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错无弹窗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谷口无蛇
思凌对胜夫道:“好孩子,同你说实话。若是只有蛇,我们不用你们帮,回头鱼鹚下来吃一顿饱饭就使得。若是我们遇险,你只要看了情形,能逃出去,有人问你时能说出去,就是帮我了。”胜夫听了她的话,如驾马般脚在鱼鹚身侧轻磕,鱼鹚会意,就振翅高飞。
思凌与李烟等人入谷,但见里头却也平整,草木葱茏。
走不几步,李烟示警,前头异声群起。
定睛细看:好么!说是谷口无蛇?原来这些蛇都挤在了一个斜坡上,朝着一个断崖直吐信子!那断崖陡峭,上头有天然的巨石,就好像是一座城塞。
那巨石不是凡人能居住的好地方,不过地势颇佳,易守难攻。
胜夫与鱼鹚在天上,也见了地上群蛇结团的异像。鱼鹚虽然馋蛇,见此情景,也吓得不敢落地,不用吩咐自然高高飞入云端,以远离危险。
思凌等人正注目那断崖,却忽见有光彩照下来,似雨点洒落于蛇群中。那蛇群纷纷争食,沉醉不已。李烟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将事先准备好的麻痹丹交给思凌与灵鹰。
这麻痹丹能叫人食不甘味、闻到香气也不觉得香,简直是让人生无所恋的毒药。但是那崖上的光彩中洒落的异物,却是让人太能迷恋上瘾了,连蛇们都无法抗拒,何况是人?
人类一直是比禽兽更耽迷于各种**的。正所谓五色令人口爽、五味令人痴迷。人为了满足**,什么事都做得出。
而这麻痹丹正可以帮助他们免受灵泥的诱惑。不像那些蛇,都酥了麻了,被那光提取上去了。思凌与灵鹰也随光而上,李烟留在谷中接应。
一进光中,思凌他们眼前一亮,看见地上的小石子都圆洁可爱,一个个都刻着花纹,随便拿出一个都是艺术品。连假山都是精工细琢,巧夺天工。当中还有珊瑚树呢!仔细看,原来不是珊瑚,而是红纸做所的。这份手工也是没谁了。那花朵争奇斗妍,灿色夺目,一片花团锦簇,每一朵都晶色动人,有的还芳香宜人,闻一闻就叫人心旷神怡。
还有一些珍禽异兽在这里,见到人就逃开。幸亏其中没有蛇。倒是有孔雀,展开尾羽,露出绚丽花纹来迎宾。
再往远处看,还有巍巍的宫阙、有轻烟缭绕,那金碧辉煌、鬼斧神工的样子,就好像仙境一般。思凌与灵鹰正目迷五色,就有两列美貌男女在石子路上缓步而来。个个都天姿国色、风采绰然。穿的是缣绨络帛,束的是螭带丝巾,梳的是赢髻高鬃,戴的是华蝉花胜,描的是黛浓唇朱,抹的是香晓馥郁。女的腰肢柔婀,男的也是玉树成行。
这些人更是提着竹篮。那竹篮编得比玉篮还美。里头盛满了新鲜花瓣,往天抛撒,飘得似雪花,香软极了。
在这么美艳的场景中,有六匹雪白的骏马拉着宝石装点的马车,答答答小步行来。远方就有音乐奏起,赏心悦目。花撒得更勤快了,撒出了满天花雨,玫瑰丹桂,不可枚举,姹紫嫣红,香气扑鼻。两列男女们都屈身行礼,动作优雅,流光溢彩。
香车帘子轻轻抬起,思凌以目向灵鹰示意:正主儿要来了。
而大鹰那边,也立新功:他们知道正面战场跟朝廷军队对敌确实立于劣势,就采用了暗杀的伎俩。镇国王手下有个千户,已经很小心了,有个仆人送上茶水,他发现那仆人有点古怪,刚发声喝问,那仆人冷笑,也不回答,就拿手指往茶水里一浸,沾了水,运动内劲,曲指弹水。
细小的水珠朝千户脸上射去,快如闪电。好个千户,也有手段,把头一仰,辟过水滴。那茶水电掣而来,徒劳无功。千户以毫厘之差避过。水滴打在后头,再也无用。
千户还以为那茶水打在后头会有“咝咝”的白烟什么的呢!那就是有毒了。又或者直接把地板打出个坑,那就是内力太强劲了!可是这茶水啥特别的也没有。千户就放宽了心:“雕虫小技而已!”
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之间面色惨白,低头一看,一柄很细的剑已经扎进了他的小腹。他踉跄后退挣脱,血箭飙了出来。
“抓刺客啊!”他尖声喊叫。那声音他以为很大,其实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刺客逃了出去,慌张围过来的人们根本伤不了他。
这是尾鹰刺杀千户的过程。还有沈盼盼也色诱搞死了一个都尉。那都尉想吃她的豆腐,手一摸,顿时发出惨叫声。原来她衣服上沾了很毒的毒粉!
镇国王为此很是操心,流公子当然要替他分忧,看看手下养的什么人能够最好的粉碎青巾军的暗杀呢?他倒是有一个很得力的干将,名为申仁。
那申仁是一个很自我为中心的人。他就不去管人家的反应,只做他自己的事。这种人的性格,往坏处说,是不会自我保护,随口发毒言,得罪了别人也不知道,结果被人打了闷棍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的。往好处说呢,是一条道儿走到黑,叫他干嘛他就干嘛。
流公子注意到他之前,他刚因为一个案子被关起来。那个案子是因为他妈。
他妈也是一个随口说话,很无心的女人。她到肉铺里买肉,随口说出自己家里有点钱,放在什么什么地方。那肉铺老板正好有一个游手好闲的孩子。那小子听了申妈妈的话,回头就上申家扒窃去了。他看准了那晚申家没人、没灯火,这才爬进去的。可是申妈妈出了门,忽然想起有个东西没拿,又转回来了,把那小子撞个正着。
申妈妈立刻关门、嚎叫:“我家进贼啦!街坊邻居快来拿贼啊!”
肉铺儿子一听:这没个活路了!一不作二不休,他就直接把申妈妈打死了,自己逃窜出去,谁都没捉着他。
申仁回来,正好他妈妈还没有完全死,还有一口气,就说了打死她的是谁。
申仁报了官,可是当官的受了肉铺的钱,问申仁要证据。
申仁只有他妈临死前说的话,说给他一个人听见的。当官的说,口说无凭。他也不能因为申仁说死人死前说的一个名字,就把人家拿来处死啊!
申仁没法子。他总要给他妈报仇啊?当官的不帮忙,他就自己去报仇。
他在肉铺里见到那小子,叫一声:“你这杀母的仇人。”
那小子也害怕,踊身跳到大街上,拎着把杀猪刀防身,叫道:“我是无辜的!官老爷都跟你说清楚了。证据不足!”
申仁不管证据足不足,拎一把长刀,直接就冲上去了。
那么多人看着呢!肉铺小子想招架,被申仁连杀猪刀带那人的胸腔子,一记横扫全给剁了。那人直接血光迸出,眼见不得活。
当街杀人啊当街杀人!人们全鼓噪起来了,躲得远远的。
好那申仁,也不逃!他就拎着那带血的长刀,往衙门去了。
衙役报:申仁当街杀人,投案自守!
当官的吓得抖抖簌簌的,也只好升堂,问那申仁:“你可是投案自首来的?”
申仁点头。当官的看他一团老实,心稍微定了一点,问:“那你手里拿的可是凶器?”申仁看看那滴血的长刀,又点点头。
当官的道:“凶器呈堂且作证供。”申仁点点头,就举着刀朝他走。
当官的吓得尖叫:“着衙役呈上即可。”申仁摇头:“你不给我妈报仇,是坏人。我杀了人,我也要抵命。我妈在天上也不乐意。我需把你杀了,到阴间给我妈看:是你逼我杀人的,不怪我。”
说着他就挥着刀,直接朝当官的杀上去了。那一天,衙门里是杀得血流成河哪!申仁满身是伤,劈死了三个衙役、重伤了八个,到底把当官的也劈死了。
这一案震惊朝野。但是流公子觉得此人有用。他说服了镇国王,偷龙转凤,费劲手段,把申仁从死囚里扒出来。
如今申仁可以作死士。但他是个憨人,能发挥多大作用,要看人把他投放在怎么样的战场上。如何才能发挥他的作用呢?
流公子正在筹措,机会就撞上门来了。市井中又出一案:有个做铃铛的周家,姓周的小子把一个邻居杀死了。那邻居獐头鼠目、不是好人,一干人都叫他獐坏水。那周家儿子杀了獐坏水,周家父亲投案自首,说是他杀的。
周儿子也跟着投案喊冤,说这不关他父亲的事,都是他杀的。
周爹爹回头叱道:“不孝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敢死了,就是不孝!”
周儿子叩头道:“爹呀!所幸我已经生了孙子,你有后了。”
周爹爹气得捶胸:“你是要气死老子吗!”流公子看他们情形有异,就接手了此案。被他抽丝剥茧,查了出来:原是儿子杀人,爹爹想替儿子抵罪的。
查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但流公子竟然还查出来:原是獐坏水想勒索周爹爹,周儿子这才不得以的把他给杀了。
到底獐坏水是用什么来勒索周爹爹的呢?周家父子支吾着不肯说。这事儿合是比人命案还大。他们面对死亡的威胁都不敢说!
流公子发现:獐坏水手中握着周爹爹通敌的证据!周铃铛的铺子,跟青巾军有来往!这就难怪了。
镇国王喜得拍着大腿对人道:“你们说我宠小流?不怪我宠他呀!小流就是有手段啊!你们看看,你们谁抵得上小流一根小手指?你们说说!”
这么着,周家父子通敌资敌,满门抄斩。
要抄斩的时候,镇国王跟流公子正好有其他的军情要处理,离开了一会儿,这边的抄斩交给其他军官来处理。这一疏忽,就出了事。
青巾军若任他们把这通青巾的给满门抄斩了,青巾军的面子往哪儿搁?以后青巾军再要在朝廷地界上活动,就更困难了。
正好有个破绽。青巾军哗啦啦的就来劫狱了!光是杀向刑场,就是半天的激烈啊!等杀到刑场,又有一员大将挡在前面:“哪里的宵小,敢来劫场?”
青巾这边是大鹰领队,宕鹰等左右偏尉掠阵。那破翅膀鹰也占了个鹰字,如今也来参战,指望立功。
那朝廷大将放话,破翅膀鹰就嚎叫道:“废物!少说废话!瞧我这边猛将如云,个个万中选一。你还问我们是谁?”
朝廷大将道:“哼哼!我受朝廷册封,岂认得你们这些宵小!”转头,就挥令箭道:“放箭!叫你们一个都不留!”
青巾与百姓杂混在一起,想以此挟持朝廷投鼠忌器。哪里想到朝廷大将根本不在乎百姓。万箭齐飞。
百姓奔走躲避,哭爹喊娘。青巾这边终于脱离百姓,与朝廷军正面对战。
那朝廷的军队箭射到青巾军身上。青巾军有山中的特异油类,加了李烟的改造,浸了铠甲,刀枪不入!
那箭射到他们身上,愣是一个白点都伤不了他们的。青巾军个个屹立不倒、越战越勇。朝廷军都很讶异。
更有甚者,青巾军也放出了吹箭!那是山中的特产,在竹筒中把小箭吹出来的。
那箭虽小,却很狠毒。而朝廷军中也有能人,祭出白光,把官军们也保护得个水泄不通。官兵们一样毫发无损。
大鹰受了思凌、辰星两个人的指教,替他打通任督两脉,早非吴下阿蒙,平添了两甲子的功力呢!见事情不顺,他拔起铜棍,弹身而起,棍声霍霍,厉光大闪,直冲敌营。
那敌方大将也不示弱,就直接冲向大鹰。咦,也是作怪!他怎么一点都不招架,反而直接被大鹰打中了?这一打中,他的身体怎么好像西瓜一样裂开了?
裂开的身体里蹿出一个拳头大的白光,白芒飞舞,扑向大鹰。
大鹰一惊,回蕴棍劲,把那白光绞成了碎片,碎光没有沾到大鹰,可是却喷得了旁边破翅膀鹰的身上。破翅膀鹰一身发白,一阵晕眩,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