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湖无弹窗 正文 第八章
牧师把曦送到玉香那儿。就到教堂去，头人和长老们已经在那里等他了，他们又在一起编一个谎言，曦被牧师送到国外的一个学校念书去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头人就带着猎人和商人们悄悄背着货物在教堂前的广场上等牧师出来给他们祝福。教堂的门开了，牧师身穿白袍拿着十字架出现在台阶上。曦也做好准备出发，跟着牧师走出教堂，下了台阶走到头人面前，牧师把曦的手放在头人手里对他：“照顾好她，如果可能就带她回来！”头人头。
牧师向后退了两步开始祈祷祝福，村民们都跪了下来，双手合成拳举在胸前静静听牧师的祝福……
曦起程了，头人拉着她的手往村外走，队伍里每个人都背着装满货物的大背篓。曦背着牧师给她的背囊里边装着她要的各种药品：有奎宁、抗菌素还有一些丛林中十分有用的药物和工具，经过近一年的学习她用这些东西已经很熟练了，牧师把一把瑞士军刀和她爱干吃的几袋奶粉也放在里面。
眼看着曦走进黎明前的森林，牧师心里突然感到空了一块，他转身回到教堂在圣坛前跪下轻声祈祷……曦面前的路是十分艰难的，其实根本就没有路，只是有一个方向而已。每走一步都要用砍刀，越走越密的丛林越来越暗，四周的奇怪声音也越来越多，似乎有无数的生灵在向他们扑来，又像神灵的切切私语。每次扎营都由几个猎人轮换着守夜。用的都是平时非常节省的西洋猎枪和子弹，但并不用来打猎，只是拿着，他们需要猎取动物时依然用弓箭，用弹弓。每次都只猎取需要的，从不多取，也不打带崽的母兽或怀孕的动物。每晚都心地看着篝火不让它熄灭。头人不许曦再爬到树上去，总是把她带在身边，常把她背在背上，有时和几个猎人换着背。让她自己走时就让她走在中间，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她绝大多数时候是在他们背上。走了几天后来到一条山谷，虽然是下午头人就不再向前走了，他找到山谷口的一个山洞，那是他们每次来的宿营地，决定在那里宿营。
他让一个老练的猎人先去看看山洞，不一会，猎人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灰的豹子，对头人：“山洞看来被豹子当窝了，不过看起来母豹子几天每回来了，豹子都快饿死了！我们可以扎营。”
头人头：“我们去吧！心母豹子回来……”
“我看回不来了！瞧……”另一个猎人指着山谷边的溪。众人一看，溪边有一头豹子的尸体，已经不在了大半，几只山猫正在撕扯着……
豹子似乎知道了什么似的，喵喵地叫起来，猎人拿着它犯了难：杀了它吧，坏了猎人不杀幼雏的规矩；不杀它吧，饿死一定比一刀了结痛苦。家伙叫得更惨了。其他猎人也不知如何是好。有人干脆装没看见去打扫山洞、打水生火忙得不亦乐乎！拿着豹子的猎人试着把它放在树下的石头上，想让它自生自灭，家伙叫得撕心裂肺，让人不得安宁……
曦叹了口气，走到豹子身边把它拣了起来，轻轻抱在怀里挠它的背，让它安静下来。她抱着豹子走到头人跟前对他：“尊敬的头人，我可以带着它去吗？”
头人想了想：“你要怎么样呢？收养它？”
曦也想了想回答：“看来只好这样了，不然它会死的。”
“你知道你的责任吗？谁也没有把握养一只会吃人的猛兽，还能保证自己和别人的安全。它会长大的，你想过吗？”头人和蔼地问她。
曦认真地回答：“我并不想把它留在身边，我只是把它养到能捕猎的时候就把它交还给森林，那是它的家！我会心的，不会让它伤人的！我保证！”
头人想了想：“好吧，你怎么养活它呢？它那么，还不会吃东西呢！不过记住你自己的话，只到它能捕猎的时候。”
曦高兴地笑了，把豹子轻轻放在地上，拿一片树叶盛了水，放在它面前，家伙嗅了嗅，却不知道怎么舔，又叫起来。曦想了想把手指放在水里蘸了蘸，伸到豹子嘴里，它舔了舔，又把曦的手指吐了出来。曦并不放弃，又试了几次，也许是家伙真的饿了，也许是拧不过曦，它吮吸起曦的手指来，一旦有了开始它就不打算停，而且一次比一次用力。曦的手指都被它弄痛了，倒吸着冷气，停了下来，意识到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好办，左右为难起来。
她正犹豫，拣到豹子的猎人递给她一个用白布裹成的，插着一根短木棍的布球对她：“用这个试试看！会有用的。”曦接过木棍摸了摸，发现布球很软有弹性。她把布球放在水里浸湿又放进豹子嘴里，家伙毫不客气地用力吮吸起来，曦看到了希望！
“哎，曦你要怎么养活它呢？清水可养不活它！”一个猎人提醒她。
曦拿起自己的包，打开，在里面翻了一会，拿出一包奶粉问：“可以用它喂吗？”
猎人们都笑起来，这个孩子的确给人太多惊奇，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头人笑着：“看来我们得一年多来几次了，还要多带奶粉！曦，别冲得太浓了，也别太稀，不然对它不好！”
曦高兴地回答：“好啊，那样我就可以在教堂里住几个月在回来住几个月，多好啊！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在家里想你们，在村子里想我的族人。”
头人把她抱起来问：“告诉我，你会想我们吗？会记得我们吗？”
曦认真地头：“是的，我会很想你们还有牧师和村子。”
头人头，笑了，把她放下：“我们也会想你，曦，去喂你的家伙吧，你既然要养它了，就给他取个名字吧！”
曦接过猎人递过来的盛着奶的碗：“你们帮我想个名字吧，好吗？这样我每次叫它时就会想起这次旅行。”
曦开始给豹子喂奶，家伙试探了几次，终究奈不住饥饿；吃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急，几乎等不了曦蘸牛奶，稍微慢一，它就嗷嗷叫。
猎人们都十分好奇，有人养一只豹子也就罢了，那只豹子还迫不及待地让人喂，这可是件少有的事！看来这只豹子逃过一劫，有命了，于是他们一致同意叫它——奇。还像给孩起名似的郑重地采来柏枝和百合，洒了米和酒，驱了邪，由头人对着群山和天空高声喊豹子的名字，他喊完，又由曦对着溪水和大地高喊豹子的名字：“奇、奇……”他们的声音在群山间回荡，宣告他们保护的生命。
太阳落山后也像给孩子命名那样有歌会舞会，有美酒食物。只是多了头人和有孩子的猎人给曦讲她的责任，她的使命，她该如何照看家伙……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曦已经喂饱奇了，又把剩下的奶倒进一个葫芦做成的水壶里备着。她的行李也收拾好了背在背上，她用一条宽布带子把奇像孩似的兜在胸前。
猎人们看着她熟练得做完这些觉得十分有趣。他们也做了相应的准备，他们想法腾空了一只大背篓，把曦和奇一块放进去，由一个人背着开始新一天的旅程。
山谷里的旅程是异常艰苦的，山谷的地面上长满杂草和藤蔓，稍高一些的地方长满灌木和矮树，半空被高大树木的枝叶和藤蔓遮得严严实实。一进山谷猎人们就燃火把，走进溪逆流而上，不停地往前面远处扔石块，嘴里发出嗷嗷的喊声，向密不见影的山谷宣告他们的到来。而前方石头落处总有令人不安的唏唆声，有时还是很大的声音，发出沉闷的低吼或呼呼声。遇到这样的动静猎人们就站在原地，一起发出吼声，震得山谷也发出低沉的回声，吓跑看不见的危险。溪渐渐往高处走，树木和藤蔓沿着溪水生成一个活的洞窟，不时有动物在上跑来跑去，逃命或追捕，不时传来不知名的动物的惨叫和咆哮……
曦坐在背篓里看着头上奇异，甚至有些怪诞的，死绿的棚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不是那么清楚，她集中精力努力回想，想在头上找出答案，不停地向四周张望……
突然，在曦后面的猎人大喊起来：“曦，你还好吗？”
所有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前面传来头人的喝问：“怎么了？”
曦被吓了一跳，呆在背篓里不敢出声，只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猎人们则被背篓里的一对发着淡淡蓝光的东西惊呆了，不知道什么动物能无声无息地到背篓里去。曦还在吗？
头人走了回来，边走边喊：“曦，你还好吧？”
曦这才回过神来，忙答道：“我很好！”
回过神来的猎人举起火把照亮曦，看见曦坐在背篓里很安全，一双明亮的黑眼睛神采奕奕，怀里的奇也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四处张望。猎人们这才松了口气，都笑了起来，队伍又从新上路。
曦叫住了头人问他：“头人大叔，前面是不是有一块很大的石头在溪边上，它前面的水很深？”
头人问：“你怎知道？”
曦又问：“再往前走一是不是会见到大象？”
头人回答：“大象我们没见过，不过见过很多象粪。你想起什么了吗？”
曦高兴起来，：“到石头那里停下吧，我让我的朋友过来帮忙！”
头人将信将疑地问：“你能叫他们出来？”
曦笑嘻嘻地：“等着瞧！”她把眼睛一眨，头人心里一惊，他看见曦的眼睛在黑暗里泛出淡淡的蓝光！
头人定了定神问她：“曦，在暗处你不用火把可以看清东西吗？”
曦笑起来：“有时看得清有时看不清，这要看我是不是想看清！我们头上有一条大蛇，可大了！”
头人举起火把往高处一看，倒吸口凉气，只见一条头有大碗那么大的蛇正盘在一根有腿粗的树干上，它的身子足有水桶粗，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正盯着他们！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让大家别停，继续走。”
头人轻声吹了声口哨，让队伍继续前进，他回一看，曦正盯着那条蛇的眼睛不放，她眼里淡淡的蓝光似乎在变深，那条蛇犹豫了，似乎被曦催眠，它移动庞大的身体，向高出的树枝游走了。很快它巨大的身躯消失在浓密的树枝藤蔓里不见了，只听见唏唏唆唆的声音越来越远……
头人长长地出了口气，对曦：“难怪岩姆见人就你是天使。让他改口我费了大力气！”
曦笑得更欢了，：“就要到了，下午我们就可以出山谷了！”
“哎，这山谷长着呢？没有两天出不了，能赶在太阳落前到清水潭就不错了。曦，好好呆着，我们到那块巨石就休息，你就可以出来了！”头人对她完就到前面去了。
溪水越来越深，不一会队伍离开水道，依然沿着溪边走，在湿漉漉的岩石上跋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在这段路不长，不久，他们就爬上了一块完整巨大的岩石，岩石的表面平滑整齐。猎人们四处看了看，用火赶走了一些蜥蜴、蛇、虫之类。就放下背篓，又拣些枯枝，砍些藤蔓在石头上生起火来，不见天日的峡谷底有了光亮。巨石高出水面不多，巨石前是一片安静的水域，比水潭要大却还不是一个湖，谁也不清它有多大，因为它被树枝和藤蔓遮住了四周一片漆黑，不过篝火照亮的地方都是水，水里不时还有什么在游动……
猎人用锅打了水在火上烧，头人把曦从背篓里抱了出来，放在岩石上，对她：“曦，不论你熟不熟悉这里，都不许跑开，知道吗？”
曦笑嘻嘻地回答：“从这里开始，我们谁都用不着在走或是跑了！我饿了，吃饱了我就叫它们来。这会儿它们应该回来了，每人给他们糖浆藤就好了！”
头人问：“谁啊？你要叫谁来？什么是糖浆藤？”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曦边边把奇放在岩石上。家伙也感到了危险的存在，安安静静地爬在曦脚边一动不动，不时地抖抖耳朵。
“看来你这个妈妈是做成了，曦！”背她们的猎人开玩笑地对她，递给她一只水壶，曦一口气喝干。又接过一桶水洗了洗脸和手。接过递给她的米饼就着咸菜吃起来。“哎呀，看来你真饿了！慢一，别噎着……”背她的人劝着她，又给她一杯热水。有人还给她递了一块昨天剩下的烤肉，此时从新烤过正冒着香气！曦不客气，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吃完又给豹子冲了奶，给它喂了一些，把空了的葫芦水壶灌满。她做完手里的事时，猎人们还在吃他们的午饭，还喝了一酒。
曦站起身来，拿一只火把四处照了照，把目光停在一些从巨大的藤蔓上垂下来的像棒槌似的紫红的蔓生茎上。她看了看回头对头人：“头人大叔，你能帮我砍些糖浆藤吗？就是上面的紫红色的东西！”
头人问：“这就是你的糖浆藤吗？你要它干什么？有什么用？”
曦已经把垂到巨石附近的几个割了下来，边割边：“它的味道很好，它的皮上有籽，但里面糖份很多，水也很多，很甜。大象爱吃，有了它，我们就能叫达林听话，把我们驮出山谷，它们知道近路，很快就可以出去！”
猎人们听得目瞪口呆，还是头人最先清醒过来问：“曦，你能肯定吗？那些大象是你们养的？”
“不……”曦把一块削好的糖浆藤递给头人，一块忙着塞进自己嘴里，嚼起来，吞下去：“我们不会去养象，不过我们和它们很要好。我和达林它们这一群很熟，它们带我来过这儿。那时我很难过，我的爸爸妈妈刚去世，我甚至没法去和他们道别。达林就带我来这儿，它知道我喜欢甜的东西！很好吃吧？不过这是大象的秘密，不许啊！也别采它们的。我们从不采这里的糖浆藤，虽然这里的比其他地方的都好。”
一个猎人砍下一只仔细看了看：“咦，这不是野马藤的根吗？什么会吊在半空？不是长在地里的吗？野马爱刨来吃！只是这个要大得多！”其他人看了看确定就是他们熟悉的野马藤，又尝了尝，的确很甜，和葛根的味道差不多，水要多些肉质细腻些。
“好啦，你们把高处的砍下来吧，我这就叫它们来！”完，曦拿起胸前的项链，把坠子含在嘴里吹，不过没人听到有声音。曦闭着眼睛认真地吹着……
头人摆了摆手，猎人们都不去打搅她，只把高处的块茎一个个砍下来，不一会，就堆了一大堆。黑暗中的另一头传来一些声音，似乎正在往这边来。头人短促地吹了声口哨，猎人们停了下来，静静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