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计无弹窗 第024章 天敌
已过了许久许久,粪雨依然还在下,并无半点停息的意思。马棚外依然爆炸声不断,整个乌乌镇已被蝠粪的腥臭味笼罩。唐僧失望道:“八戒,那些蝙蝠好像真的有源源不断、拉不完的粪便呀!”
我依然坚信道:“不可能!蝙蝠身体的重量有限,它们拉出的粪便的数量当然也是有限的。”
唐僧道:“可是再这样下去,我就算不被炸死,也会被粪便的臭味熏死的。八戒,我们当中算你的皮最厚、最耐炸了,要不你冲出去跟那蝙蝠怪再拼一把?”
我连忙摇头道:“皮再厚也是炸不得的,如果我贸然冲出去,还没飞到天上就非被炸死不可。”
唐僧想了想,转而对白骨马道:“悟尘,你刚才一下子就杀了那只女蝙蝠怪,要不你现在出去把天上那只男蝙蝠怪也铲除掉吧。”
白骨马两鼻孔喷喷气,双眼看着远方,装成一只普通白马并没听懂唐僧说的话。
唐僧无奈叹气道:“枉我堂堂的大唐圣僧,座下弟子竟然都这般无能!”
正当我们无计可施之时,天边突然有一道白光升起,紧接着白光便向乌乌镇这边冲来。
白光已近,我们才看得清楚白光之中竟然是一条白色巨龙。
唐僧惊讶道:“小白龙?怎么会是他?”
我望着天上的巨龙,道:“我看那不像是小白龙,我记得小白龙的身材没有这么魁梧。”
唐僧道:“小白龙跟随我都有两三年了,他长了身体也很正常,只是他平时一直变做白马,所以你才没注意他的身形变化。他虽然长身体了,但我还认得他的容貌,他肯定就是小白龙敖烈。”
我不得不佩服唐僧,他竟然能辨别龙的容貌,而在我眼中,所有龙的长相几乎都是一样的。就如一般人看到同一种类的蛇,通常只会记得它们的长短粗细,如何能辨认蛇的长相?所以说唐僧确实有不少过人之处。
唐僧继续道:“我只是不明白,小白龙已经在昨夜的纸信里说过与我今生再不相逢,此时他为何又会出现呢?”
沙僧道:“小白龙在信里写的应该只是一时气话,他还是盼望能回到师父身边的,他只不过希望师父你能给他一个名份,正式纳他为徒。”
唐僧道:“但愿真的如此。”他想了想又道:“如果他真的回来,我就给他取个法号叫‘悟土’吧。”
两僧对话间,小白龙已飞到了蝠群的上方,一边盘旋,一边俯首低吟。
蝠群虽然还在拉着粪,但它们拍动翅膀的节奏已经变得凌乱。
要知道,龙虽然生于水中,但它们极少以水中生灵为食,而陆地又被人类所占领,所以龙一般只会觅食天上的飞兽。为了防止被人类发现,龙一般只会在夜间觅食,所以喜爱夜间出没的蝙蝠就成了龙的最佳觅食对象。
因此,蝙蝠最惧怕的就是龙。
再多的蝙蝠,只要遇上了龙,就似是深海中的一群小鱼碰上了大鲸鱼,只要鲸鱼微微张一张嘴,就能把小鱼全部吞食。
虽然天上这群蝙蝠怪的个头比一般的蝙蝠要庞大许多,但它们骨子里对龙的恐惧是一样的。若不是此时有“瞎男”在命令指挥,这群蝙蝠怪早就被小白龙吓跑了。
小白龙身上的光芒突然发生异变,白光之中参入了黄金色彩,不知是月色所致还是发自他身体内部。
光芒突变的同时,小白龙已止住了盘旋,他张口对着蝠群一声长啸,啸声撼震天穹,在蝠群中荡起了一阵波浪。
被这啸声一震,蝠群立刻停止了拉黑粪。就似一个人在尿尿时被人从后惊吓,自然就尿不出来了。
啸声还在天际间回荡,小白龙已俯身下冲,张着大嘴,直奔“瞎男”而来。
“瞎男”已被吓得一动也不能动,他就这样目瞪口呆的,被小白龙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见得“瞎男”被吞,蝠群中发出一阵怪叫,竟似是欢呼。然后它们向四面飞散,很快就如乌云退散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慢慢从马棚中走出,看着天上的小白龙。
小白龙也在看着我们,但他目光冰冷,似无半点情感。
唐僧对天喊道:“敖烈好徒儿!我给你取了个法号叫悟土,你可喜欢?”
小白龙仰头一笑,笑声中尽是冷嘲滋味,似在说:“我浪里小白龙敖烈岂会贪你这嗟来之食?”然后他一扭头,便往远方飞去,很快就重新化回一道光芒,在天边消失。
唐僧黯然道:“他还在恨我,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沙僧道:“如果小白龙心中还有恨,为何却来为我们驱走蝙蝠呢?”
唐僧道:“我也为此感到困惑,八戒,你猜得透小白龙的心思吗?”
我只是摇了摇头。
本来就已经脏乱的乌乌镇,经过一轮粪弹轰炸之后变得更是一片狼藉、臭气熏天。但由于天色甚晚,不便上路,我们决定还是将就着先在这里过一晚。
为了防止再有妖怪侵袭,我们把白骨马一同牵入了客栈。
一进客栈,唐僧就吩咐沙僧把所有门窗关紧,以尽量减少外面的臭气熏入。
我和唐僧的肩上都被蝙蝠怪咬了一口,虽被吸取了一些鲜血,但都只是皮肉之伤。大家被粪弹所炸的伤处虽然肿痛,但也都未伤及筋骨。
所以我们打来了一些清水,洗净伤口后再涂点药油,也不包扎,就算处理完毕了。
唐僧心有余悸道:“若不是小白龙及时出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沙僧用盆中的水照照自己的脸,道:“是啊,我现在的脸都已肿得像猪头一样了,再被炸多几下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唐僧也照照脸,道:“是啊,为师的脸也肿成了猪头一般。”
沙僧道:“师父,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你问吧。”
“我和你的脸肿了可以用猪头来形容,但大师兄的脸肿了该用什么来形容呢?”
唐僧看看我,有点为难地说:“这个……为师一时半刻真想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
我装作没听到二僧的对话,只默默地帮白骨马擦净了身上的脏物。
把水盆等收拾完毕,我们便准备回房间休息,把白骨马独自留在大堂里。
唐僧入房间前,对我说:“八戒,我心中还是有点怕,要不你跟我睡一个房间吧。”
我连忙摇头:“别了,我害怕又做昨晚那个恶梦。”
唐僧问:“你昨晚做什么恶梦了?”
我不再理会他,进房间就是嘣的一下把门关上。
本以为这夜再无事端,可是生活似乎不愿意让我们好过,睡到四更天又响起了一阵马的嘶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