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尤记无弹窗 正文 第七章 快乐
“我们花了接近一个小时才走到罗曼家,结果两个人待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没办法,我们是接近四点才到罗曼家的,若是再迟一点儿的话,我回家肯定得被我爸妈骂了。”她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又挂上了愉悦的笑容,继续回忆着,“那个时候我爸和我妈把我管得很严,我家是有门禁的,超过点回家的话,绝对会被我妈骂,但是我爸爸却是一直护着我,所以,虽然爸妈管我很严格,但是从小到大我也没有真正被我爸妈打过几次。”
乐凡说着,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又是看向我:“哦,对了,我记得在去罗曼家的路上还发生了一件非常让人无奈又搞笑的事。”
我配合着问到:“什么事?”
我看着这样多表情的她,不愿意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小情绪,因为这样的她真的很美好。
乐凡勾着的唇角更加大了几分,“那时候我们好不容易跟着马路爬到了半山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摩托车的鸣笛声,我们便站在路旁小心地让道。不过意外发生了,就在何夕回眸的一刹那,那摩托车司机似乎是被何夕的美貌给惊艳到了,扑通一声,连人带车倒地。”
她说着,眼睛笑得眯起,这个时候的她,似乎像是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小女孩一样,笑得一脸开心。
我亦是随着她勾起了唇角。
“你不知道,我还因为这事儿,笑话了她好久,呵呵……”
我看着她咧着嘴笑得欢乐,这是应该是这两日,她露出的最真挚的笑容。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能够想象得出,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儿,多么单纯的快乐。
“之后呢?”我笑着问到。
她想了想,眼睛看向了那条水泥马路,再一次勾着唇笑了,只是这一次,那笑容中有着温暖和满足。
“之后,我们迈着欢快却又沉重的步子往家里走,半途间,她怂恿着我给张以洋打了一个电话。听到张以洋的声音的时候,我们便笑成了一团。”
“你们对着张以洋说了什么吗?”我好奇地问到。
“当时我是一本正经地对着张以洋说到:‘张以洋,我好累啊,走不动了,你来接我好不好?’有些矫情又带撒娇的话,我说出来,自己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时候回想起来,真的觉得十分幼稚,可是又觉得十分让我感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乐凡说着便是摇了摇头。
“那他呢?怎么回答的?”我继续问到,心中对乐凡和张以洋的事倒是多了几分真挚的好奇。
乐凡低头想了想,伸手理了理被微风吹乱的发丝,然后嘴角带着一丝甜蜜说到:“他回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哪儿啊?’,呵呵,虽然我都能听出他的无奈,但是还是觉得心里甜的腻人。我耍着无奈继续说到我在去罗曼家的那头路上,问他要不要来接我,而且,我告诉他也不是我一个人,何夕也在。”
乐凡说着,又一次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也是跟着笑,“然后呢?”
“张以洋再一次无奈地问我这么晚了还去那儿干嘛?我耍着小性子只问他到底要不要类接我们,是不是有一种无赖的感觉?”乐凡看向我,为勾着唇低低地笑着说到。
我同意地笑着点点头,“的确是挺无赖的。”
其实我是很难想象乐凡耍无赖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因为和她认识到现在,她在我面前永远都是表情淡淡的,就算是开心的笑容也不过是轻勾着唇而已,若不是解决不了的事,她从来不麻烦别人,即使和她相处的再要好。
而她这样的倔强和执着,只会让我们忍不住心疼。
可是她偏偏,乐此不疲。
我从来没有见到她开怀大笑过,可是偏偏我又听罗曼说过,初中时候的乐凡总是没个正形,整天地笑个没完,那笑声会让经过她身边的人诧异不已。
罗曼说,有时候在乐凡笑得夸张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不认识这人。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想象,那样开怀大笑的乐凡是什么样的,那该是多么让人喜欢的一个人,只要站在她身边就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流露出的快乐。
至今为止,我就见到过乐凡和尤妈妈撒娇的样子,那样的表情已是让我觉得无比美好,因为那样的乐凡我真的能从她身上看到幸福。
……
乐凡耸耸肩,颇为得意地说到:“最后张以洋还是无奈地妥协了,答应了来接我和何夕。不过,在他答应之后我却拒绝了,说只是开玩笑的,毕竟我也没想真正让他来接我。”
乐凡眼中溢满了笑意,“我都能想到他在电话那边肯定是无奈地拉着一张脸,无奈地皱着眉头。”
看着这样快乐的她,我轻笑一声,然后做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测,“但是最后他还是来接你了。”
乐凡微微偏过头,看着河下的滔滔河水,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甜蜜笑意,然后点点头。
我心里无奈叹息,但也了然,一个人能够得到另一个人的心,绝对不会没有原因,而张以洋给乐凡的原因,就是他为乐凡做的一点一点的傻事。
这些年和乐凡相处下来,我也算是了解她,乐凡不是一个喜欢浪漫的人,但是她很喜欢生活中无意间的感动。
耳朵里传来乐凡无奈但是又满足的笑声,“我和何夕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往回走,当我真的在半路上遇到了和张以辰一起来接我们的张以洋的时候,那一刻,看到了张以洋的脸,我只觉得心里冒出了数不清的红色泡泡,那一颗心就像是吃了蜜一般,甜得醉人。”
我轻笑两声,看着乐凡眼中的流光溢彩,其实只要她能够快乐,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的。
“那个时候的我,想法真的很单纯,只觉得他似乎就是我的全世界,他偶尔带给我的感动,就足够让我幸福好久好久。”
我听着乐凡在我耳边说着的话,勾起淡淡的笑容,乐凡,我突然有些明白了你的执着是为何。
我很少听到过乐凡说着如此煽情的语言,像这般腻人的语句,更是没有。
……
乐凡又是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回忆,一会儿她慢慢地睁开眼,白皙的指尖摩挲着这座桥。
“这桥和当初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似乎被时间刻画得似乎更老了一些,呵呵,我也觉得自己好像老了……”
听着她的话,我也是仔细看了看这座小石桥,角落里起了一些细小的青苔,就像是老人脸上的老年斑一样,充满的年代的气息,没有一点儿影响美感的意思,只会让人觉得十分亲切。
乐凡的手指轻轻滑过桥栏,粗糙的质感,摩挲着她的指尖,也让她回忆起了曾经在这桥上发生的一幕幕。
“11年一月一日,我永远都忘不了的日子,春节啊,多么喜庆,可是就在这样欢腾的日子里,我却结束了这段让我刻骨铭心的爱情,终于还是和张以洋分了手。”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一些,有些感伤但是却不会再像曾经一样难过得难以释怀。
看着桥下流水潺潺,她的声音似乎也轻了不少:“有没有觉得很可笑,这样的分手纪念日,想让我忘记都难,直至今日,我已经忘了我是在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但是我们分手的日子却让我记忆犹新,这一切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
我诧异地看着乐凡,这些事,她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起过。
我也在恍然间又懂了几分乐凡的难以忘怀,偏偏她和张以洋是在春节的时候分手,那就意味着每年的春节,她都要想起那是她和张以洋分手的日子。
乐凡转过身,再次将双手靠在桥栏上,微微一声叹息:“在我们这个小山村里,每年的大年初一到初四,人们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爬台山。这是我们对新年的一种祈愿,希望在新的一年能够步步高升,积极向上。原本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陪着家人去爬,但是11年的春节,那时候我和张以洋在一起一年了,这一年,我有了想陪伴的人,那是和家人不一样的感觉,从未想过未来的我第一次对未来有了构想。”
“那一天我就是在这桥头看到了在哪儿等待的他,看到他的第一眼,他的模样就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直至今日我还能想的起来他那时候的打扮!”
乐凡双手握了握,似乎是有些难受地眯了眯眼。
我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拉过她的手,然后略微急促地叫到:“乐凡!“
她原本似乎有些恍然的眼睛又清明了,她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向我,顿了一会儿,她又是有些迷茫的开口:“洛素?”
我咬咬唇,强迫自己露出一个不太难看的笑容,“嗯,我在。”
她忽的使劲捏了捏我的手,我都能感受到从手上传过来的痛楚,可是我依旧没放手。
好一会儿,她看了看四周,然后目光落在我依旧红了的手上,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连忙把手放开。
“洛素,我……”她看着我的手,眼中微疼。
我伸手反握住她的手,“我没事。”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我轻松地摇了摇她的手,然后继续问到,“你不是说你记得当时的张以洋是什么打扮吗?给我说说,我想知道。”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突然一把抱住我,一会儿我就感受到了肩膀处的温热。我的心一紧,伸手抱住她的腰,轻轻拍了拍她的瘦弱的背。
“乐凡,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轻声在她耳边呢喃,许久她才缓过来,我感受到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伸过自己的手,我知道她在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
再抬起头,她似乎又是那个微笑着没有任何悲伤的乐凡。
她没有提刚才的事,我也不提。
她转过身又是靠着桥栏看向河的下游,我学着她的样子,靠在桥栏上。
许久,她的声音才又响起来,只是却没了刚才的那种雀跃的样子,她十分平和地说到:“以前的他,头发总是向上直直地生长着,那样子,就像是故意用啫喱水定型的一般。不过那****却是难得的换了一个发型,柔软的碎发,我只觉得那样的他真的十分好看。”
她又是顿了一下,我连忙有些慌乱地转过头看向她,却见着她眼中依旧十分清明,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开头去。
不过她却是轻笑了一声,“洛素,我无事,不要那么紧张。”
我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她继续回忆着,“他穿了一件蓝黑格子的羽绒服,看着他站在桥头对着我微微笑着招手,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只觉得他就是这世上最帅的男生。心跳加快,心中不免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只是世事总是无偿的,谁都不会想到在我觉得幸福的这座桥上,同一天,我经历的事情却是那么千差万别。”
我微微偏过头看向她,不意外地看到了她脸上流露出的感叹,我忍不住再次伸手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够给她一些温暖。
她却转过头对着我摇摇头笑笑,“我没事,那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原本也以为当我再站在这儿的时候我还会难过,但是其实现在我并不难过。其实或许,我之所以那么执着,或许就是因为那么痛彻心扉的事,未走完的路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乐凡看着桥下流淌的河水,微微叹了一口气,太阳出来了,看着石桥倒映在水中的倒影,她突然勾着唇对着我笑到:“我突然想起了有一次张以洋曾经在qq空间里面发过一张照片,那是他站在桥墩之上,拍下的自己的影子。洛素,你牵着我,我也拍一张好不好。”
我看着河下湍急的河水,坚决摇头,只是我的拒绝只持续了几分钟,就被她软磨硬泡地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