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朝伊夕无弹窗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疑,言律是聪明而狡诈的,在他一点一点的蛊惑下,阿史那翼眼中的焦距逐渐恢复正常,那阻挡着她前进的浓雾被全部吹散,恢复清明而显露出之前被掩藏的野心和狠辣也终于显露出来!她的眼睛分外明亮,犹如满月之下狩猎的狼王一般,自信张扬,充满了攻击性!
她看着言律,嘴角满意的勾起,“中原人?你很好。.⒉3TT.”
“能为郡主分忧是在下的荣幸。”言律谦卑的微低下头,向这位觉醒的王者展示着自己的诚服。
诚然,她确实是个女子,但这又有何妨?用韩渲的话来说,‘不过是少了腿~间三两肉,谁又比谁差是怎的?’若不是世间人们的偏见和舆论的逼~迫,便是女子,也绝不输于男子分毫!
所以韩渲可做这第一一品女王爷,所以她可以统领三军,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不惧人言随心肆意,何等的意气风、潇洒自在!
而如今,又同样是身为女子的阿史那翼,本就是身怀大能的她,在言律故意的引导下,定然也能抛弃身下的枷锁,纵之前她是何等厉害,褪去束缚的她,定然如羽翼丰满的苍鹰一般,展翅起飞,直达云霄!
“初见你时,你不过是个软趴趴只能依附躲在韩渲身后的虫子罢了,我本来还不屑,韩渲她一世英名,怎的就找了你这样的人陪在她身边,后来你能做出放走她而自己留下做饵的事情,我倒是对你改观一点,但也也不过如此。”阿史那翼靠近着蹲下来,带着用兽皮做成手套的手指轻佻的挑起言律的下巴,“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你这男人,当真深不可测。”
“你,很厉害,更胜于韩渲。”
言律眨了下眼睛,笑道:“郡主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敢不敢当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本郡主头一次对别人有这么高的评价,你要么就给我乖乖受了,别玩谦虚的虚伪那一套,否则,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是什么下场。”
“这是自然,那在下先谢过郡主厚爱,”
“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决定了!”她忽然站起来,微亮的烛火下,映照着她的影子甚是高大,“你,我要了,韩渲,我也要了!我要把你们两个都带回部落,有你们两个解闷儿,就算是那群老头子再来烦我倒也不会再觉得无趣了!”
言律眉头微皱,似有疑惑,阿史那翼见之笑道:“你是不是疑惑,如今大军封城戒备森严,我是插翅难飞,自保都是难事,更何况还要带走两个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贻笑大方?”
他忙道不敢,“郡主乃是天纵奇才,在下不敢妄议。”
“呵,无妨。毕竟眼下本郡主的处境确实如此,但不过三日,三日之后,即使是韩茂亲至又如何?到时候本郡主不仅能带着所有人全身而退更能拿下常洛州,回去之后狠狠打那帮老家伙的脸!”
丢下这样的豪言壮语阿史那翼潇洒的离开了,言律直觉不对,照他看来常洛州有韩茂和韩渲两人同时坐镇,即使阿史那翼等人插翅怕也难逃,可看她如此自负又不像是狂妄虚言。
他心中难定,偏之后几日阿史那翼再也没来找过他,这种什么都无法知晓的感觉逼的心中不安愈甚,直到头顶上的光亮又倾斜下来的第十次,他终于看到了萨拉查。
“真不知道郡主在想些什么,我们自身都难保了还要带这么一个汉人,真是拖后腿!”身穿着汉人衣服的萨拉查骂骂咧咧的走下来,越瞧越看这汉人不顺眼,抬手就给了言律一拳。
头不受控制的撇到一旁,腥甜的味道顿时充斥着口腔,他默默咽下,既不还口也不咒骂,低头沉默不语,与往日里见到的像爬虫一样懦弱可恶的汉人一般无二,却给他们招来这么多麻烦!
萨拉查心中厌恶,狠狠呸了一口,拿起手中的麻绳不客气的将人绑个结实。
“郡主,人我带来了。”萨拉查力气大,单手提着人像是拎着什么脏东西离自己远远的。
到了上面。言律耳边听着漫天的叫杀声,整耳欲聋,火光滔天血气充鼻,不由皱了皱眉。
虽然早已察觉这几日的食物越来越少越来越糟糕,他想着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使得阿史那翼他们获取食物困难,即使心里早已有了准备,可看到眼下的情景还是让他忍不住心惊——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当真是太惨烈了!
言律定了定神,转而又疑惑不解,难不成阿史那翼说的逃出去的方法,就是趁着战事混乱,浑水摸鱼?可当初她那般自负笃定的神情,其中定然不会那么简单。
“中原果然地大物博人才辈出,是我小瞧了你们。”同样穿着汉人衣服却是女子打扮,一直盯着远方看的阿史那翼忽然转过头来,见他少有的显露心情,竟是突然来了兴趣好心问他:““你可有什么疑惑?”
言律也不客气,直接道:“前几日郡主在在下面前信誓旦旦道定然能想出办法逃出去,可是眼下这般?”
“当然不是,本郡主先前的计划可远远没有那般简单!你们中原人狡诈凶狠,利益面前都可以六亲不认,便是你们中原的王爷主动求我与我合作助他起兵造反,到时里应外合,平分整个中原!不过瞧着眼下的情形怕是你们中原的皇帝早就现了这一着,竟是来个将计就计,不仅平~反了叛乱还吞了我突厥十万兵马,嘁,还真是给我惹出不少麻烦!”
她嘴里说着嫌弃,可脸上却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仿佛是遇到了对手的野兽磨砺着尖爪蠢蠢欲这样动,两眼亮的惊人,竟是连那红透半边天的火光也不敢与其相争。
言律心中咯噔一下,头一次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放出这样一头猛兽,到底是错是对?
然而现实可不容许重新来过,更何况即使再来一次,他怕也是依然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