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鲍母无弹窗 正文 第十六章第一节 惩前毖后之意外收获
第十六章第一節懲前毖後之意外收獲鮑母在江海灘度假村一旁的日軍軍用倉庫舊址,發現鹽田良俊雇用漁民大肆挖掘,爾後在上頭蓋房舍,說是建一座小廟。
這話說給鬼聽都不相信,村民們親眼目睹國軍從地底下起上來重機槍、輕機槍及大量彈藥,據說下面已經被掏空,沒有任何軍械了。為何這兩個陌生人興師動眾地再來挖掘呢?其中還有個和尚!
老太太審時度勢,覺得情況并非如此,小矮子一定掌握倉庫地下還有鮮為人知的秘密,才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到被軍方封掉的場所搗亂。
不過她是平民百姓,無權幹涉他人舉動,只有報告有關方。
丫頭正要打電話給羅警官,被鮑母阻止“不不不,不是打給姓羅的,你親自去聯絡站找你公爹,請他晚上來。小心點,不要留下尾巴!”
辦完事她問這是為什麼?
鮑母神秘地說:“上回我拼死拼活,成功地破獲日軍留下的軍用器械,被國軍撿了個便宜。這是敵偽財產,應當回到人民軍隊的手中,用它來打國民黨反動派,解放普天下受苦受難的老百姓,才是物盡其用!你懂不懂?”
“啊!娘,您……”
“呵呵呵呵,瞧你緊張的!我哪有這個覺悟?是你李爸爸說的,故而請他來商議。”
“難怪要小天民他爺爺出馬!”
“哎!提起小外孫我倒怪想他的,等忙完了這陣子抽空去浦東鄉下看看,小家伙該會走路了吧?”
“早會走了!幾次去看他,總躲著,說不認識我。長得可結實了!”
“是嗎?太有趣了,定個日子鄉下走一遭!”
“行!讓李忠開車送我們去!”
正說著,老李來了。
“您這麼快就來了!”
“丫頭前腳離開我後腳到,估摸你們有事找我,趕緊來。賞口吃的吧,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丫頭趕快去做碗雞蛋掛麪來,咱們邊吃邊聊!”
鮑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老李沉思了一會,緩緩說道:“這件事我有所耳聞,您分析得沒錯,倉庫底下一定還有物質,上回是迫擊炮、輕重機器和一部分彈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還有長短槍,而且數量不少,武裝我們的工人糾察隊再好不過,現在正需要它。”
“那敢情好!我們立刻把它取出來!”
老李搖搖頭:“現在還不行,這樣大的行動不可能保密,落入國軍的手里必將前功盡棄,哪怕逮捕鹽田,警方插手也是一樣,得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這好辦!我們先把他抓起來,秘密看押,撬開他的嘴,弄清槍支藏在哪里?由我們的人掌握機密,就萬無一失了!”
“丫頭這個主意倒是可圈可點。哦,對了!最新消息披露:小廟的圍墻已經砌成,有了掩護,鹽田連夜下去,并且啟動過機關,封住了出口,只有他一人能夠通行。還有那個小和尚三木原作離開了他,不知去向。”
一直未開口的鮑母說了:“我贊成先把鹽田抓起來,不少事情要從他那兒核實,那個真和尚就值得懷疑,他遠渡重洋來中國,別有所圖!但是既然不驚動警方,您必須給我指派人手!”
“這沒問題!我們地下黨完全可以做到,度假村的村民明里是拿小鬼子的工錢,暗地里可以給您幹活。”
“那太好了!”
“娘,鹽田把入口封掉,您怎麼進去?再說那地方太兇險,我可不放心!”
“誰說我要進去?總有辦法抓他,你就瞧好吧!”
這件事非得鮑母親自上陣,不重出江湖不行,因為地底下只有她和道格特進去過。
做了一整天的準備工作,在日暉港拐彎處、近打浦橋的木材行裝了幾卡車的乾木材,再向劉隊長秘密地借了兩支槍,若乾發子彈,反正自己人好說話。還把尼娜請來,因為她也有槍。
第三天,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向寶山進發,最興奮的要數尼娜和牧羊犬小黃,一路上人狗竊竊私語,蠢蠢欲動,主人帶她(它)們去執行任務,高興得不得了。
村民們早已得到通知,明白了今天的任務。鮑母一到,就向她報告,那個年青人備了許多食品、淡水帶下去,已經一整天沒上來了。
她估計鹽田大概憑著藏寶圖之類的東西,正在獨自尋找“寶物”,這件絕密行動只有靠他一個人,絕不可以有中國人參加。小和尚為何不參與就不得而知了。
首先吩咐造房子的施工隊停下,3個村民在出口處守候,一旦他露頭,立刻捆起來等她來發落。
道格特帶路,余下的人跟她到海邊浴場,眾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幾卡車的乾柴早已卸在沙灘上,堆成小山似的。
靈犬直接領著眾人到男更衣室的山洞里,對著上頭一個空穴“汪汪汪”地狂叫。鮑丫頭則指揮村民,趁海水落潮把乾柴搬進來,抓緊時間要快,不然漲潮就沒法幹活了。
然後吩咐把乾柴點著後,用接龍的方式把它扔進一人多高的山洞缺口。洞里潮濕,點燃的柴火扔進去就濕了、熄了,再繼續仍。
扔進去的柴火一多,終於點著了,頓時煙火彌漫,火勢不旺,但是濃煙滾滾。海風灌進來,盡向洞內深處蔓延。
這時候,村民們知道老太太的用意,她要煙熏里面的人。但是洞里廣闊得很,這些煙還不足以把他熏死或熏昏,豈不是隔靴抓癢!
才不是呢!鮑母進去過,她知道里面有成千上萬的水老鼠。煙火濃濃的乾柴扔進去的地方正是它們的巢穴,它們不得安生只有向外逃。
鮑母和尼娜埋伏在更衣室邊上的礁石後面,一見水老鼠從洞里逃出來,一隻隻大如貓,有的簡直像小豬。不等老太太令下,尼娜一梭子射過去,打得群鼠暈頭轉向“吱呀”亂叫,非死即傷。
鮑母端著手槍沉著地點射,一槍一隻,彈無虛發;尼娜大叫過癮,手里的快慢機朝著鼠堆亂掃一氣,瞬時倒了一大片,鮮血染紅了海水。
道格特與小黃也興高采烈,一個勁地狂吠,狐假虎威,聲勢浩大。水老鼠雖說兇悍,怕死總是天性,掉轉身就逃,它們明白,出去就是活靶子!
鮑丫頭一臉黑灰,嗓子都叫啞了,還不停地下令:“一、二、三!扔!”一個接一個的火柴向洞里飛。只聽見里邊“吱溜、吱溜”的慘叫聲驚天動地。
水老鼠頭領終於下定決心,迅速轉移,家家攜老帶小大集體大逃亡,向鼠宮深處逃竄,不然有滅族的危險。
再說鹽田良俊,幸苦了兩天兩夜未合眼,終於按照地圖找到了大量槍支的暗藏點。筑開洞門,天哪!全是步兵用的長槍、短槍,俗塵“三八大蓋”和“王八匣子”,只差把他高興死了。
數了一數,單單長槍就有500支,正好是兩個步兵中隊的武器;短槍足足有七、八十把,子彈不知其數,名副其實的軍用倉庫。
正在盤算如何招兵買馬,占山為王,自己當游擊司令的美夢。忽然洞內冒起陣陣青煙,越來越濃,間雜著人喊狗吠,更可怕的是“吱溜吱溜”的叫聲,令人膽戰心驚。接著是密集的槍聲,一會兒又停了,看來洞外有軍警開到。
不容他多想,水老鼠漫山遍野地沖進來,一路逃竄一路嚎叫,聽了不由得毛骨悚然,驚慌失措。
總算他腦海里還有一點光明,趕快躲進內洞,被殘暴的老鼠咬上一口,染上鼠毒,得了鼠疫不及時治療,非死不可。
但是洞門石壁被他砸破,怎能抵擋群鼠的沖擊?只好拼著吃奶的力氣搬來機箱子彈把門堵住,再用槍支塞緊,透過縫隙向外一看,失聲連呼:“糟了,糟了!”
原來哪些水老鼠聞到食品香味,那還了得?一隻隻爭先恐後,你爭我搶,奮不顧身地撲過去。彼此翻臉不認鼠,不惜大打出手,場面混亂得一塌糊涂。
倘若他走出去,群鼠向他索食,一旦發生沖突,如何招架得住?豈不要被它們活活嚙盡!想到這里渾身發抖,後悔進來之前,沒有把這些畜生考慮在內,後悔不及。
眼眨之功,水老鼠把他幾天的口糧吞噬而盡,繼而到處搜尋食物,一無所獲,終於慢慢地安靜下來。
接著地道里是死一般的寂靜,聽得見洞外“嘩-嘩”的水聲,漲潮了,他的心情也糟透了。這些可惡的老鼠什麼時候才能退去呢?饑寒交迫,時光難熬。如果幾天不走,豈不是活活的困死在這里?
就這樣,人鼠對峙了幾個小時,水老鼠漸漸地退去,不一會走得一隻不剩。
好在地道里大桶大桶的火油用來點燈的,不能吃,不然老鼠偷油,把照明資源耗盡,周圍烏漆墨黑。慌亂中又把手電筒弄丟了,怎能摸到出口?那就死定了!
一場驚變,嚇得他魂不附體,趁群鼠不在趕快溜之大吉,草草地把藏槍的洞口隱藏妥當,尋路上去。
摸到斜梯,往上就是原來トイレ(廁所)的廢墟。走到一半,旋轉機關暗記,“咣啷”一聲,石門開了,出來再把身子向石壁的暗記狠撞一下,石門復又關上,終於逃出生天。
沒兩步就是暗道出口,四下里漆黑一片,天早已暗了。他雙手下意識地左右一探,摸到四只手。他只道是村民在此守候接應他,連聲說“謝謝、謝謝”。
“不用客氣,哥們在此等候多時了!”說時遲那時快,兩雙手把他手臂反拗在後背,黑暗中還有一人,用粗麻繩麻利地捆得結結實實……
“哎哎哎!這是幹什麼?”
黑暗中有個女聲接茬:“因該我來問你,小矮子,你來幹什麼?”
四周忽然亮起火把、手電,不僅有拾幾個幹活的苦力,還有3個女的,正是鮑母娘倆和一個洋大嬸。一大一小兩條狗在他身邊打轉,只要主人一聲令下,能活活咬死他
那個在白塔寺見到的女子,後來知道她就是威震上海灘的名偵探鮑銀燕。不用說,那個老的更出名,神探鮑母!連女老外都不是省油的燈,公共租界的洋偵探-尼娜。今天落到他們手里,再想逃走,比登天還難!
2條狗把他押上汽車,緊靠左邊車門,大狗在右,小狗蹲在他脖子後,齜牙咧嘴、兇相畢露,倘若不老實,立時動口。
洋女人開車,老太太坐在一旁;鮑銀燕同村民們話別後,上車沖尼娜說了聲:“虹口美食城1號!”
“師姐,真的?”
“什麼時候跟你說過假話?忙碌了一整天,逮住了假和尚,還不犒勞犒勞肚子!中午就啃了兩片麪包,餓死我了!”
“可不是嗎?我都餓得走不動路了,今天要好好地涮一頓。說好了,你請客!我就愛吃那里的法國牛排,金槍魚的生魚片,外加一瓶路易十三的紅酒!”
“你……獅子大開口!娘,您吃什麼?”
“我吃不了多少,就一個烤羊腿吧!再來一盅“佛跳墻”,酒嘛,四兩的茅臺小爆竹!”
“還說吃不了多少!一個烤羊腿您吃得下嗎?真是的!還要佛跳墻,想吃窮我呀?”丫頭直呼上當。
“你看看小氣的樣子!不是還有道格特和小黃嗎?加上它父子倆恐怕還不夠呢!再說“佛跳墻”,馬虎的店里還做不出來,難得吃一回。”
“好好好,今天你們倆一鼻孔出氣,我認宰!”
“哈哈哈哈!”尼娜得意地大笑:“師姐你吃什麼?”
“既然你們像吃冤家似的,我也不會省錢吃差的。挑店里最貴的、最好的“密西密西”,氣死你!”
兩人闘嘴,鮑母在一邊暗笑。鹽田被縛,更是饑腸轆轆,聽她們說得不亦樂乎,饞得他只好吐沫往肚子里咽,甭說多難受。
到了飯店,門前燈紅酒綠,霓虹燈光怪陸離,停車場上幾乎找不到停車位,人氣十足,超級熱鬧。
三人兩狗不從正門入內,卻繞道打後門進去,把俘虜交給看門的,丫頭同他耳語了幾句,就去大吃大喝了。
一個空蕩蕩的舊倉庫,鹽田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沒人理睬,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很憔悴,無精打采,大喊大叫也不見有人來。
三人吃飽喝足了,打飽嗝剔牙齒珊珊來遲,他立刻高聲抗議:“你們孽待俘虜,我要控告!自古以來有殺罪、剮罪,沒有餓罪。為什麼不給我吃的?”
鮑銀燕冷冷說道:“這不能怪我們,你是縱火犯,又私闖警方封掉的禁地,罪行極大,死刑是免不了的。警察局的人馬上就到,你跟著他們去吃牢飯吧!萬一再搞出什麼花樣,突然死了,賴我們害你,豈非跳進黃河洗不清!
一聽說要把他交給警方處理,雖說害怕,還是桀驁不馴:“說我放火,有什麼證據?再說我私下潛入當年日軍的倉庫底下,無非是偷點東西搗賣,小偷小摸而已,用不著小題大做!”
鮑母說:“事實并非如此,你在徐家匯萬隆雜貨店買了四箱火油,饒了一盒自來火,店主不但記得你還提供了發票存根。你矢口否認沒用,法庭上只認人證物證,照樣辦你的罪,不信走著瞧!”
鹽田頓時啞口無言。
鮑母又說:“你膽子不小,竟然發動村民大張旗鼓,在警方劃定的禁地上玩造房子、建小廟的鬼把戲,哪個不曉得這里原是日軍軍用倉庫,地底下暗藏搶啊炮的!你這招“掩耳盜鈴”實在是愚蠢至極,為他人做嫁衣卻落得罪加一等,去死吧!沒被成群的水老鼠咬死算你命大!”
尼娜不耐煩了:“老師,您有閑工夫跟這個小鬼子饒舌。劉隊長再不來,我可要把他斃了,為我媳婦報仇,就說他公然拘捕、襲擊警員,逃跑時被打死!”說著就要掏槍。
鮑銀燕連忙阻止:“師妹不要激動,少安毋躁,槍一響他死了,反而便宜了他。還是等劉警官來,押到警察局,先讓他嘗嘗各種刑罰的滋味再槍斃,豈不是更好?”
“不行,我要親手殺了他,安慰在九泉之下的媳婦,你不知道她死得有多慘,被炸得血肉模糊、尸骨無存,都是他老子侏儒害的,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師姐,你不要阻攔,否則我跟你急!”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真要開槍,不像是假的。
鮑母不得不出面:“丫頭,你趕快把她架走,不然真的會殺了他,警方那里不好交代!”
鮑丫頭急忙把她勸走,以防不測。
等到二人走後,鮑母自然出來唱“白臉”:“你都看清楚了,想殺你的人不止一、兩個,包括警方,都是你おとうさん(父親)造的孽。可惜你年紀輕輕,一朵花還沒開呢,就跟著受牽連,過早地離開人世……”說著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長氣。
鮑母動之以情地惋惜不止,鹽田良俊經不住誘導,臉色慘白,黃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滾,求生的**油然而生,脫口而出:“鮑老太太,您救救我!”
“笑話!你我是敵對階級,我若救你不成了漢奸嗎?”
正說著,丫頭和劉隊長一行、5個警察進來了,鹽田一見嚇得魂不附體,連聲哀求:“鮑神探、鮑奶奶、求您開恩饒了我,千萬不要把我交到他們手里,不然我死定了!鮑老太太,您救命啊!”痛哭流涕的孬種像,令人憎惡。
4個警察中一個年紀最大的看不過去,出頭和稀泥:“看他哀求得可憐,您老就行行好吧,我只當不看見!”
其余3個也大發惻隱:“是的,是的!我們只推不知情!”說罷臉全向著劉隊長。
劉隊長別不過眾人情面,只好順水推舟:“哎呀呀!平日里你們把小鬼子恨得咬牙切齒的,這時候倒發善心了,我還能說什麼?聽神探鮑母一句話!”
皮球又踢到鮑母這兒,她問鮑銀燕:“丫頭,你看怎麼辦?”
“娘,您這個本錢也下得太大了點吧?這可是頂著漢奸的罪名,我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是啊,我老婆子圖的什麼呢?”
“別別別,鮑奶奶、鮑大姐,只要你們放了我,決吃不了虧!”他急切申辦。
“好,你倒說說看,我估量劃算不劃算!”
“絕對劃得來!我拿500桿三八大蓋,80把盒子炮,無數箱子彈換我一條小命,還不值麼?”
眾人滿懷喜悅:“別看這小子橫,到底還是嫩了點,果然上鉤!”臉上絲毫不表露,看鮑大小姐怎麼把戲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