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桐无弹窗 正文 第六百九五章 挑破
“知道了,你回去吧。”好一会儿,福安长公主突兀的吩咐道,李桐站起来,刚走了两步,被福安长公主叫住,“你还没答我的话,这还魂,你以为是真是假?”李桐笔直站着,没动,也没回头,沉默片刻,才低低答道:“我不知道,长公主觉得真是真,长公主觉得假,那是假。”
好半天,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
李桐回过头,迎着福安长公主的目光,片刻躲闪开,微微曲了曲膝,转身走了。
绿云站在廊下,看着李桐出门走了,等的腿都要酸了,也没听到长公主的召唤,心不止提起来,出什么事了?
绿云等的几乎耐不住时,福安长公主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把昨天宗正寺送来的那份折子拿出来,给宁娘娘送过去,说我的话,折子里几位宗女该怎么安置,请杨妃费费心,问宁娘娘可妥当,若是妥当,把折子给杨妃送过去。”
绿云轻轻舒了口气,急忙答应了,亲自找出折子,捧着折子去寻宁皇后。
“来人,叫姚尚宫。”片刻,屋里又传出吩咐,丫头应了,急忙叫了姚尚宫来,片刻,姚尚宫从屋里退出,出了宝箓宫。
…………
晋王递上去的夺情折子,被礼部驳了回来,可姜焕璋顾不上这件事了。
前两天皇上难得上了一回早朝,晋王散朝回来路上,一个裹的严严实实、只顾闷头走路的小厮,一头撞到他那匹马前腿上,这是小事,晋王没准备计较,可那个小厮抬头看到晋王,竟撒腿跑,这一跑,慌不择路,一头撞倒了街上一个出名的无赖周黑皮。
那周黑皮家里断顿快两天了,好不容易真被人撞倒了,一把揪住小厮,再顺势滚到晋王马腿前,这一趟,不好好赖上几两银子,那太对不起他周黑皮的名号了。
牵涉到晋王,京府衙门的衙役来的极快,本来也没什么,不过赔几两银子,这银子晋王已经拿好了,息事宁人么,他不是个多事的人。
可那个小厮拿衣服裹着头脸,浑身发抖,实在是太奇怪了,几个衙役奋力扯开衣服,拽起小厮,被人认出来了,是绥宁伯府的下人瑞哥儿。
听说是绥宁伯府的下人,晋王皱着眉不明白了,绥宁伯府的下人看到他怎么吓成那样?躲他干什么?
疑惑得问问不是,可瑞哥儿竟然死不承认他是绥宁伯府的下人,旁边认出瑞哥儿的人也是个较真的,一五一十说的清楚明白。
京府衙门的王推官见多识广,人老成精,几句话一问,明白了,敢情这瑞哥儿一家,从绥宁伯府逃走了,逃奴么,看到晋王,怕晋王认出他,当然害怕,被人认出,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死不承认,更加有情可原。
这也是小事,王推官禀了晋王,正准备派两个衙役把瑞哥儿送回绥宁伯府,瑞哥儿却当街嚎叫起来,说他一家子之所以逃出来,是因为他娘亲眼看到绥宁伯世子姜焕璋和夫人曲氏杀了绥宁伯夫人陈氏,怕被灭口才逃走的。
这一喊,当场哄动了,晋王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王推官更是悔青了肠子,这种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的案子,怎么偏偏让他撞上了!
别说功勋之家,是整个京城,这样的恶逆大案,也已经几十年没听说过了,这个案子,把整个京城搅的象一锅沸水,各种八卦秘闻扑天盖地,再加个各人的想象,越传越热闹。
这样的案子,王推官报上去,邢府尹立刻接着上报,刑部也赶紧报,到墨相手里,也是立刻转,也一两个时辰,到了皇上和长公主手里。
长公主拎着折子扫了一眼,哼了一声扔到了一边,要论搭台子挑事,这宁七可真是当仁不让。
皇上气的几句朱笔差点把折子戳出洞,责令墨相亲自统总,务必查清查明,严明律法。
姜焕璋得了信儿,没等问清楚,绥宁伯府被团团围住,满府上下,从正跟几个落魄秀才拽酸文的绥宁伯,到厨房烧火的婆子,一个不漏,全数抓进了大牢。
…………
秋媚一向消息灵通,听到这个信儿,激动的浑身发抖,急忙往文二爷院子奔,奔到一半,突然停步,一个拧身,又往晓风院真奔过去。
到了晓风院门口,秋媚深吸深呼了几口气,自觉淡定了,这才端端正正的进了院门,到上房门口请见。
李桐正和水莲几个对着铺了满榻的花样挑挑捡捡,秋媚进来,伸头看了眼榻上的花样,看看李桐,再看看水莲和绿梅等人,再看看李桐,再看看水莲和绿梅,连看了好几遍,绿梅斜了她一眼,“是我脸上有花儿,还是水莲姐脸上有花儿?”
“不是,那个……啥,外头……”秋媚舌头打着转,突然觉得,姜家出了这样灭族的大事,她兴奋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没涵养了?
“外头怎么了?”水莲头也不抬的问了句。
“外头,也没啥事,我是……”秋媚想到了春妍,“来跟姑娘说一声,春妍……”
“春妍没事,你不用担心。”李桐挑出几个花样递给水莲,
“姑娘知道了?”秋媚一声惊讶。
“你都知道了,姑娘还能不知道?我瞧你在这府里养尊处优,这傻气越来越重了,回头领了差使,苦头可有得吃了!”绿梅抬手敲在秋媚额头上。
“也是哈。”秋媚讪讪,“关咱们什么事,我也没激动,我是因为春妍……那个,我今天的字儿还没认完,我走了。”
秋媚转身走,李桐转头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出了屋,低着头接着挑花样。
长公主越来越雷厉风行了。
…………
大理寺后头的牢房,地方狭小,绥宁伯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大几十口人全塞进来,也不分哪间跟哪间了,能塞得下不错了。
姜焕璋被扔进来的早,站在最里面,看着一个接一个被塞进来的家人和下人,心里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