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顾如初,容少高调示爱无弹窗 正文 344.久念成牢(63)
</script> 阿纾总不能说自己误会了,那样更显得欲盖弥彰,于是神色讪讪道,“没什么。”顾如归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
隔离室那一点狭窄的空间,竟然无端生出莫名的尴尬来。
阿纾看着在顾如归怀里蜷缩成小小一团的沈念,怎么看怎么别扭,走到他面前,干咳了两声,伸手打算把小家伙接过来,“那个……还是让我来吧。撄”
殊料,顾如归并没有遂了她的愿,而是身子一侧,躲开她的手,“不必。”
阿纾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半秒后又悻悻地放下,“哦。”
无奈之下,她只好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喂食。整个喂食的过程都是顾如归亲手操作的,阿纾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偶尔递个东西什么的,只是明明她才是念念的母亲,为何要如此憋屈?
阿纾试图刷一下存在感,岂料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原本很依赖她的沈念此时此刻竟对她视若无睹,咬着奶瓶坐在顾如归怀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与她小眼瞪大眼偿。
她觉得挫败极了,多次尝试无果后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在床边坐下,哀怨地与沈念对视着。
顾如归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抬手轻轻拉了拉沈念的帽檐。阿纾看着他动作,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都自然,又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对劲,她视线停留了几秒后,不适地别开了眼睛。
隔离室内没有开口再说话,沈念吃饱喝足后,终于良心发现了她的存在,在顾如归怀里扑腾着要妈妈。
阿纾从他手里接过沈念的瞬间圆满了,心里感慨着果然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不至于太没心没肺,奶瓶里的东西已经喝得只剩下了半瓶,她摇了摇奶瓶,似乎有些不一样,于是扭头问顾如归,“你加了什么东西在奶粉里吗?”
“环孢素。孩子太小,单吃药不肯吃,冯重说兑在奶粉里面疗效一样。”
“哦。”阿纾不疑有他,把奶瓶嘴重新塞回沈念嘴里。
她垂着眸,一只手托着奶瓶,另一只手揽着沈念轻轻拍着,嘴角的笑意温软,俨然一副良母的模样,顾如归抬手拉平沈念卷起的病服,阿纾察觉到,回以他浅浅的一笑后,给沈念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顾如归的手指僵了僵,抿唇看着她的侧脸,静默不语。
他们不知道的是,隔离室外,黎之语隔着玻璃看着这和谐的一幕,贝齿紧咬着。
几秒后,顾如归察觉到异常,注意到黎之语的时候,眉心几不可见地拧了拧。
他看了眼阿纾怀里的沈念,起身往外走。
阿纾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只看见顾如归已经走出了隔离室,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黎之语,视线怔了怔后,她收回目光,嘴角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见。
隔离室外,顾如归与黎之语面对面而站,眉梢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
黎之语瞥了眼病房里的阿纾,咬唇道:“我来看看我的小侄女。”
“她没事,不用担心。”顾如归回答,他的眸色几不可见地一深,细听的话,会发现他的声音亦是有些僵硬。
黎之语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大哥,我不明白,念念既然是三哥的女儿,爸爸要把她转移到更好的医院去接受治疗,你为什么要反对?”
“在青城,附院的医疗条件是最好的,况且念念的主治医师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已是血液科的权威,在再障的治疗方面更是有十分丰富的经验,贸然转院对孩子的病情并没有多大的好处,难道你不希望她能够恢复健康?”
不可否认,他的一番话说得让人无法辩驳,黎之语吸了口气,“念念是三哥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我自然希望她能健康长大。”
顾如归淡淡“嗯”了一声,“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
说完,他转身想要返回隔离室。
黎之语眼看着他要重新走进去,连忙道:“大哥,你身体好点了吗?那天我在参加晚宴的时候,良叔打电话来说你在黎家突然昏倒了,但是我开车回家的时候,你已经没事了,只只是我还是很担心……”
顾如归的脚步滞了滞,偏头打断她的话:“不用担心,我没事。下次不要那么冒失了,毕竟酒驾逃逸已经触犯到了法律,而你不会每次都那么侥幸!”
黎之语闻言,脸色霎时一白。
顾如归见状不再多言,转身进了隔离室。黎之语望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后,转身离去。
*
医院另一处病房内,向启好不容易将父母打发回去后,却久久不见阿纾回来。
方才父母离开的时候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个开水壶,他定睛看了下,是沈纾拿出去说要灌水的那一个,既然水壶放在门口,那说明她已经回来过了,只是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否听到他与父母间的对话,又听了多少?
想至此,向启心里不免有些焦急,探头不时地往门口张望着。
不行!
他看着打着厚厚石膏的腿,拿过支在床头的拐杖,挪着身子打算出去找一下的时候,病房门“笃笃笃”地响起。
向启一喜,以为是阿纾回来了,急忙放开拐杖,喊了声“请进”。
可待看清来人的时候,他的脸色蓦地一变,“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阿纾,而是黎之语。
黎之语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把自己带来的黄色月季插在花瓶里摆正,才轻声道:“对不起,车祸的事情我并非有意的,那时候你跟我说没事,我又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没等救护车来离开的,却没想到你会伤得这么重。”
向启看着她,想起沈纾在拘留室受了半个月的罪,语气便丝毫不见客气,“黎小姐现在才想着亡羊补牢,未免有些为时过晚?我已经放弃对你的控诉了,你大可安心,无需反复确认,我病房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请回吧。”
黎之语被他的话语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只能硬着脸皮道:“向警官你误会了,我来并不是想确认什么,而只是想单纯地跟你道个歉。”
“道歉不必了,我有些累,黎小姐,门在那边,慢走不送。”向启翻了身,摆明一副送客的姿态。
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却不曾想身后半天都没有动静,他扭头看向依旧杵在原地不动的黎之语,蹙了蹙眉,“敢问黎小姐还有何贵干?”
黎之语含着金钥匙出生,加之黎宗光的疼,从出生到长这么大,其他人见到她都毕恭毕敬,少有人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而面前的向启,二人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中,他似乎都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甚至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她不知道这股敌意从何而来,虽然这次做错事情的人是她,但是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憋屈。
她看着他,问:“向警官,你是不是讨厌我?”
除了如此缘由,她想不通为何他看见她总是一副“欲除之而后快的模样”。
向启被她问得一顿,其实黎之语本没有什么错,但是一想到黎家对阿纾的态度,他气不打一处来,更别提好脸色,他没有当面给她难堪,已经很好了。
他冷冷的掀了掀嘴角,“讨厌说不上,我只不过是在想,人和人的差别真大,有的人养尊处优,事事有人罩着不知人间疾苦,有些人活得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免备受苛责。黎小姐,你不觉得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吗?”
黎之语倏地抬头讶异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黎小姐难道会不清楚?据我所知,黎煜的死因当年有定论,何苦把这一切推到沈纾身上,且不论黎煜的死跟沈纾根本没有关系,她还有黎煜的孩子,黎家是如此的不近人情,非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黎之语咬了咬唇,“你和沈纾关系很好吗?”
向启闻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黎家难道连这都要干涉?”
黎之语沉默了很久,久到向启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抬头看向他,缓缓道:“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她,既然如此,你劝她离开青城吧,能走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