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婚事无弹窗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别扭
6月中下旬,期末考试又开始了,徐赫尔这一次比上一次要放松许多,而且这半年考试也比较多,国考、BEC、四六级等等,徐赫尔就见过上午考完四级下午有参加六级考试的同学,还有雅思、托福等等,即使中文系的学生,想要出国深造的也不在少数。考试前一天,徐赫尔接到了姐姐的电话,那一晚上她几乎没睡着,第二天下午考完一科之后,徐赫尔匆匆赶往陈家,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陈家。
幸好陈培华夫妇不在,老爷子又在二楼看书,孟方田跟黄妈在聊天,见到徐赫尔匆匆而来有些诧异。
徐赫尔拉着母亲回房间,着急地问道:“妈,你知不知道我姐她怀孕了?”
孟方田笑了笑:“你这么匆忙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姐已经告诉我了,你哥跟常斌家商量过了,8月份办婚礼,趁着肚子还不显穿婚纱也漂亮一些!”
徐赫尔拧着眉有些不解:“你都不骂她的吗?她未婚先孕啊!”
孟方田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发,解释道:“这是你姐姐愿意的,而且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跟未婚妻的关系,这又不像从前,就算是订了婚,双方也不能见面。更何况,现在不都流行拿孩子当嫁妆嘛,双喜临门!”
徐赫尔依然一脸不悦,嘟囔道:“什么呀,这种流行有什么好赶的!白白毁人名声!”
孟方田笑:“你读了这么多年书,怎么思想比我还陈旧啊!你是不是在电话里骂常斌了?”
徐赫尔一脸愤愤:“他本来就该骂,他都多大人了,若真替我姐姐着想的话,就不会让她怀孕!就算……就算他们在一起,也有许多方法避孕的,那个避?孕套超市都有卖,我就不信买不到!”
孟方田笑:“你呀,这性子又急又直,真不知道像谁。农村夫妻之间,男方很少做避孕措施的,你说的那个避?孕套根本不被认可,你在村里的杂货店见过吗?”
徐赫尔撇了撇嘴,不过她确实没在村里的杂货店看到过,但这也不是理由啊,现在的农村虽然落后,但又不是完全封闭,所以她对常斌的一丝好感也完全变成了讨厌!
孟方田依然劝道:“你姐姐的事,你就别多管了。你年纪还小,大人的事你还不太懂。最近是考试周,不应该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
徐赫尔忽然打断了母亲的话:“我已经18周岁了!在法律上都成年了,你们还把我当小孩子!我哥从相亲到结婚,你们不让我参与,我姐相亲结婚也是,你再婚的事情也是……你们永远把我当小孩子!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你们永远用这个借口把我排挤在外,只会让我好好读书好好考试,我又不是机器人,没有感情没有血肉!这个暑假我不回去了,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完,就打开门走了,走出陈家的大门,徐赫尔才抱着书包飞快地跑了起来。遇到了开车回来的陈栩昆,他甚至都没时间叫住她,一转眼徐赫尔就跑得远远的。
黄妈见孟方田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门,又想到刚才徐赫尔的神情,这对母女大约是闹了不愉快。陈栩昆将车子开回到了车库,见到孟方田跟黄妈坐在一起,便问道:“刚才我看到了赫尔,跑得很快,她这是怎么了?”
孟方田勉强地笑了笑:“没什么,她忽然想起还有事没办,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陈栩昆解释:“我回来换件衣服,黄妈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晚上给我留个门就行!”
黄妈玩笑道:“唷,什么约会啊?还得特地回家换身衣服?女朋友吗?”
陈栩昆搂着黄妈的肩,撒娇道:“要是女朋友,我第一个带回来给黄妈看。我上去换衣服了!”
黄妈看着他上楼的背影,笑骂:“没个正行!”
孟方田也不搭话,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小女儿虽然有些孤僻,但仍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可是这一次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了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黄芝徽晚上回来得比较早,让孟方田帮自己整理一下旧的礼服,她每一季都会淘汰一些礼服,尽管可能只穿过一两次。但今晚上孟方田的状态很不对,收拾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让黄芝徽有些不满。
“这件亮片礼服……暂时留着吧,那件红色的不要了。”黄芝徽吩咐道,但孟方田仍是将亮片礼服拿了下来,黄芝徽不满道:“小孟、小孟!我说的是红色的那件礼服而不是这件亮片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孟方田如梦初醒,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亮片礼服,赶忙道歉:“抱歉,我没注意。”说罢,便将亮片礼服重新整理好,转而去拿红色礼服。
黄芝徽微微皱了皱眉:“你这是怎么了?很少出这样的状况。我听黄妈说,赫尔今天下午过来了,很快又走了!”
孟方田想了想问她:“跟孩子相处的时候,夫人总会把阿昆当小孩子来看待吗?”
黄芝徽了然:“赫尔跟你吵架了?”
孟方田点了点头:“她说我跟她哥哥姐姐总把她当小孩子,还说自己不是念书机器,这些年好像积了、积了不少火!”
黄芝徽让她放下手中的工作,两人坐到了沙发上,说道:“我之前很羡慕你跟赫尔的关系,能彼此很坦诚,说些心里话,可现在看来我也只看到了一面而已。做父母的,尤其是做中国父母的,跟孩子打成一片真的不容易,阿昆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懂事太过头了,就反而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聊什么,他不会主动问,我也就不知道他到底关不关心,又怕烦了他,让母子关系变得更坏。”
孟方田点了点头:“阿昆是有点敏感的孩子,您的顾虑是有道理的,而且他又是男孩子,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心思真不好懂的。”
黄芝徽却道:“就是啊,也是我跟他父亲的关系影响到了他,让我挺对不起他的,现在想要补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方田安慰道:“阿昆会体谅你的!”
黄芝徽却笑了笑:“你看本来是帮你解开疑惑的,现在反而让你来安慰我!”
孟方田也笑着道:“都是做母亲的呀!互帮互助!”
黄芝徽点了点头问:“赫尔到底因为什么跟你吵得这么厉害?”
孟方田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不过是隐瞒了一些关于再婚的事情。黄芝徽摇了摇头道:“照你这样的说法,赫尔发脾气也是有道理的。没有哪个孩子愿意一辈子当小孩,尽管他们在做母亲的心中永远都是。其实从母亲的立场来说,你也没错,毕竟能供养出来一个大学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你小心翼翼地不让琐事打扰到她也是为她好。”
孟方田笑:“夫人你这是要当和事老啊,两边都有理!”
黄芝徽解释道:“我只是想说,站在各自的立场来说,你们都没错,但你们忽略的是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事情。赫尔这姑娘的倔强我也了解一点,她能爆发出来也是件好事,知道症结在哪里总好过阿昆什么都藏在心里一样。”
孟方田点了点头:“赫尔跟她哥有点像,都是那种有些沉闷的个性,但赫尔有一点做得非常好就是她愿意跟我讲许多她生活里的事,您知道我这几年一直在外,没办法亲自照顾她,我当时还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我们母女的关系,可后来我每次回家,她都把自己身边大大小小的事告诉我,我以为这样就够了,没想到还是忽略了她的想法!”
但即使孟方田想通了,可徐赫尔并不买账,她那天并没有直接回校,而是去了火车站将回家的车票退掉了,只给孟方田和徐赫然他们发了短信,说自己最近考试,不要给她打电话,其实她是不想接。所以直到考试结束,徐赫尔都没给家里人打过一个电话,她打算做暑期工,只做白天的,这样总不能还有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