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城隍无弹窗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娇娜
</script> 第四十六章娇娜松涛峰上,星月出生。
盘坐在正中的三人,已经停止转动,紫红的霹雳在他们周身裹成厚茧,劈天盖地的灵气往他们身体里钻进去,孔生此时如同一个胀满的气球,随时会炸裂。
天空已经平静,雷电仿佛都被三人身上的厚茧吸收了。十来个老者守在三人不远处,正是那几位在洞**里计算推演的老人。他们知道此时那些青壮年们已经帮不了什么忙了,于是将他们替换下来,让那些青壮年狐狸去山里救援族里的狐狸。
由于狐狸们所在的山峰,已经被雷电山火烧得寸草不生,狐狸们也没有生出要去灭火的心思,它们终归是有族群的。
东面的山火已经有了颓势,哔哔啵啵的声音小了,星星之火也被雨水浇熄,渐渐只能看到股股浓烟从山头冒气来,再也见不到火焰了。
可是另两侧没有这么幸运了。任是张睿再厉害,也难为无米之炊,这样没有底线的使用真气,已经让他有些熬不住了,心口生疼,呼吸间能感觉有血腥气,内脏仿佛收到了巨大的压力,一突一突地撕扯,让他太阳**发紧……
张睿手底下的动作不慢,可是雨雾已经薄了很多,大多那么轻飘飘地落在难免的残枝上,淌出黑色的水滴。那北面的山火已经叫嚣着卷土重来,将东西南北连成一线——好在此时有了些风,让它北上的步伐减慢了。
这一阵南风很是及时。
且为之奈何?难道这么坐以待毙?
曾经满目苍翠的山林,已经烧成了癞子脑袋,一块块黑斑让它看起来分外可怖。来不及撤退的动物,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净,连惨叫都不能再发出……而,这山火,只要不熄灭,会一直蔓延……
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底牌吗?
见洒水无用,张睿果断地停下了,还不如静下来考虑一下对策,也能恢复一点体力。
此时,却地动山摇起来,张睿险些没有站稳。抬头一看,看到山顶一阵紫光闪过。
人在生死之际,总会回想人生。孔生也不例外。
他这一辈子,经历不多,总羡慕别人的人生。他想到父母想到亲族,感到压抑和郁郁,因为他们,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可是在这一刻,在感受到身体将要被撕裂,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他想起了他三岁能言,五岁成诗的时候,族里的叔伯们,将他带到书房,手把手叫他读书习字,那一张张画满圈圈的黄纸,还有一个个蝇头批语,他都记得清楚。
某年某月某日,何处需收笔,何处用笔能见风骨,何处可扁平等等,不一而足……明明是幼儿时期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却成了他最后的牵挂吗?
孔生不知道他现如今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他的身体仿佛已经裂开,可是背后的温暖和脚下的力量,又让他觉得他还能继续坚持下去,用心念将那些凶恶残暴的雷电压制。可是当他想使劲的时候,却感觉肢体绵软,不受控制。
“孔先生,你睁开眼,看看你如今的样子,鼻青脸肿,哪里有半点俊俏模样……”
孔生耳边传来一道清甜的声音,他瞬间忘记了身上的胀痛和脑海中的撕扯,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看看身边的人。
“哎呀,你的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口?这可怎么办,流血是要死人的,我来给你治治……”
那个声音自顾自地说话,孔生听到最后一句,嘴角勾起微笑,是呀,我怎么能不坚持呢?
期待的春风化雨一直没有到来,孔生却沉醉在美梦中。即便只有这一点回应,我也满足了。
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儿时家里的絮絮叨叨,他娘教他唱的那首小调,咿咿呀呀,儿远在天涯,回首望,何处是归乡;咿咿呀呀,爷娘独候,孩儿无归矣……
只是,可怜了这些小狐狸们……
在孔生闭上眼的瞬间,那些缠绕在他身边的雷电,突然像失去了控制和约束一样,呼啦啦离开他,往周围蹿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岩层覆盖的松涛峰,竟然被砸出一个百十米宽的口子。
对抗的气力一时撤去了,太公和皇甫公子才敢将推进孔生身体内的灵力收回。两人做了一个收功的姿势,那在孔生身体里努力护住他的经脉的红色霞光忽然原路返回了。
似乎感受到天敌已经散去,那从地下升起的白气也腾地冲了出来,若游龙一般,游曳着消失在云层之后。
顾不得孔生软倒的身体,太公和皇甫公子一前一后,赶往这新出来的深渊,一手一个将不小心掉落的狐狸们抱出来。
这条深渊来得十分突然,本在外寻找同族的狐狸们,一时没有防备,或正好站在峡口中间,突然身体腾空,陷落下去。这峡口越裂越开,不知其深几何,这样掉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一条带着碧绿叶子的长藤刺过来,一把捞住往下落的狐狸们,往左右一甩,狐狸们串成串,倒在崖壁上,一个个诶哟诶哟地惊魂未定。
那条长藤仿若有生命一般,不过简单的左右扑腾,把下落在狐狸救回了大半。那藤条百十米长,却舞动地极其灵巧,仿佛主人胸有成竹,因此一步一步十分沉稳。
“松姑?”
山上那边发生的事情,张睿却没有时间深究了。他欣喜于这条突然裂开的峡口,竟然那么将松涛峰和北侧的山峰截断,虽然那道深不见底的隘口十分惊险,却成功阻绝了火苗的吞噬之路。
他的城隍印已经被他握在手中,他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口诀,因为城隍印没有提示,他也没有任何知识储备。可是此时此刻,他能够依靠的只有城隍印了。
我想要做什么呢?我想要让西侧的火势熄灭,我想让西边的山里面草木依旧繁茂,生物依旧自由自在地活动。像他们这群人没有踏入这里之前一样。
张睿将真气打入城隍印,在心中这样默念着。
他很久没有使用过城隍印了,可他感觉这是正确的方法。因为他是这里的城隍,因为这里的山林和生灵都是他的管辖范围。
可是火没有变化,只有一阵阵山风呼呼地吹起来,那山风夹带着火势,往南侧吹拂。这,依旧治标不治本。
快些,更猛烈些!
张睿在心中能够清楚地看到火舌的跳动,能够看到山海的四至。城隍印在他手中突突地撞击他的手心,张睿索性摊开手掌,让城隍印能够跳出去,飞到半空中。
他的真气依旧源源不断地传入到城隍印中,平平无奇的城隍印,突然出现了一直小小的蟾蜍,脑袋对着曲水,将口张开,那曲水竟然被牵引着,全部纳入了城隍印中。若是有人在此处观望,能够看到如瀑布般宽阔的溪水,完成一道拱桥形状,最后竟然全部被一颗小小的印章锁住了。
仿佛是吸收了足够的水量,那只小蟾蜍转换了方向,变成六七只精巧的小蟾蜍,朝着西侧的不同方向,将这股水柱源源不断地浇到西边的林子里。这和张睿的毛毛细雨不同,粗壮的水柱带着铺天盖地的力量,无情的冲刷着跳动的火焰,不多时,那一侧的火看不到影子了,只有一条水流从山上留下来,竟然冲刷出了一条不浅的山溪,只是没有源头很快枯竭了。
仿佛完成了张睿的心愿,蟾蜍将头隐去,又是四四方方的一座城隍印,一点不显得特别。可是已经见过它的神奇之处的张睿,已经不再把它等闲视之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张睿失重般的跌坐在地上,狼狈地躺在污水里,却连嫌弃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这一切,都还没完。
平静的天空,一时间风云际会,莫测的*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