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本痴情无弹窗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辕琴
入夜,骤然变得很是寒冷,盘坐在蒲团上的玄玉尽力将身上的道袍裹紧,尽量不让寒气侵入她的身体。“咳咳!”
玄冥贴心地递过去一碗温水,顺势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师傅,你怎么样了?”
一口饮下满满的一碗水,玄玉直接抬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太冷了,没什么事的,你也赶紧回房休息,今晚就不用炼药了。”
玄冥显然是不放心,他想说留下,却又不好意思。虽然他只有十来岁,但也清楚男女有别。
见他还杵在这儿,玄玉不正经地笑着说道:“莫不是小冥想留下陪师傅一起睡?”
那眼底戏谑的光芒让玄冥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哼!我去睡觉了!”她现在既然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来他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玄玉这才从蒲团上慢慢站了起来,一阵眩晕瞬间袭来,脚下踉跄了几步。自她无奈地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脆弱了?
“你的身体还真是脆弱!”一道讽刺的男声在屋子里突兀地响起,低沉而有磁性,莫名地让人觉得好听。
“我的身体脆弱,照样还是能把你给困住。”
玄玉早就知道自己的体内封印着辕琴,她也清楚那道封印的法力在逐渐减弱,上次上仙施法,不过也是稍稍将封印加强了些。她有种直觉,辕琴迟早有一天会冲破封印。不过现在,她还是得自己施法加强封印。她虚弱地盘腿坐在床上,摆出打坐的姿势,肉眼无法观察的气流瞬间将她整个包裹住。
辕琴气焰嚣张,“别白费力气了,这样只会让你越来越虚弱,你是困不住我的!”
唇角虚弱地勾勒出一个弧度,蒲扇般的睫毛微微扇动,“封印的法力虚弱,都怪我自己对修炼不上心,要是让你重回妖魔二界,我可就成了罪人!就算是白费力气,我也有加强这个封印!”
“噗!”鲜血夺口而出,染红了面前的一片地。
“要是让你的那个小徒弟看见,他肯定会很担心你的。”辕琴的话音里透着淡淡的嘲讽。
虚弱地一挥手,面前的这片血迹瞬间消失不见。玄玉直接抬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不屑地说道:“担心什么?我还没有死呢!倒是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等我的药炼好了,我就可以把你永久地封印!”
她和玄冥在天玄观里一直在炼的药就是用来封印辕琴的,但这药给服药人本身带来的伤害巨大。
“你可知—你服下药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玄玉肯定地说道:“不管是什么后果,我都会服下的。”
“呵呵……你还真是大无畏。”辕琴依旧是讽刺的口吻。
玄玉其实完全可以找仙术高深的仙人来加强对辕琴的封印,可是因为她成仙之前的出身,她在天庭里不受待见,大家对她都像是避如蛇蝎,交好的仙人根本没有几个,或者是能说上话的也是寥寥可数。这一次她借口下凡历练,天庭里的仙人肯定都很高兴她这个卑贱之躯终于离开了,或者是期盼她永远不要返回天庭。
“你是被封印在我的身体里,我自然要对这个封印负责。我这么做又怎么谈得上大无畏?”玄玉淡淡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落寞。
辕琴一直都被封印在玄玉的身体里,自然知道她这一路所有的经历,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支持她撑过这一路的冷嘲热讽。
玄玉不懈气,再次使用仙术加强封印。又是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她依然是毫不在意地擦擦嘴角,再将地上的血渍抹去。
她瞥了一眼被染得通红的衣袖,无力地问道:“对了,上次我吐的血是绿色的,怎么这次又是正常的?”
辕琴似乎在休养生息,他缓缓道:“上一次本君借你的身体重生,吐的血自然是绿色的。”
“你为什么会突然重生?我只记得……杨清雪当时骂了妖妇二字……”玄玉虚弱地问完之后便晕了过去,整个人倒在床榻上,模样很是狼狈。
妖妇?!这是辕琴最忌讳的两个字。
屋子里的窗户忘了关,入夜的冷风不时地吹进来,玄玉脸上的血色在慢慢消失,朱唇亦是一片苍白。
此时的她真可谓是弱不禁风。
辕琴虽然被封印在这具身体千百年,但是他还能使用自己的法力,只不过许久不用,有些生疏。
于是乎关窗的声音就变成了“砰”的一声。
旁边房间的玄冥一直都未睡着,他一直都很担心师傅,听见“砰”的一声,他的心随之一跳,正欲掀被起身,却又想起师傅并没有唤他,他若现在贸然过去,定会惹师傅不高兴的。
左右想想,他还是继续躺在床上假寐,等到明日再问问师傅。
“唉……”这声叹气似乎来自遥远的深处,里面好像还夹杂着几丝无可奈何。
想当初他是叱咤妖魔二界的君主,没想到后来竟然被封印在这具女人的身体里,奇怪的是,他竟然还被封印了千百年!千百年的洗刷,让封印的法术变小了不少,他这才有机会和玄玉说话。
过去的千百年时光里,他和她都知道彼此,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今夜,算是他们的第一次交谈。
炼丹炉里幽幽升起一缕白烟,渐渐形成一位女子的模样,貌若天仙,尤其是那双血红的丹凤眼最为醒目。
是青玉。
她那日纵身跳进炼丹炉里之后,只不过是肉身死去,她的魂魄一直萦绕在这个地方。一直以来,她都能感觉到主上的气息,今夜犹为强烈。
“主上!”对着床上之人轻声呼唤,主上的气息就是从玄玉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追寻主上千百年,自那场混战之后,她就一直没再见过主上。但作为狐狸来到云烟山之后,她就时常感觉到主上的存在。
辕琴自然是听见了外界的呼唤,但他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