路通往法兰克福,这是支援的关键。
前线的卡尔亲王接到柏林急令,指示分兵救援法兰克福。
卡尔亲王面临严峻抉择。他最终选择服从,命令第一军镇守普拉德村,而第三军和两个骑兵师则乘坐军列,驰援法兰克福,寻求机会去歼灭这支孤军深入的机械化兵团。
等待援军第三天,普拉德村遭到两百辆蒸汽战车突袭。意识到撤退路线被切断时,孤立的普军已经陷入重围。双方展开英勇血战,普军的地雷和炮击对蒸汽战车造成严重损伤,可是漫山遍野的法军已经对这座村镇志在必得。
顽强的普军第一军奋战了四个小时,最终被撕破防线,遭到血洗。
战役结束时,卡尔亲王正惴惴不安地坐在驰往法兰克福的军列上,侥幸逃过一劫。
这一役,镇守普拉德村的三万普军战死三分之一,整整两万人缴械投降,损失大炮、军械、补给不计其数。
柏林这才知道,闪电战的可怕之处。
你以为他会展开普拉德会战,可是他已经纵深穿插你国腹地,直奔痛处:法兰克福。
你以为他会继续进击法兰克福,可是他看到了新的弱点:普拉德村,于是像午夜的幽狼,嗅血聚集,伺机狩猎,在最狠毒的时机,重新发起了本来被搁置的普拉德会战。
因为时间就是军队,因为时间就是胜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闪电战的下一个目标在哪里,就像你不知道他会随时更换目标。
疲于奔命的卡尔亲王坐在军列上发呆。他还没有收到普拉德惨败的军报,但是他的直觉已经带来了悲观的情绪。
而约定在三天后南下普拉德村、与第一军团协同作战的第二军团,已经不负众望地结束行军,抵达普拉德村北郊。可是这支精疲力竭的军队,并没有看到士气高涨的友军,他们只看见了遍野尸骸,看见了一片焦土,看见了三色军旗在赤地上飘扬,看见了跋扈的蒸汽在喷薄绝望。
两大军团南北夹击、包围法军的原定计划,显然已经流产。现在,十三万长途跋涉的普军,和十万趾高气扬的法军正面对峙,成单刀之势。这一次,没有人数优势;这一次,没有江河天堑。
又有情报传来,梅斯要塞的十万法军已经在向河口移动。只要完成渡河,梅斯集团军就能包抄普军后方,形成真正的南北夹击态势。那时候,形势将完全逆转,兵力优势将彼此颠倒,变成二十万法军围剿十三万普军,画面和普军三天前的设想如出一辙,只不过身份发生对换。
所有人都有种感觉,第二军团已经危在旦夕,它像疲惫的羔羊,跋涉到了虎口,已经没有力气逃脱掠食者的捕杀。不论是柏林还是军团指挥部,都弥漫着这样绝望的悲观情绪。
谁都不知道,闪电战术的下一个目标是谁。谁都不知道三色旗会冲向哪里。
但是有一点共识,已经被第二军团铭记得深入骨髓。
那就是,再也、再也不要分散兵力了。他们面对的不是军队,而是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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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军终于放低姿态,通过外交部请求支援了。”菲莉雅在军事会议上抖开一份外交函,认真宣布:“他们希望成立柏林-维纳联合陆军指挥部,由我方占据主导,以此来争取我方参战。这约等于投出了南北统一的橄榄枝。”
腓特烈扭头看菲莉雅的侧脸,觉得她认真的表情令人沦陷。
“总统阁下怎么看?”陆军大臣问。菲莉雅随之扭头看腓特烈。
“南北统一,也许可以分步进行。首先完成军事指挥上的统一协作,然后再完成其他方面的协作。”腓特烈急忙移开目光,一本正经地盯着桌子:“我们知道,普军是军事极权国家,军队结构占据国家主体人口。如果我方主导了军事协作,那么其他方面的协作就不再是梦想。”
“那么,这份求援的外交函,我方如何回应?”菲莉雅暗示他拍板。
“马上集结军队,与普军达成盟约,自动向巴黎及其盟国宣战。”腓特烈站起来,斩钉截铁地拍板。这个决策根本无需讨论,因为军部上下盼望这一刻很久了。
“是!”军部同僚集体起立。
“根据作战预案,马上动员部队,增援法兰克福,与卡尔亲王会师!”腓特烈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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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军全体心悬一线的时刻,法军放缓了攻势。
这是普军存亡危急的时刻。第一军团溃败。卡尔亲王远离战场。第二军团疲惫接敌。钢铁雄师势如破竹。这一系列令人窒息的噩耗,都让每个普军士兵紧张绝望,以为到了亡国关头。
但是,法军却减缓了攻势,在普拉德村驻扎下来,紧急维修战车,搜掠补给。白白错失了大好战机。
原因很简单,装甲师的补给出现危机,于是闪电战的好日子到头了——仿佛射穿版图的劲箭被辽阔疆域消化了全部动能,闪电战终于停了下来。
胜利让法军孤军深入敌国腹地,于是补给成本直线上升,补给线绵延长达上千里,不知其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弹药、军用燃煤、零件供应、粮食和维护品全部短缺。钢铁雄师终于疲惫地停了下来,伏在普拉德村,辛苦地舔舐着残缺的伤口。
补给线不攻自断,导致前线将士发生饥荒。药品用尽,导致尸横遍野的战场瘟疫流行,病员比例上升时,也拖累了那些义务护理伤员的正常士兵,导致集团军机动力大减。
军团对补给的缺乏极其敏感,敏感得像婴儿对体温的需求——体温降一度,他就病了;体温降几度,他就死了。
饥饿,病痛,带来了些许恐慌,令士气下降。于是思乡情绪油然而生,厌战心理开始蔓延。胜利的法军远在他乡,中断补给,日子过得反而比吃败仗的普军还惨。
弗兰大帝怒发冲冠,亲自冲回巴黎,督责军事补给的问题。
这是他最后一次回到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