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马贼无弹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蔓山
夜深沉,乱石道数十骑飞奔。当首的正是骑踏花豹子的布老虎,后面紧跟布老九、莫桑槐,在火把的照耀下,这支马贼如夜中火龙,蜿蜒直袭,目标正是马庄。
“老虎哥,过了这个弯就是马庄,我担心天北崖有埋伏,咱们快马疾行,敌人以逸待劳,硬拼不得啊。”
风声呼啸,莫桑槐嘶声狂吼。
一马当先的布老虎高鞭落下,胯下花豹子感受到主人愤怒,马蹄狂乱。
“所有人跟老子听着,前面是马庄,你们亲人,家人,兄弟都在里面。就是刀山火海老子今遭也要闯上一闯,谁敢于我前往!”
振声狂吼,布老虎面露狰狞。
在他身后,老虎卫八十六骑丝毫不惧,他们没有附和,只是用把马鞭高举,用更加狂乱的马蹄声紧跟布老虎的脚步。
“杀!”
一字杀,老虎旗抖擞,夜凉如水,似群兽奔驰。
在快马加鞭下,布老虎等人只用了不到两柱香时间从洪山坡赶往了马庄。
饶是布老虎在路上做了无数心里准备,可当他亲临,仍免不了悲愤交加。
马庄!
满目疮痍,地上尸首遍地,房舍塌陷,断垣残壁。
“娘!”
“爹啊~”
“大哥,大嫂!”
从老虎卫中脱离几骑,奔至村里歇斯底里狂喊。
“哥...”
布老九望着身边脸sè由红变青的布老虎,心中忐忑不安。
饶是布老虎心ìng如何坚强,看着往rì心血凝聚的马庄毁于一旦,巨大的悲伤、愤怒直冲着他的神经。
可是很奇怪,就连布老虎自己都诧异,纵然胸中怒火膨胀,他脑海却处于极度冷静中。
“桑槐!”
“在!”
“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活人,另外派人上山,打探马寨附近的消息。”
布老虎寒风凛冽的语气让莫桑槐打了个冷颤,他急忙派人抄路上山,自己则是亲力亲为,入村探视着环境。
趁着这个空子,布老虎回头看了下自己刚刚成立的老虎卫。
他拜托马贼大力训练的“死士”素质最好,一个个眼冒怒火,却能控制情绪,有序的排开,环顾四周,杜绝敌人两翼进攻。
随后就是马庄的乡勇,这些人都是马三放的本族兄弟,跟布老虎经历过无数险峻。家人生死未卜,他们怒急,却恪守本分,咬紧牙关,按兵不动,等待着布老虎下令。
其次就是白马帮投靠的马贼,他们或许已经彻底融入了观风口,对于马庄遭受大难义愤填膺,可是终究训练不够。队形散漫,在严禁私聊左右的戒令下,他们出于同情对那些悲愤的马庄乡勇出言安慰。殊不知,这种言语上的安慰起不到丝毫效果,反而让那些乡勇游离在癫狂边际,随时都有可能像火山爆发,狂ìng大发,伤人伤己。
不到片刻时间,莫桑槐带人过来。
从他脸上的喜悦,布老虎心中稍定,最起码,这次的损伤应该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老虎哥,除了房屋田地的损坏,地上没有找到乡民的尸体。”
莫桑槐故意大声喊道,顿时老虎卫众人齐松口气。
“从那些尸体来看,他们大部分都是天北崖马贼,其中少部分是白马帮的人还有咱们马寨的弟兄。不过看折损,应该在三十余人左右。”莫桑槐出自己打探的消息,心里也长呼了口气,他看了眼布老虎紧皱的眉头,继续道“从后林子里的足迹来看,马庄的乡民应该转移了,方向很可能是蔓山。”
“蔓山?”
布老虎喃喃自语,两道浓眉越皱越紧。
蔓山地处马庄后林,跟观风口对遥相望,因为山形地势颇像盘旋的蔓藤,故而命名蔓山。
要这蔓山以前还有个典故,当初雷豹立寨,原本想安在蔓山,因为那边地形险要,上下山只有一条环形道,极力于防守,不过后来被仇老爷子直言拒绝。
只因为蔓山山皆是石子,寸草不生,有无水源。虽可凭一人武勇阻挡千军而袭,却忌讳一个“围”字。
若敌人占据蔓山脚下一条溪流,阻了上面人的水源,就算早先准备充足,这饮水本就难以携带,掐住命脉,根本无从支撑过久。
假如马庄的乡民阻挡不了天北崖的强攻逃难至蔓山,算算时rì,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布老虎脸sè不禁又yīn沉了下来。
“老虎哥,我担心马庄的乡亲们逃难上了蔓山,要不这样,我带人先行打探,你们就此安扎,等待马寨上的消息如何?”莫桑槐提了个最稳妥的办法,布老虎头,暗道当下只有如此,这时,自观风口那边一骑飞奔而来。
布老虎眯眼凝视,发现那人既然是陈丧狗。
“老虎哥!”
陈丧狗策马而来,招手疾呼“老虎哥,仇老爷子有令,命你速速前往高土坡,阻拦天北崖的救援。”
倒八字竖眉,布老虎赤目圆瞪,口中喃喃自语“高土坡,高土坡....”
“狗子,马庄乡民现在在哪里?”莫桑槐丢了水袋过去问道。
陈丧狗仰脖痛饮,把水袋抛过来道“全部在蔓山,暂时无恙。”
“你娘的,那你还叫老子去高土坡。”莫桑槐气的跺脚道。
陈丧狗不理他焦急的眼神,转向布老虎道“老虎哥,仇老爷子了,你想立旗,当斩天北崖三百人祭旗!”
“祭旗,三百人?”
莫桑槐怒吼道“狗子,是你疯了,还是老爷子老糊涂啦,放着乡亲们不救,让咱们几十号伤兵去杀天北崖三百人。”
“桑槐闭嘴!老子岂是你能言道。”
布老虎猛的一声冷喝,莫桑槐悻悻然低下头。
随即,布老虎扬鞭指向北方,豪气干云道“兄弟们,天北崖冠绝关城八百里疆域,乃是天外天,皇中皇,现在,谁敢与我,向天宣战!”
“老虎卫,杀,杀,杀!”
八十六老虎卫大刀举,声嘶力竭呐喊。
“出发!”
在布老虎的马鞭下,老虎卫马不歇蹄,怒朝高土坡而去。
与此同时,仿佛为了附和布老虎的凌冽杀机,乌云蔽月,沥沥雨哗啦啦落下,宛若鬼哭,风嘶雨鸣。
........
蔓山,清晨落雨,山脚下溪流旁,有个粗陋的营寨,大帐里,左寅负手立于堂上,修长背影下,费猴子、札特脸sè均有异样。
“喂,我少当家的,大清早的你把老子叫来个啥,又不是上面那些缩头乌龟窜了下来。”
自从丁凯身死,札特这个粗莽大汉对左寅这个少当家十分有成见,今天一大早又被紧唤而来,起床气使然,让他心中更是恼火。
倒是费猴子不急不缓,但从他脸上的疲惫来看,心情也是十分不好。
左寅听着大帐外的雨声,良久他转过身,清朗的眸子紧逼费猴子道“老费,半个时辰以内,所有人弃营,入林!”
“什么?”
费猴子瞪眼惊呼,左寅一字一句道“我,半个时辰以后,入林!”
“不可以!”费猴子直言拒绝,或许感觉语气有些重,立马解释道“少当家的,咱们对这周围并不是很熟悉,现在入林,加上下雨,弟兄们的身子乍暖乍寒会废的。”
“是啊,你这娃娃懂不懂,咱们要是入林,先不给了上头的缩头乌龟可乘之机,咱们那些坐骑怎么在林子里走?那些林子我昨儿看了,里面全都是碎石荆棘,马儿可听不懂人话,更不在乎你的身份!”
札特没好气道。
左寅冷哼一声道“你们要留在这里送死我不管,但是天北崖的人,必须跟我入林。”
“这....”费猴子很难理解左寅这时候犯什么少爷脾气,好在他心思转的快,忙推敲道“莫不是少当家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错!”
左寅嘴角上扬,飘然落座,翘起二郎腿倨傲道“那条溪流你们可发现什么异状?”
费猴子两人相视一眼尽皆摇头。
左寅冷笑道“昨晚下雨,到今晨,那溪流水不见涨,这么明显的水攻你们既然看不出来?”
“水攻!”
费猴子大惊,当下顾不得仪态直冲帐外,当他**进帐,脸sè铁青的可怖。
“少当家的,那条溪流上游一定被人给堵了,定是观风口的人所为,他们是想淹死咱们!”
“不错!水淹七军,哼,他布老虎这微末伎俩,当真是贻笑大方。”
左寅抚掌笑道,仿佛识破了布老虎诡计让他顿扫先前所受种种憋屈。
费猴子倒是皱眉良久,他心里只关心自己兄弟的存亡,对左寅的意气之争没有丝毫附和的架势。
“那咱们现在退进林子里?既然如此,咱们还不如退到马庄,反攻观风口。”札特唱反调嚷嚷道,不过明显他中气不足,显然是对左寅少了几分轻视。
摆摆手,左寅眯眼如豺狼般狡桀笑道“观风口的人既然截断上流,咱们后退正好中了他们埋伏,反而,咱们若是入林,那边地势高拔,不但可躲水淹,里面有处峡谷名唤灌口,更是可供我们修养安顿。到时候咱们可将林内荆棘斩断,空出一条大道,待观风口的人马趁雨消停,营救蔓山上的马庄乡民。咱们....”
左寅虚空做劈砍手势,杀气腾腾。