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阴阳师的那些年无弹窗 第466节 定海城(下)
雌蛇人坐在我和三将身边,一手拿着根烤羊腿,一手捧着坛米酒,满脸的醉意。?夜黑透了,篝火已消去。
酒足饭饱的雌蛇人仰躺在干草堆上,望着满天星斗,疑惑道:“咦,都这么晚了,干王咋还没来?”
我有心不说破,而是微笑道:“眼下刚刚击退清军,干王还有很多公务要忙,来不了也很正常啊。他还让你带来这么多好酒好肉,还有大批银两。我们已经十分感谢了。”
“要不是连云寨的兄弟,只怕杭州城几十万军民早已做了清军的刀下亡魂,这点酒肉金银算个屁啊!”
“那也不是这么说的。总之,我很感谢干王忠王,还有郭老将军。”话虽如此说,可心中隐约猜出城中官员对他们这支“贼寇”的态度。
干王和忠王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但他们身系要职,必须以大局为重。
如今连云寨举寨前来救城,他却不出来见一面,由此可见情势严峻到什么地步。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沉默片刻,雌蛇人忽然问道:“你打算真在连云山上过一辈子?”
我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譬如?”
“譬如帮你找到族人。”
“然后呢?”
“然后……继续做我的大寨主吧。不管天下乱成什么样子,哪路诸侯都不会允许我们独立存在,以后多半都是在打仗中度过吧。”
雌蛇人道:“难道你不想靠着手头势力,在太平军中混个一官半职?”
我讶然道:“为什么这么问?”
雌蛇人悄声道:“下午我不小心听到干王和诸将的谈话。太平军想要攻打定海城?”
我听到“定海城”三个字时想起龙头山上与天域神宫的约定,心头狂震道:“为什么要攻打定海城?”
“你还不知道吧,那定海城虽然属于浙江省,却孤悬于东海之上。不久前被清军东路远征军攻占,作为进入内6的跳板。今日退走的清军便是回到了那里。”
“这……忠王准备攻打定海城?”
“是啊。他想从省内其他城池调集七万兵马,然后加上你们连云寨三万兵马,跨海征讨定海城。咦,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有,是刚才酒喝多了。”我对她心中愧疚,当下避开他的视线。
雌蛇人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是怕忠王拿你们连云寨当炮灰吧?你大可放心,干王当场就表示反对,就连郭老将军也不赞同。那定海城防守严密,固若金汤,清军虽然溃败,却也逃回去五万多人。拿区区十万军马攻打这座海岛关城,简直与送死无异!”
我皱眉道:“定海城那么难打?”
“我听郭老将军说,跨海作战不比内6攻城战,会涉及到很多以前没有碰到过的客观因素。浙江省虽然是沿海大省,但自本朝开祖以来一直没有像样的水师,而定海城周围诸岛环伺,岛上要塞林立,等若天然的防御工事。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很难让大军顺利登6。”
我暗忖对于自己来说,这定海城是非打不可的。
这不仅是为了兑现对天域神宫的承诺,更是为了目前的大局着想。
眼见清军的势力在妖族的配合下日益壮大,如果东部诸省也落入妖族手中的话,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自己肩负着昔日天皇氏的重任,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只要能攻下定海城,就能切断清军往东的海路,把他们封死在西南一隅。
雌蛇人当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酒喝多了,当下一个翻身沉沉睡去。
耳边不断传来呼噜声,我却心事重重难以入睡。
第二日一早,我亲自将雌蛇人送到杭州城北的五里亭。
长亭古道,荒烟蔓草。
我想起目下两人身份不同,以后多半难以再聚,不由得心头惆怅。
正要勒马回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云姑娘怎么样了?”
雌蛇人道:“她很好,十分挂念你。什么时候,你回城去看看。”
我叹息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想要进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雌蛇人道:“没事,我来替你安排。”
我微笑道:“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云姑娘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就麻烦你照顾了。”
雌蛇人郑重点头。
四日后,关清风率领的步军来到虎山与我汇合。
由于我的行踪事先已经暴露,所以关清风所部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伏击,一路过来地十分顺利。
大军在虎山下安营扎寨,不久之后城中派人送来大批慰问物资和一封书信。
果然不出雌蛇人所料,忠王决意要攻打定海城,想请连云寨一起加入,并许以高官厚禄。
从前来送信的校尉口中得知,忠王已从省内其他城池调来七万兵马,齐聚定海岛对岸的明州城海港,由明州太守周泰率领,不日便要跨海攻岛。
我和山寨众头领商议已定,当即答应出兵攻岛,不过粮草辎重都要忠王出。
浙江省是神州有名的富庶之地,哪里在乎这点东西?
这校尉上午刚走没多久,午后就忠王就派人送来几百车辎重。
关清风望着满营的辎重车辆,不由得笑道:“这忠王当真这么急着要定海城?我们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当真阔气。”
我沉吟道:“忠王虽然不如干王忠厚,却也是仁义真诚之人。如今之事,看来定海城他是非取不可了。”
关铃道:“也许他想趁机捞一把呢?反正赢了他可以向朝廷要赏赐,输了死的也不是自己。”
我摇头道:“眼下天京给多大的官似乎已没有多少意义。反倒是这些军队,是诸侯在乱世中保命立足的根基。忠王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拿这七万人马白白送死吧?”
众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心中隐约想到一个可能,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无论如何都难以将这两者联系起来,不禁暗怪自己越来越多心了。
第二日一早,全寨人马拔营而起,正要东进时,一名骑士旋风似的从杭州城方向卷了过来。
我遥遥望见那是忠王的汗血宝马,连忙迎上前去。
雌蛇人不等战马停住,一个纵身跃下马来,几步来到我面前劈头就问:“你小子究竟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答应忠王去攻打定海城?这老小子明显没安好心!”
我将雌蛇人拉到一旁,将自己不得不打定海城的原因解释了一边,只掠去与天域神宫约定那一节。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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