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尾扇骨无弹窗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一二三木头人
微风轻抚过,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像是回应那轻快的琴声一般,让人觉得这琴声格外的悦耳好听。在这么个安静又美好的环境下,这琴声本该是要仔细欣赏赞叹的。但是当这种悦耳的琴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过来,又如影随形的在耳边响起的时候,这种悦耳也就不那么悦耳了。幸好,这琴声不到片刻便收了尾。
终于停止了。
谢九黎因为紧张而身体紧绷着,琴声不止也无法让自己放松。这琴声停止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像是被针扎一般又痛又麻。他的身体虽然僵硬难受,却仍是不敢放松。
“轰......”
陡然间巨大的落水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谢九黎只觉眼前一花,视线稳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地都已经换了。
垂柳倒映的湖面波光粼粼,抬眼看见被瀑布环绕的断崖。他们站在湖边,不远处的垂柳下坐着一个白衣男人。
白衣人的脸说不上美丑,也看不出年纪。既没有少年的青雉,也没有青年的明朗,更没有中年人的沉稳,就那么素然安静的。只有一双半眯着的眼睛,里面嵌着一双白色的瞳孔。白色的瞳孔比眼白还要白一些,看上去略微有些透明。黑发白衣的人类模样,却有着一双异于人类的眼睛。他面前放着一把古琴,双手还停留在琴弦上面,要拨不拨的。
显然,方才古怪的琴声就是用这把古琴弹奏出来的。
众人对自己从一个地方瞬间来到另一个地方惊异了一阵,而后便都安静的看向这个白衣黑发的男人。
白衣男人不言语,谢九黎等人也不敢贸然说话。天知道这是人是妖,古怪的白色瞳孔看上去诡异而可怕。人虽然看上去安静无害,但这一手瞬间将众人带到面前来的举动,很难让谢九黎等人相信这个人是个能够轻易对付的角色。
时间慢慢在静默之中划过,只有瀑布哗啦的水声一直贯彻始终。
突然,白衣男人开口道:“你们好像很怕我?”
虽然是询问的句子,可口气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的确是事实。
白衣男人突然讲话,众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白衣男人也不催促回答,双手随意的垂在腿上,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
谢九黎不知他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之后只好硬着头皮接话:“你是谁?你干嘛把我们弄到这里来?”
白衣男人淡淡道:“你们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怎么是我把你们弄到这里来?”
谢九黎看着他,目光微冷。“我们从山崖上一瞬间就走到山崖下来?这个话可不好笑。”
白衣男人仍旧没有看向他们,目光一直都落在眼前的那把古琴上。古琴的琴面上什么都没有,素净的就好像他面无表情的脸。
然而,谢九黎却是觉得他落在古琴上面的目光,竟是带着不明所以的温柔。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情人。
对情人。
不是爱人,不是亲人,是情人。
怪异的感觉让谢九黎头皮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麻,对方不答话他也不开口。
又一阵静默。
毫无预兆的,白衣男人突然的将面前的古琴竖了起来。他撑着古琴,虚虚借力站了起来。
猼訑瞬间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妖力藏在皮肤下面像是血液一般在全身来回的游动,显然是担心对方暴起发难。
谢九黎可以清晰的在猼訑露出的皮肤上看到力量的流动,微微有些讶异。
他从未见过猼訑像现在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扑面而来的压力砸的他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白衣男人一双白色的眼睛看了过来,对着他们说道:“跟我走吧。”
众人:“......”
莫名的,谢九黎觉得对方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一群玩闹的孩子。
白衣男人将古琴提起来,轻松的像是拎着一根羽毛。他朝着谢九黎等人迈出了一步,猼訑便护着众人后退了一步。
一进一退,几乎同步。
“呵”白衣男人轻笑了一声,声音冷冷清清:“这里也不知多少年没有见过外人,你们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白来。”他略略顿了顿,又道:“既然被我撞见了,就不能白撞见。”
谢九黎不明所以,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白衣男人看着他们,忽而一挥衣袖,星星点点的银光从他宽大的袖口里面迸射而出。
谢九黎只感觉到有什么极细小的东西刺入了皮肤,根本来不及去看便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然不受自己的控制,竟然不由自主的转身迈出了步子。他无法扭动脖子,只能用眼睛的余光去瞟一眼其他人的情况,果然都和他一样!
方才白衣男人只是挥了挥衣袖,并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只是射出了无数根细小的银针。这些银针落在谢九黎等人的身上就叫他们丧失了身体的主动权,有如提线木偶一般被白衣男人所控制。
这一瞬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自然也不存在躲避的时间。
白衣男人面无表情的走到他们身前,看他们整齐的排成一列做出要走不走的姿势,似乎不太满意。手指微动,谢九黎等人便弯腰,半垂下脑袋,双手交握在腹间,俨然一副俯首称臣的姿态!
白衣男人这才满意的舒展了双眉,走在众人前方,淡声道:“方才我请你们跟我走你们不跟,那我只能让你们跟着我走了。”
你大爷的!谢九黎瞪着眼睛,拼命的想要抬起头,然而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无论他怎么挣扎实际上根本不曾有过分毫的移动。莫名的屈辱从脚底腾的一下升起来,瞬间叫他红了眼眶。
猼訑的妖力似乎被这银针封在了身体里,气势骤然减灭,虽然不甘却只能任人驱驰。他比谢九黎好一些,稍微还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手指,于是默默的把羊尾扇骨藏在了衣服里面。
眼前这个白衣男人的实力不知深浅,就凭方才这轻飘飘的洒针的手段,却让众人瞬间不仅丧失了战力,竟是连人权都失去了。
若是这个人对他们存了杀心,在控制了他们之后便要杀死他们的话,恐怕现在他们早已死透了。可是猼訑从这个人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杀意,他本身便不善于揣摩人心,眼下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意思,现在却是想问也问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