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老兵志怪谈异无弹窗 民国老兵志怪谈异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灵物之谜(2)
当我们几个看到那座舞台上红绫绿绸缠绕、熊熊巨烛高燃,并且有十多个姿态曼妙的舞娘,伴随着悠扬悦耳的丝竹之音,在上面翩翩起舞时,已是震惊不已。毕竟在我们的印象中,水族精怪无非是些巨鳖大鱼、黄鳝泥鳅之类的东西,在深水之中侥幸躲过了渔网钓钩的劫数,年深日久成精成怪而已,多数能够大张巨口、兴风作浪,撞翻渔船、吞噬活人......
就算是它们修炼千年、幻化人形,也不过只是狼披羊皮、衣冠禽兽,根本摆脱不了凶残野蛮的本性。哪里会想到它们竟然也学会了人类载歌载舞、吹拉弹唱那一套?而且还弄得像模像样的,仿佛是人间帝王在含笑欣赏霓裳羽衣、文人骚客在醉眼观看绿腰薄媚!
更何况她们众星捧月一般,将一位宛若仙子、仪态万方的俏佳人围在中间轻歌曼舞,而那位俏佳人竟然身穿番邦异服呢!
惊愕之下,我们侧目回头,看到邢四海的半张着嘴巴,眼珠儿都不带转一下地喃喃低语:“像!真像!”
“邢大哥,像什么啊?什么真像啊?”狗蛋兄弟小声问道。
“像,真像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中的美人......”邢四海自言自语似的说,眼睛仍是不眨一下,直直地盯着前方的那座舞台。
听邢四海这样一说,我们几个更是吃惊不小!
难道那个姓方的汉子所说的奇物有灵,当真不是胡扯吹牛吗?
如果说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盏的种种异能让人将信将疑的话,现在邢四海所说的,更是让我们不敢相信!
“方大哥,那舞台上面的,哪位才是你的主人啊?”小李兄弟问那位姓方的汉子。
“嘿嘿,方某的主人怎么可能在舞台上?舞台上的佳人只不过在为我家主人起舞助兴而已!”方姓汉子说,“我们现在呆在这儿慢慢欣赏,不要打扰了我家主人的雅兴才好,等会儿曲终人散之时,方某自当为各位引见!”
怪不得邢四海说,在这片诡异的深水区,曾经有人在深夜看到过彩女翩翩、听到过丝竹声声呢,原来竟然是这位方姓汉子的主人在寻欢作乐!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从眼神之中知道,这次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这个原本应当是人们盘中菜、锅中汤的水族东西,竟然如此纵情声色、极会享受,真让我们这些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心中不平、眼红嫉妒!
反正姓方的汉子说了,这时不便打扰他家主人的雅兴,只能耐心等待着曲终人散,才有可能见识一个那个水族之中的精怪色魔,所以我们也就顺水推舟,倚在船头看那红裙绿衫起舞,听那丝竹声声入耳......
古人所说的“**惟嫌时间短、狱中只怨日月长”,我们几个虽然不是身处**良辰,却也感到了时间的来去匆匆如同白驹过隙。
因为正当我们陶醉在悦耳丝竹、佳人轻舞之时,突然眼前一黑,前面哪里还有什么舞台?何处能有红粉佳人?前面十多丈的地方,不过是水波荡漾中的一座荒岛罢了!
这一切让我们直怀疑刚才所看、所听的,到底是南柯一梦,还是幻觉幻听!这或许就是古人所说的黄粱一梦吧!
只是耳边仍有丝竹之声袅袅回旋,证明刚才绝非错觉,而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亲身体验。
“怎么样,几位兄弟?刚才那场子曲舞盛宴还算不错吧?”方姓汉子说,“马上见到我家主人,你们可得礼数周全些!”
“方大哥,你们家主人可真会享受啊,真像人间帝王那样三宫六院、佳人无数,让人羡慕!”小李兄弟不无嫉妒地说,“现在我们华夏民国,已经在倡议实行一夫一妻制了,你们倒好,仍可妻妾成群呐!”
“嘿嘿,这位小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呆会儿见到方某主人,可千万不要乱说啊!”方姓汉子掩嘴窃笑、意味深长地说。
“咳,我说方大哥也真是的,刚才那么好的时间不让我们靠近,现在荒凉得母蚂蚱都没有一只了,倒准备给我们引见,难道我们看上一眼,还怕你家主人吃醋不成?”大傻兄弟看来对那群红粉佳人也是颇有好感。
“好了,几位兄弟别再胡扯了!”刘老大说,“现在还是麻烦方兄给我们引见一下你家主人吧,好歹等到现在,总得见上一面,才是不枉此行啊!”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们当然是立即闭嘴、不再说话。
“方老弟,见到你家主人,邢某的那个琉璃盏还能要回来不能?”邢四海仍然念念不忘他的那件祖传之物。
“嘿嘿,这个嘛,到时邢兄可以问方某的主人即可,方某不敢多嘴擅断!”方姓汉子笑着说,显示出对其主人的敬畏,这让我们不由得怀疑,看来他的主人一定是非常严厉的。
过不多时,渔船就划到了那座较大的荒岛边上。方姓汉子没有立即下船上岸,而是建议邢四海的姐姐就不必见其主人,就在外面船上等待。见她点头答应,然后他就贴近邢四海姐姐,附耳低声交待了些什么......
由于声音太低,我们几个都没有听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是听了她的话以后,邢四海的姐姐愣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应允。
见邢四海的姐姐点头应允,而且答应在船等候,姓方的汉子这才起身站到了船舷上,告诉我们说,此地虚实难测、肉眼难以分辨,为了避免我们不小心落入水泽泥潭,必须由他将我们一个个的拉到船舷处,指定位置才能跳到小岛的岸边。
虽然有些将信将疑,我们却也配合他,让他将我们一个个的扶到船边,跳到岸上......
上岸以后才发现,原来看似荒芜崎岖的小岛上,竟然曲径通幽、柳暗花明。方姓汉子领着我们走过一条长长的暗洞之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灯火通明、富丽堂皇,好像皇宫一般。
绕厅过堂,我们跟随方姓汉子向里走去,一直到了数级台阶之下,方姓汉子这才让旁边宫女模样的人前去通报,等候召见。
那宫女模样的人倾刻而回,说是夫人有请,方兄立即领着我们十分恭敬似地向前走着。
进去以后,发现原来这里面明烛高燃、如同白昼,两边侍女环立,正中一位身着霞帔凤冠的美妇正在含笑看着我们。
那位姓方的汉子立即双膝落地,跪在地上禀报说,几位壮士已经请到,请夫人点视......
他娘的!自从皇帝退位、民国建立,早就废除了跪拜那一套,这群精怪之物,竟然还在如此作威作福、装模作样!
正当我们不知如何开口时,那位夫人轻启朱唇,燕语莺声中不乏威严地说了声赐座,旁边即有女仆搬来锦椅放在了我们身边。
我们惴惴不安地就坐以后,那夫人就告诉我们说,几位不必惊疑,本夫人并非凶神恶煞,绝对不会加害于人,今天有缘相见,自是有事相商。
这个时候,坐在我身边的邢四海,低着头不敢吱声,更别提索回琉璃盏的事了。
“敢问夫人,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霍排长小心翼翼地斗胆问道。
“这里是本夫人的寝宫归宿,你们不必拘束,本夫人现在虽非人类,但生前身后一样常怀善心!”
生前身后?难道她是个鬼魂不成?怪不得她这一套与人无疑呢!只是,如果她并非水族精怪,怎么会有此大能法术,又为何居此堂皇之地?
也许是她看出了我们眼中的疑惑吧,她轻声说道:“本夫人乃是大汉皇帝后宫之人,原是乌孙国的公主,因为和亲之故,来到中原汉室......”
乌孙国的公主?我们几个听了她的话是相互看了看,满脸的惊愕之色。因为这说明她根本不是什么鱼鳖虾蟹之类的东西,而是皇帝的老婆!
听人曾讲,汉初皇帝除了皇后之外,尚有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等人,只是后来才有昭仪、婕妤、容华、美人等称呼,也就相当于后世的贵妃娘娘。
而这位美妇自称夫人,想必生前的地位也是仅次于皇后而已。
只是,从来都是听说汉朝只会外派公主寻求与番邦的和亲,却极少听说番邦会派公主到汉室寻求和亲。
“请问夫人,晚辈刘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啊?史书上多记载的是汉室派公主到他国请求和亲,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番邦派公主到汉室的。”刘老大斗胆问道。
“你说的是没有见到过史家记载,是吗?”那夫人说,“其实很多事情,特别是宫廷之事,史官并非是全部知晓、照实而录的!而且多经下一个朝代史官的有意篡改,你们没有听说过本夫人,也属正常。那么,解忧公主的事儿,想必应该后世有所记载吧?”
“解忧公主?这个刘某倒是听说过......”刘老大说。
提起解忧公主,别说刘老大,就算我们几个,也是有所耳闻。想当初求学之时,私塾老夫子一再提起,汉代史学家班固的《汉书》,里面就讲到过解忧公主,说她原本是汉高祖刘邦兄弟的后人,被派往番邦和亲......
解忧公主年老之后回到中原汉室,听说待遇非凡,声名显赫,这才列入大汉正史。
“如果你们听说过解忧公主的事儿,那么本夫人的身世想必各位应该有所了解才是,”那夫人接着说,“本夫人在乌孙国是为猎姣公主,因为和亲的缘故,在汉室被称为猎姣夫人。虽然与解忧公主同属和亲之人,却是没有解忧公主的长寿福份......”
听了猎姣夫人的一番介绍,我们这才算明白了她的身世。
原来,汉初为了抵御匈奴的侵袭,汉室与乌孙国联为姻亲。汉室除了派出细君公主、解忧公主到乌孙国与其和亲结盟之外,乌孙国也曾派其公主到汉室以全礼数。
而这位猎姣公主,就是乌孙国送往汉朝和亲的番邦公主。虽然汉室对其册封甚尊,地位仅在皇后之下,但她由于不服水土,加上终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故而久病不治。
由于她生前并未育有后人,所以也就慢慢淹没于滚滚红尘之中。再加上后来汉朝经过韬光养晦、休养生息,最后国力渐增、完胜匈奴,和亲也就没有了必要,以至于史官对其也是着墨甚少。
当然,也有可能像她所说的那样,后世史官对汉史有所篡改;或者是由于我们学识浅薄,没有看到、听说过而已。
而当她撒手归天之时,正值乌孙国分裂大乱,无法回归故土。加上她不愿入土汉室陵寝,故而按照她的遗愿,将她安葬在栖凤坡。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没有想到由于栖凤坡地势低洼、再加上江河改道,千年以后竟然成了一汪水乡泽国,也就是这盘龙荡......
虽然她身死之后并未进入皇陵,但她的归宿之地仍是规模不小,而且生前身边的侍奉之人,最后也追随于她。
也许是造化福缘,猎姣夫人的亡灵并未进入轮回,而是一直呆在这座陵寝之内。由于其心肠不错,也就在此安身修行-----这点儿和老酒鬼有些相似,都是不愿再为人身,而是直接在阴朝修真悟道!
经过千年修行,猎姣夫人总算修为深厚、颇有法术。这盘龙荡的大小精怪之物,见其法力高强而又不性残贪杀,故而纷纷投到她的靡下------这其中就包括那位姓方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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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猎姣夫人讲到这里,我们总算搞清楚、弄明白了她和方姓汉子的来历。这也解开了我们心中的迷惑:怪不得方姓汉子虽然道行非浅而不愿意动手伤人呢!
只是,像猎姣夫人这种身份的人,又有道行在身,为何还会在乎区区一件琉璃盏?并且派出手下之人大费周折的诈骗到手呢?
要知道她出嫁前贵为公主,出嫁后位近皇后,可以说是天下奇珍异物,自然不会缺少。并且经过数千年的修行悟道,更不可能为了一件身外之物如此煞费苦心!
或许是见猎姣夫人和言悦色、平易近人的缘故,邢四海慢慢地也就不再紧张拘谨,最后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猎姣夫人深鞠一躬,非常恭敬地说:“小民邢四海,见过夫人!请问,请问小民的那个琉璃盏,能否请夫人开恩赐还?”
“不必如此多礼,”猎姣夫人微笑着说,“那枚琉璃盏,你只知道是你祖上所传,但是你可清楚,它的来历么?”
“来历?听家父生前说过,是大清康熙帝赐给我家先祖的。”邢四海老老实实地说,“至于康熙帝是从哪里来的,小民这就不清楚了。我想应该是番邦的进贡之物吧!”
“呵呵,那件东西虽然是由后世帝王转赐给你家祖上的,但它实为本夫人带到中原的嫁妆!”猎姣夫人说,“而且那种琉璃盏,本夫人当初带到中原时,本是一套九个,现在也只有七个在身边。这样吧,我把她们叫出来你瞧瞧再说!”
然后,猎姣夫人只是轻轻一唤,就从后面袅袅娜娜地走出来七个身着异服的妙龄佳人。她们一个个走到猎姣夫人面前,纷纷弯腰施礼。
猎姣夫人点头挥手,让她们退了出去。
“怎么样,想必你已经看清了她们,对第三个应该感到眼熟吧?”猎姣夫人道。
“这,这,真像,她真像小民那枚琉璃盏中的美人!”邢四海仍是非常惊骇地说,“难道她就是从琉璃盏中走出来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没错!她正是那被困琉璃盏中千年之久的匈奴公主,”猎姣夫人说,“出于同病相怜之故,本夫人这才想方设法寻找她们的下落,把她们救了出来!”
“咳,打扰一下,”霍排长插嘴说,“请问夫人,她竟然是一位匈奴公主?她又怎么会被困进一枚琉璃盏之中呢?”
“是啊是啊,如果按夫人所说的情况,当时是匈奴强,而汉朝与乌孙国均较弱,怎么可能会有匈奴公主进入乌孙国或汉朝中原呢?”
“是这样的,当初为了结盟之故,汉室与匈奴均有向乌孙国派出公主进行和亲拉拢,而乌孙国亦曾向双方派出和亲公主。否则本夫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啊!”
“敢问夫人,您说那种琉璃盏竟然是一套九个?”邢四海问。
“是的,当初本夫人将它作为嫁妆带到中原汉室,自然不可能只带一个,而是完整的一套!只不过沧海桑田、世事难料,我派人找了多少年,至今仍未收得齐全呀!”
通过猎姣公主的话,我们知道了她为何派方姓的汉子弄走那件琉璃盏。
只是她所说的一套九个,另外两个现在何处呢?再者,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能够将匈奴公主囚禁于琉璃盏中长达千年之久?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何又将我们几个带到此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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