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湖无弹窗 正文 第二章
当两束光芒离开衣服在天空盘旋时，正在芭雅屋里学着弄纺锤的曦惨叫起来，丢掉手里的纺锤，从屋里冲到悬崖前的空地上，整个湖面都回荡着她凄惨的叫声：“妈妈……，爸爸……”族人们听见她的喊声都跟了出来，默默地看着趴在湖边巨石上哭泣的曦……
傍晚的天空异常宁静，东边的湛蓝和西边的火红相映交汇，远处的雪山肃穆庄严，湖水平静地倒映着四周的山峰。
曦抽泣着趴在湖边不停抹着泪，嘴里喊着爸爸妈妈。在她的呼唤声中两道美丽的红、蓝色光芒由远而近，相互缠绕着，交织着来到湖面上盘旋，淡淡色彩柔和温暖，来到曦的身边。她似乎感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光芒，伸手去触摸它。光芒交织着停在她的手心里，曦捧着它又开始掉泪，泪水落在手心里，两束光芒跳跃起来变成火苗的样子，很快似乎就要消散了。
曦立刻攥紧手心大喊：“不要！”从她的指逢中逸出星光……
湖对岸的高山上也在这时突然放出万丈光芒，一缕光芒直射湖面，平静的湖面立刻如钻石般反射出彩虹的光芒。曦手里逸出的星光顷刻间化为两道蓝，红光芒容在湖面的彩虹里整个湖面变的灿烂辉煌，散发出道道彩虹，曦的身影被彩虹包容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很快一切就像发生时那样结束了，曦又出现在她的族人眼前，还在哭泣着。
一个男孩走到她身边，拉拉她的一袖对她：“曦，我也很……，难过，你能明白吗？他们倒彩虹那边去了……”
曦并不回答，只是啜泣着。
“天黑了，我们回去吧！”男孩又。
“你回去吧，卡，我再呆会就回去！可回哪去？”她又轻轻的哭起来。
“去我家，我姐姐和林卡结婚后她的屋子空着呢，你可以一直住；我妈妈爸爸会高兴的。”卡真诚地。
曦出人预料的平静，她只是轻轻抽噎着回答：“我知道……”
“那么……”
“我有家！卡，你让我在这儿呆会好吗？”曦突然有些不耐烦起来。
卡不话了，也没有里开，静静坐在她身后。他们的族人也没有离开，静静站在两个孩子后面隔着碎石滩站着……
天完全黑了下来，祭司走到碎石滩中间，升起一缕火苗，女人们抱来一些柴轻轻地放在火苗上，一堆篝火熊熊燃烧起来。在火光中祭师领头开始唱祭歌，歌声苍凉悲壮，渐渐加入的合声使歌声浑厚有力渗透了浓密的丛林。
曦抽抽哒哒地跟着唱，却不肯和人们站到一起，只是背对他们坐在巨石前。双手紧紧抱住膝盖，下颌放在膝盖上眼泪不断地流着……
当曦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姨妈依若怀里，周围是所有族人，他们正围一堆碳火坐在议事的大房间里，中间位置坐着头人和祭司。曦一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她挣扎着从姨妈怀里坐起来，姨妈温和忧伤的声音传来：“曦，你醒了？”人们都抬头看着她眼中充满怜悯和关怀。
曦不解地环视他们又回头去看看自己呆的怀抱，她疑惑地叫：“妈妈……”她停了下来，想起什么来，开始放声大哭，吵吵着要妈妈。
依若把她揽在怀里，安抚着她，她用拳头推着姨妈哭嚷嚷：“你不是妈妈，你不是妈妈，我要妈妈……”
“给我吧，依若，你和她妈妈是双胞胎。看见你，她更想她妈妈了！”芭雅伸手，从泪流满面的依若怀里把曦抱走。芭雅抱着曦离开屋子，曦哭着对她喊：“芭雅，我要妈妈，我要爸爸……你让他们带我去找爸爸妈妈……”
人们无声地看着曦号啕痛哭着离开，有人叹息，有人流泪。“就这样吧，”头人开了口：“依若，你的第一个孩子也要出生了，你们不会有时间的，再，你和你姐姐太像，芭雅得对，她见了只会更难过。你和坦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曦还是留在我的火塘边吧。就由我和芭雅带，我的儿子们都大了成家了，只有卡还在家，可以和曦做伴。”他转过头去，看着卡：“你会好好照顾曦的，对吧？”
卡认真的头答到：“会，爸爸！”父亲伸手拍拍他的肩笑了：“好子！好了，尼的房间有人了，就这样！”
“头人的有道理，就这吧！”祭司抬手阻止依若开口，到：“曦就由头人抚养；依若，她妈妈的医术本该传给她，等她好些还愿意学，就由你教她吧。她的生活由我负担。”
坦站起来：“不，尊敬的祭司，你的话我有一半不同意。曦是我们的侄女，我们的确不会带像曦这么大的孩子，她由我妈妈带会好些。我们同意，但她的生活该由我们负担。”依若也表示同意。
“从现在起，曦不只是你们的侄女，她是我们所有人的孩子了。该由我们共同抚养。我到高兴她住尼的屋子，这样尼就不会总往妈妈家跑了。”林卡站起来：“我们猎人都商量过了，我们一起养，女人们呢？”他回头看着坐在另一边的女人们问。女人们相互看了看也：“我们也觉得这么好！”
头人想了想：“好了，曦还是一个孩子，用不了多少东西，过几年她长大了就能照顾自己了。我家里负担少，我的孩子都成年了自立了，我和芭雅也还健壮，照顾她不成问题。各位就不必争了。坦你和依若快有孩子了，好好照顾他们吧。每次收获把曦的一份留出来就是了。
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猎人们准备好，我们要出远门。看来该去开盐场了。山芋和山果也该收了，女人们，好好收获，看家。”
曦在芭雅家住了下来，等头人带着猎人们回来时她已经不哭闹了。只是整天对着湖水发呆。有时也和同龄的孩子玩，和他们一起跟着大人去采集野果、块茎、草药，但心不在焉。卡总是设法让她高兴起来，她也会露出高兴的样子，但姨妈依若知道，那不过是为了不让卡失望。芭雅也开始担心起来，她心地紧紧跟着曦，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常找些借口，让曦帮她在身边干这干那，一副离不开她的样子，曦也乐意干。不论教她干什么她都学得又快又好，对人们的问话也对答如流。可一旦闲下来或独处时，她就开始发呆或是不自觉地走到湖边，有几次若不是卡把她叫醒，她就径直走进湖水里自己还不知道。卡只好像影子似的跟着她。芭雅和依若试图和她谈，劝导她，但她似乎总是谈时很明白，过后又什么都不记得，老是不自觉地会往湖里走。甚至有时晚上也会起来湖边去。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又不肯和别人讲，不论怎么问她，她就是不肯。
直到一天，坦回到湖边，看见曦又站在湖边发呆，祭司在不远处看着她。坦走了过去，祭司示意他过去和曦谈谈。坦看着祭司有些犹豫，祭司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他想了想，走到曦身边，叫醒她：“曦，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他拿出一串乌黑石头的项链，在曦眼前晃，曦无精打采地看了一眼，：“星光之子。”
“你真聪明，给你！”坦在她身边坐下来。“漂亮吧！你可是村里唯一有星光之子项链的孩子哦，好好保管。”
“谢谢……”曦还是提不起精神来，敷衍着。
“曦，你不想问我什么吗？我是你爸爸最好的朋友，又是你的姨父。”坦温和地问她。
“好吧，你们这几天去那了？那边下雨了吗？”曦心不在焉地问：“他们还是没来交换吗？”
“你就关心这个吗？我没去交换地。我去找你爸爸妈妈出事的地方了！”坦平静地。
曦立刻转过身子，瞪大眼看着坦。
“是的，曦，我得去弄个清楚。”坦也看着曦的眼睛。
曦一声不吭静静盯着坦。
“曦，他们是因为这个季节那些交易的人都没来交易，河里又有些奇怪的尸体出现，所以他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妈妈怀疑是森林里又像年闹起瘟疫因此她也去了。和她想的一样，是瘟疫；他们到了一个村子，村里的人都生了病，很多人都死了；你爸爸妈妈想帮助还活着的人，结果他们也染上了病……”坦看着曦的眼睛：“他们也生病了，那种你外婆也没治好的病，他们也像你外婆那样离开我们了！你明白吗？”
曦死死盯着姨父，过了一会，她的脸突然松下来，一下子扑到坦怀里大哭起来，边哭边问：“他们为什么不回来，我们可以照看他们，依若姨妈也会治病不是吗？”
坦忍住眼泪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们不是不爱你，不想你，曦；他们决定不回来是因为那是瘟疫，这病会传染，一个人得了村子里的其它人也会得，而且治不好；很多人就这么死去了。他们是不想我们传染上瘟疫，所以才没回来。曦，他们不带你去和不回来，是因为他们爱你也爱我们！”
曦痛哭着，似乎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一次哭完，坦抱着她由着她哭个痛快。哭着哭着，曦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问：“你怎么没染上呢？”“我没有进村子，你爸爸妈妈在森林里留了信，因为治不好，人都死了。不能让更多的人染上病，人们还烧了村子。”
“没人活下来吗？”
坦对着她摇摇头。曦这才伏在他肩上开始新一轮的痛哭……
哭着哭着，她睡着了，只是在睡梦中依然抽噎着……
当她模模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姨妈和芭雅坐在床前，看见她醒过来似乎都松了口气。轻声呼唤她：“曦、曦，你醒了？你要什么吗？”
曦只觉得自己根本不想要什么，只想这么躺着，头脑里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似乎不认识又像是认识。心里空了一大块，好象什么都记得，又好象什么都不记得。她木然地看着身边的人想了想，之后，她放弃了，直接问：“依若姨妈，我怎么了？”
“曦，没什么，你生病了。发高烧，不过现在好了！很快你就可以和卡一起去玩了。别担心，只是有感冒。”依若温和地笑着，拍拍她的头。
芭雅端过一碗热粥：“曦，你要不要吃东西？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甜粥呢！吃吧，卡守着熬了半天了！”她舀一勺递到曦嘴边。曦顺从地吃了几口，却觉得没味道，自己也没胃口，就对芭雅：“芭雅，我吃不了了，一会在吃吧，我想喝水。”
“好啊，曦，我给你留着。来先喝水……”芭雅放下碗，把杯子送到曦嘴边，曦大口地了几口，停下来喘几口气，又喝几口，把一大杯水全喝完才停下。这时她才觉得清醒些了。她抬头看着床前的人问：“我睡了多久？”
“你把我们吓了一跳，曦，你睡了五天了！”卡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回答她的问题。
“那么久？对不起，姨妈，芭雅，我吓到你们了。你们一定很累了，我好了，可以自己睡一会了，我想睡一会呢，你们也去休息一会吧！”曦努力打起精神甚至还露出一个笑容，对床边的人。
“好，你先睡吧，好孩子，你要好好休息呢！”依若微笑着哄着她，她笑了笑，闭上眼睛，芭雅给她盖好被。不一会，她真睡着了。
“卡，你看着曦好吗？她有什么动静你就叫我们！”芭雅对儿子声嘱咐。“好的。妈妈！”卡在床前的椅子上做了下来，认认真真地尽起职责来。
芭雅示意依若跟着她到屋外。出了屋子，芭雅回头看着依若问：“你确定她康复了？”
依若想了想：“身体上没什么大碍了。可以康复，可她的话，有些不像她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也觉得有些怪，按她的脾气不会这样的话。你也知道她平时是怎么和你姐姐闹的，而你姐夫也由着她闹。”芭雅悲哀的，“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这事还得她自己想通才好！不然一直放在心里就不好了！”
“我就怕她想不通或是想歪了。她爸爸妈妈那样来和她道别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你也看见那天的彩虹了，多奇怪，老人们都从没听过，更别见过了！不知道是喜是忧，我很担心她！”依若忧虑的。
芭雅想了想：“也许该让祭司和她谈谈，我想这样也许会好些。”
“试试吧！曦这孩子太精明了，那天坦差……咳，只有祭司能有办法了！”依若苦恼地。
“过两天她好些了就和祭司吧。你她全好得多长时间？”芭雅问到。
依若一笑：“不用多久，她体质很好，在躺几天她自己就可以起来了。觉得闷自然就起来了。这个我还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