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骑士无弹窗 正文 Chapter 42-2 狂热
side_Luna【怎么可能,区区一个小鬼……!】
【竟然,竟然敢把伙伴给……】
【可恶……还没有把异端……】
并不算宽敞的教堂内,数个灵魂临终的咆哮在回响。. ⒉3TT.
不甘,
愤恨,
遗憾。
他们并没有空闲回忆自己惨淡的一生,所以临死前一刻的感受,将伴随着他们前往自己的终点。
然而,对死的恐惧以及失去未来的绝望,会将这单纯的感情极端放大。
就像回光返照一样,他们在临终时所释放出的,是一生中最强烈的精神波动。
多么美妙啊。
对敌人的诅咒,对命运的控诉,与无力的呐喊和哀嚎,交织成破灭的交响。
这是终焉的曲调,是破灭的降临。
同时,也是新生的开始。
劫火烧尽的大地终将万物萌生,洪水淹没的世界也会再度繁盛。
逝去的生命之上会绽放新的花朵。
名为神代飞鸟的黑月之使徒,在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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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这孩子的缘分,生在比她想象中还要更早的时候。
确切的说,是她诞生于这世界上之前。
当“神之依代”的血脉与狂战士的灵魂相遇时,会产生怎样的奇迹呢?
现在,答案就摆在我眼前。
源自北欧血统的冰蓝色眼瞳闪烁着冷冽的光彩。与母亲不同的褐色肌肤,令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头凶暴的野兽。
现在,这头野兽正与另一只更加强悍的野兽互相撕咬着。
两个身影以极高的度闪烁交错,不时碰撞出耀眼的火花,间或还有赤红色的液体溅射而出。
一脉相承的银拖出长长的尾迹。如果是一般人的双眼,恐怕就只能捕捉到两道银光在盘旋飞舞吧。
两人的度就是如此地令人惊异。
尽管我预料到这孩子天赋过人,可还是没想到,仅仅是打开了“开关”就能达到这种程度。
我与姐妹们不同,并不太喜欢选定使徒。
黑月的力量根源,是最纯粹的“我欲”。
膨胀的**可以令人变得强大,也可以轻易将人吞噬。
如果说她们三人过于强大的力量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双刃剑,那么黑月的力量可以说是高热的熔炉。
哪怕是接近都会将人烫伤。
想要成为黑月的使徒,需要格外强烈的**与足以控制**的精神力。能同时满足这对看似矛盾条件的人,完全称得上是凤毛麟角。
即使满足这苛刻的条件,这也是一种极其容易暴走的力量。
毕竟,人的感情是世界上最不确定之物。
因此在我漫长的生命中,也只选定了寥寥数位使徒。
即便如此,他们无一例外因此而背负了极其沉重的命运。
甫一接受力量便暴走者有之,
终生被自身矛盾折磨者亦有之。
然而,他们还算是“幸运儿”。
不管形式如何,他们至少“活了下来”。
…………
所以,我在这个世界选择了神代飞鸟。
她的“**”极端自我,却又必须依附他人才得以存在。
因此我们可以为她套上这残酷的“保险”。
只要小早川姬乃安然无恙,她暴走的可能性便不会太高。
一旦小早川姬乃生了什么……她也无法继续存在下去。
尽管令人悲伤,但是对她们来说,这样或许更好一些。
不过,至少是现在,我们都在尽力避免这种最坏状况生。
当然了,飞鸟将姬乃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在她获得了黑月之力的现在,这种状况也不是那么容易生的。
更何况,她还有“那个”。
我望向了她手中带着独特光泽的长剑。
La·Fanatismo——狂热,将持有者的灵魂化作利刃的,名副其实的“魔剑”。
剑刃的强度与锋利度,完全取决于持有者的精神。
与现在的飞鸟十分相配的一柄武器。
白百合之守护说到底只不过是家族流传的“宝物”,而这柄剑,才是卢恩家的真正象征。
——无止境的狂热,以及与之相配的,一往无前的战斗欲。
当年守护着白百合的六片羽翼中的一羽,以这样的方式与主人相伴千年,并且在这数个世代后的当下,重新取回了昔日的光彩。
不过不得不说,卢恩家的家伙,经过了这么久,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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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齿穿透毛皮,用利爪撕裂骨肉,两头猛兽忘我地战斗着。
舍弃逻辑思考,仅仅以与生俱来的本能进行着厮杀。
当然,在这种一瞬的迟疑便会决定生死的疯狂战斗中,思考也不具有任何意义。
她们所做的事情极其简单。
用眼睛观察肌肉的起伏,用耳朵聆听血液的奔流,用肌肤感受杀气的波动。获得足够的信息后,将一切全都交给身体自行判断。
然而,将这一切压缩到毫秒级的时间之内,便成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神技。
抓住一闪而逝的空隙突袭对方的要害,对于致命一击则是凭借本能的预警闪避。
有时甚至不惜以一定程度的受伤来换取更加显著的战果。
达到这种可怕的程度,自然与二人的努力密不可分。
但是,流淌在血脉中的天赋,毫无疑问是这两个怪物诞生的原始契机。
她们,是天生的狂战士。
出色的身体素质,极高的战斗天赋,狂热而坚韧的精神,以及……完全无视周围环境的彻底的破坏力。
面对对方足以击穿钢铁的攻击,两人自然可以防御或是躲避,可周围的建筑与陈设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教堂的圣坛,在母女二人的第一次交锋中就被彻底粉碎。
接下来遭殃的便是成为了主战场的教堂中心。排列整齐造型古朴的长椅,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掀翻到一边。距离两人更近的那些,早就像刚才的圣坛一样尸骨无存。
稍后惨遭破坏的就是砖石铺就的地面。
先前的激斗就已经令它们叫苦不堪,现在遇到这两位放手一搏的凶神恶煞,无疑是宣判了它们的死刑。
靠着强大魔力的支持,两人的身躯爆出以女性来说绝对难以想象的力量。尤其是母亲那边,明明身体比未成年的女儿还要娇小一些,然而无论力量还是度,都是刚刚被轻松干掉的莽汉难以企及的。
不,将二者相提并论,本身就是对这位“女暴君”的侮辱。
骑士枪随手一刺的能量,恐怕都可以与炮弹比拟,鲁钝的铁棒根本无法企及。
这样的两个人会满足于在教堂中间的小小空地上战斗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哼!”
沉重的骑士枪以肉眼难以捕捉的度横扫。即便是反应过人的飞鸟,对于这一击也只能正面招架。
象征着飞鸟意志的纤细剑刃,即便是经受了如此的冲击也没有产生一丝裂痕。不过,飞鸟自身可没有承受了如此冲击还能留在原地的体重。
爪牙交锋的一瞬,褐色的野兽便被击飞出去。
高大的一方,被娇小的一方以堪比棒球刚球的度击向了教堂的墙壁。
整座教堂轰然巨震,侧面的砖石墙壁被砸出一个两三米见方的大洞。
如果是一般人,挨了这一下就算不死也要彻底失去战斗力吧。
然而,身体受到月之魔力强化的使徒,显然不能用“一般人”的标准衡量。
伊斯卡蕾雅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的视线依然牢牢锁定着被自己破坏的教堂墙壁。
滚滚升起的遮蔽视线的烟尘,被银色的闪电撕开。
神代飞鸟以完全看不出受到过重重一击的度,向着自己的目标疾驱。
魔剑狂热再度朝敌人斩下,激战的暴风重新席卷开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渐渐消散的烟尘中传出一声叹息。
看来刚才近距离擦过身边的刚球令某人相当受惊。
“该怎么说呢,狂战士的激斗?或者说是恩赫里亚们在英灵殿的演武?”
“哈?开什么玩笑,根本就是两头野兽在疯……嗯?”
小早川正宪似乎察觉到,跟自己对话的声音并不属于在场任何一个人——毕竟,教堂中还在喘气的,除了失魂落魄的神父还有大肆破坏的母女二人之外,就只有安然入睡的姬乃和他自己了。
“谁?别躲躲藏藏的,赶快……等等,这声音好像在哪……”
本来是在提高音量质问,可是小早川正宪却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
别白费力气了,不可能想起来的。
“比起这种事,还是小心一下女儿那边比较好吧?”
“你说什么……”
小早川正宪的视线移向了女儿,可是沉睡的公主依旧静静躺在原地,连手指都没有移动分毫。
随后,他怀疑的眼光扫向了周围,却理所当然地没能现我的身影。
于是,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向了依旧激斗正酣的两人。
狂战士……或者说野兽们的战斗,是激烈而忘我的。
不仅仅是自己手中的兵刃。身体的任何部位,甚至是周边散落的各种残骸都会成为她们的武器。
砖块也好碎石也罢,或充作障碍,或权当暗器,总之是能利用的一切东西都不会放过。
像长椅这种绝佳的投掷武器自然是不会逃过她们的目光。
就在我悠闲地解说的现在,伊斯卡蕾雅的枪尖便挑起了一条还算完好的长椅,横着掷向了飞鸟。
尽管投掷方式完全无视了空气动力学原理,然而以最大受风面积行进的长椅,还是飚出了惊人的度。
当然,比起刚才的刚球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所以飞鸟完全可以闪过这一击。
但是,处在攻击直线上的另一个人,就没办法闪开了。
与其说是无法闪开,倒不如说连自己即将被攻击卷入都根本意识不到吧。
“切!”
好在某人经我提醒之后有了一定的准备。
小早川正宪在瞬息间做出反应,立刻扑到女儿身边,伸手拿起了盖在她身上的盾牌,翻滚起身举盾——
“轰!!”
可以说是千钧一之际,银盾挡住了袭来的长椅。
与盾牌撞击后断作数截的木片,从两人身侧划过。
“唔……”
从小早川正宪扭曲的表情就能看出,为了接下这一击他已经用上全力了。即便如此,右手恐怕也要麻上一阵子吧。
“啧,真是可惜啊。”
伊斯卡蕾雅的表情并没有话语表现得那么可惜,她悠然地甩了甩手上的枪。
“姬乃!!”
飞鸟那边可就没有这么冷静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她第一次将注意力从对手身上移开,整个人都转向了这边。
笨蛋,对手如果不是这个人,你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地上了啊。
“这里交给我!神代飞鸟,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
尽管勉强接下一击气息不畅,但小早川正宪还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向飞鸟大喊。
“……是!”
飞鸟明显迟疑了一瞬,但还是选择听从,再度转回了身子。
她刚才肯定在心中衡量是否可以将姬乃的护卫暂时交给这个男人吧。
她对姬乃的重视,甚至令她一时忘掉了,这个无药可救的女儿控就是委托她保护姬乃的“罪魁祸”。无论从亲缘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实在是轮不到她来怀疑小早川正宪这个亲生父亲是否可靠。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是“狂热”,只是这种程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小早川正宪大概也抱有同样的想法,所以望着再度进入战斗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经过这么一闹,他已经彻底忘掉了我的事情,把心思全放在了保护昏睡不醒的女儿身上。
这再好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姬乃可是露现在宝贵的寄主,出了差池可就不妙。
我将目光再度投向了激斗中的二人。
战况对于飞鸟来说并不容乐观,但是毕竟对手没有出尽全力的意思,想要分出胜负恐怕还得花上不少时间。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剩下的就是等待“那边”了。
“喝!!”“哈!!”“嘿呀!!!”
就在我沉思的功夫,响彻教堂的吼声依旧不绝于耳。
有精神就好,这样我就可以节省一些力气了。
今晚的夜宴有不少不请自来的宾客,万一出点突情况,总要有些余力应对的。
没关系,无论是意外还是等待,我都已经习惯了。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我唯一成长的恐怕就只有耐心了吧。
况且为了排解我的无聊,还有盛大的演出呢。
我将目光移回了教堂之内,心中已经开始计算,这古旧的教堂在疯狂肆虐的两人手下究竟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