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感三国战纪之证道无弹窗 正文 第九十八话 易马擒贼
白且手搭凉棚瞧着对方阵势良久,忽然踩着马镫一个飞身跃到雪里埋的背上。天 籁 小说. ⒉3TT.那雪里埋精通主人心意,唏津津一声长嘶,人立起来。不等白且催促,展开四蹄,尘土翻飞,急往五百米外的华雄主阵奔去。血色骄阳下,雪里埋如同一团火球,眨眼的功夫已穿过朔长的军伍。那一匹匹敌军良马,见它如此神骏,也不由跟着躁动起来。马上的骑士甚至未来得及反应,只瞧见一簇红白交间的光芒一闪即逝,全然忘了追击。
敌军主帅华雄,见一人一骑疾驰而来,心下大吃一惊,忙舞起兵刃。舞至半截,来人已一枪搠向自己面庞,华雄急收招挡架,大刀反手削去,敌将横仰在马背上躲过这一击。这一愣神的功夫,敌骑来势不减已飞身而过。华雄忙回头看去,却见白且在马上轻探猿臂,右手将自己毫无准备的偏将一手提了过去。接着马不停蹄,一带马缰,转身又往来路飞奔。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只生在瞬间,待众人反应过来,白且已跑了一半。华雄大怒道:“傻楞着干嘛!快将他擒来!要活的!”敌军听了,这才各挺武器围追堵截起来。忽闻身后大乱,马腾领军一阵掩杀,本就在后撤的华雄军来不及掉头迎战,只得足狂奔,回军主营。华雄无奈,眼睁睁地看着白且擒了自己一员偏将,扬长而去。
白且策马回到工事中,我立时迎上去冲他破口大骂道:“你他妈傻啊!干嘛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你让这些人怎么办!?”我真的吓坏了,心里也很不解他为何铤而走险去擒来一个无关痛痒的偏将。
白且挠着头笑道:“博峰,你先别着急,瞧瞧这是谁?”说着,将早被敲晕的偏将扔在地上。我俯身细看,见那人甚是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旁边的刘子安忽然惊呼道:“三哥!是。。。是王国!”
“什么!?”我闻言打了个激灵,再细细查看,见这人满脸横肉,虬须直立,确是与我们有杀兄之仇的王国。只是比之广宗一见,他脸上沧桑了不少,又穿着汉甲汉盔,是以一眼之下竟没有认出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缓缓抽出惊鸿宝剑,就想送他归西,转念一想,让王国就这么死了,着实太便宜他,于是吩咐军士将他绑了,押解回寨。华雄则引军退后五里扎营,与联军对峙。
原来王国自张宝灭亡,便逃至凉州。前文书提过,王国曾被叛军边章、韩遂拥立为帅。说是大帅,其实不过是边章的傀儡而已。后来皇甫嵩领军平叛,王国于战乱中失了消息,都以为他死在乱军之中。其实他正借此遁走西凉,任职于董卓麾下。董卓引兵勤王,平了十常侍,废了汉少帝。而奉命动手鸩杀少帝的,就是这个王国。天可怜见,董卓闻得关东十八路诸侯结成联军,便让王国归于华雄指挥,与联军对抗。不想今日一战中,竟被白且瞧见,白且易马擒贼,王国也终于恶贯满盈,落在了我的手中。
我将王国提到一个空军帐中,白且、刘子安、封准这几个出自东莱的人也接踵而至,待他悠悠醒转,一见到我们竟吓得满脸惶恐。想这王国也久经沙场,原来如此胆小,心里不觉有些好笑,出言问道:“王国,你可还记得我吗?”
王国听了哪还敢看,忙磕头如捣蒜般说道:“将军!将军!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出月的婴儿!就饶小的一命吧!”
“我让你看你就看!废什么话!”我怒极而喝,震得整个军帐都嗡嗡作响,不光王国,就连白且他们也吓了一跳。
王国一哆嗦,缓缓抬头瞧了瞧我,若有所思的低吟道:“将。。。将军,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在广宗城里见过啊?”
我冷笑道:“还有点记性,咱们确实在广宗城里朝过面,不过你还得再往前想想。”见他一脸茫然,我提醒说:“五年前,东莱村。”
王国闻言又沉思了一番,猛然大悟道:“你是。。。你是那个那个。。。”
“对!”我恶狠狠的揪起他的衣襟道:“当年我兄长惨死在你的刀下,你可还记得我当年说过,总有一天要亲手取你性命吗?”
“你。。。你。。。”
见他惶惶不安的样子,我松开手,继续说:“不过我现在不杀你。这样,如果你肯将董卓军的战力部署详述出来的话,我就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王国一听有希望活命,登时来了精神:“什么机会?”
“与我决斗!马战步战随你挑,如果你能杀的了我,在场众人为证,你想去哪决不为难。倘若你输给了我,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此言一出,白且、刘子安、封准纷纷惊呼。“博峰!”“三哥!你这是做什么!?”“欧阳,你傻了嘛?何必如此?”我也不做理会,只是死死盯着他问:“敢不敢接!?”
王国狐疑的看着我,问道:“真有这等好事?”
“千真万确!就说你敢不敢应!”
王国这时一扫惊恐的样子,呵呵笑道:“那又什么不敢应的?只是到时可别反悔唷!”
“哼!”我冷哼道:“你我既在军中,就立下生死军令状!只要你能杀得了我,就不会有人阻你去路!”说完,一声呼喝,门外士军拿来一张军令状,我咬破手指按下血印,递交给他。王国打眼一瞧,脸上露出奸笑,也咬破了手指按上。“只要你如实交代,今日好酒好菜,让你睡个好觉,明日一早,我们便在这门外校场决斗。”说完,对那军士又交代了几句,返身走出帐外。
“三哥!你疯啦!?为何要做这种约定!?”刘子安满脸焦急的质问,语气中却满是关心。白且也走了出来道:“博峰,你犯不着为了他这么做,一刀杀了岂不一了百了?”
我叹了口气道:“你们还记得大哥的口头禅吗?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他临终时对我说的那句:是男人,不要哭,去战斗。我总觉得就这么一刀结果了他,从今往后,这个梦会一直萦绕着我。所以,我要与他战斗,同时这也是和我自己的战斗,只有打赢了他,我才能摒弃过去,直面未来。”
“可你。。。可你。。。”刘子安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可你万一打不过他怎么办?”
“不会的。”我抚着她的面庞道:“我的剑术与之当初已今非昔比,明日我有十足的把握战胜他。”
白且在旁见状叹道:“唉!你为了报仇以身犯险,这样值得嘛?我们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个万一,你让这些人怎么办?”
我不由失笑道:“子阶,你不惜单骑闯关将他生擒回来,又是为了什么?那时怎么不怕有个万一?手刃王国,为宗大哥报仇,我义不容辞,这一天我盼了五年之久,绝对不会再让他有个万一。”
“你!榆木脑袋!”刘子安气得一顿足。“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就这么死了,我们绝对不会给你收尸的!”说完,哭着就跑开了。
白且则苦笑着拍了拍我的肩道:“看来你心意已决,你上来那股牛脾气,比我可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这样,那就干脆再跟我练练吧。我在常山除了练枪,也学了几手精妙的剑术,今日就一并传授给你。”
第二天一早,秋风萧瑟,凉风扫得薄土卷卷飞扬。校场周边早已挤满了人,除了白甲军外,就连袁绍等一干诸侯,也闻讯赶来瞧瞧热闹。我身着素衣,未束盔甲,执剑立在校场中央,脑中不断演练着如何与王国对招。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王国酒足饭饱的从帐中走了出来,他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换上了我一直携带的黄巾装束,手持封准的凤嘴大刀,大大咧咧的来到场中。这柄凤嘴刀本就是他的,昔日刘子安为救我,一箭射中他右臂,凤嘴刀便落在了东莱村。后来打扫战场,封准觉得这刀自己可用,就一直留了下来,用做兵器。不想今日,竟重归旧主手中,完美还原了那个斫杀宗齐的王国。
瞧着他的模样,我心中暗暗怒,这形象折磨了五年将近两千个夜晚,如今再又看到,竟兴奋的有些抖。王国见我这样,以为是紧张导致的,不由哂笑道:“瞧你细皮嫩肉的,这五年时间武艺也没什么大长进吧,不如认输放了我,咱们往事一笔勾销,你也不必白白送了一条小命!”
“哼!”我怒叱道:“想得美,我今日就要为大哥报仇!以祭他在天之灵!”说完,再不废话,手捏剑诀,一个箭步冲到近前抬手就往他喉咙刺去。
“来得好!”王国大喝一声,长刀一横,剑尖已顶在刀片上。他大刀一翻,一记力劈华山,兜头向我劈来,那刀本就沉重,加之王国双臂齐用,气势千钧。我若用剑去挡,必然剑折人亡,只得向旁一个翻滚,剑走轻灵,反手向他手腕削去。王国毕竟久经战阵,经验丰富,见我翻滚已向后急撤一步,刀交左手,避开一剑,同时一转身,单手将刀抡的飞起,一招横扫千军,向我拦腰剁来。耳畔生风,这一招凌厉至极,若换作以前,我必然被砍作两段。要破解这招,除非是用厚重的兵刃去挡,否则避是无处可避。王国很有经验,这一招已封死了我左、右及后退的路线,就连上下,他早都计算在内。我唯一的出路,只能上前一步,避开刀刃,去挡他的刀杆。但凡练武之人都清楚的很,这与人对战时,大多习惯边退边打,越近则意味着越险,这是一种本能。可有些武艺,却练的就是临敌向前,但这大都是柔术、擒拿之类的徒手功夫。常用兵器的人就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每种武器都有它最佳的杀伤范围,高手越是精通一门武器,越习惯对敌时与敌人保持相应的距离,所以这欺进一步,看似简单,其实难上加难,至少从心理上来说很难。
也许是天命如此,王国的对手偏偏是我这种专走偏锋的剑法。童无涯教我剑术时曾说过,我力量不足,不擅力敌,却可一步定胜负,于是我的剑法专走近身,欺进一步如同呼吸喘气般理所当然。当下毫不犹疑,一步踏前,左脚立稳,手中剑硬生生卸下刀杆的力道。借势一个转身,已转到王国的身后,绕着他的身形不断游走,一口宝剑随腕翻飞。这是昨日白且教我的“游龙剑法”。游龙剑法以缠、抹为主,讲究近身如影随行,不求杀招,尽是致敌伤残的消耗剑术。脚踏八卦,每走一步,都务必对敌抹上一剑,捉摸不定、难以预测,便是这套剑法的精髓。
王国此刻心中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是选择马战,此刻焉能如此被动。但见他要退退不开,进又进不了,手中白白握着一杆大刀,却毫无用武之地。我围着着他绕了两圈,连抹带削,王国身上已被划下十多道口子,虽不致命,鲜血却汩汩地往外淌,再流个一时半刻,即便是头血牛,也必然成了一具干尸。
王国怒极大喝,凤嘴大刀一轮一扔,被我仰面避了开去,就在这一失神的功夫,我忽然觉得左腹一痛,低头看去,一把匕已刺入我的左腹,虽然不深,一动竟牵扯的左半身又痛又麻。紧接着一只大脚印在我胸口,将我踹飞了出去。原来王国一直将一支短匕藏在靴中,趁我仰面避刀之际,偷袭得手。
伤口处的白袍,被殷殷鲜血染红,我被他那一脚踹得胸口闷恶不已,张嘴一口鲜血喷出,顿时引来众人一片惊呼。我无力的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刘子安疯似的想要冲进校场,却被白且和封准一左一右给拦住。她叫喊着,哭闹着,却怎样也挣脱不了两个大汉控制,而我也渐渐听不到她在呼喊些什么。
王国把玩着匕,缓缓走到我的面前,一脚踩在我的胸口上狰狞的笑道:“小子,知道世间有多险恶了吧?不要怨我哟!到了阴间,就别这么天真啦!”说着,举起匕就刺入了我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