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尾扇骨无弹窗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被困
凤居山这样的地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从外面进来过人了。山里面的人,从第一个人出现开始到最后一个人上山之后,已经过去了千年的时间。妖的寿命本来便不是由自己终结的。若是一直处在没有威胁的境遇里,没有人会知道这样一只妖怪到底多少年才能算作是寿终正寝。就是连白衣男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已经活了多久,山中的岁月一日过一日,一天过一天,一年过一年。这寒来暑往的,白衣男人起先还会百无聊赖中当做一个消遣。然而慢慢的在这时间的长河之中,却不仅仅是记不清楚年月,反而连过去的记忆,都慢慢的淡化到了几乎消失的地步。
回想一件事,却成了一件格外困难的事情。
于是渐渐的,白衣男人懒得回忆,懒得想起。得过且过的日子,竟然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能立刻从脑袋里面摘出来。
只是这些......都是关于他自己的。
他也有不敢忘记的东西,比如这凤居山。
凤居山上他把自己忘却的那么多年里,绝对不会忘记的就是凤居山上的这些人。
这些人或者不应该称呼为人,而是应该叫他们——怪物!
这些怪物里面,当然有一个叫做非墨的人。
白衣男人望着猼訑,继而又将探究的目光扫向其他人。他在猜测,眼前这一群小朋友到底是什么路数来的?凤居山的存在因为其自身的危险性,一直都隐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别说不会被人轻易找到,就是单单提起凤居山的名号也会让他人畏而止步。但是这群小朋友不仅仅是找到了这里,还要找这里的一个人。
而且,还是指名道姓的找一个人。
所以......这就是他们到凤居山里的目的么?
白衣男人见面前这些小朋友只是警惕戒备的看着自己并不说话,有些不悦的再次开口:“非墨这个名字,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谢九黎刚想开口,却被猼訑拦了一下。只听猼訑道:“一个名字而已,为何不能知道?”
白衣男人冷笑:“我劝你最好不要自不量力的试探我,挑起我的怒气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但是擅入者死这句话不管是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他顿了顿,偏过头去看向池塘,微风吹动平静的水波,轻盈的浪荡到岸边的石头上被驳了回去。“这么些年,你们是我唯一见到的人。在我对你们没有失去兴趣之前,我可不想你们这么快就死了。”
谢九黎也学着他皱起了眉,眉眼间也都是不悦。“要是被你玩死了,岂不是更难过。”
莫兔兔哼了一声,道:“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的人,我看在这山上你也算不上什么!”
白衣男人有些无奈:“我只是想起一件事需要些时间,并不是什么都忘记了。”
谢九黎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对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敌意。于是他问道:“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们,非墨是不是在凤居山?”
白衣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向他们。“你们要找的非墨......可是伏羲手下的那只化了人形的玉笔?”
谢九黎点头:“没错,正是他。”
白衣男人道:“既然是,那就在。”
见眼前这五人不约而同露出喜色,白衣男人不解:“真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怪物,是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么?”
猼訑道:“非墨在哪里?”
白衣男人闻言下意识的抬起头朝山上望了过去,但是视线却迟迟不肯下落。
猼訑还想要问些什么,但是白衣男人却开口说道:“你们老实在这里呆着,别乱跑。这一片也算是我的地盘,只要你们不跑出去,便不会落在别人的手里。”他看向猼訑,接着道:“我不喜欢杀人,但是却并不讨厌见血。所以,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猼訑道:“所以,你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白衣男人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困你们在这里?别不识好歹,我这是在保你们五个人一条命!”
魏小安不解:“为什么?”
白衣男人却不答话,抬脚就要朝草屋里面走去,顺手指了指池塘边上的另一间草屋,“你们先凑活住在那里,别生旁的心思。我是说真的只要出了这里,你们就会死的!”
猼訑心中疑问,想要一个答案。然而看着白衣男人径直走进了草屋,还顺手关上了门,他也没有在开口说过一个字。
五个人站在池塘边上,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鎏光看着他们期期艾艾的开口道:“我怎么觉得这个人......似乎并不会杀了我们。”
谢九黎翻翻眼:“你这不是废话?”转而一想,又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小安看向猼訑,问道:“你的印象里可有这么一号人物?”
猼訑摇头:“从未听说过,知道的那些也对应不上。”
魏小安叹了口气:“也对,这样一对白眸也是奇葩,这么明显的特征若是在现世的话早就众人皆知了。”
猼訑一愣:“白眸?”
魏小安点头,道:“是啊,看上去跟被挖掉黑眼珠似得,渗人。”
谢九黎看着猼訑,笑道:“莫非你知道?”
猼訑摇头:“不知道,但是好像听说过......时间太久了,没有什么印象。”
莫兔兔双手一摊,“他既不杀死我们,也不放我们离开。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呆着?”
猼訑道:“虽然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他的话似乎并不想让我们死在这里。他既然知道非墨在这山上,那么或许可以想办法让他带我们去找非墨。”
谢九黎道:“他?你看他的样子像是可能带我们去找的样子吗?”
猼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然呢?”
谢九黎在心中评估了一下他们五个人的战力,又想了想那记忆犹新的被控制的感觉。说实在的,谢九黎竟然觉得与其在受制于人真的还不如痛快的就死。好一阵才垂头丧气的看向猼訑,道:“我们对付不了人家,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
鎏光也道:“他那布针的手法实在太诡异了,我从未听说过仅仅是用针便可以控制人的。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这样总归不是办法,心沉了沉,猼訑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他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