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鲍母无弹窗 正文 第十五章第一節 活捉敵酋之大搜捕
第十五章第一節活捉敵酋之大搜捕警察局行動隊劉隊長工作作風潑辣,雷厲風行,接到上峰委派的任務,又是神探鮑母轉過來的信息,還不趨之若鶩?立即親率手下弟兄在佘山路一帶布控,設施抓捕行動。
同時羅警官又聯系當地派出所的警察予以配合,以查戶口為名,逐戶進行實名制人口調查。故意造成聲勢浩大,興師動眾。一時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情報來源肯定不會有假,既然嫌犯在老虎灶上泡過開水,一定是就近的常住人員。可是一連三天,警方像蓖頭髪似地把這一帶搜查了一遍,雖然沒有搜到本人,但是嫌犯基本上浮出水面,是申南電車公司開電車的侯龍滿。
此人是個三拾好幾的北方漢子,住在這條小街上好幾年了,自搜查那天起就一直沒有露過面。據弄堂里鄰居說,他時常住在廠部宿舍,拾天半月不來住是常有的事。沒錯,臉上有塊胎記,銅錢大小,上頭少許毛。
單憑這一點就抓人,證據還嫌不足。只得布置暗樁守候在他的住處周圍,守株待兔。到底他是不是日本人的走狗,要抓住審問後才能決定。
就在諸人一籌莫展之際,事態有了戲劇性的變化。
深秋,氣候乍冷,黃昏,初次降臨的西北風呼呼叫囂,天上又淅瀝淅瀝地下起小雨,四周靜悄悄的。
母女倆在事務所里喝茶聊案情。道格特俯臥在一旁閉目養神,小黃在它身上爬上爬下地玩耍,沒個安定。
突然,小家伙豎起耳朵一怔,竄了出去,一個勁地“汪汪汪”叫,道格特也發覺院子里有生人,跟著沖出去,兇相畢露,扯開嗓子狂吠。鮑丫頭急忙起身,到窗前看個究竟。
透過玻璃,只見院子里有個穿雨衣戴雨帽的陌生男子,大口罩遮了半邊臉,只露出兩隻眼睛。躑躅徘徊、進退兩難,樣子十分可疑,難怪大小兩條狗沖著他示威。
“先生!外面風雨交加,你有事請進來說!”她誠意相邀。
“里邊有人嗎?”
“沒旁人,就我娘倆。請進!”說著把狗喚住。
來人就在廊下脫了雨具,進了屋,首先沖著鮑母一鞠躬:“老奶奶,得罪您了!”隨即除了口罩,天哪!他是楊龍濱!
鮑丫頭毫不客氣:“姓楊的,你還敢露面啊?滿大街張貼懸賞布告,不怕我抓你!”
鮑母則冷冷地:“你上我這兒來又想幹什麼?上回求我救你,轉眼就從醫院溜了,到後來是我給你墊的救護、醫療費。不但不知恩圖報,還渾身綁炸藥,在卡爾頓酒店實施恐怖行為,為虎作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老奶奶,大姐,請二位聽我申述!我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媽、我妹妹在日本人手里,如果不按照他們的話去做,她們就沒命了!”
二人一聽倏地動容:“有這回事!開門見山說吧,你今天來為了什麼?”
“只求您老人家放過我兄弟!”
“這麼說侯龍滿就是楊龍滿?屬猴的,以屬相而改性,民國3年出生,今年34歲。”
“正是!三弟小我兩歲,平日一貫不滿家父和大哥的所作所為,很早就跟別人來上海謀生,與老大也是面和心不合。這次為了娘和小妹硬被我拖下水!”
“竹筒里倒豆子,說清楚!你到底為哪一方鬼子賣命?能否救你兄弟,首先要看你的誠意!”
“好的!我說,我說!鹽田大佐也就是侏儒人,懷疑我向警方告密,連續摧壞了他三處基地,定要置我於死地。兩次幸免,我害怕了,不等傷勢痊愈,連夜從醫院逃走,猶如喪家之犬,無處藏身,惶惶不可終日。最後只能投靠東瀛山莊的鐵面人。”
“侏儒仗著他軍銜比鐵面人大,趾高氣揚,盛氣凌人,對鐵面人發號施令,以至於兩下積怨,分道揚鑣。和您一交手就鎩羽而歸,手下先後落網,幾乎成了孤家寡人,沒了與東瀛山莊叫板的本錢,不惜窩里闘,指使龜田三郎、四郎在卡爾頓大酒店搶劫殺人!”
“同時又找到我兄弟侯龍滿,要他抓緊把佘山路上的咸菜作坊搞到手,他們急等著用地。”
鮑母和丫頭相視一眼,逐步說到點子上了,便問:“這個主意是誰出的?”
“是我出的,後來我離開他了,就直接找上龍滿,威脅他,如果不幫他們辦事就殺了我。三弟真不是壞人,他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正人君子不能以鄰為壑,搶奪總是不行,花錢買,而且出的價不比市場價低。侏儒為了印刷廠早日開工,只好答應,反正兩次搶劫,獲得不少贓款。”
鮑銀燕也實話實說:“這一點我信,被迫搬走的那家老少對他也并無惡感,是侯龍滿親手把錢莊的銀票交到他們手上的!”
“鑒於這一點,我求二位放過我兄弟,罪由我一人來頂,我是惡貫滿盈,死有余辜,落到警方手里,怎麼也得槍斃!”
鮑丫頭又說:“主要的你還沒講,龜田雙胞胎殺人越貨,搶走的是什麼要緊物品?。你又為什麼身綁手榴彈不惜玩命,和那個日本人去酒店要東西?”
楊龍濱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日本人都不是好東西,鐵面人不知怎麼搞到我娘和我妹妹藏身的地址,您看!”遞給她一張紙條,上寫“東京都板橋(區)志村6—3-27”。
“這個6-3—27是什麼?”
“是6丁目3番地27號,日本人的門牌號碼。”
“你母親和你妹妹在日本?”
“是的,我爸爸以漢奸罪被鎮壓,怕被牽連,她們幾經轉折逃到日本茍且偷生。”
老太太說:“這就是當漢奸的下場!何苦嘔?接著講!”
“鐵面人威脅我不給他賣命就殺了她們!”
“所以你就助紂為虐了!再問你,雙方你爭我搶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您老人家答應不追究我兄弟的責任,還有我母親和妹妹回國後,也放她們一馬,我毫無保留地說出來。至於我是殺是剮都認了!”
老太太笑了:“你太抬舉我老太婆了,我算哪根蔥?當局的決策哪有我插嘴的份?至於你兄弟的為人倒有幾分可以網開一面的說辭。好吧,老嫗我如實向警方反映,成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你老實說是什麼東西?也好將功折罪!”
“是一塊印鈔模版!據說是精雕細刻,巧奪天工,鐵面人請一等一的高手制作,印出來的假鈔幾可亂真,被侏儒得悉,指派三郎、四郎搶劫,導致姓林的被殺。”
“哦,明白了!尼娜欲單獨會見林太太,他們恐真相泄漏,索性連她也一塊殺了,手段極其殘忍,為達目的,六親不認!這一點你也應該深有所體會吧!”
楊龍濱不啃聲了。
鮑銀燕接著說:“以我之見,你還是向警方投案自首的好,顯得誠意足,我打電話請羅警官他們駕臨事務所,有老娘在場,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給點面子,有利於減刑,你說好不好?”
“好好好,我聽鮑偵探您的!老人家,屢次給你們找麻煩、添亂,無以回報,不敢說來世報恩,像我這樣罪大惡極之人,還不知道有沒有來世?這一份藏寶圖是我漢奸老爸留下的,地點是吉林長春偽滿皇宮,也就是在末代皇帝賻儀北滿******內,交到您手上,隨您怎麼處置。這東西在我這個將死之人手里也沒有多大意義了!”
“我們也不是覬覦財寶之人,你既然這樣信得過我母子,就暫且收下。你還有什麼未了之事,就跟我娘說吧!”
不一會,劉隊長和羅警官先後趕到,將楊龍濱押回警局審問,同時再與鮑銀燕密謀了一陣,立即對印刷廠采取行動。
當晚,三輛2噸的小卡車從印刷廠開出,車上載的是包裝印刷機械的木板箱,拆成大大小小、一塊一塊的,神神秘秘地運走,暗中有人監視、跟蹤,卸到土山灣“衡大興”板箱廠當廢品處理掉。
眼看到了11月15日,周末,農歷十一月初二。對中國人來說,是個無關緊要的日子,對日本人而言是重大節日,叫做“七五三”節,是日本獨特的一個節日。
每逢11月15日,3歲和5歲的男孩、3歲和7歲女孩穿上鮮艷的和服去參拜神社,祈願神靈保佑他們在成長道路上一帆風順,據說這種習俗始於江戶世代中期。
這一天,孩子們都要吃“赤豆飯”,吃專為慶賀“七五三”而做的紅色或白色的棒形糖果“千歲糖”,希望孩子吃了可以活潑健壯、長生不老。
古時日本人視奇數為吉祥之數,其中“七五三”是最無忌諱的數字(與之相反,四和九是日本人最忌諱的數字了)。
本來說,這是學齡前兒童的節日,與成年人毫不相幹,同這家新開辦的印刷廠更是風馬牛不相及。
奇怪的是這里前兩天就開始準備了,張燈結彩不算,還特地豎起一根高竿,挑起一面面魚龍旗,隨風搖擺,千姿百態,煞是有趣。遠近的四鄰前來瞧熱鬧,指手畫腳看西洋鏡。
今天一早,小廠就開門了,不知何時冒出幾名員工來,穿了深色對襟和服,頭扎白毛巾。一人打鼓,有節制的咚啊咚的,其余幾個唱著日本小調轉圈子跳舞,然後把匾掛上去,是“老江戶川印刷株式會社”,完全不是中國人放鞭炮慶祝開張的那一套。
10點鐘光景,賀客來賓光臨,小汽車一直開到廠門口,男的西裝雍容華貴、女的和服花枝招展,并且家家帶小孩,喜氣洋洋。
廠里出面的是女老板模樣的媽媽桑,臉上的鉛粉抹了厚厚的一層,簡直要往下掉,白乎乎的仿佛罩了一個面具,同鮮紅的嘴唇成鮮明的對照,站在大門口笑容可掬地迎接貴客。遠處有人認出她就是搶劫曹家渡珠寶店、老西門百貨商場的女強盜!
賓客到齊,廠門關閉,看閑瞧熱鬧的立刻哄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奚落:“關門晦氣,三天火燒,六天死人,九天倒閉!哈哈哈哈……”
老板娘見眾人起哄、喝倒彩,只好再開了廠門,圍觀的人群朝她吐口水,說了好些難聽的話才三三兩兩地散去,首日開張就倒足了霉。
里邊老板娘向小朋友分發“紅包”、“千歲糖”、“赤豆飯”,賓客則獻上賀禮,一致要求請主人出場。也許是大人慫恿,小孩子齊聲呼喚:“おぢいさんがどこにいますか?はやくいらっしゃゐ。”(日語:爺爺在哪里?快點出來)
於是在賓客熱烈的掌聲中,主人現身了。
四周及遠處教堂鐘樓上、小學校教學大樓頂、旅館高層的警方監視人員,終於發現一個矮個子登場,眾人爭先恐後地上前問候、寒暄,熱熱鬧鬧;他應該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侏儒人-鹽田大佐,外號紅孩兒。於是紛紛從隱蔽處出來。
頓時,一群身穿黑色單領中山裝、頭戴禮帽、手里握著手槍的便衣,在大街小巷里飛奔,如臨大敵,一齊撲向新開張的株式會社。
矮個子一邊同大小賓客會面,一邊吩咐小日本:“どうしみてくたさい!”(日語:請把門關上!)他還是蠻謹慎的。
哪容得他們關門!一群便衣警察蜂擁而入,雜七雜八的吼聲:“不許動!舉起手來!”頓時,女人尖叫,小孩大哭,時起彼復,一片混亂,就像屠宰工人在鴨場里逮鴨子。
矮個子極能沉得住氣,不慌不忙,不慍不火:“請問你們是什麼人?怎可私闖民宅?手里還端著槍!”
劉隊長一愣,這人不是侏儒,但外貌極像,胖墩墩的個子,比常人矮一個頭,年紀不大,好像是侏儒的兒子。便沒好聲氣地:“應該我來問你,你是什麼人?侏儒呢?”
矮子聽了立時變臉:“請你嘴里放乾凈點,對長輩不尊,實屬沒有教養。請你們退出去,這里不歡迎!”
劉隊長不是省油的燈,臉一板:厲聲喝道:“大言不慚的東西,侏儒光天化日之下搶劫珠寶行、百貨商店,還指使手下殺人越貨,罪不容誅,趕快出來投降,免得我們動手!”
矮子等人排成一行:“你們信口雌黃,無憑無據,闖進來搜查,還講不講理?”
“是啊!口說無憑,冤枉好人,我們也不服!”幾個男賓也也相幫矮子說話。
“好啊!要證據是不是?我來給你們!”
話音未落闖進一個人來,白白凈凈的年輕少婦,二道毛的中式髪型,戴了一頂橘黃顏色的法國帽,上穿緊身繡花夾襖,下邊一條士林藍的西裝褲,腳上翻毛小蠻靴,腰里栓一根亮閃閃的九節鞭,還斜插一把彈弓,表明了她武功不弱。
這樣的裝飾市面上不多見,一來就把在場的日本人鎮住了。
她冷若冰霜,看也不看那個矮子,向外面一揮手:“開進來!”
一輛小卡車應聲開了進來,車上載的是兩隻裝機器的木板箱,雖說不重,體積卻大的很。
小矮子和老板娘連忙上來阻止:“你想幹什麼?”
“你不是要證據嗎?我給你們送來了!退後、退後,都給我退後!拾來隻大板箱要占好大一塊地方呢!”
“這是你們賣到板箱廠的板材,是我花錢請廠家釘成原樣,再雇車子裝回這里,物歸原主。請確認一下,是不是原裝的來路貨?如果是的,就作為你們犯罪的證據!”
接著卡車又陸續運進來空的木板箱,一共有11隻。
“劉隊長,這是衡大興板箱廠出具的發票收據,賣方正是“老江戶川印刷會社”,共計是1550公斤廢舊板材,全部恢復原樣了。你只要對號入座,把空箱子內的機器找出來,就是大功一件!我的活幹完了,回見!不好意思,請廠里釘木箱子的加工費發票也給你,記得給我報銷哦!”說罷扭頭就走。
走出車間,只見一大群瞧熱鬧的人把廠門口圍得水泄不通,不得不連聲打招呼:“借光、借光!”,花了好大力氣才擠了出來。
有人認出她了:“迪個人不是前一腔在此地賣唱額嗎?”
“不會乏?艾額女人是撐拐杖額阿翹!”
“是額!唱孟姜女千里送寒衣,我記得老牢額!”
“伊來做啥?”
“勿曉得!”
他們哪里知道鮑丫頭這一招太厲害了,只差沒把老板娘氣死,簡直要了她的命!
劉隊長則按照木箱上機器名稱與實物匹對,果不其然,最後多出5隻空箱子。
他冷笑一聲:“四處搜!掘地三尺也要把機器找出來,看看到底有什麼貓膩!”
小矮子雙臂一攔,氣勢洶洶地:“誰敢搜查?就從我身上踩過去,接著就地一躺,耍起死狗來。
“愣著幹什麼?上去把他銬起來,押回去作妨礙警方公務罪論處。讓女嘉賓、小孩統統出去,別在此礙手礙腳;再把剛才那幾個男家賓看管起來,膽敢和嫌疑犯一鼻孔出氣,與警方作對,等搜出主兇、機器,一并帶回警局!立刻執行!”
突然“啪”的一聲槍響,不是有人反抗就是想逃跑。再一看,是看門的小日本倒在血泊里,捂著腿呻吟,再沒人敢齜牙咧嘴了!
一看警察動真格的,原先幾個幫兇的男嘉賓慫了,一個勁地哀求,剛才確實昏過頭,是非不分,請警察先生繞了他們,下次再不敢了。
其實劉隊長也是嚇嚇他們,既然討饒了還不見好就收!
“好吧!你們也是被侏儒一家蒙蔽了,不了解他們蛇蝎心腸,殺人不眨眼。往後與人交往要多長個心眼,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是是是,一定一定,只求先生放過我們!”幾人頭點得小雞啄米。
“那就快走吧!”
幾戶來賓逃得飛快,兔子是他孫子。
警察分頭尋找,在社長的辦公桌下、倉庫里發現兩個通往地下的出口,暗道里有2間小工場,2臺印刷機和配套設備,簡直是地下印刷廠。幹什麼呢?不言而喻。
但是侏儒仍然不見蹤影,所有的人都露面了只有他還逍遙法外。好在抓到了疑是老板娘和他兒子,帶回去審問,不怕撬不開兩人的嘴。
還有假鈔模版,到底在誰手里?一點線索也沒有,只有抓到侏儒才能解開所有的迷。
大搜捕行動宣告結束,封了印刷廠,遣散員工。那個倒霉的小日本自討苦吃,治療養傷不提。劉隊長率隊返回,接下來要嚴審兩個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