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总是不吃药无弹窗 正文 第32章 丨城
</script> 鸿问:“那秘籍现在在何处?”村长摇了摇头,示意他等会再问。只听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片刻后:“是我。”
鸿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立刻从里间急速奔出,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阿清!”
门外君黎清负手而立,面沉如水。咋一看和平日里没两样,可鸿却觉得这气氛隐隐有些不对。
“你和恩人怎么没……?难道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君黎清并未答语,只是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缓缓道:“可否移步。”
这话虽是问句,课连鸿都听出了其中的不容拒绝之意。
“阿清,你……”
“我只是找村长聊一些私事。”君黎清强调了私事二字,语气已经颇有些不快。
村长将鸿拉向自己身后,自己拄着拐杖慢慢踱步出来。
“走吧。”他心中隐约知道这人要问什么,当即也是头疼不已。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师徒两人居然还没离开,那么,又是怎么躲过紫卫的搜查?难不成也是修仙之人?
鸿看着两人渐渐走向村外,心中倏然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踌躇了片刻后转身朝山后奔去。如果、如果阿清没走,那恩人也一定还没离开。虽然不清楚阿清有没有听到他与村长的对话,可看阿清的样子似乎很不对劲。
万魂村外再走一段路那便是白骨岭的入口了。两人走在竹林之中,君黎清像是刻意放慢了脚步,只跟着村长的节奏。
不知为何,在这死寂一般的环境下村长心头猛然一跳,某种难以言语的危机感霎时笼罩了整片竹林。忽然,前面的身影一顿。
紧接着那人一挥手,一道肉眼可见的屏障出现在眼前。
君黎清转过身来:“青帝。”
“什么?”
“你还知道多少事情?”
“什么青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三年。”君黎清语气意外的有些人情味,“师父曾教过我,年长者应当敬之,不足你的幼小应当之。我不是很想违背师父的意思,只不过,那要看你的态度了。”
村长被他话里的警告之意弄的一阵心虚,可那秘密确实不足向外人道明。甚至,稍有不慎,只怕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青帝白帝……呃”下一瞬,仿佛有千斤之力自头顶压下。哪怕他的背脊挺的再直,也无法忽略四面八方的空气突然凝滞。
“我脾气,其实不好。”君黎清读懂了他眼中的震惊。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你这种硬骨头我见多了,最好的办法还是拿万魂村做底注你说呢?”
“你!你究竟是何人?”
“把传承秘籍的地址说出来,或者,我直接毁了这里。”君黎清只等了一会,见他仍旧不语,一抬手,将远处的万魂村几处房屋赫然化为尘土。
“住手——”村长喘着气,寒气顺着背脊慢慢爬上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人不是说着玩玩。他是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得到秘密,哪怕沾上人命!
君黎清停止了破坏,手还停在在半空似乎稍有不满意他会继续下去。
而在他打算做下一步动作之时,他看到眼前的村长愣住了神,眼睛好似看到了什么似的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君黎清的手倏然落下。他不敢回头,心中盘算着要怎么解释:“我……”
“啊,刚刚小清只是与我闲谈几句,没什么大事。”村长没有迈动步伐,他深吸了口气,替君黎清解了围。
君黎清不动声色的撤去结界。刚才师父出现的时候,他差点忘了自己设好结界这回事了,而那些房屋也只不过是结界内的幻象。
村长本来还在担忧村里的情况,自从君黎清撤去结界后,周围的声音重新绕回了耳边。那不远处完好无损的景象也让他大大舒了口气。看来这少年只是恫吓他罢了,也辛亏自己看人眼光不错,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竟让这素来沉稳的人如此暴躁不安。
青帝、十二脉、传承……好似一条条紧密相连的线索,渐渐将矛头直指十万年前。
鸿一路小跑着才勉强跟上郁流华的步伐,心中愈发敬佩起郁流华来。
“村长,你、你没事吧。”
君黎清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在三尺之外立住了。
有什么话还要用结界?郁流华心中疑惑,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师父”。纵然他看不到徒弟的表情,但照以往的表现来看,估摸着还是板着张脸。奇怪的是他竟然听出了这两个字中隐含的委屈之意。
郁流华气道:“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我错了。”
“错哪了。”
“……”早知道将鸿这报信的绑起来了事。可嘴上哪能这么说啊,他干巴巴道:“不该以武力欺负老人。”
村长一听这话,再联想到方才这人霸道至极的模样。一口气没憋住,整个面部都在抽搐。
郁流华在结界撤之前发现了极强灵力残留的气息,可想而知结界内是多强的威压了。他冷着脸道:“认错倒是挺快。”
君黎清低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咳咳。”村长见这两人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劲,连忙咳了两声,“小清要离开了,怕我担心,所以刚刚是在给我演示法术,这才到了外边。”
郁流华:“……”他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两个明显比他还瞎的人说瞎话?
还是面无表情比较好。
由于郁流华正在气头上,君黎清有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上去。只好在他身后默默跟了一路。
村长摸不清君黎清到底要干什么,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人留在他们村紫卫会卷土重来。还是鸿附耳道:“恩人说了他们有能混淆紫卫视线的法宝,短时间不会再来了。”
村长这才放下心:“你领他们去后山吧,崇明的人还在,若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好了。”
鸿拍拍胸脯表示这事交给他好。
三人还是回到了后山鸿住的小屋内。
郁流华打坐了半日,到了临睡才突然想起什么。
“这是什么香?”
鸿一直待在房内,生怕有人来打扰恩人,此刻见郁流华已经打坐完毕。立刻颇为自豪地说:“这个叫溯梦香,是村长十年前从外地带回来的,据说能梦到人前世的事情呢。”
且不说十年有没有过期,前世?这东西对大荒的人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我梦到过,我穿着一身铠甲在千军万马之中厮杀。那场面别提多气派了,所以我猜我的前世肯定是个大将军。”
“嗯,没准最后还战死沙场名垂千古了。”郁流华道。
鸿听出了他话里的打趣,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那我出去了,恩人好好休息。”他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夜晚露重,恩人多加层被褥吧。”
郁流华点点头。待人出去后,这才开始解去外袍,将着在床铺上合了眼。只要用灵力护好,温度的变化于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可惜他用了一会便觉有些吃力,只好将被褥拉过来。
这种正常生活,许久未曾体会过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黑夜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因此这个时候他只能凭借听力和对方步子的轻重来判断是何人。
“师父。”
郁流华:“……”并没有让他猜多久,那人自报了家门,
“我不习惯与他人在一屋。”
“……”
“三尺。”君黎清亲自走了几步道,“我睡地上。”
郁流华忽然想起当日给他讲故事的情景来,心不自觉的软了一点。
“随便你。”
君黎清听罢将被褥往地上一扔,整个人和衣躺下。双目直视着上方,没过多久眼睛酸涩起来。他觉得自己好似也瞎了眼睛,看什么都是一片黑暗。但同时他对这个结果又很是满意,心里想着总算也能体会到师父看不见时候的心情了。
万魂村的夜间不是很平静,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作怪的犬吠。或许是冬季即将来临,夜间的温度下降的很快,他默不作声的用灵力提高屋内的暖意,而后偏头去看郁流华的睡姿。
屋外一弯明月皎洁如水,柔和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之中迤逦而出,在床沿上铺出一片似水般的光华。
郁流华半梦半醒间,好似梦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眉头。整个人也翻了一个身,正好对上了那片月光。
君黎清这下终于找到了不睡觉的理由,他将手掌垫在脸颊下也朝着郁流华的方向一转。
郁流华真的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一座巍峨座落在人间的宫殿,而此刻的他站在殿内。
透过雕琢的深红窗口,能看见宫女侍卫交错而行。
时近午夜,长阳宫内还是一片灯火通明。忽地,殿门被人轻轻敲了三下。
“青帝……”门外侍从犹豫着叫了声。以往这个时候,青帝都在批阅各地的折子,无事不得打扰。可这回来的……
寝殿内檀香木雕刻而成的云顶梁柱上,绘着十二章纹。那是青帝座下十二脉图腾标志,象征着在这片土地上的绝对权威。
蓝田暖玉铺的地面上,隐隐约约倒映出一个人影。
那人身着玄色暗金长袍,如墨般的长发不再像平时那般正经的束着,而是用一根红绳懒散的扎在一侧。深红长桌之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座小山高的折子。
黑色笔架之间,那人俊美非凡的容颜多了几分不耐。好似被突然的打扰打断了思绪。他蹙着凌厉的眉,薄唇轻启:
“何事?”这声音极为年轻清冽,犹如珠玉落盘。可仔细一听,竟又有些慵懒、磁性。
“天公子非吵着要见您。”
里面的声音愣了半刻后回道:“没空,不见。”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他长阳宫没事找事。男子摇了摇头重新拾起毛笔在身侧的砚台上染了染正要落笔。谁知屋外那侍卫好似要哭出来,连声音都变了调:“可是,天公子说了,您今天要是再以国事繁忙为借口不见他,他……他……”
“他如何?”
侍卫心一横:“掀了这皇宫。”
男子啪的一声将笔打在桌上,头疼的揉了揉太阳**。
“让他滚进来!”
话刚音落,见一个身穿雪白衣服的少年麻溜的滚了进来。真的从外间径直——滚、了、进、来。那少年模样霎是好看,束着长发,鬓角两侧留了两缕丝发,在滚动的过程中尽数贴在了脸颊上。剑眉星目,辉月都难与其争辉。
只是表情好似有些麻木。
他滚了一会发现没有引起那人的丝毫注意,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我滚进来了。”
“……”那人依旧低着头,批阅着复杂难懂的折子。修长的五指握着细长的笔杆,在长明灯下投射出一片撩动人心的阴影。
整个房间内只有笔尖擦过纸张的细碎声响。
他躺在地面上忽觉后背有些冰凉,于是捂着脸继续滚进了书桌底下。
殿内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没过多久耳畔炸出一声:
“天清!起来!”
桌子下的天清得了命令,停下暗搓搓捏裤脚的手,立马从后面爬了出来。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然后将脑袋架在男子的肩膀上,伸着脖子去看他手下的折子。
那折子上的字倒是不多,什么“修者为尊,人为蝼蚁。”“天南海功德无量,青帝万古之范。”
“怎么都忙不完啊,这些人类的东西让人类自己去解决好了,早说了他们是群麻烦。”
男子呵了一声没再理他。
天清无聊,开始在他耳边哈气,无果。
不死心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躺到那人的腿上,依旧无果。
他睫毛一颤,猝不及防伸手去扯那人的衣服。
终于——
“别闹!”
他眼底掠过得意的色彩,一手将那人指尖的毛笔打飞了出去。然后转过头,仰着脖子,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面无表情道:“很久没见你了。”
“我在做正事。”
“那你亲一下我,我不扰你。”
男子单手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而后以极快的速度猛地一抬脚将怀中某个以下犯上的人踹到了一旁。
天清:“你说过,亲代表喜欢之情。”
“……”
“你如果害羞的话,那我来好了。”天清不待那人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而后又猛地飞身而起,后退到了门口。眼睛眨了眨,抿着唇但还是面无表情。
“……”男子哑然了半晌,指了指地上的毛笔,“给我捡起来。”
天清眼珠子轱辘转了一圈,似乎在考虑这种小事情下有没有埋坑。他瞥了一眼面前那人俊美如铸的半边侧脸,最终还是弯腰去捡毛笔。
在他弯腰的瞬间,那人猛地将墨砚挥袖砸了过来。
天清却毫不在意,轻轻闭上眼睛。刹那间,烛光的火焰生生偏在了一边,窗外各种虫鸣也哑了下去。
他转身,看着近在眼前的大片静止不动的墨水,随后偏着头道了句:“我这回不上当了。”抬手又将墨水重新放回砚台内,接着他撸起袖子,将毛笔用袖子擦干净。雪白的衣服这么赫然染上一大片黑影,他也毫不在意,反而盯着男子,一字一顿道:“师父,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男子怒极反笑,折扇招出在半空中一划,时间重新流动起来。
“混小子。”到底看了些什么破书?!
天清看到这笑觉得大事不妙,屁股也有些隐隐作痛。他迅速咽了口唾沫,拔腿跑。
在要出门的瞬间,他又听到那人幽幽道了句。
“下次亲完,记得把耳朵遮好。”
天清猛地侧头。
他看到光滑的柱子上,映衬出了他通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