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城隍无弹窗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聂小倩
</script> 那小人势如破竹,张睿还未反应,被他扎了一口。一丁点刺痛,如被蚊蝇噬咬,寻常人只怕会忽略过去。
可那小人却是个贪得无厌之辈,得手后以为高枕无忧,竟然汩汩地喝起血来,半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张睿睡梦中下意识地挥手,竟然摸到了冰冷的皮肤,他一个激灵醒了,一把捉住了拳头大小的不明生物。
“你是什么东西?为何要吸我血?”张睿摸了摸脖子,果然还有些凝固的血清。
“你们胆大包天,竟然在姥姥的地盘上放肆,难道不该受些教训?”小人体态轻灵,被张睿握在手里,竟然冷不丁刺了张睿手心一下。
张睿没有防备,疼痛之下反射性地甩手,小人顺势翻滚一圈,落在一米开外的椅子上,傲然望着张睿。
“难道凌霄和姥姥没有告诉你我的丰功伟绩吗?”张睿知道他来路,不再废话,用雷电之术困住他。
一招鲜吃遍天,雷电之术被他用得炉火纯青。
小人再快在敏捷,又怎么比得上经历天劫的雷电之力?
“放开我,否则姥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小人怒目。
“那你叫姥姥来惩治我好了。”
张睿倒没有直接灭掉他,他叫醒翠翠,让她来认认这小东西。
孔生早披衣坐在一边。
“呀,是它。”翠翠捏着小人的犄角,朝二人道:“这个是罗刹鬼骨,藏身于金银之中,留之则取人心脏。姥姥竟然让它出马了?”
“怎么说?”
翠翠指着罗刹鬼骨道:“寻常时,姥姥只让女鬼取人血液,不伤尸骨,不违天和。可罗刹鬼骨却不同……”
“姥姥还怕这个?”张睿不解。
“我也不知,姥姥总是有她的考量。这罗刹鬼骨哪里来的?你们收了姥姥的财物不成?”
“没有。”张睿也百思不得其解:“倒是凌霄来了,送了这个来讨要些血液。孔兄,玉玦可还在?”
孔生从荷包里掏出玉玦。
“凌霄倒是舍得。”翠翠不愿多说。
“为何它不取我心肝,却要吸取松溪的血液?”孔生问她。
“这个我也不知了。”
张睿从翠翠手里接过罗刹鬼骨,道:“你们忘了还有这个家伙。听了这么多,说说吧。”感觉力度不够,他又加上一句:“若有隐瞒,叫你也死无葬生之地。终归姥姥来得不如我这雷电快。”
“要杀便杀,啰啰嗦嗦,装腔作势。”罗刹鬼骨不为所动。
“哟,你还挺有骨气。行,我成全你。总归我知道你是姥姥派来的,其他的知不知道都不影响大局。”张睿果真指尖紫光闪耀。
“慢着慢着。”罗刹鬼骨尖叫道:“为什么你们不杀她却要杀我?”它说的是翠翠。
“坦白从宽。”张睿不管,依旧用雷电之力从它头顶劈下。
“哎,我说我说。”罗刹鬼骨变脸极快,浑身抽搐还要谄媚地望着张睿:“我藏身玉玦之中。凌霄说,孔公子血液味美,有助修炼。我和她做了交易,为她偷取孔公子的血液,我则取得心肝自用。”
“那你为何吸我的血?”张睿问它。
仿佛不堪回首,罗刹鬼骨只低声说了一句。
“哈哈,你这么糊涂,姥姥没有嫌弃你吗?”张睿笑道。
“若不是凌霄误导我孔公子血液味美,我如何会吸错人。”明明这个张公子的血液能感受到灵气,孔公子则是普通凡人,真不知道凌霄是什么眼光。
他不知道,孔生虽然是凡人,经历过天劫洗精伐髓,又激活了部分星君之力,确实有其过人之处。无怪乎姥姥喝了他的血液欲罢不能了。
“这……你们要如何处置它?”翠翠问。
“它本是贪财恶鬼,只怕害了不少人命,留不得。”孔生道。
“可我……”翠翠欲言又止。
“放心,你们终归不同。”张睿知道她要说什么,虽然也是偏见,可身而为人的意识教他不能轻易处置了翠翠,却对丑陋的罗刹鬼骨冷酷严苛。
“不要,我还知道许多姥姥的秘密。”为求自保,罗刹鬼骨也不再扮演忠仆形象了。
“那你说说看。”
“你们先发誓,若是我说了姥姥的秘密,你们不能再杀我,否则天打雷劈,下一世也成为和我一样的罗刹鬼骨。”
前一个还好,可后一个真真是用心险恶了。
“行,得有一个条件,若是你从此以后规矩行事,不做害人之事,我们不得伤害你。若是你伤天害理,继续为祸,不要怪我等了。”张睿道。
“一言为定。”孔生也道。
于是罗刹鬼骨把树姥姥的许多私密之事都抖落了,张睿惊奇:“黑山老妖竟然那样厉害?树姥姥都要事事以他为先?”
“黑山老妖是离此处二十几里外的一座黑山所化,不知其修为高低,法力高强、性格残暴。姥姥不敢和他作对。”
“我听说小倩原来是要给他做侍妾的。姥姥总是隔三差五地送女鬼过去,是为了讨好他。”翠翠也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树姥姥的底细还不清楚,又来了个法力更高的黑山老妖,张睿也感到十分棘手。
不过,好在来到此处的目的已经达成,张睿和孔生商量以后,一不做二不休,将翠翠等人的尸骨都挖了出来,在二人第一次来时看到的峭壁边埋了。
“姥姥,这可怎么办?他们如此胆大包天。”云姬和姥姥此时不在别处,正寄身于白杨树忠修炼,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
树姥姥虽然比她郑定,却也目眦欲裂。这些女鬼会为她控制,皆是因为埋骨于她的根系之下,如今她还如何驱动女鬼为她去骗取男子血液?
“此仇不共戴天。”树姥姥不是第一遇到这种事情了,可即便小倩跟着野男人走了,她也没有这么气愤。“凌霄竟然也敢欺骗我,总要叫她付出些代价才好。”
不论山上发生了什么,张睿邀请燕赤霞作伴,三人一道趁着天晴无雪,紧赶慢赶地回到县衙。以前真是自误误人,没想到山里果然有害人的妖怪,当务之急还是要叫衙役把寺内的其他人都接下山来。
多一天多一天风险。
寺中人见到衙役,个个都怀疑惊诧,互相打量,猜测谁才是报官之人。毕竟众人有言在先,为了云夫人和云小姐的生计,暂时压下这里的消息的。
“不用找了,正是我俩。”张睿和一身官袍加身的孔生推门进去。他先前之所以匆忙回去搬救兵,也是为了防着这一幕。“县太爷早知道这里有命案,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微服私访。如今你们都有嫌疑,来人,将他们都给我押回去。”
“大人,冤枉呀。我是无辜的。”
“大人,不是我。”
“是你,肯定是你。大人,我揭发。”
一时间,现场如炸开的锅。
张睿却不管不顾,他当然知道凶手不是这些人,却对云夫人母女有些拿不准。
“县太爷,妾身云氏,先夫是山居的樵夫,他走后妾身和小女相依为命……为饱身计,我母女二人才在这山寺里坐起买卖来……实在未曾想到竟然会接二连三地出现命案呀。求县太爷开恩,妾身担保,这些住客都不是坏人。”云氏带着女儿站在众人前面,面带泪水恳求道。
她这一席话,果然得到了住客们的同情和维护,纷纷恳求孔生放过母女二人。有脾气暴怒的,还扬言不会放过这里头做鬼的人,谁叫他害了云夫人……
“带走。有什么话,公堂对质再说。”孔生道。
衙役们知道谁才是衣食父母,于是将云氏母女也锁了,推搡着众人离开寺庙。
还未出门,有衙役来报,说有个公子自称是这里的少公子,要来拜见大人。
胡逡。
张睿和孔生心里都肯定。“叫他进来吧。”孔生对其他人道:“你们将这些人带回衙门,严加看管。”又请求燕赤霞:“赤霞,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衙门们虽然有些拳脚功夫,却也有不足……这些人,请你一路费心了。”
这本是商量好的,燕赤霞知道缘由,拱手道:“定不辱使命。走!”
于是领头走了出去,腰间挂着衙役的大刀,显得威武。衙役们押着人跟在他后头。
“等等,这是要做什么?快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果然,听声音知道来人是谁。
“胡公子别来无恙啊!”张睿怕他伤人,便自己去应对他。
“张公子?你们这是……”胡逡问道。
“这里出了好几起命案,我奉命来查办。这些人案发时都在场,脱不了嫌疑。”张睿道。
胡逡眸子闪了闪,道:“张兄,借一步说话。”
胡逡拉着张睿到白杨树下,悄声说道:“其他人我不说了,只是云夫人母女,还请张兄能够开一面。”
“怎么?她们和你可有什么渊源?”张睿知道胡逡的干奶奶是树姥姥,才有此一问。
“我在这里长大,和这二人相熟。她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从来柔弱,必定不会是凶手。”胡逡自然地说道。
“她们不是妖怪?”
胡逡肯定地保证。张睿思量再三,同意将云氏母女放了,既然胡逡回来,张睿和孔生暂时不能留在兰若寺继续观察了。他为了以防万一,让衙役们把女鬼们的尸骨捡回了县衙埋葬。
“这样让他们离去了?”姥姥不甘地问胡逡。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冒犯。
“孔雪笠和张松溪不是寻常人。皇甫族的天劫都能抗过,我对上他们没有胜算。”胡逡顾忌道。
“也罢,燕赤霞那厮手里的金刚剑正克我,暂且放他们一马。”姥姥想到黑山老妖,脸上浮起狞笑。“凌霄,接下来可看你了。”
她这厢商量对策,那厢燕赤霞也奇怪:“为何这样放了她们?”
“胡逡是狐族,我不知深浅,又有这些普通人在,不敢冒险。”张睿道。
“你的顾虑正是我忧心的,看来云溪又要起风雨了。”孔生回望兰若寺,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