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福休无弹窗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玉瓯尽处凭栏望
端妃心里划过一丝长叹,缓缓睁开坚定的双眸,直视殿中佳人,淡淡的语气,却似包含一切,淡淡道:”找个机会放入张氏饮食中,本宫在延禧宫等人好消息,事成之后,本宫圆你一个心愿。下去吧!”端妃白荑轻轻柔着额角,这头痛的毛病不知何时会好?
好鸟相鸣嘤嘤成韵,倒有丝刺耳。清溪接过陌月手中的瓷瓶,甚是欢快。霜颸飘空,又闻了她言,鸦睫轻颤,眸鸳鸯,瞬间变了脸色,这张氏.....陌月递过一包白末,望着那包药手阵阵颤抖,犹豫好久终是下了决心。
清溪缓缓接过她的药,唇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婢疑否?”清溪顿了顿,“远虑需时,请端妃娘娘静侯。不就能得消息,不即拖。”清溪握着她的瓷瓶,甚是忧虑,缓缓离开了延禧宫。
那年春天。
风细香迟,小院花带雨而来,玄鸟声低。荷盘未碧,小池交映竹枝。寻春探柳,柳风轻,春瘦寒衣。残雪消融,红梅碎在春日暖风。
福休点朱砂在眉心,盛开一朵红梅未消散,妄图留住这艳影。
“娘娘,余答应求见,说是为感谢娘娘照拂。已请进在外殿侯着了。”福休束发的手微顿,想着这女子也是泫王委托照顾着的,近来事儿多没得空去看她,自个儿倒是来了,转而用一檀木簪挽起青丝三千。
”走吧,去瞧瞧她!是个知恩的。“
福休提了裙往外殿走,隐隐有檀木香如故。“许久不见了,你可还习惯甘棠宫的茶?”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皓铃随履彻,余九微步摇晃微微,春许夏色,秋褪冬,年年岁岁花相似。忆想家道中落,欲为泫府侧妃随,却为宫中色。不争不想,安然一生,得贵人照佛,其中深意自然知晓如何。
早早至处,遣婢告知己来此处问安,须臾,唤人入殿。頷首垂目,翩翩起履,见人行礼言,“答应余氏见过福妃娘娘。”尔后复道,“虽是许久,娘娘殿内的茶,九微一直记于心中。”
私私春语,寒意未除凉几许。福休亲身虚扶她起身,看她人影消瘦,暗自叹息。”起来吧!无需多礼。“
福休有一搭没一搭地掀着盖子撇茶叶,看着盖上凉透的水珠子滚落回袅袅的茶水,融进去又消散。端着渐凉的茶,抿嘴喝了一口,浓香在口中肆意迸发,凤眼微阖。
“本宫这茶泡了这么些年,近日才终究是体会出些道理。入宫前本宫可以学泡任何茶,可入了宫,本宫就只会泡也只能学会泡皇上爱喝的茶。“
她入宫的缘由我多少知道些,只可惜了那一段情。
“你入宫时日不不短了,竟在答应位分踌躇了这样久,想必......这也是他们都不愿见到的.......既来之则安之,妹妹且还是安心吧!“
余氏得了福休的召唤,起身落坐。执起那许久未有啖尝的茶,独自品味。依依想起旁人话,入宫后何人不是争相争宠,自这般无谓模样怕是少之又少,仍然位立答应,受人耻笑,但己并不在乎。
余氏掌透着茶盏的余温,軟摩着杯面,轻声一叹之倒不清郁闷。“九微深知得福妃娘娘照顾,不然余氏位于小小答应,怎会过的如此好?九微深感荣幸。”
浅浅笑意,露着悲凉,总是虚度这花样年华,这辈子欠下的终究任然还是自己。
小苑绿染红添,春到人间,只是一季一季的过,我已然担不住岁月的流逝无息无声。】九微啊,本宫能护的了你一时但不能保全你一世啊。
故春初暖,新枝旧柳。深宫控着下了一年又一年的棋局,而棋子却换了一茬又一茬,有的人早已如散沙,飘散如烟,被人遗忘。
”宫中从来都是这样,只闻新人笑,像本宫这般没个孩子依靠的,迟早没了容颜,也会失了宠爱。“
福休眸子里藏了些暗淡,自己生出些惶恐,即使一开始便知道还是给的宠爱无法长远,可我还妄图沉浸,搭上自己本不长的韶华,为自己拼些温存来。或许我们一样的人,只是感伤的对象换了一换。
“浑浑噩噩这样一生若是你的打算,本宫也只能言尽于此,往后依旧关照着,尽力而为。“
流水行云闲看浮年,红河沟渠秋叶落随。斑斓影婆娑日月起,花好日夜人独憔悴。复看山穷水尽,暗香疏影横斜水清浅,日年居宫中,来来往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计计复起,新人笑,旧人哭,常态化。
“我知,可九微志向不在宫中,心念之人不是皇上,实在无法去夺得恩宠。”
堪堪笑之,多许无奈而言,眉头撵聚山,优柔寡断倾肠肚,孜然一身无爱承欢。
“九微是个朽木不可雕也,一直泽蒙于娘娘,感激不尽。”双眼清泪噙,玉容泛红,指绕娟帕。
“九微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小心翼翼。”
梅花落了几何,吹梅笛怨。次第容颜凋敝,人在何处?折子戏咿咿呀呀地唱歌不听,幻化成一个又一个故事,似沉浸在一个岁月静好的世界,用美好的结局堆砌。可红尘中谁又能流转了乾坤,赐我一个安好此生相依。
福休太息般的眼神流连,看着余氏满目愁容,想起梨花落了数十年,最幸运曾在梨花树下与他擦肩而过。罢了罢了,不过都是些可怜人,福休用锦帕拭去她眼角的泪,有些心疼。
”本宫从皇后娘娘那儿听得他近日许是会进宫来,你若放不下,常去看看皇后娘娘也好。“
簪挽青丝发,碧玉金台,高楼玉宇金殿迷离,辘辘远行。树挺枝开花,梨落成雪化为泥,朝朝暮暮,情绵绵,欲语泪先流。
春风十里不如你,玉珠铂锦不甚情,眉存亦优亦喜,眼下却无欢颜,把着素帕,紧紧蹂捏,哑语一时。
“我月前曾与他遇了一次,他言他心中本无我,只是于他母亲所做抉择于我有些亏欠罢了。”
余氏将头别至一旁处,眼下灰蒙蒙的,光黯然失色,“都这样了,理应我是该忘怀的,但我就是犯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